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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杨柳茂密的地方,李朗伸手替穆含烟拨开了一条挡道的柳枝。穆含烟看了看他,嘴角微翘,道,“是啊,姨夫很看好这桩生意的。”
他们走到花园的池塘边,穆含烟指着水面道,“去年我就是掉进这个池塘,还好青铭把我救起。我当时正在水里挣扎,突然就被他拉出水面,一瞬间有种劫后余生、重建天日的感觉。”她说着,转身对青铭道,“青铭,真的谢谢你!不然啊,今天你们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呢。”她目光扫过青铭的眉眼,沉静而英俊,和当时的印象重叠,让她心中涌起些激动。
“小姐言重。”青铭礼貌回应。
“青铭也从水里救过我……”李朗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什么?”穆含烟问。
“没什么。”李朗有些心不在焉,“哎,别动——”他突然靠近穆含烟,一下把两人距离拉得颇近,并且伸手去碰她的头发。
穆含烟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那挡住她的身影又退后了去。
“一片柳絮。”李朗手中捏着一撮白色绒毛,递给她看,同时露出一个略带捉弄的笑容。
看着那如同春风拂过桃花般的笑眼,穆含烟有些羞赧的偏了偏头,“哦,谢谢。”
李朗的目光这时却飘到青铭身上,见他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向这边,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树影在他身上投出明明暗暗的光影,飘荡的柳枝拂过,青铭站得笔直一动未动,可李朗看在眼里,心中却感到一种孤单。
“快走了,穿过花园很快就到了。”这时,穆含烟催促道。
李朗收回目光,三人继续向偏院走去。
“嘿哈!嘿哈!”
还没进到偏院,就远远听到院中传来练功的声音。
穆含烟蹦蹦跳跳往前跑了几步,李朗二人跟上,一进偏院,就看到院中摊了几口木箱,有人在整理箱子中的东西,有盆盆碗碗、铁圈木桩,也有演出的衣服鞋子。几个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压腿拉伸。院中一来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公子、小姐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前来招呼,他看起来个头不高,却很精壮,头上缠着一块藏青色的头巾。
“没什么事,我们提前过来看看。”穆含烟把手背到身后,摆出一副主人模样,往院中踱了几步。
杂耍班子平日跑江湖,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是有的,看走在前面的两人打扮,也能猜出定是在苏府有些地位的人。
头巾男忙不迭的招呼,“好嘞,您看,咱们已经在排练准备中了,今晚保证呈上精彩节目。”
“嗯。”穆含烟点点头,她走到一叠碗盆旁,问,“你们还自己带了吃饭的碗盆?”
“这个是咱们吃饭用的家伙,但不是吃饭用的。”头巾男笑着说,成功引起穆含烟的兴趣,他接着道,“这个是杂技‘抛碗碟’用的。”说着拿起一个碗向旁边一抛,一旁一个少女抬起一只脚准确接住,接着腿往上抬,一直靠到耳边,那碗如同粘在她脚上,被稳稳顶起。
“哈哈,好厉害!”穆含烟笑着拍手。
李朗则在一旁看起别的东西,一副躺在木箱中的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幅画被框在木框里,画的是暮色下的河滩,一个衣裙单薄、身段婀娜的女子,在河滩边起舞,远处是晚霞山巅。奇特的是,这幅画不似一般水墨工笔,颜色柔润明丽,好似用彩漆厚薄有致的刷在上面,画张纸质也比一般宣纸要厚实。
李朗伸手去拿那副画,想看得更仔细些,一个清丽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这是西域的水粉画,今晚我会表演‘边舞边画’。”
李朗放下画一看,一个好看的女子走到了他面前,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在女子中算比较高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深邃,红唇丰润,睫毛很长。虽然身着普通的素色衣裙,却掩饰不了她美艳的气质。
“赵大姐——”头巾男这时也走了过来,像李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杂耍班的领班赵大姐。”
“公子你好,奴家名叫赵情。”女子红唇微翘,向李朗微微施了个礼,“这里四下杂乱,咱们还在收拾排练,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也许是女子的美太过侵略性,李朗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他扭头看了下青铭,发现青铭竟直勾勾的盯着女子在看。
“青铭——”李朗叫了他一声,心里有些气闷。
“主人?”青铭立刻收回目光,向李朗投去询问的目光。
“穆小姐,我看咱们就先别打扰杂耍班子排练了,要么再去别处逛逛吧。”李朗没有回应青铭,而是扭头向一边的穆含烟说道。
“好呀。”穆含烟边答应边走了过来,突然“阿嚏”了一声,她揉着鼻子对赵情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有些刺鼻。”
“是雄黄吧。”李朗道,“我也闻到了。这院子里好多人身上都有。莫不是你们杂耍班子有白天喝雄黄酒的习惯吗?”
