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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的眸子掠过一丝涟漪,面无表情,只两片薄唇动了动:“继续。”
声音低低的,在狭隘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杜言疏怔了怔,还没回过味儿来,身下的引之猝然抬起头,因为彼此空间太过局促,咚的一下,引之的额头重重的敲在杜言疏鼻梁上。
“……”吃了痛,鼻梁一阵酸麻,眼中几乎泛出泪花来,杜言疏还未来得及揉一揉,喉结就被人暖暖的衔在嘴里,时不时地吸允舔舐,比起方才自己恶劣的行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小畜生,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的——!
分明已经被诅咒噬了心智,为何还如此会撩拨……
啧……滚烫的唇瓣蔓延而上,淡淡的腥甜弥漫,杜言疏再没余裕琢磨当下引之的状况,嘴被毫不留情的堵住,他被迫开启齿关,对方的舌叶顺势侵略而入,霸道又贪婪地舔舐着柔软清凉的唇齿。
这个吻来的粗暴蛮横,毫无柔情可言,更像是肆意的索取掠夺,赤*裸裸的欲念。
“唔……”被压得透不过气,杜言疏胡乱扯住对方的衣襟,因先前穿梭在落石灵流之间,引之素白的衣衫上已经被划了无数道细痕,如此拉扯纠缠,嘶的一声脆响,胸前一大块衣料被他扯了下来……
没想到竟是他主动扒了引之衣裳……
“……”始料未及的发展让杜言疏难堪得面红耳赤,因空间太过狭窄,他只得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明明彼此做过更难以启齿的事,这般紧贴拥抱仍让他局促难安,面上火烧火燎,杜言疏索性将心一横,双目紧闭眉头深蹙,伸出舌叶笨拙的回应,开始还是胡乱的碰撞纠缠,蛰伏在骨子里的疯狂渐渐被释放了出来,鼻息相交,彼此唇舌相缠也染了些许旖旎的味儿。
即使呼吸乱作一团,杜言疏仍旧没忘记正事,修长的手指拂过对方滚烫厚实的胸膛,触及胸前某处凸起的皮肤时,动作顿了顿,即使是熔石炼化的新肉身,即使魂契已被岩浆熔尽,可引之胸前的契印却完完全全继承在这幅新的肉体上。
执念入魂,化之为形。
彼此咬着啃着蹭着,身上的衣物不知不觉渐渐脱尽,长发散落而下,赤*裸肌肤相贴之处泛着淡蓝的光晕,在狭隘的空间里忽明忽灭,幽微的光线印在杜言疏面上,脸颊是情动的绯红,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潋潋水光下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玄虚……
贴在一起的两人,乍看是在极尽缠绵的拥吻,细看则是赤身裸体以‘坦诚相对‘之法渡灵气,再仔细一琢磨,杜言疏的灵力早已殆尽,此刻他源源不断往引之体内引渡的,是将自己神魂燃化后生出的灵源。
神魂一旦燃尽,无论是修行之人亦或凡人,都将灰飞烟灭化为虚无。
杜言疏明了,即使将自己的灵源全都渡给引之,也不能彻底浇灭其深入神魂的诅咒,但足以压制很长一段时间,足够让他逃出布满催动阵法的狂骨教,凭引之的修为与忍耐力,杜言疏有信心他能像先前那般自行压制暴走的灵脉,维持清明。
总归是有办法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毕竟两年前他已经抛弃过一次,再不会重蹈覆辙让自己活在悔恨中!
再之后的事,他也无从得知了,不能想,不敢想。
如果引之能快一点清醒过来,他或许用不着将自己燃尽,只要还残余一点儿神魂,便可通过修行历劫再度结出三魂七魄入轮回之道,千百年后再世为人。
本来毫无焦距的天青眸子渐渐变得澈亮,唇齿间的掠夺却没有停歇的迹象,浅浅的银丝沿着唇角流溢而出,不知是因为被肆虐得缺了氧,还是因为神魂已消耗了大半,杜言疏意识逐渐混沌不明,只感觉浑身被某种炙热又强有力的事物包裹着,舒服得甘愿为之沉沦。
可以用清冷的面目骗过所有人,却瞒不了自己——
他,杜言疏,早已万劫不复。
……
久旱逢甘霖,杜引之直觉焦躁的神思渐渐平和下来,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从丹田缓缓而入,在四肢百骸间游走穿梭,温和惬意,弥漫在头脑中的雾气淡去,混沌散尽——
周遭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半分光亮,淡淡的异香弥漫,是神魂燃烧后残余的气息,怀中是清凉柔软的触感……
“小叔——?!”声音是惊讶而欢喜的,他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处境,记忆断片了,被莫名其妙困在狭窄得无法活动四肢的石穴里,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丝*不挂的小叔,彼此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怀中的人没有回应,身体似又凉了几分,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肩窝里,长发披散而下,即使颈项贴着对方鼻尖,也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流动。
潮湿黏糊的触感在颈间弥漫……
怔愣了片刻,杜引之惊觉不对,声音变了味儿,焦急中带着小心翼翼:“小叔?”
依旧不应,他心中一跳,在指尖凝起一簇光,抬起杜言疏的脸仔细查看,瓷白的脸红晕尚未褪尽,双目轻阖,浓长湿濡的睫毛簌簌垂下,从眼角蔓延而下的泪痕淌过眼尾血红的痣,涟涟水色下泛着幽微凄绝的光……
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杜引之哆嗦着手朝对方眉间探去,面上越来越白,眸子中的神采也一分分褪去,手指已经抖得不成形——
没有,全无,灵脉,探不到……
消失了……
只有几丝神魂残余在空荡荡的躯壳内,漫无章法地游走……
杜引之一次又一次,闭目而探,无论重复多少次,仍旧是一样的结果……
空荡荡的,找不到小叔的神魂,只有怀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无论怎么捂都不回暖。
不是的,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应该的!
