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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程果看着徐慕斯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对面坐的一身军装精神矍铄目光锐利的老人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也叫声首长好却听到于韶在旁边小声提醒叫外公,稍稍退后两步程果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外公好”同时一个九十度鞠躬。
某个眼睛明明近视但是装逼不戴眼镜的同学没有目测好距离“咚”地一声头就磕在了桌子上,紧张得徐慕斯顾不得礼节直接当着外公面伸手轻轻揉她磕红的额角。
于老爷子倒是比程果想象中随和,程果刚才傻乎乎的动作和那身蓝色的军训服显然都取悦了老爷子,笑眯眯地让大家都坐下就随口问于韶,“这就是这小子天天惦记着的程果?”程果听老爷子这样一问有些局促,却听到老爷子爽朗地笑,“不错,不错,程立安这家伙认死理固执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教的女儿倒是不错,小果是混血?”
“是,我妈妈是美国人。”程果有些不安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都说军人比较固执,他不会因为自己是混血有做汉奸的可能就不允许她和徐慕斯在一起吧,程果不动声色地感叹了一下于老爷子的肩章,她以前只听说徐慕斯的高干背景和程家门当户对却没听徐慕斯说起过有个做军区司令的外公。
于韶给自己父亲倒了一杯茶看似不经意地接话,“爸,四分之一混血最漂亮了,将来小果生的孩子绝对是我们于家最漂亮的。”安抚性地在下面拍拍程果的手背,程果被这句话有点囧到,四分之一混血,现在还有点早吧。
于老爷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徐慕斯对视了一眼之后才继续追问,“有美国国籍吗?”看到程果摇头才暗自点点头,这就不太麻烦了,“小果入党了吗?”
“还没有,我爸想让我去美国留学,所以暂时没有入党。”程果有些疑惑地和徐慕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顿饭在徐慕斯的舅舅到了之后才算气氛活跃起来,于邵至今没有子嗣所以一直对徐慕斯百依百顺所以怎么看程果怎么合意,“小斯,有时间就把事情定下来吧,你们现在住的离西大挺远,到时候这片小区开发好舅舅刚好送你们个贺礼。”
走出皇朝程果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拧开了瓶饮料大大地喝了一口撞撞徐慕斯的胳膊,“你外公这是在考验我?”
徐慕斯倒是很诚实而直接,“军婚的程序比较复杂。”
程果一口饮料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喷不出来,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咳嗽了半天才捋顺了呼吸,“我才二十,徐慕斯。”
“嗯,刚好到法定年龄。”徐慕斯语气随意地就像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申请材料什么的我都会搞定,你爸那边你先斩后奏吧,军婚受法律保护离婚很不容易的,我不喜欢夜长梦多。”
离婚不容易?程果有点被囧到,徐慕斯这货考虑得真长远,“不是,我爸那里,我不敢。”程果承认自己是个怂包,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胆子对程立安先斩后奏,她可以对劳拉视若不见可以对程诺大喊大叫但是却无法反抗程立安的任何决定,程果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程立安对她失望,而程立安的态度很坚决——除了徐慕斯谁都可以。
程果是期待着徐慕斯能主动更进一步他们的关系,但是也没想到他会进一步到这种程度。
一路上徐慕斯小声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有几次都差点闯了红灯,程果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句也没问,最后别过脸若有所思地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她曾经把嫁给徐慕斯当做自己人生最重要的目标之一但是这次却并没有太大的惊喜感,有的只是尘埃落定之后的不安,是尘埃落定之后的……不安。
徐慕斯还是曾经的天之骄子,说的每句话都是语气坚定的陈述句,连求婚的程序都直接省略了不容拒绝,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她不会拒绝。
可是她,还是当初那个唯徐慕斯命是从的小姑娘了吗,程果浅浅地叹了口气,她爱徐慕斯毫无疑问,但是如果爱情的代价是众叛亲离那么她是否承担得起,在寒冷中呆得太久的人总是会迷恋最后的温暖,她做不到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轻而易举地从家里偷出户口本兴高采烈地去结婚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上楼的时候,程果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就被徐慕斯拽回来,力气之大直接把她拽进了他怀里,暮色里程果声音有些微微地哽咽,“徐慕斯,你是因为很爱很爱我所以才想娶我吗,很爱很爱我,不是……”不是因为愧疚,不是为了补偿,不是因为长久以来的良心不安所以才要娶我,徐慕斯,结婚是个太美好的字眼,我喜欢这个所谓的爱情的坟墓也不喜欢我们的爱情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我更不喜欢死的不明不白。
“不是什么?”徐少的耳力显然不错,低着头一手撑在墙上把程果固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挑挑眉问,程果摇摇头目光却一下子暼到路灯下站着的程勋,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出徐慕斯的怀抱,程勋一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一大袋子东西递过去,“姜汁红糖,你应该是明天来大姨妈,晚上记得喝。”
一句话一出,程果脸红了,徐慕斯脸黑了,程勋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手把程果被风吹起来的衣领整理好一副关心的口吻,“爸说,如果你真的住不惯学校宿舍的话,让我明天帮你把东西搬回家我们住家里。”
“我,我没有,我住得很好。”程果有些急切地反驳,难道程立安知道她现在经常住徐慕斯那里?