“让公子小姐见笑了。”赵情道,指了指头巾男道,“吴哥晚上表演的节目是西域的‘舞蛇’,他不怕蛇,我们总归有些担心,所以有些人身上带了雄黄粉,避蛇之用。”
“啊,你们带了蛇进来!”穆含烟吓得捂上了嘴。
“小姐莫怕,”吴哥道,“咱带进来表演的蛇都是把毒牙拔掉的。刚才进苏府的时候,你们的几个护院都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没有问题。只是班子里几个人带雄黄粉成习惯了,说了也没用,真是胆忒小。”
“吴哥,你是在嘲笑我吗?”赵情故作责难道。
“哎呦喂,我的大姐,我哪儿敢呀。”吴哥夸张的哀嚎,把大家都逗乐了。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夜色刚至,苏家庭院。
丰盛的晚宴再次摆上餐桌。
杂耍班子粉墨登场,柔术、杂技让人叹为观止,几个节目过后,吴哥带着一个竹篓登上了台。
他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乐器放到嘴边,乐器上半截像个葫芦,下半截则是个笛子。鼓腮吹奏,音调奇特的西域小调便由台上传了出来,随着音调的变换,一条眼镜蛇从竹篓中慢慢支起身体,随着笛声摇晃舞动,笛声一停,它便也静止身体,笛声再响,它便继续妖娆运动,着实充满奇趣。
“舞蛇”结束后,杂耍班子又上演“刀山火海”、“空中飞人”等多个节目,最后压轴登场的,便是赵情的“画舞”。
台上正对观众席架起一个木制画架,一排画笔、各色颜料摆在一旁。胡风舞曲奏起,赵情登场,只见她发髻高束,身着牡丹绣花的齐胸短衣,酥胸半露,腰缠轻纱长裙、肩绕彩带,雪白的肩颈、手臂和脚踝也都裸/露在外,踩着乐点,旋转身姿、飞舞彩带,腰肢柔细、身材曼妙,舞姿如流云落花,惊艳四座,席间几个男宾看得眼睛好似被钉在台上,色眯眯的追逐着赵情的身影不放。
舞蹈间,赵情不断拿起不同的画笔,那笔头如同刷子,蘸上各色颜料后,在画纸上渲染成作。绘画与舞蹈被巧妙结合,让人赏心悦目。一舞结束,一副月下美人图同时完成。赵情微喘着谢幕,台下爆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朗看得高兴,今天但凡遇到敬酒,他一概以头疼推辞,也不管薄没薄苏家人的面子。祁韵轩看他这样,最后还帮他挡了几次酒,搞得李朗在心里犹豫了半天事后要不要谢他。
今日的晚宴表演精彩,苏家几个女宾也落座席间,被安排在远远的偏桌。
李朗偶尔看向穆含烟,见她看得更是喜笑颜开、拍手连连。
“画舞”结束后,他又往偏席一看,穆含烟的位子竟然空了。李朗起身就想离席,突然被人一下拉住,原来是苏家公子,拿着酒杯来到他这。
“祁小公子,你一晚上没喝,太不给面子了。这杯我可是走到你位子这里敬你,一定要喝,来来来——”苏公子口中喷吐着酒气,杯子举到李朗面前,大有他不喝绝不放下杯子的意思。
李朗心不在焉,拿起桌上酒杯,压低杯口和苏公子碰了一下,“苏公子太客气了,这杯应该我敬你才是。”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哈哈,这才爽快嘛!”一桌人乘势又开始起哄。