天青的眸子布满血丝,面上一片空白,他甚至不敢劈开封锁住出路的石块,害怕时间的流逝,害怕出了这黑漆漆的空间小叔还是不醒,害怕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这一场梦变为现实……
抱着冰冷的身体,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得似风中的落叶,狼狈不堪,不知所措,一无所有。
他在对方耳边低低道:“小叔,这个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让我快些醒来好不好,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小叔咬我耳朵了,小叔主动亲我了,小叔脱光光抱我了引之:可是小叔便当了/(ㄒoㄒ)/~~
引之:我要用所有鱼鳞换小叔复活
作者:您好,您的小叔已充值成功,正在重新启动程序,请耐心等候引之:可以升级剧情么?
作者:可以的,比如换肉什么的,需要么?
引之:换换换什么都给你
作者:好的,请稍等,肉已经在路上,两章内抵达……
诶给你萌跪搓衣板~之所以没有预警是我感觉不虐,对吧不虐?(对的)
小鱼儿就当是吃到肉之前的历劫吧~
而且可以乘小叔昏睡随便脱光光渡灵气嘛~
第72章 苏醒
一线光落了下来, 沉重感,踏实感, 随波逐流的虚无渐渐消失了。
微润的东风穿廊而过, 月色清明, 光影错落间,映得沉睡之人面冷似玉, 浓长的睫毛垂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薄唇紧闭,没有一点儿烟火气,只眼尾的嫣红让人触目惊心。
暮春时节, 乍暖还寒, 枕畔之人迟疑片刻,恋恋不舍地放开好不容易捂暖的身体, 潦草披了件外袍,掖好被子,起身拉上东边的窗格。
就在他转身之际,浓长的睫毛动了动,转瞬即逝。
关好了窗, 杜引之又迫不及待地钻进被子里,将小叔再次搂入怀中, 眉头微蹙,或许是天气变暖了,小叔的身体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抱在怀里温润似软玉。
在眉间轻轻落了个吻, 保持着嘴唇紧贴额头的姿态,心满意足地入睡。
“小叔,明儿你就醒了罢?”
每天临睡前他都要重复一遍这句话,语气是小心翼翼的撒娇,总觉得这般死皮赖脸的祈求,小叔定然舍不得抛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时候他无数次幻想,小叔能这般乖乖的任他抱着睡,从日沉睡到月落,又从日出睡到月升,再也不用理会旁的事,只沉沦于彼此的气息体温就好。
现在这样,已经很奢侈了,只小叔再不会与他说话,不会责骂他,不会叫他引之叫他小鱼儿,只余几缕残魂在空荡荡的身体里游荡……
“小叔,你若醒来,可要好好与侄儿说一会儿话啊,把这三个多月的份都说了,我才原谅你的自作主张。”
“我虽对你百依百顺,也是有脾气的,这次我是真生气了。”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怎么可以擅自做出那种事呢?”
“要好好惩罚才行。”
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梦呓,屋外风吹竹动簌簌而响,虽然生气,他仍是舍不得与小叔说重话。
那日,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抱着失去意识的小叔从狂骨教的废墟中爬出来的,胡乱用外袍遮住两人的身体,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身上被碎石划出无数道血口子,鲜血混着尘土流淌而下,双目赤红,身上颤抖不止,狼狈不堪面无人色。
直到有一人截了他的去路,是柏旭。
他记不清当时柏旭是什么表情,杜引之的五感都消失了,看不见,听不见,柏旭一剑刺入他的胸口,晦暗的眸子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胸口处一阵锥心的疼,他微微低眸,看到没入胸口处的剑,怔愣了片刻,默然抬起手握住剑刃,生生拔出,锋利的剑在他血肉模糊的手中瞬间化为齑粉。
鲜血从被刺穿的胸口喷涌而出,杜引之浑不在意,似坏掉的木偶般死死盯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小叔,直到鲜血溅到小叔的鬓角,他才抬起手仔仔细细的抹掉。
小叔爱干净,不能让自己的血弄脏他——
“把言疏给我!”望着杜引之怀中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杜言疏,柏旭双目赤红,声音发颤,胸口剧烈起伏,正是一副对杜引之恨之入骨的形容。
暗淡的眼眸闪了闪,将怀中毫无知觉的人抱得更紧了,声音缥缈似梦呓:“小叔是我的。”
“畜生,你也配?”
“三番四次将言疏置于危险境地,这回终于如愿以偿,心满意足了罢?”
“言疏他,终究还是为你而死。”
杜引之的身子猛然一颤,声音低低的游曳在血腥弥漫的空气里:“小叔他没有死……”
“杜引之,把他给我!”柏旭没了剑,赤手空拳更是靠近不了半分,现在对杜引之而言,没有什么比怀中这人更重要了,他如何会舍得让给旁人。
即使只是一具空荡荡没有神魂的肉体,那也是小叔……
“给我,我有办法——”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杜引之。
“虽不敢保证,却值得一试。” 语气笃定沉冷杜引之身子颤了颤,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焦距,神色复杂地望向柏旭。
柏旭嘴角抽了抽,一字一字道:“血绊。”
他与杜言疏之间,血绊还在,虽然没有把握,不妨一试——
用他的命,换言疏的命。
无论对方是他心心念念的三爷,还是血浓于水的弟弟,他都义无反顾。
杜引之忘了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将小叔的身体交给柏旭的,只记得一阵耀目的光团炸裂开来,照亮整个狂骨教的废墟,烟尘四起,久久未能消弭。
“这次,便宜你小子了。”
“三爷……我弟弟……就拜托你了……混账……”
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