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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少人撇了撇嘴,失望地收回视线。
很快,惨叫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来自于那群发狂一样进攻的泥偶武士。而是来自于自己人……
一个半个胸膛都被撕裂了的人被人送了进来,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米勒顾不上再犹豫,冲上去和另外两个圣咏乐师联手开始治疗。
而不少乐师在作战的同时。也心有余悸地看向最前方。
他们所在的地方都是侧翼,一直以来正面应对着罗慕路斯方阵的,除了几个联手协作的小队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就在最前方。
那个看起来肮脏又狼狈的年轻人蹲坐在地上。露出尖锐地牙齿,嘶吼,狂躁的气息扩散向四面八方。
他所吟唱演奏出来的不是旋律,而是某种野兽狂躁的咆哮,那咆哮一般的乐章带着极尽疯狂的美感,音符演奏,便如同兽群们厮杀时的怒吼。
惨烈,原始,可是又纯粹的惊人。
随着乐章的变化,在他的方圆数米之内。不断有各种诡异的虚影闪现。
狂躁兽性交替浮现,足以令常人精神分裂、癫狂至死的可怕兽性没有对他形成任何压力。反而在他的咆哮之中,敬畏地服从着他的调遣。
他甚至没有清理掉脚下的泥浆,任由那些泥偶武士此起彼伏的出现,旋即破碎、分崩离析。在他的周围隐藏着数不清的无形巨口。
巨口合拢时发出轰鸣,便将敌人咀嚼成粉碎,吞咽进了腹中。
他乖乖地蹲伏在卡斯帕为他圈出的界域之中,所有敢接近的东西,都被撕扯成了粉碎,哪怕是来自盟友。
就如同守门的疯狗、巡视自己领地的野狼……纯粹的野兽。
卡斯帕·豪泽。
哪怕是在解译之中。叶清玄也能够感应到身后那如同狼烟一般冲天而起的异常气息,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佝偻而疯狂的身影,眼神错愕。
这种程度的异化。已经太见鬼了!
“怎么了?”
柯尔特的声音细细一线,飘入了他的耳中:“很好奇么?”
叶青玄收回视线,虽然知道窥探人的隐私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悄声问:
“他……怎么回事儿?”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柯尔特的语气意味深长起来:“从出生的时候开始,他就是兽性遗传的成果,天生的乐师。肩负着祖辈的期望。
他的父亲为了让他隔绝其他的影响,更进一步,一直到十五岁成为共鸣级乐师之前,他一直被关在地窖里。
他真的是个天才,天赋强大到惊世骇俗。可他也不会讲话,没有常识,不懂得跟人交流,也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不存在和人沟通的可能。
人类的语言对于他来说,只是空洞的音符,毫无意义。”
叶清玄愣住了,险些没有控制好手中的音程:“那样还是人么?”
“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想要将他变成野兽。
——纯粹的野兽。”
柯尔特的低语冷淡:“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和兽性融合,进入以太界深处,完成最终的质变。以人之身,成为幻兽。”
“……”
叶清玄沉默了许久,摇头:“他的家人,太残忍了。”
“乐师不都是这样么?”
柯尔特轻笑起来:“通往大源的道路太过深远,已经超过了道德的领域,有的时候为了走的更远,就必须将一些东西舍弃掉。
叶青玄,不要大惊小怪。如果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的。”
叶清玄沉默不语,只是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解译之中。
在他的面前,庞大的石门上,那复杂而庞大的矩阵一阵动荡,那些宛如光芒流淌而形成纹理已经熄灭了大半。
虽然是古代禁绝乐师们的杰作,但毕竟是落后时代数百年的产物。
有了反调抹平差距之后,在三人的联手破解之下,哪怕是水磨工夫的死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问题是,究竟需要多少时间?
原本叶清玄将这个当做一个大工程,预定的计划是七天,每天六个小时以上的辛苦破解才有可能解开。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的解译进度……实在是太快了!
顺利到不可思议。
不可否认,这其中有大半是他的功劳。
毕竟,亚伯拉罕的解译法,核心就是一个‘快’字,为了在战斗中解译出对手的下一步动作,所以必须快,忽略掉所有的细枝末节,专注大局,解决核心问题,至于其他,全然不管。
在叶清玄手里,解译法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快如脱缰的疯狗,进度更是一马当先。
在遇到硬骨头的时候,就丢给托雷,他负责的是在乐理上对那些无法绕过的屏障进行强行破解,也就是强攻。
两人虽然是初次合作,但经过磨合之后,配合得却相当密切。
毕竟,他学的是解译法这种披着启示学派的皮的禁绝乐理,还继承了石心学派的理论。这次联手更是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虽然他并不欠缺理论上的东西,但在实际的施行上,却难免会产生疏漏。借着这个机会,他将禁绝学派的操作手法看了个够,自己有样学样,把能学到的东西全都悄悄偷走。
有了他们两个在前面破解,柯尔特已经将整个冥府之门的禁制解开了小半,而且速度还在继续上升。
这个家伙对于乐理的了解和洞察超出了叶清玄的预料,丝毫不像是外表那样还不满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有的时候叶清玄甚至产生错觉,怀疑站在自己身旁的是哪个学派的大师。
哪怕对海森堡大师的人品并不认同,但岩铁学院千年以来‘守密者’一系的传承,终究名不虚传。
有这样的人来合作,终究是一件省心省力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越是破解,叶清玄便越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疏忽了。
他甚至有余裕偶尔抽空回头,感应背后混战中的情况。虽然泥偶军团随生随灭,攻势渐渐增强,但经过刚开始的手忙脚乱之后,乐师们已经守住了阵地,占据了有利形势。
形势一片良好。
不是小好,是大好。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太顺利了,顺利到对不起冥府之门和如此庞大的炼金矩阵。
虽然叶清玄对自己的能力素来自信,但却不会认为自己真强到了这种程度,冥府之门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皮包样子货,在自己面前只配应手而开……
难道古代罗慕路斯人都是傻子么?
