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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翠道,“不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硬缠住他不放的心思。我只是想问,我要如何才能去圣桓宫探望苍梧?”
碧骅傲然道,“圣桓宫是仙界重地,凡人不得擅入!”
转念一想,又怕自己一句话堵死了润翠的后路,她情急之下要反悔,再不让他们带苍梧走了,又道,“不过有个办法,夫人和仙君一起待了这段时日,身上也沾了不少仙灵之气,你去九华山拜见一位赋毓真人,他是个得道的散仙,你可以拜入他的门下修行,赋毓真人的师祖和圣桓宫有些渊源,每过几十年会来宫中纳礼拜见,你就可以跟着一起来了。”
“要过几十年?”润翠犹疑。
紫燕阻住碧骅,“你带仙君走吧,我来和夫人解释。”
碧骅一听,正合心意,不再多说,化道青光带着苍梧消失无踪了。
紫燕对脸色瞬间僵住的润翠道,“夫人别和碧骅一般见识,他性情直率,对夫人有些不满,言语间难免不恭敬。”
润翠强忍住心中的巨大失落,“我知道,碧骅他在古鼎关的时候就来劝我让苍梧尽快回天界疗伤,可是后来苍梧并没有回去,反而和我隐居在了凡间,碧骅他一定认为是我缠着苍梧不放。”
紫燕温然道,“我知道这与夫人无关,仙君他几千年来都是心高气傲,我行我素的,别说你一个凡间女子了,就是天尊有时也管不到他。”
“那碧骅方才所说的九华山赋毓真人可是真有其人?”
紫燕犹豫道,“碧骅说的其实也没错,夫人你现在是没法去仙宫的,到九华山拜师,由赋毓道人引渡一下不失为一个办法,我看夫人身上的仙力已经有些根基,你又有圣桓宫的玉佩相佐,想要入他门中应该是不难的,赋毓几十年前来仙宫拜见过一次,算来再过不到几年他便又该去了,夫人倒不用等几十年之久。不过赋毓并不是什么性情和善之辈,你却要自己小心才是。”
叹一口气,诚心道,“其实仙凡殊途,其间相隔天堑沟壑,你看仙君如此位份尊崇的仙者在凡间和你一起都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更何况你一介凡人要去天界与他相会?我实话告诉夫人,你们这些时日在凡间所遇的事情并非巧合,乃是劫数。仙君这样位阶的仙者再遇天劫就不是什么天雷地火,而是这冥冥之中的安排,躲不过,避不开,步步深陷,终至不能自拔。他都如此,你又如何能忍得?我劝夫人还是忘了这段□回去家中吧,凭你曾为大宇朝中所做的那些事情,陛下和秦将军都绝不会亏待了你,此后安享人间富贵不是很好。”
润翠低头,半晌之后又再抬起,眼神中已是一片清明,对紫燕道,“多谢提醒,只是我身为一个女子,这世间于我最重要的无外乎是夫君和孩子,我今天一日之间就失去了他们二人,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况我答应过苍梧一件事情,答应了就要做到,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唯有倾尽此生之力,做过了方才不会后悔。”
玄月观
九华山玄月峰;山势峻秀清奇;终年仙雾缭绕;瑞蔼纷呈,相传山中有神仙洞府;有缘人若是进得深山寻到洞府就有成仙得道的机缘。非常文学*
只不过有缘人终是少数;每年都有数百人怀着一颗万分虔诚之心入山求道;可惜不管入山的是何人,结局基本大同小异;全都是踏遍山前山后,连神仙的影子都看不到;最后无不铩羽黯然而归。
来寻仙访道的人多了,就照顾得半山腰一座玄月观香火旺盛;信客众多,来请观中几位道长去做法会的邀约从年中端阳一路排到了来年清明,且家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因非豪门大户绝请不动这些声名远播的道长。
玄月观中一层层的殿堂山房,一进进的静室幽居,大气俨然,一派宏丽之象。
润翠身穿一件蓝色道袍,绾着头发,素颜清减做道姑打扮,正奋力挥舞着一把大扫帚在清扫着玄月观后殿三清阁前的落叶。
