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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利还想再讲什么,却见长平揉着额际,面露苦楚,她犹豫几下,还是领命接下了。
既然决定了,断利也就开始准备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她翻出夜行衣来,随身的佩剑用布轻轻擦拭,怀中又藏了几根金针暗器。
“夫人,我出发了。”断利立在长平身前,语气平淡,目光稳重。
“好,我会在镇子城门左边处的密林里接应你们。”长平顿了顿,看着她略舒眉眼,“小心行事。”
断利点头,利落转身而出。
断利一走,长平也着手准备起来,天气已然变冷,她拿了当初新购的厚衣服放在马车里,又把银两包好藏在衣物之间,最后再拿了必要的东西放好。
看着手中的毛笔和朱砂,长平满眼柔情,苏绪言为自己在手臂上作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他们就要被迫离开了。
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两圈,长平每一步都踩得稳当认真,水眸将屋子里的物品尽数扫过,似乎是想把所有都印记在脑海之中。他们住的时日虽不长,可每一样物品里都饱含相思回忆。
抬眼将要落下的泪珠倒回去,长平心一狠,房门重重关上,驾着马车赶往镇子外的密林中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再有一更
☆、逃脱与解释
近冬的夜晚冷风嗖嗖,密林里虫儿聒噪,可还是静谧的有些过分了。
长平艰辛地将马车赶到此处,她娇养娇贵,从来没有赶过马车。因此一路上差点跑到别人家里,或是停驻不前。
摊开手心揉了揉,上面有道道红痕,是紧握缰绳留下的痕迹,到现在还有些隐隐发烫。
担心断利将人带出时会看到她,长平点燃一顶小巧灯笼悬挂在马车上,她坐在车栏上,遥望城门那处。
心中虽然明白以断利的能力是绝对能安全救出苏绪言的,可她的一颗心始终安放不下来。
灯笼里的烛火快要燃尽,长平跳下马车将灯笼拿下。
蜡烛只剩下半指了,长平爬进车里重新拿出一根来备着。脚才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踩枯枝落叶的声音,她心下一慌,捏着蜡烛不敢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风吹过带得火烛摇摇晃晃。
“九儿。”苏绪言停住脚步,语气温柔一如既往。
长平的心像被高高举起后又轻轻落下,一日里的担心受怕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引之!”
她转身扑进熟悉的怀中,小脸埋进他强壮的胸膛间,揪着他的衣带不肯松手。
“乖,不哭。”苏绪言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青丝,哄笑道:“叫人看笑话了。”
看着的断利默默后退一步:不会,你们继续。
“你有没有受伤?”天色昏暗,长平瞧不清他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苏绪言握着她冰冷的双手,眉头皱起,“外头风大,上马车再说。”
苏绪言扶着上坐进马车里,而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世子,夫人,我们要去哪里?”断利撩起车帘子,紧张问道,这半夜时分,牢狱里的人可能已经发现人不见了,因此又不能回家,那该去哪里。
方才路上她也跟世子提过去之前她和断名所住的小宅子里,但是却被世子否决了。
也是,既然断名掺了一脚状告世子,那发现人不见后很有可能会带着人去宅子里找。
听到这话,长平有些迟疑了,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就在这密林深处吧,危险既是安全。”苏绪言出言敲定。
“是。”断利领命,坐上马车,赶往密林的深处。
密林树木林立,枝叶遮挡随风秫秫如鬼魅夜行,断利见多了这种情形,倒不觉得害怕。只是林子里道路崎岖,而且月光被头顶枝叶遮挡,只能借着马车上的一点烛光看路。
因此断利不敢把马车赶的太快,以免马车颠簸摇晃,只能一点一点稳妥前进。
而马车里面也是两眼一抹黑,唯一的灯笼放在了外边,月光又照耀不进来。
长平摸黑在马车里摸索着,却是不小心碰到苏绪言的手指尖,被他收拢在温暖的手心之中。
“在找什么?”他用自己的手暖着长平冷冰冰的手。
“我过来时买了酥饼来,我想你该是饿了。”长平用另一只手继续找着,摸到略带油腻的油纸上,不免惊喜,“找到了,虽然已经冷了,不过你还是吃些吧。”
“我……”听着长平这般软糯语气,苏绪言说不出不吃这两个字。
他接过酥饼来一口咬下,确实已经冷了,而且冷了后出油吃起来更油腻了,但苏绪言却感觉满满暖心,握着长平的手愈发轻柔。
“引之。”长平轻声喊着。
“嗯?”
