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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明川还会因为想起苹果而发笑，顾碧城就问他：“要不然我们也养只宠物？狗？但是姐姐有苹果了，你要是喜欢可以随时去看，你觉得猫怎么样？”
明川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着他。
顾碧城对猫的了解不多，在朋友家里见过一只巨大的西伯利亚森林猫，没什么好感，他想的是性格温顺一点，治愈作用比较大的那种，没注意到明川的表情变化。
“宠物？你想养猫？”明川也不是很懂这个话题是怎么被提起的，试探着答道：“……喵？”
顾碧城大脑咔一声死机，忘记了自己在想什么，看着猫一样歪头卖萌的明川，卡了一会才抱住他连声哄：“好好好，只养你一个，我们什么宠物都不要了，乖哦，摸摸毛……”
从此再也没人提过宠物这两个字。
…
冬天在这个北方城市来的很快，明川还没有什么感觉，某一天出门突然看到外面一片白。
飞雪就像是鹤的尾羽，从半空中飘飘荡荡而下，温柔拂过他的脸颊，冰凉的就像是美人的手。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明川和陆离第一次脱离家长接送出去玩的日子。
明川倒也不是特别期待，但是顾碧城很赞同他出去玩这种事，再加上陆离除了演戏面瘫真的也没什么缺点了，上次明川的照片引起一波不大不小的关注，还是陆离出来说明这是一位还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请大家不要打扰他，才结束了纷争的。
明川毕竟连清晰的正面照都没有一个，就算再怎么沉迷他的盛世美颜，也不过是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远远谈不上什么基础，事件的真实本质还是脑残粉守护偶像的决心，陆离也算是莫名其妙又背一锅。
他的人设是混血高冷帅气，经常和他组合出现的词有“北欧”“梦想”“颜值担当”，以前是某个大热组合成员，单飞之后得到新的经纪人和经纪人争取的资源倾斜，发展的很不错，脑残粉数量和狂热度数一数二。
但他本人性格……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健气忠犬吧。
正是因为他这种缺心眼子的特质，从一开始公司给他的就是说话少的花瓶人设，有才华所以偶尔捅出篓子比较好收拾，有借口，就是演戏真的死活没法进步，一旦进入表演状态堪称六亲不认级别没有表情。
六亲不认，比喻一个人某个状态和平时判若两人，连他的亲人都认不出来这是他。
只有脑残粉才会闭着眼睛打call。
不过好在粉丝经济大行其道，陆离一路走来也不算不稳定，搂钱搂到手抽筋，身边也很是聚集了一批所谓朋友。但他这个人在经纪人恨铁不成钢的一万多次耳提面命之下还是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坚信不往上贴的才是真朋友。
比如明川。
况且公司里但凡见过明川的都知道他是大老板的人，人家靠山比他还硬，根本就不需要他什么，功利一点说反而是陆离要求着他，所以陆离对明川是很放心的，越玩越觉得他有意思，居然有了几分真感情。
陆离经纪人唯恐他出什么问题，再三强调好好说话不许装逼，更不许不着四六，才敢放他出来单独约见明川。
不过这就单纯属于多虑了，明川一般情况下即使知道对方冒犯了自己也不生气，没什么感觉，尤其是当面酸他手段高超媚术天成的。
况且陆离一般情况下和他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是说圈内八卦，先是气鼓鼓说最近谁谁老和他同台竞技，双方粉丝不明就里还狂写同人文，尤其是带色的，四处流传，再有一个他很烦的就是硬炒cp，公司非要让他一个粉底糊的如同面粉，双眼皮假出天际，山东大妞愣是冒充港台腔的小花互动，非常焦虑，都开始掉头发了。
说完自己就说别人，他毕竟还是有分寸的，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说着说着哈哈哈哈哈傻乐，一边傻乐一边和明川吃鸡，被队友狂喷。
打完了发微博，哎呀又没吃到鸡，获封落地成盒小天王，连看他什么都好的脑残粉都排队嘲笑他。
陆离玻璃心，打开另一个大型古装玄幻搞基游戏，咔咔买外观，发誓要把自己忙着工作的时候出来的外观都买了，穿的五颜六色让明川看：“好看不，你看我，啧啧啧，真女神秀。”
明川：“公司给你配备十个造型师够吗？”
陆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七章
陆离是个双，和圈内荤素不忌的大多数人一样，也玩得很开，奈何要注意形象，实在很无聊，被经纪人和公关制定的策略憋久了，有修身养性捡佛米的趋势。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喜欢但又没有兴趣的明川，简直是遇到人生第二春，开心得不得了，甚至都忘了刚开始还想搞心机登天梯，开开心心准备给自己培养个姐妹。
失败于明川不需要姐妹。
陆离也不死心，听说明川在健身，死活要和他一起练，被明川拒绝，晚上给他弹了五六个视频请求非要让他仔细看看自己身上的肌肉，表示和我练你不会亏的，明川无奈的看着他撸胳膊挽袖子，哗啦一声拉开拉链非要让明川看自己的胸肌，最后还一把拽住裤子：“还有马甲线，你看这……”
所幸裤子还没拉下去，顾碧城路过了。
陆离迅速穿上衣服，板着脸坐好了。
等到顾碧城过去了，明川才淡淡打破死一般的寂静：“我看过更好看的了，真不用你陪我练。”
陆离双眼放空：“我不会被封杀吧？”
而且封杀原因还是狗血的勾搭大老板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碧城把明川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让他往下摸：“更好看的，嗯？”
明川面红耳赤坐在他腿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然后被吃了个干净，好好看了一遍更好看的都有些什么。