“夏师妹,你在做什么呢?”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年轻男子衣裾飘飘,快步走来。
“方师兄。”润翠收起扫帚站好,“大师姐吩咐我清扫一下后殿的落叶,她说后殿来的人虽不多,但这里是师傅每日里常来的地方,也要勤于洒扫才是。”
这位师兄名叫方勤,有个二十六七岁年纪,在润翠入门之前,是玄月观主最小的弟子,性情爽朗,这时就笑道,“大师姐又不是师傅,以后你别理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新入门,摸不清规矩吗。你是师傅的弟子,在玄月观里辈分高着呢,下面这许多火工道人,还有各位师侄门下的诸多小道童,哪里就轮到你来做这个了,你要是拜入师傅门下却一天到晚扫地,那岂不是白白荒废了光阴。
润翠抿抿额角头发,淡然一笑,“师傅说我才刚入门,他老人家不忙亲自教我,让大师姐她先指导我一段时日之后再说,大师姐她让我扫地,我自然要扫了,这也没什么。”
方勤对这个新入门的美貌师妹很有好意,平时很愿意关照一二,微笑道,“你等着,我去唤两个僮儿来帮你扫,然后师兄带你去上面转转。”说着一指身后的三清阁,“里面是本观数代珍藏的典籍,不光是道家真言,还有一些民间的传记,诗词,很有意思的。”
润翠扫地也扫得累了,点头,“也好,多谢师兄。”
玄月观主道号谆鎏,执掌玄月观已有三十余年,德高望重,身份超然,门下有五名亲传弟子,五名弟子又各收门徒,观中人丁兴旺,有着几百口人。
方勤是谆鎏道长亲传徒弟中最小的一个,本已是关门的小弟子,不意数月前翟绣州的夏知州派人携厚礼送了他的妹妹来,说道舍妹自幼与仙家有缘,一心慕道,久仰谆鎏道长的大名,如今志心朝礼,恳请道长收纳。
看在夏知州大人的情面和厚礼的份儿上,谆鎏道长破例又收了一名女弟子,就是夏润翠。
对这个因为情面难却而收下的弟子,谆鎏道长不是很在意,随手将人交待给了他的另一个女徒弟,就是润翠口中的大师姐,大师姐四十□岁,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又修道多年,本应豁达通明,可惜恰恰相反,这位老道姑尖刻严厉,对于润翠这个靠厚礼重金拜进门来的小师妹很看不上眼,故意为难她,这些天来,道家玄理,黄庭妙言一句都不曾指点,单是派她在玄月观中四处扫地了。
玄月观规模宏大,占地广阔,想找打扫的地方,那是举手之劳,大师姐每天抬手随便指一处,润翠就要扫上一整日。
自家有时休息的时候回思往事不由就要苦笑,她这辈子虽说投胎于钟鸣鼎食的富贵之家,可是貌似和洒扫十分有缘,只要有人看她不顺眼,就要派些此类的活计来折腾她。
以前在太后宫里润翠就已经很能想得开了,现在遭遇大变,性情更加稳重,这点小不公更加不会放在心上,况她也不是真的要来学什么道家真言的,大师姐要是真的教导这些东西,以她现在心境,还真是静不下心来学。
不如每天出出力,山中清凉舒爽,风里都带着草木香气,每日在道观中前后走走,空了到近处溜达溜达倒比闷在屋中强。
夏去秋来,倏忽间已经到了白露时节,润翠的堂兄夏润书夏知州不放心她,还专程派人又来探望了一次,送了些衣物用品,顺道再给谆鎏观主带了封书信并金银法器若干聊表心意。
谆鎏观主这才想起自己还新收了一个女弟子呢,看来知州大人对这个妹妹十分关心,隔三岔五的就要查问,那他便不好太过忽视这个弟子。
叫过身边的小道童道,“你去将安臻叫来。”
安臻便是润翠,她入门属安字辈,大师姐号安岩,最小的那位方师兄号安霖,润翠便叫安臻。
润翠扫了几个月的落叶,正在心急,听说师傅让她去,连忙扔下扫帚,随着小道童来到师傅谆鎏道长的静室,进去行礼拜见,“徒儿见过师傅。”
谆鎏道长见她规矩守礼,便十分满意,点点头,“你大师姐教得不错,看着已比初来时多了几分道家的稳健之气。”
润翠应道,“是,徒儿这些时日跟着大师姐的确受益匪浅。”
谆鎏道长捻须,“安臻,过几日为师要入山参拜师祖赋毓真人,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届时好生跟在你大师姐的后面,礼数言行上切不可有闪失。”
润翠浑身一震,抬头道,“师祖赋毓真人?师傅,这……这玄月观观主不就是师傅您老人家么?”