喊过他之后,长平却是沉默良久,久到苏绪言以为她闭眼睡去了,才听到长平语气轻轻,如风拂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马车内一时没了声响,苏绪言敛眉沉吟半晌,道:“不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离开。”
长平垂眸低低笑出声来,这才是她印象里的苏绪言,虽偶尔被她的公主身份给压制,但依旧强硬如斯,说一不二。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之所以会‘死’,是父皇的旨意,他容不下平成侯府,你该是明白的。只是平成侯府灭门后,父皇依旧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所有又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他让辰自渊送我过去,就是想警告你,他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她的语气平静无奇,不像说自己的经历,倒像是讲着话本小说一般。
苏绪言却听得揪心不已,一份为长平,一份为平成侯府。
说来也是怀璧其罪,当年□□皇帝想征战漠北游族,但朝中大臣以国力空虚为由极力反对,而当时也确实是蝗灾刚过,粮食不足。
□□皇帝没了法子,只好说出当初开国交战时,自己与几位忠臣私藏了一堆宝物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地图一分为四,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得拿出来用。
这下朝臣没了理由,只能由着□□皇帝亲征漠北。
那份地图也一代一代传了下去,而平成侯府手里就握有一份地图。
当今陛下虽还算明理,但颇挥霍无度,大兴行宫,多次巡游。御史曾多次谏言,倒是惹得陛下不快。
可国库逐渐挖空也是不争的事实,陛下将目光移到了当年那份宝物身上,而且时至今日握有地图的世家也渐渐做大,成了陛下的心头之患,若是解决了就是一石二鸟的事情。
而平成候在见其余两家失势后,就有些明白过来了,于是处处小心不让陛下抓住把柄。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陛下会从长平下手,然后罪名扣上,一捋到底,平成侯府百年积累一朝毁尽。
不过陛下也是想不到,他将侯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地图。
所有的这一切缘由,苏绪言是知道,所以他才会在最开始时那么恨,恨长平与陛下联手毁了平成侯府,恨自己的结发妻子一直在欺骗自己。
可是后来长平在自己身边相伴,他又歇了心,想着就这样过下去吧。然而旧部上门,逼至死路,直到现在听着长平缓缓道出这些,他的心反而渐渐沉寂下来。
“九儿,若日后我站在陛下的对立面,你会恨我吗?”
长平嗤笑了一声,这一世她没死成,心中还存有侥幸,以为父皇对自己尚存恩情。可后来在没找到地图后,他又一次推自己出去,赶到苏绪言的身边时,长平心中再无希冀遐想。
“引之,我只恨你不敢站到他的对立面。”长平咬着牙恨恨道。
……
马车哐当一声停住,马蹄轻踏在这寂寥山林之中。
“世子,前面过不去了。”断利说道,林中道路狭隘,不好容易赶到现在,已经是彻底不通了,不过也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应该是在密林深处了。
“就在这吧。”苏绪言说着,握住长平终于暖起来的手心摩擦一下,“你在车里坐着不要出来。”
长平揉了揉塞住的鼻尖,点点头,又发觉周围昏黑他看不到,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苏绪言下了马车和断利一同生起火堆来,火光融融驱散冬夜寒风,长平拿出买来的酥饼又分给了断利和苏绪言。
苏绪言脸色一僵,只是火光将他的脸色照得红润有精神,看不出来半分。
饶是如此,苏绪言还是伸手接过,拍了拍身侧,“坐过来。”
长平依言坐过去,斜靠在他的肩上,略略张嘴打了哈欠。
“困了?”苏绪言侧头问道。
“嗯。”长平点点头,一天下来担惊受怕,现在终于能安心下来,困意也如雪滚球而来。
苏绪言放松下身子,让她能靠的舒服一些。
燃烧着的火堆噼里啪啦作响,长平气息均匀眉心舒展。苏绪言放下咬了几口的酥饼,揽着她的身子将人抱起,小心翼翼放进马车里,垂下黑眸在她耳侧轻声软语,“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苏绪言回到火堆边,对断利说道:“你也去睡吧,这里我来守就好。”
“世子您去睡吧,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断利忙说道。
苏绪言笑了笑,道:“去睡吧,明日你还有重任呢。”
“嗯?”断利不解,从刚刚到现在她心里的尖叫就没有停止过。
方才夫人的话她尽数听到了,夫人说话已是很轻,但架不住自己耳力太好,想不听也难。她怎么也没想到,夫人没死的原因竟会是这个,都说皇家无情,看来真是如此。
听到世子的话,断利又有些蒙了,难道世子要瞒着夫人做什么吗?
苏绪言确实是要瞒着长平,不过这事也与长平无关,他拿出一块玉来,上面刻着几个字,苏绪言把玉扔给断利,吩咐道:“明日你拿着这个去苏府,我想你之前应该探察过的,去了之后把这个给苏老爷看,他会交给你一样东西。”
苏绪言顿住,心中叹气,又继续道:“拿到了后,你暗中隐藏跟着就是,直至……直至九儿离开。”
离开!
“夫人要去哪里?”断利脱口而出,听夫人的意思不该是要和世子站在同一战线吗,为什么又要离开,而且世子怎么会允许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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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与出城
“暂时离开而已。”苏绪言兀自点头肯定说道。
断利这才放心下来,既然这样她也不推脱了,和苏绪言讲后半夜喊她起来守,就蹑手蹑脚的爬进了马车里。
唔,第一次和夫人同床共枕,略略有点激动!
捡了根树枝拨动火堆,又扔了一些木柴进去。他收紧衣领,面庞被火光照得发烫。
听长平说起来,他才有些想起和长平成亲前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长平惯受恩宠,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世家贵女贵公子围绕着,尤其是和辰自渊走的最近。
他也曾醉心于长平的容貌,只是长平高高在上的姿态他难以接受,因此对于长平他显得不是那么热络。
可是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和长平却莫名有缘起来。
宫外相遇,长平忽然绊倒摔在他身上,脚扭伤了不能走动,他只好背着人到最近的二皇子岳王的府上。
花灯节上,戴着白狐面具的长平跟人走散,自己一回头却看见她抬了抬面具露出弯弯唇角,说着公子我们今日有缘,你需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