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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心急如焚。
屠夫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拆开了破碎的装甲,娴熟地给自己紧急包扎治疗。
而叶青玄已经推门而出,一路狂奔而去。
一路行来,他只能看到一片焦黑,满目疮痍。
到处都是黑乐师和皇家乐师的尸体,有的房间已经全部被血色所覆盖,分外狰狞又凄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叶青玄咬着牙,神情阴沉,撞开了一扇又一扇地门,狂怒地翻开那一具具尸体。
没有尸体就没有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可是却压制不住心中的狂怒和挫败,发疯一样地踹开了一切拦路地阻拦,速度加快。
老天保佑,凳子哥你不要出事!
轰!
叶青玄撞破最后的大门,却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他已经走到了终点,达到了伊丽莎白塔的塔顶。
就在高空的寒意和飓风之中,冰冷地月光照亮了塔顶的惨烈血色。
就在中央祭坛地周围,遍地残尸,一具具交叠的尸体直到临死之前,还互相撕咬着。不断可以找到自爆的痕迹,和鲜血被蒸发地暗红。
全部……都死了。
他来晚了。
一瞬间,叶青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几乎坐倒在地上。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纳贝里士那疯狂地笑声又从心中响起来了,令叶青玄怒吼,他翻开一具具尸体,努力地在那些陌生地面孔中寻找,一遍又一遍。
直到最后,他的动作一顿,陷入了呆滞。
“凳子哥……”
就在两具尸体之下,盖文躺在血泊之中,胸前的礼服已经被血染红。铁灰色的眼瞳中满是空洞,倒映着月光。
叶青玄愣住了,伸手去摸他的脖颈,却感觉到一丝残存地暖意:
他还活着!
少年狂喜,几乎快要欢呼出来,掏出了自己所有的药剂,像是不要钱一般地注入了盖文地脉搏中。
“一定要活下来!活下来!”
他错乱地呢喃,浑身大汗,一次次地按压心脏,手中激发电光,为他孱弱跳动的心脏注入力量。
直到最后,盖文的满是空洞的眼瞳一震,身体抽搐着,从休克中惊醒。
“别过来!”就像是终于从噩梦中挣脱,满是恐惧地地看着面前的叶青玄,惊声尖叫,“别过来!”
“凳子哥,别慌,是我!”
叶青玄抓住他的手,却感觉到手中一松,一条手臂从盖文的袖口中脱落。惨烈的断口上,血色早已经凝结。
他愣住了,盖文的右手早已经断了……
“叶……子?”
盖文像是终于认出了叶青玄,眼中浮现出无法压抑地恐惧,抱住他:“天灾!叶子你快走!是天灾啊!天灾来了!”
天灾?
叶青玄一愣,神情剧变,可紧接着,清脆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啪!
叶青玄僵住了。
他困惑地低下头,看到了刺入胸口的匕首,匕首握在了盖文完好无缺的右手中,刺穿了一层层防御和血肉,直至末柄。
直到现在,心脏才传来了被割裂的冰冷痛楚,像是幻觉一样地不真实。
“凳子哥?”
他茫然地抬头,“你这是……闹哪样?”
“我跟你说过不要来的,叶子,你为什么不听呢?”
盖文脸上的惶恐和惧怕消失了,铁灰色的眼眸中,恢复了曾经的肃冷。他凝视着少年,声音柔和又清晰,优雅地一如既往:
“——福尔摩斯先生,你伤了我的心。”
叶清玄愣住了,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苦笑。
“原来是你……”
他恍然大悟,艰难地念出那个名字:
“——知更鸟。”(~^~)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朋友
“原来是你……知更鸟。”
叶清玄终于看清了一直以来被自己所‘忽视’的真相,“原来是你,盖文。”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找知更鸟,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知更鸟就藏在自己的身旁,如此接近。
接近到两个人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皇家学派,阿瓦隆里还有什么地方会有精通召唤和变化派系的乐师?
为什么皇家学派出身的盖文,除了自己本身变化系的乐章之外,从来没有展露过召唤学派的造诣?
除了皇家乐师得到加拉哈德的加持以外,在那一晚的阿瓦隆疯人院里,又有什么人能够躲过《月光》逃走呢?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明明如此顺理成章,可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如此突兀,突兀地让叶青玄……想哭。
“什么时候?”
少年疲惫地问,“什么时候你发现的?”
“校庆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用了波莱罗。这是你唯一的破绽。”
“果然,爱现不是好习惯。”叶青玄艰难地笑了笑,满是自嘲:“所以,接近我也不是因为欣赏我?”
“恩。”
他点头,垂下眼睛:“但我说羡慕你,是真的。”
他松开了手,叶青玄倒地,鲜血无声地流淌,在血泊中,叶青玄凝视着天上的月光。却忍不住想要笑。
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天真……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本来是的,可你为什么不听劝呢?”盖文的眼神难过,“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是么?
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学院里,我们就还是朋友。叶子,只要你不来这里,我们可以永远做朋友。”
“那就太好了……”
少年孱弱地喘息:“看来我没有死在朋友的手里。”
“对。知更鸟和复仇恶灵,怎么可能是朋友呢?”