时间在幸福的时候流逝，几乎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明川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就过了一年，虽然四季风景都没少看，可是想想看他呆坐在病房里看着外面的绿叶细雨，顾碧城走进来关窗子，都是那么遥远，却又不记得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这个人走进他的世界，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孤独，寂寞，痛苦，寒冷了。
简直像是某些十全十美的童话。
他慢慢觉得自己真的会好起来，会变成哪怕是少年时代也没有期待过的那个样子。
他得到的简直是太多了，多的让他双手都捧不住，甚至给他造了一座糖果城堡用来安放他。
无论是顾碧城，顾芳驰，陆离，还是其他人，健身房的阿姨们，都让他觉得温暖极了，谁拥抱他他都会笑起来。
连续将近半年的锻炼让他终于拥有了差不多的抵抗力，在冬天只感冒了几次，其他的症状都没有出现，薛医生也十分欣慰，只给他换了个滋补的方子，让他坚持喝下去。
明川因为感冒，断断续续的去健身房，到最后阿姨们都知道他生病了，再看到他就轮流上来捏他的脸，笑眯眯问他好点没有，想吃什么。
阿姨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服装十分统一，甚至都化了妆，明川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原来是一个月前就报名的交谊舞比赛，阿姨们甚至还拉着他陪练过。
“要不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小区联合赛呢，一直来接你的顾先生呢，他来不来啊？小川你可别忘了说！”
明川略显局促的一一答应，乖得像个小孩子，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想吃什么，想一想顾碧城，脑海里突然跳出番茄鸡蛋面来。
不过他想到的是做给他吃。
明川没做过饭，也很少兴起这种给谁做顿饭的想法，但顾碧城不在其列。如果他在世界上只选一样东西，他不会考虑这个选项里面是否包括他自己，而是直接选择顾碧城的。
让他确定了要做饭给顾碧城吃这个想法的，是没过多久之后，陆离闲聊提起来的一句话。
“顾总生日是不是要到了？你们准备怎么过？”
明川一脸茫然：“嗯？你怎么知道？”
陆离十分奇怪的看他一眼：“公司官网上有啊。百科也有。”看他还是一无所知的表情，反而有些怀疑是消息不准：“嗯？难道是瞎说的？”
这个明川真的不知道。
他有些垂头丧气，只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十分失职，更是一点也不经心。
顾碧城的生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问一问，也从来没有考虑给他什么，但顾碧城却几乎是他整个生命的能量来源。
他给顾芳驰悄悄打了电话，顾芳驰确认顾碧城的生日是十一月底，就是官网上那个日子没错，明川请求她不要说出去他问过这件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顾碧城下班回来，就久违的看见明川蔫哒哒的裹着厚毯子缩在书房的榻上，一副萎靡不振心情不好的样子。
…
这些日子以来明川的情绪不是没有毫无征兆的反复过，每次反复他就会把自己包起来裹起来安安静静的缩成一团，仿佛受惊的刺猬。
其实有时候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动荡不安，因此而越发感到挫败。这并不是药物可以控制的内容，也绝对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是会经常的感觉到不安，畏惧，这都是正常的发病征兆。
尤其是某些事情刺激了他之后。
但对于正常人来说这种刺激根本没有这么严重。人们普遍无法理解心理疾病患者的痛苦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敏感。
但顾碧城不是，他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明川一旦闷闷不乐，他就能感受到生理性的疼痛，甚至比明川自己还要郑重。
“怎么了？”
他蹲下来看着明川的眼睛，伸手摸摸他的脸。
明川不想说，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抱。”
他自己其实并没有意识到，但他越来越习惯向顾碧城索取温暖，主动要求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说明他是在逐渐好转的，面对外界也有了十分可喜的固定联系。
顾碧城站起身抱孩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摇一摇晃一晃：“怎么不开心了，说说看？”
明川被哄着反应没有那么僵了，自己也缓过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但是就是不肯说，含含糊糊问：“我是不是对你一点也不好？”
顾碧城正在揉他的脑袋，把又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揉的一团乱，闻言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嗯？你哪有对我不好？”
明川抬起头来，十分不服：“你就是不肯承认。”
好像还十分气鼓鼓的样子。
顾芳驰答应了他不说就真的一个字也没提，所以顾碧城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明川一定要让他承认，只是又把他晃了两下：“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徐姨说今天有酒酿圆子，不过你只能吃三个。”
出乎意料的是明川很喜欢吃暖呼呼甜滋滋的酒酿圆子，所以厨师知道之后就时不时给他做，但是糯米这个东西又不太好消化，顾碧城只能控制不让他多吃。
但明川更加气鼓鼓了，自己下来穿上拖鞋就走，满心都是把他当小孩哄了的生气。
其实他生气也是三心二意的，更多的都是发愁到底要怎么给顾碧城过生日。
这时候他开始明白独立的意味，这就代表着他可以给顾碧城什么，而不是完全依赖他，甚至连给予这件事都想不起来。
明川并非那种能够完全适应宠物生涯而不感觉到任何不对的人，但他被迫仰赖一个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