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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觉得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他侧过脸去在微弱的光线里看顾碧城的脸。光影变幻莫测，他的眼神像被吸引的蝴蝶一样，飞到他脸上，露出一点询问的神色，然后似乎了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这种事情就好像是只有初恋才会做一样纯情，明川想到这里愣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顾碧城确实是他的初恋，各种意义上的。
但其他东西好像都比这个初恋重要的多，以至于明川根本没有意识到，偶尔想起来竟然觉得羞耻，比其他时候都更坐立难安，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一样，是那种偷偷的喜悦。
他分开五指扣着顾碧城的手，两个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在静谧黑暗的公共场合，居然如此亲密而安稳。
影院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很显然电影的质量不错，所以虽然观影的人数不多，氛围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他们还是看的很入戏。明川因顾碧城而感到骄傲。
这部片子其实他们都不是第一次看，顾碧城就不用说了，终剪版就是他通过的，内部试映会他也跟着看过一遍成片，明川也是早就抽空看过了。在电影院里之所以选择这部电影不是没有理由的，对剧情熟悉一些，他们就能更好的心猿意马，完全不用在乎上面上演了什么样的悲欢离合。
明川甚至根本没在看荧幕了，他专心的盯着顾碧城看。
这张脸对他而言是如此熟悉，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每一根线条，眉骨是如何耸起，眼窝是如何陷落，鼻梁滑落下来是嘴唇，侧脸含蓄而温柔，冰凉长发蹭着手背……
虽然他们是如此的熟悉，但是他每一次看他的时候都默默的感到吃惊。
他是这么好，好得让他几乎觉得不太现实，每次拥有都像是第一次，惊叹而欢喜，到了几乎纯洁的地步。
明川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紧，他也不知不觉的加紧了力道，掌心有些潮湿，紧紧贴在一起，缓慢厮磨，他的手背上被顾碧城的手指划来划去，像是挑逗，又像是难耐片刻分离。
这也太甜腻了，但明川忍不住悄悄缓了口气，思索着在电影院和男人接吻这种新闻要是传出去会怎么样，最终可惜的放弃了。
毕竟不安全，他知道在监控里面看起来这里根本就是白昼，侥幸没人注意还好，要是有人注意，那他估计就完了，连带着顾碧城的心血和这几年的努力都算是完了。
如果只牵涉明川一个人也就算了，但偏偏他是最清楚顾碧城在其中付出多少的人，也实在做不来任性的事情。
这个公司是顾碧城的心血凝结，他也是披肝沥胆焚膏继晷的努力才到了今天，甚至就快进入集团董事局了，明川知道传出绯闻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别人又会怎么看待他们两个人的成功和努力。
他不想让顾碧城的名字和包养，交易，潜规则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
或许在多年之后他们的私人生活还是一潭死水，而彼此之间无法瞒过太多人的时候，他们也会成为众所周知的一对，但是现在不行。
无论是为了公司，为了未来，为了他们自己，明川都只能忍着，无论如何都不能亲。
如果不是在全副武装之后他们至少可以一起上街溜达溜达，而毛绒绒的两头熊这种造型也相当安全，他已经要开始觉得这根本不是个好主意了。
年节虽然已经结束，气氛倒还没散尽，街上的装饰也没有完全消失。明川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和世界有点时差，总之是赶在尾巴消失之前感受了一下。
电影只有九十分钟，不知不觉，他们就在你看我我看你的过程中把电影看完了。
戴上口罩，帽子，围巾，两个人平分一双手套，然后把空出来的手一起塞进顾碧城的口袋里。
这件事做起来也很“初恋”。
明川觉得自己真的很好哄，这样就心满意足，高高兴兴的一起出了电影院。
找到这点空闲时间不容易，所以要度过的更优哉游哉才对。他们买了冰糖葫芦带进餐厅里吃。服务生有点意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明川摊开菜单，发现是自己读不懂的一种语言。
他最近还在剧本的海洋里遨游，所以思维一时十分古怪，想着按照一般的剧情这时候他就应该自怨自艾，不说黯然垂泪，至少也要黯然神伤。
因为他无知，他庸俗，他社会地位太低（个人修养太差也行）完全配不上顾碧城，就连吃饭的时候也看不懂菜单，QAQ。
要是能迎风垂泪就更好了。
好在明川只是自己想了一会，就迅速回神，啼笑皆非，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质疑到底为什么会脑洞开到这么大，还是惊恐带入的都是女主角的内心戏。
他明明只会演男主角。
顾碧城独立完成点菜工作，然后合上菜单看他，眼神相触的那一刻明川就抛弃了所有杂念：“刚才在电影院，其实我想亲你。”
他坦白的样子甚至有些幼稚，十分可爱。
顾碧城眼神柔软：“但你还是没亲啊。”
明川向着他靠过去：“我觉得现在也不晚。”
顾碧城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时候他看着明川，都想啵啵啵啵啾啾啾啾么么么么，抱着亲来亲去，兴许不带一点其他的意思，单纯只是想要和他亲昵，无限接近。
红艳艳的山楂和草莓上覆盖着的透明糖衣像一层冰，还带着冷空气，咔嚓咔嚓啃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腻，明川心满意足，吃完之后舔了舔嘴角。
