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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他占据了上风,可却倏无把握。
他想要逃走,可是却害怕将后背暴露给教授之后,瞬间败亡。
“怎么了?害怕了?想要逃走了?”
教授洞察了他眼中的恐惧,兜帽之下的黑暗中传来了嘲笑的声音:“别害怕,我尽量不会破坏你的身体完整的。
毕竟,被黑暗地母改造过的黑乐师,可是相当有价值的研究材料呢。”
“你做梦!”
青齿狂啸,背后的骨质长尾忽然向前戳刺而出。一瞬间,急速生长的骨质长尾宛如劲弩一般刺破了教授的长袍,将他的袍子撕裂大半。
于是,深受重创的躯壳便从裂口之后显现。
并非向外袍轮廓那样威严可怕,教授的肩膀和手臂消瘦又纤细,带着病态的苍白,隐隐能够见到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流动。
就在肩膀之后,隐隐可见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惨烈伤口。那么多密集的伤痕之上,有血色流动着。
流动的鲜血在他的伤口和躯壳上交织成了层层纹路,宛如针线一样从血肉中穿梭,密集的交织着,最后汇聚成锁链的摸样,缠绕在他的身体之上。
——誓缚之咒!
“复仇誓约?!”
青齿的声音嘶哑。
如同见了鬼一样,他踉跄后退。再看向教授时,便像是看向一个比自己更加疯狂的怪物,满是不安、敬畏和……恐惧!
“你这个疯子,竟然将自己的灵魂抵押给了苍蓝之月?!”
“如果我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话,为什么不呢?”
教授低头,欣赏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惜了,本来还想要再从你嘴里套出一点东西来的,但既然你看到了这个,就不能再留你了。”
说着,他正色向着青齿道谢:
“谢谢你,为我提供了那么多议院的消息。”
青齿踉跄后退,兽化的面孔上满是惊慌。
复仇誓约,那是只有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满怀疯狂和绝望的疯子才会选择的力量。
通过禁决派系的复杂仪式,和世界共鸣,向冥冥之中代表着绝对死寂和灾厄的苍蓝之月立下誓约,抵押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杜绝一切享受和一切**,成为了苍蓝之月的使徒,将自身的能力和职业转化成复仇乐师。
从那一瞬间开始,生命中的一切意义都会被剥夺。
活着,只为了复仇。
就算是死了,也会转化成妖魔,追索仇敌的线索。
自此一生,所拥有的只剩下灾厄和虚无。
在青齿的恐惧喘息中,教授微笑着,将银色的长笛举至唇边:丝丝缕缕的旋律从长笛中飘逸而出。
轻巧而美好,带着一丝优雅和一丝梦幻的气息,令人沉醉。
可正是在这美好的旋律中,青齿的面目却扭曲起来,嘶哑地咆哮。
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浑身血肉鼓胀,近乎沸腾一般地生长这,躯壳在不断地增长、增长……直到最后,彻底从人类的躯壳中挣脱而出,化作了一头血肉模糊的丑陋龙型。
他已经顾不上去顾忌阿瓦隆大结界了,当笛声吹响的时候,整个教堂已经被隔绝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月光遍照。
苍蓝之月高悬在天穹之中,普照寂灭之光!
月光鸣奏!
冰冷的苍蓝月光透过了教堂的顶穹,照了下来,平等而仁慈的洒落辉光,覆盖了狰狞突变的血龙。
于是,血龙便凝固了,像是被这孤冷的月光所冻结。
在万物的黯淡中,月光苍蓝,血色殷红,彼此映衬着,散发着颓败而荒凉的气息。
旋律飘荡在天空之中,如丝如缕的散发着梦境的凄清。
而在地上,凝固的血龙却发出了痛苦的哀鸣,青齿嘶哑的哀鸣中,他的血肉寸寸的碎裂、消融在月光里。
此时此世,唯有月光真实不虚,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过是弹指便可驱散的幻影里。
恰如看似温柔的冷漠,不论美丽、丑陋、高尚或者低贱,在月光之下都被轻而易举的抹除。
毁灭将至。
青齿终于放弃抵抗了,就在那一具飞快崩塌、消散的血龙之上,浮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那一张面孔在迅速的崩溃着,可面孔上的笑容却如此的疯狂和恶意。
“嘿、嘿嘿……你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如同地狱中的恶灵诅咒,青齿狂笑着,癫狂地咆哮:
“成为苍蓝之月的使徒的,没有一个会有好结果!
——你的未来只会比我更悲惨,更绝望,更黑暗!你会比我堕进更深的地狱里!不,像你这样的东西,连死后都无处可去。你注定了一辈子都是苍蓝之月的傀儡,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
教授沉默地凝视着他,眼神无悲无喜,眼瞳深处似是有月光流淌,如此的冷漠和如此的决绝。
“那又如何?”
他虚握手掌,消散的血龙便溃散成一团残渣,尸骨无存,只留下了汇聚了那庞大而精粹的生命精华。
…
当苍蓝月光消失的瞬间,那个寂静孤冷的世界也随之消散了。
教授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教堂之中。
像是已经筋疲力尽,他半跪在地上,竭力喘息着,汗如雨下。引动苍蓝之月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借用了邪神之力的青齿抹杀,可对他自己来说一个极强的负担。
‘苍蓝之月’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力量!