谆鎏道长自得笑笑,“安臻啊,你兄长夏知州说你从小慕道,他敬仰九华山玄月观的大名便将你送来此处修行。今日也好叫你知晓,我这玄月观绝不是个浪得虚名的地方,本关乃是由赋毓真人在一千两百年前所建,传到为师的手中已是第九十八代。”
“那赋毓真人他?”
“赋毓真人早已得道成仙,隐居山中。故老相传玄月峰上有神仙洞府,那也不是谬说,只是世人大都肉眼凡胎,即便入得仙山,轻易也是难见真人一面的。”
润翠兴奋,声音都有些颤了,“弟子竟有这个缘法,过些日就可以去拜见真人?!”她这并非装的,是真的心情激荡,暗道我猜的没错,四处打听不到的赋毓真人果然和玄月观有些渊源。
谆鎏道长捻须微笑,“不错,只不过这是本观的隐秘,除了为师的亲传弟子等闲不给他知道,得窥仙颜必然对你日后的修为大有裨益,所以这次为师也带上你,你日后见到你的兄长夏知州也不至于说我这里沽名钓誉,并非个真正修行的去处。只不过有一样,此事不可对外泄漏,你对兄长也不能说知。”
润翠强抑住心底的喜意,应道,“弟子省得的,师傅您放心吧,我只和家兄说师傅您乃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玄月观人杰地灵,他送我来这里修行当真是明智之举,送得对了!”
赋毓真人
雨落山壁清润;风来松卷翠屏。
润翠随着师傅谆鎏道长和几位师兄;师姐步行上山去拜见师祖赋毓真人;一路但觉满眼葱茏,景色秀美;暗赞这真人很会享受;住在这里果然能够彰显仙家风范。
走到玄月峰上一处花香木丽;薜萝满崖的地方,转个弯;就有一片亭台楼阁呈于眼前。
润翠心里奇怪,这么明显一大片房宇楼阁;寻仙之人怎么会找不到?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这里平时一定是被施了障眼法;所以常人看不到。
谆鎏道长领着六名弟子到了大门前就停了下来,并不高声招呼,而是垂手肃立。
等了片刻,里面出来一个穿绿衫带珠簪的俏丽小婢,探头看看,“谆鎏道长来了,麻烦稍等,我去里面问问,看真人现在见不见。”
谆鎏道长已然年逾七十,虽然保养得当,一直身轻体健,但也不免沟壑满脸,这时就将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不麻烦,不麻烦,我等弟子在师祖的门前等等乃是天经地义的份内之事。”
那小婢子也不多说,转身就进去了。
润翠对于真人的地方会出来这么一个好似富贵人家侍女的人物很是好奇,方师兄在后面悄悄告诉她,“别奇怪,真人是个女子,所以跟前伺候的也都是些姑娘家。”
“啊?真人是,是位仙姑啊!”润翠讶异不已。
待到被引进仙居,到了一处半敞的花厅之中,见到了赋毓真人的真面目后,润翠更是惊讶得要张大嘴合不拢了,她一直以为赋毓真人应当是比师傅谆鎏道长还老的老道士,没想到自己所想和真人差着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