盖文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时,只剩下一片冷漠。匕首拔出,血色喷涌,落在他身上。
染红了那一双铁灰色的眼瞳。
“永别啦,叶子。”
盖文跨过了少年的身体,轻声道别,“像你这样天真的人。或许并不适合生存在这么肮脏的世界里。”
少年躺在氤氲开来的血色中,渐渐沉入了黑暗里。
而盖文,不,知更鸟已经为自己换上了血色的祭服,踩着一层层的尸体,登上最高处。
在他的手中。水晶眼球承接着月光。释放出冰冷的光芒。
那光芒落在阿瓦隆的大结界之上,落在伊丽莎白塔的塔顶,便令庞大的白塔发出轰鸣,震荡。
塔顶的祭坛之上,一个庞大的裂口骤然展开,整个白塔都在震颤着,发出呻。吟,像是即将分崩离析。
裂口之中的黑暗泉涌。
被层层铁链束缚着的容器缓缓升起,挣脱束缚,直至最后。从裂口中的黑暗里浮现,得见月光。
月光之下,那阴冷的歌声再次响起。
“皇帝和帮凶掳走了女皇,将她囚禁在梦中……”
那小小地铁棺中,有什么东西在轻歌,带着数百年的怨毒和寂寞,声音轻柔又孤独。
盖文手中的匕首闪过一道亮光,猛然斩落,层层铁浆浇筑的封印剥落,铁棺分崩离析。
在其中的玻璃器皿中,清澈的液体荡漾,月光着落,便照亮了那宛如焦炭一般地畸形婴儿。
它那被烧毁的面孔之上,裂隙缓缓地开合,释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歌声。盖文狂热地凝视着它,伸手紧贴在玻璃上,感受着其中的力量:
“几百年了,你还活着……亚瑟当年究竟留给了你什么力量?”
仿佛感应到近在咫尺的活物,溶液中,那畸形婴儿的眼瞳睁开了一缝,空洞而冷漠,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和妖魔的阴冷。
“啜饮吧,享受这生命之泉!”
盖文砸开了封印,狂笑,割裂了手腕,令鲜红的血流入裂隙之中,那血色从其中扩散开来,淹没了莫德雷德的身体,只剩下一个隐约的影子。
就在那血色中,诡异的阴影却开始飞快地扭曲,增殖,汲取着鲜血,迅速生长。等待了几百年之后,它终于来到了这个冰冷的世界之上。
石蒜花的溶液沸腾起来了,容器之上的细密裂纹迅速生长,直至最后,轰然碎裂。可那歌声却越发的清晰,回荡在四面八方,令所有人的面色苍白。
从孱弱的男声,渐渐地化作了无数妖魔嘶吼的声音,那歌声回荡在黑暗中,化作了宏伟的赞颂和复仇的狂歌!
“……它的钥匙已经插入箱子里,恶魔将会实现我们的梦。
钟声已经从墓地中响起,你是否听到那阴森曲调?
响应我们的呼唤,血债将得到报偿!呦吼,拉起船帆,我们将踏上归乡之路!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从死中不朽!”
从死中,得不朽。
冰冷的月光之下,那一团沸腾的鲜血骤然破裂,蒸发,消失无踪。
半空之中,那面容冷峻的男孩儿缓缓地睁开眼瞳,眼神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雷火,令人不敢直视。
短短的几个弹指,他已经从濒死的焦炭中恢复,加速生长,瞬息间已经达到了七八岁的摸样。
金色长发在冰冷的月光下舞动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威严。
这被尘封了数百年的叛逆之子,终于从死亡的国度来到这个世界之上!
莫德雷德缓缓仰起头,凝视着天上的月光。露出狰狞地笑容。伸手,缓缓握紧。
在他的手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无数妖魔的幻影隐现!
——必胜黄金之章!
轰!
以太之海中,狂澜万丈!
伊丽莎白塔之上,崩裂出凄厉的裂痕,核心轰然破碎。紧接着。整个阿瓦隆之影开始疯狂地震颤。
阿瓦隆大结界,在坍塌!
数百年来,笼罩在这一座黄金之城上的结界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在莫德雷德的手中迅速崩溃。
瞬息间,结界的崩溃已经从影中到达现实。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海洋放出哭泣一般地悲鸣,大地震颤,伊丽莎白塔之上浮现出道道裂纹。
笼罩着夜空的隐隐光芒飞速熄灭。以太狂乱地波动着,呼唤着黑暗的到来。
阿瓦隆,失去了所有的防御。
而就在阿瓦隆之影的最深处,黑暗正在迅速的随着浓厚到看不到尽头的迷雾迅速消散。
钟声轰鸣,回荡在黑暗之城中。
就在城市的最高处,那封锁在层层黑暗和迷雾深处的大门。轰然洞开!
皇宫之门。开启了!
在层层大门的最深处,无穷尽的黑暗里,王座在燃烧。
火焰之中,有一双沉睡地眼瞳缓缓一线。
沉眠者即将苏醒。
…
“叶子?”
有那么一瞬间,萝拉忽然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
幻境的最深处,她突然回头,感觉到自己铆定在叶青玄身上的坐标骤然消失了——共鸣结束,心音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眼中亮起了愤怒地湛蓝月光,扫过黑暗的城池,黑暗之城被那一双眼瞳照亮。显露出层层尸骨,鲜血和死骸中,妖魔狂舞。
还有在塔顶之上,那个孤独等待死亡的少年。
“叶……子?”
她僵硬住了,周身地月光明灭,几乎失控。
眼瞳之中无尽地恶毒和阴沉涌现,无尽的黑暗涌现,体内的妖魔之血嘶鸣,狂怒。
是谁!
月光炽盛,近乎化作烈日。那从虚幻化作实质的月光之刃扫过了阿瓦隆之影,所过之处,一切妖魔分崩离析,鲜血被妖艳地月光汲取,化作了冰冷地尘埃。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