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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耳朵一抖,听到从外传来的薛承业的脚步声,实在难以接受地找被子蒙了头继续装睡。薛承业每每看他皆是如此,也很习惯地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捧在膝上,道:“等出了正月十五,我们就出发,还有几天。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没有了。”杜衡道,“我想带的都带上了,一琴一剑,以前的藏书,我都卖了,其他都没有了。”
“我呢?”
“不是你带着我吗?”杜衡反问道,“我可认不得去范阳的路。”
“嗯,很是。”薛承业道,“还有一样的东西,你去看看,我想着,你会想要带上的。”
“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薛承业笑着说道,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仿佛在说着快来夸我。
杜衡见此低下头,忍着说他很幼稚的冲动,穿好衣服就跟着他出去。等去到花厅的时候,杜衡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了。
花厅里放着一架屏风,四折的,书画装裱的屏风,从左到右,分别是隶书、楷体、行书和草书,由四种不同文字共同书写了一篇《春江花月夜》,乃是杜衡以前醉后给自己写的那座屏风。
杜衡见此,颤抖着上前摸了摸,是真的!纸张的质感清晰地出现在指头下,他侧头按了按眼睛,回头看了眼薛承业,又低下头,抽了抽鼻子,颤抖着声音道:“我从未想到会再见到它了……”说到后面,他也有几分饮泣。
薛承业上前,伸手就把他环进怀里,道:“不算难寻,那家店的老板说是花了三百两银子收的,我的人给了他双倍,就搬回来了。”
杜衡闻言却就笑了出声,道:“你的人被他骗了,我那时候可卖不出三百两银子的高价。”好像是只卖了三十两不到吧。
“诶?”薛承业不在意地说道:“不算什么,我觉得这座屏风在我眼中万金不换。不过上面写的是什么?”
杜衡听到这个,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蹭干了眼泪,道:“我来唱给你听吧。”
“唱?”
“这是乐府诗,本来就是唱的。”杜衡道,“只是我唱的不好。”
悠悠吴音响起,让人仿佛置身长江边上,看春江潮来,明月高生,月升月落,潮来潮往,而落月摇情,亘古长存。
杜衡的推测非常准确:卢璈果然判了流刑,在下令当日,卢家在洛阳的宗族长辈就开了祠堂,将其除族,妻子和离归家,儿女由族中收养。他一接到这个消息,就气得中了风,流放之路还走不到一半就死了,人不收他,天收他。
而卢瑛则被判了绞刑,因为情节严重,大悖礼教,当即行刑。死后的尸首,卢家的人不去认,最后还是她生母去领了,倾尽余财才将她收敛了,只是出殡的钱却是没有了,只能停尸在紫微观后山里。她生母唯恐野狗去咬了她的尸首,就搭了个茅屋住在左右,日夜守着。
杜衡听到这般消息后,叹了口气,取了些钱让人送去,道:“好歹入土为安罢。”
薛承业听到,却就皱眉道:“偏你心善。”
杜衡道:“也并非如此,只是我现在好像也不怎么恨她了,反而觉得她可怜。”
薛承业闻言不由失笑,问道:“为什么?”
杜衡认真地想了想,道:“大抵是因为我现在过得比她好多了吧。”
薛承业听到这个笑得更厉害,把他抱在怀里不住地揉,杜衡不由生了个错觉,若自己是只猫,估计连毛都被揉散了。
出了正月十五,薛承业去陛辞过了,当即启程,不到午时就出了长安城的正门明德门,而后折向北方,列队而去。走了两日之后,国公府张扬的仪仗完全收起,众卫士们也换上玄甲,摇身一变就从国公府的豪奴部曲成为了天下之间、赫赫有名的苍云军。
薛承业也下了马车,穿着戎装,前后巡视了一番,然后昂首驱马去到最前,大吼一句:“走!”
“喏!”全军击盾而应,却似是雷霆震怒,一瞬即收。天地银白,一派苍茫间,山如痕,林如芥,唯有这支玄甲白翎的威武之师行于雪原之上,显得无比的壮阔。一路上,剪径强盗,山林野兽都在这样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下纷纷闪避,唯恐被其裹挟然后无情地碾压。
三军继续前进,本来走得慢悠悠的马车也在气势逼迫下,快了不少。杜衡撩起车帘,着迷地看着走在最前方的薛承业,顾盼自雄,气度天成,就好似是寻回了他的一半魂魄一样。杜衡不由得有些窃喜,他知道的薛承业就又完整了一块,就不知道他在范阳会是怎么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久,把第一卷 的结局发上来。
这文其实早就完结了,不过是放在了微博,在群里也有全文。小可爱可以去微博或者进群里找。
微博:湘妃子在亢龙有悔
企鹅群:二陆二九零七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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