程勋走后,徐慕斯直接把程果按在墙上一个深吻吻得程果有些喘不过气,最后愣过神才开始从他那里掠夺空气,“徐……”程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就被徐慕斯的食指按住,徐少校显然心情很不好,“所以什么废话都别跟我扯,结婚,立刻,马上。”
“可……”程果“可”字刚刚出口徐少校就狠狠地啃上了程果柔软的唇,程果吃疼地惊呼了一声,徐慕斯放开对程果的禁锢,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危险狠狠地威胁正委屈着的小姑娘,“敢多说一个字,我就亲死你。”
留下风中凌乱的程果摸着出血的嘴唇欲哭无泪,亲死你?徐少校,你真是个痞子,这算不算是逼婚的最高境界?
回到宿舍和林暮商量的时候,一向无条件支持程果和徐慕斯在一起的林暮从GV中抬起头,幽幽地说了一句很有哲思的话,“小果,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从一而终,还有一个词语叫做迷途知返?”
程果关了正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凑到林暮那里,“你说什么,迷途知返?”
22、教官,不可以
林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程果白皙的脑门,半开玩笑地把不知所以的程果扑倒在床上,目光对上程果清澈的琥珀色眸子微微叹了口气,眸子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小果子,任何感情都不要太投入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以全身而退。”
程果有些摸不着头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正在与网游奋战的安奈,安奈摊摊手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屏幕上收回来投向毫无价值的两个人,“其实,我也和暮暮一样的心情,就像是嫁女儿的那种失落感,是吧,孩儿她爸。”
“是啊,孩儿她妈,小果果,爷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要跟别的男人跑了,爷感伤,算了,你先滚一边让爷忧桑一会儿。”林暮一副四十五度的模样,被程果一个翻身反攻回去,“林暮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搞定你男人!”
林姑娘在程果身下低头娇羞一笑,吓得程果一阵恶寒幸亏晚上吃的少,“小样,爷告诉你爷的三步走战略,那就是一脱二上三结婚!爷如果在大学毕业之前没把自己嫁出去,你丫以后就叫爷娘炮吧!”
“哦……”程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是一个很毒很毒很毒的毒誓,而且一定会应验的。”
一招泰山压顶坐得林暮一时半会儿无力起来程果一下子打开门跑了出去,跑到楼道还能听到林暮同学恼羞成怒的大吼,“老子弄死你……”
裹紧了身上的针织衫,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路过体育场时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程果提着一大袋子蛋挞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瞥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个人在篮球筐下投篮,影子被明亮的灯光投在地板上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寂寥的感觉,篮球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球场有着不大不小的回音,不过远远看过去高个子男生蓝白色的三叶草球衣很像自己一年前送给程勋的那件。
程果的认人能力一向很差,只要别人一换衣服她就得花好久才能小心翼翼地认出来。
从那一大袋子蛋挞里找了一个香芋味撕开包装,程果找了个离程勋最近的座位坐在篮球场边上看着他一个人在球场里又跑又跳,才想起来程勋前几天专门在军训的时候找过自己,可能是为了让她看他今天下午的大学联赛而那时候她正在和徐慕斯吃饭完全忘了这件事。
关于篮球,那时候程果每天看《永不言弃》看得热血沸腾,细细地想程勋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打篮球的,高高瘦瘦的少年在那一年像竹竿一样突然长高出了程果一头让每天和程勋一起去上学的程果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他习惯走在前面一手勾着她的书包带子拖着她走避免看小说正认真不看路的她一头撞在车上。
程立安一向不是纵容孩子的人,她和程勋上学也从来没有车接车送,在勾搭上徐慕斯之前程果都是和程勋一起上下学,小自己两岁的程勋有时候还会蹲下来有些吃力地背走不动路的她。
那时候女孩子一般比男生要发育的早些,程勋抿紧唇有些吃力地背着她明明汗湿了衣服却从来不多说一句什么,到了离家门口一百米的地方再放下来避免被程立安训。
当然,程勋也不是什么天性纯良的好货,程果六岁时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自己一年级的年轻数学老师,小姑娘鼓起勇气去告白的时候男老师却蹲下身子把她抱进自己办公室,找了一件校服短裙给她摸着她头说,“小果,下次尿裤子的时候要找女老师啊,老师先出去你会穿裤子吧。”程果看着自己裙子后面那一大片柚子汁留下的淡黄痕迹欲哭无泪。
于是,程果的情窦初开就被程勋这个罪魁祸首扼杀在了摇篮里。
程果十一岁时喜欢上了一个初三的学长,告白的时候脚下轮滑鞋一歪她就在学长面前摔了个狗啃泥,温文尔雅的学长看着程果的惨样笑得差点没背过气,这场男也欢喜女也爱的感情也迅速消失无形。
而这一次,作为回报程果把程勋绑床上用强力脱毛膏脱了程勋脑门前那一小撮装逼必备毛,让程勋三个月窝在家里没出去见人。
程果抱着一大袋子蛋挞边吃边看着球场中间已经不再是幼稚少年的大男生,有些微微的歉疚,似乎遇到了徐慕斯之后自己以前对程勋的所有承诺都被抛得远远的,留那个天生冷漠不爱和别人多说话的男孩子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或孤独或难过。
瞥到空荡荡的观众席上唯一的一个身影,程勋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拍着手里的篮球,寂静的球场只有篮球打在地上闷闷的回声。
第一次到程家的时候,他胆怯地缩在许绮雅身后看到程立安抱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说这是程果姐姐,记忆里小小的女孩子胖乎乎的像个雪团子,她走过来用小指勾勾他的手指,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眯着眼睛笑。
程勋小时候因为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车祸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有轻微的自闭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