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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苏然答完题的下一刻，时间到了。
主持人汪洋缓缓扫视了一圈考生，“正确答案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模糊的笑意； 终于停下了卖关子，“B，《搜神记》！”
苏然：卧槽卧槽！别欺负我没文化。《搜神记》里根本没有七仙女和董永的剧情好吗！
苏然伸长了耳朵，专注的听黄凤老师的讲解。
于是他知道了此《搜神记》非彼《搜神记》。干宝的《搜神记》只是正经的志怪小说，根本没有被拍成电视剧。
＃原来《搜神记》是个烂大街的名字＃
＃电视剧误我！＃
苏然表情紧绷，紧张搓动着衣角，这已经是他答错的第二道题了，虽然考试不过刚刚开始，但是苏然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蒙上一层阴影。正常说来题目肯定是越往后越难的，这才刚刚开始他就连错两题，情况真的不妙了。
“第四题，黄梅戏三部曲是（）。A，《秦香莲》，《贵妃醉酒》，《十二寡妇征西》。B，《梁祝哀史》，《牛郎织女》，《玉堂春》。C，《天仙配》，《女驸马》，《牛郎织女》。D，《孟丽君》，《夫妻观灯》，《打猪草》。请选择。”
苏然紧绷的面皮舒缓一些，这题是个送分题。他好歹也练习了大半年黄梅戏，这点基础知识还是知道的。
他胸有成竹地按下C选项。不出所料答对了，他现在是6分了。
“第五题，黄梅戏《女驸马》中，民女李素贞被父母逼嫁给宰相之子（）。A，李文举。B刘文才。C，马文才。D，刘文举。请选择。”
苏然：……老师四个选项里好像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苏然连《女驸马》都会唱，所以这道题对于他来说也不在话下，他果断选了D刘文举。
……
“第十题，在黄梅戏中号称美猴王的是下列哪位人物（）A，李文。B，魏蕤。C，杨月楼。D，六小龄童。请选择。”
苏然拜师的刘老师是虚拟现实世界里的有名的黄梅戏大家，苏然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才得以拜入师门学戏。刘老师也因此对苏然倾囊相授，短短半年，苏然进步惊人，拿出去也颇能唬一唬人。苏然说这些不是证明这道题他会，恰恰相反，四个选项中除了六小龄童之外，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毕竟他拜师学艺的世界和安徽卷高考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所以也许选项里的三个名字都是安徽这里数一数二的黄梅戏大家，但是苏然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在虚拟现实世界从来没有听他的老师提起过。这恐怕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差异了。
这种时候，只能依靠这个口诀了：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最长的六小龄童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首先被苏然排除，那么就剩下了名字次长的杨月楼了！而且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戏曲大家的名字。苏然决定相信一回这个无数考生口耳相传，代代传承的十四字口诀，义无反顾选择了C杨月楼。
命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一回苏然，他赌对了！现在，苏然的分数已经累计获得18分。而知识竞答目前不过才进行到了第十题，还有四十题，理论上苏然接下来要答对25题他才能及格。
“目前场上的考生们，10题全部答对的共有10位考生。其中的有四位同学就是昨天因为行为艺术考试中表现突出，在网上引起轰动的新晋网红司璃，赵濯，宋玥和龚晾四位同学。”随着汪洋的介绍，一道道灯光纷纷投向被点名的考生，摄像机也拉进镜头给他们一个特写。除宋玥外地三人表情五味纷杂，不一而足。
狗血吗？俗套吗？可是公众喜欢看。每年的高考都会出现好多明星考生，这些性格各异的考生们也是举办了数届的高考真人秀的收视率保证。
看来他们昨天的狗血表演还是被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络上。苏然看着投在舞台大屏幕上的四人苦逼郁闷的表情，原本紧张沉闷的心情诡异的好起来。漂浮在苏然内心的阴云移开稍许。苏然在同情的同时，也有逃过一劫窃喜，尽管知道不应该，可是他的心里未免没有看好戏的心思。在经过刚才的头脑风暴后，看到比他更苦逼的对象，他的心情不可避免的轻松许多。
这种时候，节目就显示出它的娱乐性了，尽管是高考，但是也是需要为收视率服务的。
“我想观众朋友们一定对这四位同学很好奇，你们能不能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简单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呢？”
“我是15号考生宋玥，来自明华中学高三（5）班。梦想是成为一名播音员。擅长讲述缠绵悱恻，复杂深刻的爱情伦理故事。”
“大家好，我是56号考生赵濯，”相比宋玥的镇定，赵濯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了，当然可以看出他也在努力克服自己的紧张和郁闷，“来着光明中学高三（6）班，爱好打篮球，梦想是环游世界，四海为家。”
“龚晾，未来会是一名艺术家。爱好画画，陶艺，音乐等。”龚晾的自我介绍不出意料的言简意赅。
卸妆后的司璃竟然是个雌雄莫辨的大美人。没有了浓厚颜料的遮挡，他眉目间的风流邪气张扬极了，“我是92号考生司璃，来自尚经高中高三（1）班，爱好广泛，关于未来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如此敷衍的回答因为他出色的相貌不仅不惹人反感，反而让人因为他眼中的狡黠而会心一笑。
“我昨天在网上看了你们的表演，不得不承认你们真的很有才华，我已经彻底成为了你们的迷弟了。”汪洋礼貌的恭维着，话锋一转终于说明了用意，“宋玥，你作为旁白，能不能给我这个新晋粉丝说一下有关你们表演的一些事？你怎么看待你昨日的表现？”
宋玥面不改色地说道，面对镜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在上场的行为艺术考试中，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专长，给观众讲述一个可能过于狗血，但是足够美好，真挚，细腻的爱情故事。而我们节目的出名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只能说我们足够幸运，获得了很多人的赏识。”
