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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推开江涛的手,略有些窘迫地道:“我只是猜测,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再说,我说过了,它两次都是在我睡觉中消失的,我可能得睡一觉才……”
“那就现在睡。”江涛推了把眼镜,语气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见叶清峦不说话,江涛缓和了口吻,开始循循善诱:“叶先生,你主动叫我来就是为了解开它为什么会消失的迷吧,既然这样,那大家都不要浪费时间。你在这儿睡,我在这儿看,这样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消失的。”
叶清峦没有任何能反驳这一番话的理由。
他苦着一张脸不尴不尬地僵站在那儿,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谁能想到江涛会想这么一出啊!在他人面前睡觉什么的,想想就尴尬……
叶清峦挣扎了好半天,才认命地呼出一口气来:“好、好吧,不过你得让我酝酿会儿,我才刚睡醒。”
江涛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你尽管酝酿,不用管我。”然后他甚至换上了一副度数更高的眼镜,掏出了他的观察日记,拿着一根笔,端坐在了一旁。
“你要去卧室睡,还是沙发?”江涛挑眉看他。
“就、就这儿吧。”相比于空间更为狭小私密的卧室,还是睡客厅让他更自在一些。
叶清峦硬着头皮走到沙发边上,慢吞吞地躺下,他来回翻腾着,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你要观察就只观察好么,千万别动手!”他总怕江涛趁他睡着,对他的尾巴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江涛轻嗤一声:“你放心。”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两眼专注地盯着叶清峦,就等他入睡。
叶清峦:……
他本以为自己浑身僵硬,再加上刚睡过一个长觉,肯定很难入睡,谁知道刚沾了柔软的沙发垫,意识就逐渐飘散昏沉起来。
在完全沉入梦乡之前,他还不忘在心里重申了遍自己的心情——不想以尾巴示人,不想以尾巴示人,不想以尾巴示人。
默念了三遍,终于渐渐睡着。
江涛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叶清峦,正欲凑近一点去看看那还无变化的尾巴,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他皱眉看了眼刚睡下,还不算太沉的叶清峦,站起身在屋内找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叶清峦放在书架上的手机。
他毫不犹豫地掐掉了电话,可没想到,手机还没放回去,铃声便又响了起来。
一声一声,急促得很。许是因为叶清峦刚睡过一觉,这次他睡得并不沉,听到这铃声虽没醒来,却也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江涛看到,便有些不耐地摁下了接听键,他大步跨进卧室,虚掩上门,冲着电话那头道:“叶清峦他睡着了,你不要再打了,小心吵到他。”
第21章 陌生男人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很安静,隐约只能听到一阵几近凝滞的呼吸声。那似乎是男人的呼吸。
江涛皱眉,又重复了一遍:“听到了么,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之后再……”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闻一道低沉磁性又莫名有些冷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是谁?”
“你在青鸾的家里?”
男人只问了这短短的两句,却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铺涌过来,顺着手机里电磁微弱的震动,显示出一股无机质的冷凝生硬。
即便是江涛这样的性格,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可他却根本不当回事。他不耐地推了把眼镜,没好气地道:“我当然在他家里,他在睡觉,我还要去守着他。你有急事么?”
他着急得很,生怕就耽误这么会儿功夫就错过了那尾巴发生的神奇变化,一刻也不想跟这人多说,可偏偏电话里这人磨叽个没完没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虽只有几秒钟时间,可在男人那压抑深重的呼吸中却显得极其漫长,漫长得江涛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紧绷着太阳穴。
终于,男人又开口了,声音却是极尽的低沉沙哑,仿佛透着一股渺茫无边的错愕和落寞:“没事了。”男人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嘟——嘟——”电话里只剩下一片忙音,江涛莫名其妙地吐槽了句“神经病啊”,就连忙把电话抛诸脑后,急匆匆地返身回了客厅。
客厅浅咖色的布艺沙发上,叶清峦正睡得香甜,他半趴在抱枕上,白皙的脸颊被挤出浅浅的红晕。身后五根华丽的尾羽静静地铺叠开去,宛若一把巨大华美的扇面,随着叶清峦均匀的呼吸而微微地起伏。
江涛搬了把椅子,索性就坐在叶清峦的对面,目光犀利而专注地一点一点扫过这五根尾羽。
他上次就注意到了这尾羽上的奇异纹理和形状,主羽粗韧纤长,一直延伸到尾梢,主羽的边侧还有细小而柔软的绒毛,毛虽细密却丝毫不凌乱,一根根排在那里,有一种惊人的美。
在地球上的所有禽类中,恐怕只有雄孔雀的尾羽能与之相较。不不,孔雀的尾巴虽在外形上与它有相似之处,可在细节上却粗糙得太多。
雀尾虽巨大而艳丽,却远不如叶清峦这把尾羽线条优美,细节精致,纤长动人。
更何况,这五根尾羽的尾梢部分还延伸出了独特的尾翎,金光闪烁,夺目灿烂。
江涛看着那尾翎,心里一动,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却在这时,听到叶清峦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
紧接着,江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尾巴它真的消失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叶清峦什么也没做,连个翻身的动作也没有,就见那五根华丽的尾羽忽然笼罩上一层如烟如雾的金光,然后就像是雨露在晨光中消散一般,从尾梢处开始,那真实可触的尾巴一点一点地虚化、渐弱,终于消失不见。
江涛目瞪口呆,他傻傻地伸出手去,却只抓到了微凉的空气,还有隐隐约约落在手心的金粉。可惜下一秒,连那金粉也飘散在空中,完全消失不见。
这样趴在沙发上的叶清峦,俨然又成了个普通人。
江涛蓦地想起叶清峦说的话:“我不想以尾巴示人的时候,这尾巴就消失了。”
竟然真的是这样!消失得一点证据都不留,完全不会再让这尾巴的主人困扰!