一定还有什么变化,还有什么变化藏在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地方。
而就在他分心检索记忆中的罗慕路斯史料,思索究竟遗漏了什么的时候,却感觉到手中压力大减——冥府之门上的音符闪烁着,竟然开始迅速的熄灭了。
就像是拿着手钻要在石头上打个孔,废了大半天功夫,终于穿过了表层。正以为接下来还有一番艰苦历程的时候,却愕然发现:石头竟然是空心的……
“还真是个样子货?”(~^~)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开门红
他愣在了原地,茫然凝视着面前的冥府之门——看样子,经过了几百年之后,没有子孙后代的维护和定期的检修,它内部的乐理矩阵竟然已经自己崩溃成了一团浆糊。稍有外力的干扰,便迅速地坍塌了。
速度快到令人不敢置信。
随着冥府之门的溃散,凄厉的破裂声此起彼伏,狂暴进攻中的泥偶军团都僵硬在了原地,然后迅速地融化、坍塌,重新回到了淤泥之中,再不见踪影。
“这就结束了?”
“我们赢了!”
“终究是过时的傀儡,虽然套路众多,但太过死板,一旦被摸清楚规律,就毫无威胁力可言。数量再多,也构不成威胁。”
“地宫打开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纷纷扰扰地声音传来,迫不及待地凑到门前,摩拳擦掌等待探索。
“先等等!别着急。”
叶清玄拦在他们前面,依旧觉得哪里不对:“你们没觉得哪里不对么?”
一阵喧嚣里,有的人神情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可还有的人不以为然,只是认为叶清玄在危言耸听,纷纷诘问。
对此,叶清玄无言以对: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就连‘哪里不对’,都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而已。
很快,大门轰鸣着,缓缓开启。
灰尘簌簌落下,落在他的头发上,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叶清玄一愣。错愕回头。皱眉:
“谁开的?”
无人回应。
在门前,柯尔特和托雷也错愕地看着他,三人互相看着,忽然明白了什么,彼此的脸色剧变,一片惨白。
在这里没有人去开门。
也就是说……门是从里面,被推开的!
“——提氐卢斯呀。”
就在门后。那一片如有实质的黑暗中,有人沙哑地吟唱。
腐臭的瘴气雾霾扩散开来,一个瘦高干枯的人影,蹒跚地走向前来,脚踝上带着锁链,在地上拖曳时,声音刺耳。
那仿佛被灼烧至赤红的锁链在地上摩擦着,火星迸发。
“——提氐卢斯啊!”
那个饱经苦难,充满苦楚的声音在沙哑地颂唱:“你在榉树繁枝造就的华盖下斜卧。用你那纤细的芦笛试奏出山林的清歌。”
在黑暗中,那个佝偻身影缓缓地挺直了身子,骨节摩擦的声音像是断裂的木头,饱含痛苦。就这么步入了门外的殿堂,火光照耀之中,显露出自己的面貌。
在他的脚下。痛苦的锁链还在高声歌唱:
“瞧我——”
它唱道:“瞧我!将要离开这美丽的故园。流亡他乡,你却还在荫凉中随兴而坐!”
摇曳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它的面目,令人遍体生寒。
那是一具早已经干枯朽坏的骸骨,
它从黑暗中走来,穿过了被人打开的冥府之门,踏足于这一座庄严的殿堂之中。在那干枯的躯壳上还穿着纯白的长袍,虽然上面的银线刺青已经断裂朽坏,但依旧带着异样的肃穆庄严。
哪怕他脚上还带着镣铐,沦落成了囚徒。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看到。他的脖颈之上,空无一物。而被斩下的头颅,正提在右手之中。
有人将融化的黄金灌进了他的口中,将他那一张面目变得面目全非,丑陋狰狞,可他的嘴唇依旧开阖,咀嚼着那发黑的黄金,嘶哑地吟唱《牧歌》。
而在他的左手上,握着神圣而庄严的权杖。
权杖顿落在地面上,便发出铿锵的声音,宛如鞭挞在所有人的心头。
从他踏出冥府之门的一瞬间,以太之海中便掀起了万丈狂澜,随着他的沙哑歌声而震颤不安。
直到现在,叶清玄才恍然大悟,为何冥府之门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崩溃了——因为冥府之门的力量之源,已经尽数接续在了这一具骸骨之上!
透过缄默之眼,他能够看到,无数从整个地宫里延伸出来的金色光芒缠绕在那骸骨的周身——那是原本应该缠绕在冥府之门上的乐理——此时此刻,它就是整个矩阵的核心,冥府之门的掌控者!
况且,就算没有外在力量加持,这个鬼东西,也足以令人心悸。
那是一具完整的……
“圣徒遗体!”
有人终于认出了他的来历,惊叫出声,踉跄后退:“那群疯子!那群罗慕路斯人竟然……竟然将圣徒遗体制作成……这样的鬼东西!”
就在大门之前,那尘封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