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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留下一重新的光环!
到时候,他的履历上不止是那些琐碎的案例,最近这个名声大震、隐隐成为所有人心头噩梦的黑乐师,就会变成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在他的犹豫中,铁门忽然打开。
门后,福尔摩斯的影子从其中走出。
雷斯垂德连忙神情一肃,追了上去,挤出了谄笑:“先生,您有何发现?”
“一个小秘密而已。”
叶清玄淡淡地说:“过一段时间,你的履历上又会增加新的一笔了,恭喜你。”
得到了叶清玄的保证,雷斯垂德旋即大喜:“谢谢先生!”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叶清玄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雷斯垂德先生,您知道人最大的患害来自于何处么?”
“嗯?”
本能的,雷斯垂德的心脏抽动了一下,有些慌乱。他努力的挤出了微笑,艰难摇头。
就像是窥破了他心中最深处的想法,福尔摩斯沙哑地笑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来自于‘自作聪明’!”
一瞬间,雷斯垂德如坠冰窟,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略微地敲打了一下雷斯垂德之后,叶清玄便换了个话题:“在我来之前,还有谁来过了?”
“没有。”雷斯垂德下意识地摇头,察觉到福尔摩斯眼中隐约地凶光之后,连忙解释:
“所有进入停尸房的人都必须登记才行,我刚刚已经问过看门的人了,我们来之前没有人进入过这里!”
叶清玄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想要进入那里,不被那个老头儿发现,也有很多的办法。
如果是乐师的话,骗过一个老头儿的眼睛,很简单。”
“警察厅一共有六名乐师,他们除了局长的办公室和极秘档案库之外,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没必要瞒着这个老头儿。”
“如果是外来的呢?”
叶清玄淡淡地笑起来:“就像是刚才我们碰巧遇到的……‘克劳德’先生一样。”
他已经知道了:刚才来这里的究竟是谁。
以及,教授为什么会故意将尸体弄成那个样子!
…
就在刚才,尸体的焦炭部分不正常破碎、隐约粉化的时候,叶清玄便下意识地察觉到了异常。
在经过检查之后,发现如他所料——那是以太‘蚀化’的现象。
曾经有大量的以太,在尸体失去活性之后,涌入了其中,那种力量虽然没有将尸体破坏的千疮百孔,但却将其强度给削弱了,以至于叶清玄稍加触碰,焦炭部分就碎裂成粉。
如果使用波莱罗仔细分辨,甚至可以根据以太散逸的程度,推断出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前左右。
也就是说,半个小时前,有人来到了这里,对着这一具尸体使用了乐谱。
正巧,有一位和阿瓦隆警察厅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家乐师团的乐师,在半个小时之前来到这里‘访友’。
如果这都能说是巧合的话,叶清玄干脆把自己的脑子抠出来摔地上算了。
那么,一位拥有‘星见之眼’,最擅长的分辨万物痕迹的启示乐师,突如其来的来到了停尸间,对着一具被教授烧焦的尸体使用了乐谱,然后又匆匆离去……
他做了什么?
显然是从尸体上提取出了教授残留下来的气息,并且寻找到了教授的踪迹!
但,真的是这样么?
叶清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只是,教授那个家伙一路之上彻底将那个叛徒玩弄在鼓掌之中,真的会故意留下这种能够让人追朔的痕迹?
那个家伙,之所以将叛徒点燃,除了本身的目的之外,恐怕也是为了故意留下一条线索吧?
留下一条可以让议院来继续追杀自己的线索。
然后布置好埋伏,静静地等待议院聘请的杀手送上门来……
——在被所有人背叛之后,教授的逆袭,要开始了!
“那么,我也来热热闹闹地参一脚吧。”
叶清玄轻声呢喃着,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阿瓦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雨夜凶机
深夜,天空中笼罩着阴云,隐有雷声。
星辰和月光消失了之后,整个城市里只剩下了昏黄的路灯。
从清晨开始的小雨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大了,一层层密集的雨幕覆盖了这个城市,雨水充斥在每个角落中。
就在上城区,街道上的路灯之下。
有一个披着厚重雨衣的身影坐在长椅上,沉静如石。一层层的雨水从他的身上落下来,滴答落进水泊中,泛起叮咚的声音。
他就像是融入了整个阴暗中,随着雨幕的扭曲,越发地不起眼。或许只有在兜帽下冒出的隐隐白气,才能证明他还有着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顶着雨伞的白汐回来了,将一个鼓鼓的皮囊丢进了他的怀中:
“诺,你要的东西,我找了好几家铺子才凑齐这么多。”
叶青玄伸手探入皮囊中,抓了两把,感受到沙砾一般粗糙的质感,满意地点头,将手拔出,在雨水中洗净。
于是,点点银光就在雨水的泼洒中从指尖落下,随着水流涌入下水道里。
“你还要等多久?”