太神奇了。
江涛抓起自己的观察日记,手速快得如一道闪电,刷刷地在本上记着。记完之后他盯着叶清峦分外沉静的睡颜,忍不住就抓耳挠腮起来。
嗨,怎么还在睡。尾巴消失的奇景他已经看到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尾巴又是怎么重新冒出来的!
是像消失这样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还是“噗”地一下疯狂涌出?他太想知道了。
江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伸出手来回晃了晃叶清峦的肩头。
叶清峦没醒。照惯例不是又要睡十几个小时吧?
他蹙了蹙眉,等不下去,索性拎着自己的随身挎包急匆匆地出了门,离开了,连他带来的那几个奇怪的盒子都忘了带走。
他要回去翻遍有关意识操控物质的资料,以前从来不信的唯灵论也要看一看。此外,叶清峦每次都睡这么沉也是个怪事,如果能申请一下院里的便携式脑电波测量仪就好了,他最好,不,是必须,他下次必须要测量一下叶清峦沉睡时的脑电波频率。
这么想着,江涛匆匆离开。叶清峦在门的那侧,兀自睡得深沉。
他的手机又响了几阵,不知是短信还是别的什么在滴滴乱叫着,可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此时,华林文学出版社内已经乱得一团糟。
这是国内最大的商业出版社,一举一动都分外惹眼。有荣耀时万人捧花,有丑闻时亦是万人来踩。
距离事发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来,那条最初的长微博就像是一个引子,引来了诸多牛鬼蛇神,见风使舵地对华林落井下石。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出版社的编辑趁此机会,在微博上发表一些看似犀利尖锐的言论,跟风对所谓“国内出版业乱象”一番批评指摘,瞬间就赢得了不少网民的点赞和支持,小火了一把。
大家都一下子站在了道德、正义的制高点上,谴责华林对“文学”二字的侮辱。
这对华林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截至今天上午,华林已经接到了无数来自印刷厂、书店的电话了,虽然短短两天并不能看出市场销量的变化,可出了这么一桩事,来自各方的压力都不小。
还有文学网站也不停地在和这边联系,一直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作者大会还办不办了云云。
顾晓棠已经快被逼疯了,她工作两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找她,向她打探总编的态度,可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哪能猜透方易白的心思?
尤其是何主编,看着顾晓棠的眼神都要抓狂了。他的实名微博下面都快给人骂成shi了。
可方易白却一直没给下面的人一个准信儿。这让出版社禁不住人心惶惶。
顾晓棠顶着巨大的压力进了办公室,给方易白送了杯咖啡,她站在原地挣扎了两下,终于鼓足了勇气,干巴巴地开口道:“老板……”
只喊了这一句,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方易白抬起来的眼眸。
方易白这个人一向都十分注意形象,工作时从来都是西装领带,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优雅成熟的味道。他现在也仍然如此。
一丝不乱的西装外套里面裹着淡蓝色的衬衫,再搭配一条深蓝色的条纹领带,轻轻地打在男人性感的脖颈处,禁欲又引发人的无限遐想。往上,是那张英俊得挑不出瑕疵的脸庞,如刀刻的薄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淡漠的弧度,鼻梁高耸,头发被梳向脑后,露出了宽阔有棱角的额头。
这一切都很完美,唯一令她感到愕然的,是方易白那双疲惫异常的眼眸。
并不见狼狈不堪的红血丝,从外形看那双眼睛甚至仍然俊美,可顾晓棠就是觉得,方易白抬头的瞬间,叫她看到了他鲜少流露出的疲惫。
然而也只是一瞬,方易白视线一滞,别开了目光,便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肃然。
他松了松颈间的领带,修长的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他对顾晓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走吧。”
事发已经两天,不能再拖下去了。即便青鸾的电话打不通也……
方易白回头看了眼桌子上黑了屏幕的手机,脸色黯淡了一下,而后又很好地掩饰起来,大步迈出了办公室。
这次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已经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影响,损失也在持续扩大。可即便这样,方易白也不打算妥协。
因为这一切种种,都根本是在无中生有,是在造谣诽谤。
造谣者也许意在诋毁华林的名声,从而趁机进行商业打击,也许意在攻击青鸾,更甚者在一箭双雕。总之,这次华林即将开办的作者大会给了造谣者一个大加攻击的契机。
他不会就此示弱,更不会让华林,还有青鸾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受到伤害。
现在正是上午十点,编辑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每个办公桌上的电话都在孜孜不倦地响着,此起彼伏仿佛埋着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不光是策划部的何主编,宣传部、美术部各个部门的主编、编辑这两天都快崩溃了,一个个愁眉苦脸,一开始还有人兢兢战战地接几个电话,摆出公关架势来应对记者,可现在,他们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只盼着突然断电,把这些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