明明已经虚弱如此,可就在他的手臂、他的后背上,还有长袍之下,那些复杂的伤痕却在迅速的弥合,如同服用了什么珍贵之极的药物。
不,药物的话只是治愈而已,可他身上的伤痕却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一点残留和暗伤都没有留下。
唯有血色的咒誓在躯壳上游动着,仿佛已经深深地引入了骨髓之中。
他弹指,将破碎的长袍修补完毕,挥手,将地上残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抹除。就像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只是就在他即将转身,走出教堂的时候,却骤然转身。
手中长笛一声尖鸣,一道墨绿色的射线骤然迸射而出,穿透了黑暗,最后落在一具残破的圣徒石雕上。
瞬息间,那一具石雕便飞灰湮灭,坍塌成粉末。
就在石雕之后,伫立着一个撑着手杖的身影。
他的身上还穿着漆黑的礼服,带着兽性的狰狞,像是从妖魔的聚会上赴宴回来。
在射线消散的瞬间,碎散的光亮照亮了他的侧脸,还有嘴角讥诮的笑容。
“刚刚见面就打打杀杀,不好吧?教授先生。”
他发出声音。
教授沉默地站在大厅中,冷冷地凝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口中不冷不淡地感叹道:
“哦?福尔摩斯先生?真巧啊。”
“恩,真巧。”
叶清玄含笑点头,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笛:“能把您手里的乐器放下么?我只是来想要找您谈谈而已。”
教授不为所动:“请别客气,面对不请自来的恶客,这只是基本的待客礼仪而已。”
“啧,真是无情。”叶清玄摇头感叹。
“无情总好过鲁莽,不是吗?”
教授缓步接近,声音越发的阴冷:“上一次您不是逃走了么?为何又有勇气回到我的面前了?
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你要清楚: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你叫。”
叶清玄笑了起来。
“就算没有人也没关系。”
他缓缓耸肩:“我还有更宝贵的东西,比如正义的心灵,和沸腾的热血,再比如……它。”
一瞬间,教授止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教授的本体
一瞬间,教授止步。
在他的面前的空气中有银亮的粉尘悬浮着,像是柳絮一样,随风飘散,聚散无形。
在黯淡的闪光照耀下,它们就发出了微微的闪光。
清澈而透亮。
可那尘埃落在教授的身上,便如同燃烧起来了,嗤嗤作响!
叶清玄微笑着,将右手缓缓抬起,在手中,提着一个沉重又厚实的皮囊。
随着五指的松开,皮囊就砸落在地上,海量的银砂从其中流了出来——那是白汐花了一天的时间,翻光了整个阿瓦隆的首饰加工铺才凑齐的东西。
皮囊中全部都是,纯银磨制成的细沙。
“怎么了?教授先生。”
叶清玄蹲下身,从皮囊中捞起一把银砂,握在手中,看着银亮的金属粉尘从自己的指尖露出,落下。
在黯淡的月光中,便泛起了美丽的虹光。
“这些小东西是我特地为您带来的,怎么样?还喜欢么?”
教授沉默了,他站在了原地,不再靠近。可他眼神中,却饱含着令叶清玄触目惊心的狂怒!
看到他的样子,叶清玄便笑了。
看来教授很喜欢。
真是太好了。
“教授先生……”
在寂静里,少年凝视着教授兜帽下的隐约面孔,神情肃冷又讥诮,“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为阿瓦隆传说之一的……
——‘吸血鬼’先生。”
教授沉默不语。
可叶清玄的声音却从黑暗中传来,不急不缓,不冷不淡,带着十足令人讨厌的傲慢和优雅:
“这么多年了,恐怕谁都没有想到,您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只潜伏在阿瓦隆的堕落种族‘月灵’。
不过这也难怪,您一直神神秘秘,昼伏夜出,连脸都不敢露……话说你们真的有尖耳朵么?”
他话锋一转,好奇地看向教授的兜帽,想要看清楚下面的摸样。
教授终于发出声音了,无比的肃冷。
“福尔摩斯。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
“是吗?”
叶清玄玩弄着指尖的银沙:“可我钟爱这种感觉呀!如果这是罪的话,我可恨不得把牢底坐穿才行。”
教授凝视着他,冷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因为……对‘血字’的研究吧?这还要多亏您那位叛徒手下。”
叶清玄缓缓起身,撑着手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
“你是想用他的死,将议会的人引入陷阱,然后大施报复?这是精妙的手段。”
“现场我去看了。”
叶清玄摇头感叹:“真是惨烈啊,整个人都被烧焦了。但这究竟是为了灭口,还是掩饰你对他的惩罚?”
教授一愣。
叶清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动脉:“他的脖子,这里,被烧焦的地方,有两个很小的孔……如果带着专门的目的去看的话,根本不会察觉到吧?
当看摸索到那两个小孔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所谓的‘教授’,究竟是什么东西。”
“法医说你的手段很残忍,那种温度已经把血都被蒸发了,但其实血早就全都被你吸干了,对吧?
你背叛了你,你就吸干了他的血,为了疗伤,或者纯粹为了惩罚他。
最后焚烧他,为了毁尸灭迹,灭口,顺带留下了自己的气息,引导议院追上门来,将为你疗伤的血包送到嘴边……简直一举三得!”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笑起来:“只不过,你低估了他对你的报复心。”
教授的气息越发阴冷,可叶清玄却兴高采烈:“让我猜猜看,当你察觉到有人接近之后,便点燃了他,冷眼看着他尖叫着死去,转身离开,对不对?
可毒蛇驯养的也只能是毒蛇,他用自己最后的时间报复了你。”
“——他在墙上留下了血字,留下了你的‘大秘密’。”
“我开始还很疑惑,因为那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