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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一个拙劣的,不知所谓的笑话。
不知所谓到,就连笑,都笑不出来。
“骗子……”
夏尔哽咽着,奋进所有力气挣脱了盖乌斯的手:
“——你们都是骗子!”
他抱着剧痛地头颅,痛苦呢喃:“母亲她……我还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她最后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啊!”
没错,那个女人,是微笑着的。
“看到了我,就笑得那么温柔……她是个好人,我记得,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杀掉我……”
她不是那样的怪物,绝对不是!
“这些我都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夏尔痛苦地流着泪,用尽所有力气向着盖乌斯咆哮:“明明她最后的时候说过的……她说她很幸福啊!!!”
盖乌斯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嘶吼抓狂,奋力踢打着自己,不闪不必,任由他像是发疯一样的摇晃着自己。
直到许久之后,夏尔再也没有了力气。
他跪在地上,像是没有骨头的可怜虫,涕泪河流,向着盖乌斯磕头求饶。
“饶了我吧,先生。”
他跪下来,拽着盖乌斯的裤腿,一遍遍地呢喃:“请你放过我和老师吧,就算是让我给你舔鞋子都可以。我只是想要赚点钱让老师过的好一点而已。
明明我宁愿我连乐师都做不好啊,先生,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不是什么神的孩子,我只一条废柴和咸鱼而已。绕了我吧,先生。”
“夏尔,你为何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
盖乌斯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又怜悯:“《命运》就是那一把钥匙啊,它已经唤醒你的本质,你已和过去截然不同。
凡人无从抉择自己的命运,但你可以创造一个不同的未来。
那是超凡的伟力,通向大源的基石。
它选择了你,你便是它的主人。
新的时代会到来,我们都是车轮前面的尘土,一切都会因你而改变,这是注定的变革,我无从阻挡,谁都不行。”
于是,夏尔不再说话了。
只是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的热度。
许久,他抬起了苍白的面孔,眼瞳宛如死灰,只是哀求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像是祈求着救赎:
“康斯坦丁先生,刚才你说的话……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盖乌斯移开了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缓缓点头:“对,你的母亲只是一个无辜的被拿来当做试验品的哑女,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他背对着夏尔,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一丝希冀的光从夏尔的眼中亮起了,他爬起来,忐忑地问:“她生前,过的还好么?”
盖乌斯沉默许久,摇头:“并不好。”
他闷声说:“她是一个渔民的女儿,家里穷困潦倒。她牺牲了自己,换了一笔钱,治好了哥哥的病。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一直都是。为了你,她牺牲了最后的所有。”
“一定是这样!”
夏尔拽着他的袖子:“老师也是被迫的么?”
“没错,是我拿过去的事情威胁他,逼他协助我的。”
“原来如此。”
夏尔笑了,明明流着泪,却满心欢悦,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他感激地抱着盖乌斯,激动地问:
“那……我还能够回到我的家里去么?”
他满怀期待:“就像是过去那样,大家都幸福地在一起。我还可以和叶子插科打诨,给老师添麻烦,带着白汐去捣乱,晚上跟着老费去吓唬小孩儿……先生,一定是可以这样的吧?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
盖乌斯难过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先生?”
夏尔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流着泪,抓着他的肩膀:“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抱歉,夏尔,我办不到。”
盖乌斯摇头:“你应该拥有一切,但唯独这个,再无可能。”
这是最后的判决。
夏尔便不再流泪了,也不再笑。
就像是终于恍然大悟,就像是终于明白了等待着自己的未来。
他绝望地低下头,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
盖乌斯伸手,用自己的手帕为夏尔拭去眼泪和鼻涕,将他的面孔重新擦干净。
在黯淡火光的映照之下,他仿佛已经重获新生了。
那呆滞的面目优美地像是神创造的一样,完美无缺,哪怕宛如行尸走肉。
轰!
又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仿佛整个秘境都在震荡,即将崩溃,裂隙从上墙壁上蔓延开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跟我走吧,夏尔,和我一起。”
盖乌斯伸出手,眼神肃穆,就像是在面对着伟大的神圣,因此才谦卑而郑重地祈请:
“你是神圣之血中所孕育的孩子,和那些冒牌教皇不同,你是命中应该真正继承神圣之釜的人。
你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他凝视着夏尔的面孔,声音沙哑:“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这里,拿回你所应得的一切!总有一天,你能够夺回你失去的生活!”