李朗被拖了一会儿,终于以不舒服为借口离开了桌子。
“昀朗,待会晚宴散了,我会和苏伯伯去望月楼那里品茶,继续商谈生意,你要是有兴趣,就再过来听听。”祁昀轩对就要离桌的李朗交代了一句。
“……好的。”李朗看着祁昀轩认真嘱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大哥还真有点大哥的样子。
“谢谢大哥,我待会看情况过不过去。”他又补充了一句。
“嗯。”祁昀轩轻哼一声,便又把精力放回了酒桌。
同一时间,晚宴院外,长鞭破空之声响起,穆含烟挥舞鞭柄,使出一招“白蛇吐信”,向着青铭和其他暗卫站位中间的空隙击去,逼得青铭和其他几人隔开,接着又使出一招“蟒蛇缠腰”,卷向青铭的腰腹,青铭往后一跃,轻松避开,那鞭稍却紧接着变换了方向,自下而上击去,点向他的左肩,一击不中,又换右肩。青铭不断翻转纵跃,避开攻击,却不还手。
其他几个暗卫看得心中焦急,却不敢贸然出手。
鞭子又一次自右向左的横扫下盘,青铭飞身而起,身体自鞭子上方翻转擦过,右手握住鞭稍一卷,落地之后,那长鞭便有一节绕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青铭道,“还请穆小姐收手。”
“你——”穆含烟刚才提前退席,在院外找到青铭,提出想和他比试武艺,青铭还是百般推辞,她灵机一动,便直接出手想逼青铭就范,没想到青铭却一直相让,现在还轻易就抓住了她的鞭子,她顿觉羞恼,用力一拽,青铭顺势一松,鞭稍就被穆含烟收了回去。
“哼!”穆含烟心中气闷,随手朝青铭身上一抽,只听“啪”的一声,青铭不闪不必,鞭稍舔上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穆小姐鞭艺高超,青铭自叹不如。”青铭朝她低头拱手道,正想劝她回席,突然听到李朗的声音叫起——
“你们在干什么?”
李朗刚一出院子,就见到穆含烟和青铭分立门外两边,青铭被她一鞭抽在了脸上。
他急忙冲到青铭面前,查看他的脸颊。
“呃……都怪他不好啦,我就是想和他比试一下,谁让他一直放水,刚才还故意不躲不避。”穆含烟看到青铭脸上见了血,心中有些愧疚,但当着众人的面,她却拉不下面子道歉,绞着手中的鞭子,咬着嘴唇道。
“小少爷,刚才确实是穆小姐要和青铭比试,突然出手,青铭并未主动还手,请您明鉴,不要重罚青铭。”辛炎单膝跪下道,擅自斗殴是暗卫大罪,他心中实在不忍,便出口作证。但插嘴左右主人决定,也是暗卫大忌,说话间,他的指尖已开始微微发颤。没想到,他一说完,其他三个暗卫也一起跪下,齐声道“请小少爷明鉴”。
“主人,青铭擅自斗殴,请您按律责罚。其他几名暗卫并未参与,刚才他们所说的话,求您就当做没有听见。”青铭这时也迅速跪下,他朝辛炎等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再说。
“……”见这些暗卫跪了一地,李朗抬手扶住了额头,下令道,“你们都先起来吧。”
“是。”众人起身。
“哈,祁昀朗,没想到他们那么怕你。”穆含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