顾碧城还是那样，不爱吃甜食，包括这种酸甜的也不喜欢，但甜甜的吻不在其列。
幸好这里算是高级餐厅，私密性做得挺好，否则明川大概仍然不敢冒险。
明川再次想起电影院里他的那些想法，随后他叹一口气：“我刚才在想，我们居然现在才开始谈恋爱？”
顾碧城挑起眉。
明川解释：“我觉得之前那些……很难说确实是在恋爱。恋爱应该是两个人有意识的达到一种共同的状态并且把它维持下去。”
顾碧城了然：“你是说之前我们好像都没有人有意识我们是在恋爱？”
明川点头。
顾碧城紧接着发问：“那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明川也是边说边想，他沉默一会，不太确定：“重建？”
顾碧城挑起的眉毛慢慢放下去了，他说出的完全是另一个词：“养成。”
明川就像是被他挠了一把下巴，很快反应过来：“我觉得你真的看了很多同人文，是吧？你都是背着我看的。”
这倒是，他们也很少交流自己都看了些什么类型，除了偶尔有些很有趣的或者当时他们正好在一起。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够选择的话题和做的事情都太多了，互相交流你最近看到什么奇葩梗很难进入排名。
顾碧城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有些还是挺有趣的。”
其实很多都是他搜明川的名字自动跳出来的，当然顾碧城有个小号，所以相当肆无忌惮。
所以他甚至会用“养成”这种词。
第七十八章
顾碧城那个小号，一开始只有系统自动塞的粉丝，都被他移除之后非常干净。他也不是系统的发微博，有时候有空，记录一下大号不能说的想法，比如明川的胖瘦啊，他们的一些日常啊，或者比较偶然的想法。
比如说，“今天早餐还是有苹果蛋糕。好像不应该出现在早餐里的还有苹果布丁。他总是这样，想吃什么就要吃到腻。”
从这点上来说，顾碧城还是需要秀恩爱的。
他这个小号几乎没人知道，就是在粉圈里面也不红，因为他从来不提名字，写的像是恋爱日记，甚至连性别都很模糊，在不自己到处和别人交流的情况下确实是很容易籍籍无名的，或者说，要靠这个火了，那才算是奇观。
所以顾碧城在这个小号上一向都很放心。直到明川这次电影成功之后，人气迎来一个上升，接着他出现在了有些人的相关推荐里。
第二天他打开手机，就被消息刷了屏。
想起昨天是切换到小号上睡觉的，顾碧城一时不能预料到底会看到什么。
他翻了个身打开消息列表，然后瞬间就被小妹妹们十分没有创意的骂人语录刷屏了。
从这种多条重复的信息里面拼凑出来一个成形的真相是很不容易的，顾碧城一目十行往下看，终于看出来点儿端倪。
原来是，明川新电影之后他又抽空写了几条微博，这次指向性比较明确，毕竟出演的角色类型，和字里行间对另一个人的描述相对比较清晰，然后往国内的男明星身上一套，差不多就是明川了。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的可能性仍然不大，因为粉丝们把这个当成了……恋爱妄想症变态的臆想，攻击主要集中在这方面。
顾碧城也猜不到这种发展方向：“……”
他有些头疼。
小姑娘们叫嚣着再不删博就人肉你，不准你这样觊觎我们的川川，以及你这个恋爱妄想症的丑女人，顾碧城竟不知道该从哪一条开始反驳。
明川粉丝群的这种分化发展方式也作为一个现象被公司内部认真分析过，但是这种公关层面的问题，顾碧城不可能了解的太清楚，他第一次领教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小号被发现了。
而且没有一个人的猜测类似真相，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同仇敌忾状态。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碧城干脆放下手机翻身，旁边睡着的明川毫无所觉，神态安详。想想他之前的微博里面好像也有说过关于睡觉的事情，顿时想笑。
明川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滚了滚，掉进他怀里了。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顾碧城也不再纠结那些事，闭上眼继续睡了。
这件事最终的结局十分……黑色幽默。
顾碧城起床之后就把小号注销，然后被小姑娘们记录为自己的一次胜利，和明川人气确实很高的证据，同时也成了粉圈内部的年度奇葩事件之一。
相比很多年后还会有粉丝口口相传，“你不知道，当年还有个极品变态，臆想自己和川川底下恋爱，发微博，编的可真了，还特别详细……”
想想都觉得实在好笑，甚至还有人发截图给顾碧城大号看，毫无疑问，做出这种事的就是他们俩的cp粉了。
按照一贯的人设，顾碧城没有回复，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碍于事情的特殊性，明川是最不清楚其中端倪的人，也是被波及最厉害的人——他上了半个月公司安排的安全课。
突如其来的安全课程结束的时候，明川又开始进组拍摄了。这次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角色，领域，类型。
爱情喜剧片，他演的是个软软糯糯的奶爸。
这人设和他以往的一切角色都不同，所以一经公布就掀起一阵期待和讨论的浪潮。
比起信心盲目满满的粉丝，明川其实挺……紧张。
虽然剧情设定里面的孩子只有几个月大，但是为了拍摄方便，剧组请的小演员已经过了一岁。明川就从换尿布和奶粉抱孩子学起。
当然其实在电影里面，他这种行为只要剪辑的当，就算不太熟练也完全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次的女导演是专精爱情电影这方面的，既然明川表示高度配合，那肯定要让他先和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学学奶爸的日常都是怎么过的，然后再开始拍摄。
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