白汐有些觉得麻烦了。
“等到午夜,正好十二个小时。”
叶青玄淡淡地说:“从尸体中提取到的教授气息只能保持这么久,过了这个时间,就失效了,教授重新消失在黑暗里,议院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如果议院真的忍得住的话,那我们也无妨再等等。”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叶青玄淡淡地回应,雨衣下的肩膀一震:
“——来了。”
他听见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深夜,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从一栋别墅的后门中开出,沿着街道驰骋而去。
“不要抬头,看着脚下。启示乐师的感应可是很敏锐的,就连想都不要想。”
叶青玄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水泊,水泊中隐隐倒映着模糊的影响,一辆漆黑的马车由远及近,轮子碾过雨水,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疾驰而去。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在厚重雨水中,有一根模糊的水线悄无声息地粘在了马车的车厢上,极细微的旋律和淡薄的以太波动被铺天盖地的雨声和水汽覆盖了,无人察觉。
目送着那一辆马车走远,叶青玄起身,向着白汐伸出手:
“走吧,我们跟上。”
…
在马车中,克劳德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
他端坐在车厢中,优越地隔音层将马车外厚重的雨声隔绝起来,他低下头,闭目沉思起来。
在他的心中,一片星空隐隐浮现,星辰运转,仿佛映照着命运。在和以太的沟通中,他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这种微弱的不安是从何处而来。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掌中的骨笛,骨笛入手沉重,如同金铁。虽然看上去是骨制,但触感却类似于某种极为坚硬的钢铁,落入手中,那种冰凉就扩散开来了,心湖中的微乱被抚平,一片澄净。
他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极为静谧又随时可以爆发出全部力量的安逸境界之中,微皱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了。
“真是让人羡慕,这可是根据百年前传说中的神匠所留下的图纸所打造而成的名器,十二黄道中的’白银室女’。
最适合启示派系的乐师,只要手握白银室女,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处于最完美的备战状态,能够驱散心神上的干扰和影响,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有了他,克劳德先生您的能力起码能够暴涨五成吧?”
车厢中,一个淡淡地声音响起,克劳德微微皱眉,睁开眼睛,就在他面前,悬浮着一只知更鸟的虚影。
“启示学派本身就不擅长战斗,按照约定,我为你们找到了教授的踪迹。但为什么连我也要去参加行动?”
克劳德不满地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们连干粗活儿的手下都找不到了么?”
“事关教授,总要慎重一些。况且那个家伙的来历非常神秘,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让他再次逃走。到时候想要找他就更加困难了。”
知更鸟淡淡地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教授最擅长的就是幻术和心相派系,有你的星见之眼能够看破幻象,驱除影响,他就不足为惧。”
“说好的,我只负责辅助和观察,绝不会接近现场,如果失败了的话我就掉头走人。别想着让我给你们卖命。”
“这是自然,乐师的性命宝贵,自然不能和杀手相提并论。况且你已经成为了皇家乐师,前途远大。”
知更鸟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骨笛,淡淡地说道:“不过,白银室女本身就是万中无一的珍贵乐器,图纸和材料都价格不菲,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代价,你总要保证物有所值。”
“我会的。”
克劳德颔首,重新闭目冥思,在开始之前,他要保证最完美的状态。
知更鸟满意地颔首,虚影消散了。
…
五分钟之后,马车停了。
车门开启,一个消瘦的影子撑开伞,是一个面目苍白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长袍,盖着自己的妙曼身躯,可那种美好的曲线却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克劳德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
她将克劳德迎入了一件空屋中,在空屋里,地上的油桶中燃烧着火焰,充当了唯一的光源。
就在火光旁边,一个棱角尖锐的魁梧身影吸引了克劳德的目光,他看着那个苍老男人脸上的经文刺青,还有手指上带着得戒指,戒指上是一枚齿轮骷髅,看起来粗粝而模糊,已经饱经岁月。
“链锯修士会?”
他低声呢喃,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在他的喉咙上,残留着一道铁锈,轮廓诡异。像是有什么东西植入血肉中,令他发不出声音。
克劳德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震,不再去看他的喉咙了,下意识地距离他远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的白脸女人:“只有你们两个?”
“还有我。”
角落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令他的身体顿时僵硬住了:作为一个以洞见和探索为专长领域的启示乐师,这个世界上能够瞒过他的感知的东西寥寥可数,更何况他还在突破了知见之障,和世界共鸣时觉醒了自己的心音,号称看破任何寻常幻术的力量——星见之眼!
可就这个狭窄的房间内,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在角落的阴影中,一个盘膝而坐的男子裂开嘴,向着他露出了笑容,一个毫无温度,尽显狰狞的笑容。
宛如蛇一般,他的嘴角一直开到了耳边,裂开的口中隐约显露出了两条细长的舌头,如蛇芯一般吞吐着。
“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啊。”
那个男人喃喃自语,兽性竖瞳死死地瞪着克劳德,令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黑乐师!
也只有黑乐师才会为了力量,违背乐师誓言,向邪神换取禁忌知识,并且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妖魔的样子。
“你是……青齿?”克劳德认出了他的脸,后颈渗出一丝冷汗。
青齿、黄足还有赤眼,这三兄弟是自从十年前开始就已经名列通缉的黑乐师,最出名的事迹就是德阿城的人口失踪案件。
当他们离开那一座城市半年之后,负责催缴税费的税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