赵濯对宋玥张眼说瞎话的功力心服口服，他本能的有些排斥分析自己的心理，昨天的事是他一辈子都想要遗忘的黑历史。
可是偏偏赵濯作为男主角，是不可能被放过的。汪洋直接问道：“赵濯，你作为男主演，你认为你昨天的表演怎么样？还有哪些进步的空间？你未来考虑过要向娱乐圈发展吗？”
赵濯作为一名戏精，是一个有品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戏精。对他来说，演戏不过是爱好，是他对于枯燥生活的点缀。他永远不会向娱乐圈发展。毕竟一旦把爱好发展为事业，用不了很久他就会彻底厌恶演戏了。
虽然昨天的事情颇一言难尽，赵濯对自己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他觉得他牺牲颇多，怀揣着‘打死也不要复读’的坚定决心，他突破自我，献出了一场华丽的表演。
“我对我昨天的表演很满意。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很多进步的空间的。至于演艺圈，的确我热爱演戏，但是我目前想要专心于学业，暂时并不打算出道。”
“那我在这里预祝赵濯同学考个好大学了。”经过的层层铺垫，汪洋终于甩出了真正的问题：“我相信，只要看过你们表演的观众都会很好奇，赵濯的感情归属问题。在剧中，你是被无数人争抢的万人迷角色，更是有人录到了表演结束后龚晾向你告白的视频。所以，赵濯你现在在和龚晾交往吗？”
“……”，赵濯表情空白了一瞬，才想起惊慌失措地反驳，“我不是gay！我目前单身。”
注视着汪洋意味深长的目光，赵濯一慌，直接指着在他斜下方的苏然，麻溜的转移注意力：“你漏了一个人。这位也是我们表演团队的一员，他是……总导演，对，总导演。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苏·沉迷看戏吃瓜群众·然：喵喵喵？
※
楚梦辞日记：
所以，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第65章 不是乞讨是行为艺术（9）
一时间； 摄像头； 台下观众，主持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对准第二层看台上安静吃瓜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苏然。
苏然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大脑一片空白； 他惊愕地转身抬头瞪着赵濯——以他现在的位置他只能看到赵濯的下巴，不敢置信赵濯能出卖队友！叛徒！
如果不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摄像头和观众们的眼底； 他说不定早已撸袖子把赵濯揍一顿！
苏然：孔子曰； 能动手就别逼逼。
孔子：我没说过这种话。
场面上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了，汪洋不愧是专业的主持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濯一眼； 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几乎是立刻就挂上了调侃的笑容，“哇哦，我们差点错过了一个重量级人物。看样子导演根本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暴露。对此我想说，赵濯； 干的漂亮！”
赵濯假装没看见下方苏然投来的充满怨念的视线； 汪洋没有紧抓他和龚晾的感情问题无疑使他松了口气，他此时也顾不得苏然的悲愤了，腼腆地笑了笑； 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被同伴出卖让你很难以置信，很愤怒。”汪洋双手合十，尖声尖气做作地说道，“但是现在，亲爱的； 拜托看我一眼。不要再看那个背叛你的男人了，please，转过头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汪洋搞怪的表现成功引发考生们和场下观众的一片笑声，苏然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转动，他仿佛被电到了似的飞快地转过头如临大敌地看着镜头，表情既无措又委屈。
“哦，他真可爱。”李甜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一顿，眼睛牢牢的黏上了电视屏幕上少年那双混合着震惊，茫然，恐慌的睁得滚圆的狗狗眼上，嘴唇控诉地微微嘟起，放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显的格外的稚气和无辜。李甜噗嗤一声笑了，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的这个表情太可爱了，好想做成表情包。他叫什么名字？他导演的行为艺术是什么来着？也许我应该上网看看。”
同一时间，电视屏幕前无数像李甜这样的观众都对苏然勾起兴趣，在苏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那个复杂的表情被制作成【可怜巴巴。jpg】【吓得我手机都掉了。jpg】【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jpg】等表情包在各种社交软件上流传，风靡一时。
汪洋耐心的引导苏然，“介绍一下自己吧，苏导演，让观众认识一下你。”
苏然【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jpg】：怎么办怎么办？我要说些什么？I'm fine，fuck you？不不不应该是I h□□e a dearm（…）这都是什么鬼啊！为什么我这个英语渣现在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英文！中文介绍，中文介绍该怎么说？！
【冷静点。随便说点什么，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考完试你就离开了，把这当做一次有趣且难得的经历，好好享受。】
楚梦辞的话使苏然砰砰直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逐渐苏醒的理智慢慢驱走心里巨大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诚如楚梦辞所说，他考完试就会离开，所以就算搞砸了对他来说也没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心情已经平复很多，声音还是有点飘，“大家好，我是苏然，爱好是saber，不，是动漫，梦想是买下少年jump……不不，是考个好成绩，”苏然紧张地差点咬了舌头，他虚弱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