夏尔沉默地凝视着他。
许久,许久,直到那一双空洞的眼瞳中重新亮起了火焰。宛如雷霆和地火的碰撞,迸发出了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他看着盖乌斯那一只手掌,伸出手,握紧。
就像是握紧了最后的救赎。
充满希冀。
…
…
震荡越发的剧烈了,宛如地动天摇。
秘境的最深处,炼狱的最底层。
狼笛提起手中的风灯。
风灯照亮了极密的档案库,落满尘埃的档案库中一片死寂,寥落地仿佛鬼魅都无从栖身。
狼笛行走在黑暗里,遵照指示,打开了暗门,凝视着封存在其中的档案。
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之后,就连档案都老化了。分门别类摆放在一处的档案散发着一股经年的纸张味道,早已经泛黄。
曾经试验品的记录都摆放在这里,无人问津,沉睡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狼笛口中默念着数字,抽出了其中最里层的那一份。
在确认上面的数字无误之后,他了然地点头,将风灯的火焰凑近。
火苗****着档案,将它吞没了。
狼笛松开手,任由它落在地上,火焰向着四周蔓延,就像是不知饱足的怪物,慢慢地将整个档案库都卷入自己的腹中。
于是,过去的一切所残存下的最后痕迹,也都随着火焰一起,彻底的消失了。
狼笛转身离去。
在蔓延的大火中,在灰烬里,那些残存的墨迹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在火中狂舞。在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中,夹在纸页里的照片飘飞了出来。
那个已然死去的女人飞舞在火中,像是最后的蝴蝶。
过去的一切,就这样的悄然逝去。(~^~)
第四百八十七章 汝当俯首
大地轰鸣。
庞大的钢铁之城似乎在瞬间一窒。
大地之上有水纹动荡,一轮虚幻的白月拔地而起。
中央圣殿中,警报声此起彼伏地响动着,骤然之间迸发的庞大以太波动释放出足够危险的信号,令观测着监控的乐师们忍不住毛骨悚然。
他们错愕地抬头,凝望着头顶那一片代表着圣城的星云,在密集闪烁的星云中,此刻却出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空白。
那一片空白中明明一无所有,却迸发出了炽烈的光芒。
“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钟塔加持?!”
“是静默机关在一个小时之前的申请!等等……”调查记录的操作员愣在当场,呆滞地抬头:“加持者是……叶清玄?”
叶清玄?
哪个叶清玄?
所有人都陷入错愕:这种已经超越了大师领域,几乎要半步跨入权杖领域中的以太波动……难道是哪个顶尖学派在圣城的代表人出手?
但这个名字应该是东方人吧?
“难道是城门杀人的那个?”
寂静里,有人低声嘟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被自己逗笑了。
可周围的人却没有笑。
在寂静里,只有他怪异的笑声尴尬地响着,响着,到最后,停止了。
所有人脸色苍白,面面相觑。
“他在刚刚干涉级,不可能吧?哪怕是钟塔加持,也不应该有这种能力啊。”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个关头,究竟想干什么?”有人幽幽地说:“我记得……他已经在拘拿名单上了吧?”
一片死寂。
“该死的!”
尖叫声响起:“马上通报教皇宫!”
警报扩散。
混乱蔓延。
…
…
两分钟之前,审判之塔。
废墟之下,白月轰鸣着自地上而起,高悬在天空之上。
物质是拥有引力的。
月光之章在大师级力量之下完全展开,结合了叶清玄的小源之后,其本身便进化成了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它汲取着海量的以太,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恒河沙数级的乐理每时每刻在月轮之中诞生、毁灭、变化,直至最后,形成了恐怖的‘引力’,那引力歪曲着现实,令一切规则都向着自我而扭曲,面目全非。
月光所照之处,一切都再非人域。
在无声的轰鸣中,受难曲与月光之章碰撞在一处。
转瞬间,仿佛有两个大漩涡在以太之海中相遇、冲撞在了一起。
雷火霹雳、天地碰撞。
在碰撞的核心中,谁都不知道发生了多么恐怖的冲击和爆发。
现实瞬间被撕裂了,无数诡异的幻影从其中交错显露,一片混沌中,仿佛那里已经变成了绝对的真空,再无一物。
可是却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那一片空白中,依旧有什么东西存在着,死死地对抗着白月的冲击,未曾被压垮。
恐怖的余波瞬间扩散,摧垮了方圆数公里之内的一切以太波动。天空中飞舞的乐师们坠向大地,若非救援及时,险些骨肉成泥。
可白月在升起。
那恐怖的怪物在缓缓地爬升上天空。
每升起一寸,它所带来的狂乱引力就暴涨一分!
此时此刻,它俨然就是要将整个紫眼狮鹫镇压在下面,白月的乐理干涉所带来的力量,岂止是一座山那么重?
倘若不是受难曲的效果,紫眼狮鹫早就被碾压到连渣都不剩!
乐理变化,剧烈的性质干涉中,白月就这么地‘踩着’紫眼狮鹫,一寸寸地向着天空中升起。
庞大的引力疯狂地汲取着以太之海中的力量。虚无的以太之海在此刻凝结成实质,化作了月光的海洋,拱卫在它的周围。
白月如山。
那么紫眼狮鹫本身便像是千锤百炼之后的恐怖合金。
不论是刀劈斧凿、雷霆霹雳,承受着暴涨了千百倍的压力,自我的防御和体内的乐理依旧严丝合缝,不见任何的动荡。
这是极限的龟缩防守,任由外界千变外化,可乐理在他一手的调度和梳理之下,依旧井井有条,自成章法和格式,丝毫不被外在所影响。
‘真空’之中,紫眼狮鹫迸发出刺耳的钢铁旋律,浑身升腾着火焰,狮鹫面具之下,紫色的眼瞳宛如燃烧一样,迸射着瑰丽而阴冷的光。
在无数宛如悲鸣的钢铁噪音中,嘶哑的颂唱声响起。
“安息吧!安息吧,你那疲惫的圣体!”
紫眼狮鹫驾驭着那恐怖的钢铁之音,引导着那庄严肃穆的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