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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想接着说下去的时候。
突然,感到旁边有什么东西。
“特里姆?”
本来我正想着差不多该把她收进行李箱了,但我的水银女仆现在正紧盯着房门。
“确认到两名未知对象接近。”
我——和格蕾瞬间紧张起来。
接着,大概过了十秒左右。
咚咚,有人敲响了房门。
我和格蕾对视了一下,轻轻吞了吞口水,点点头。
少女的手抓住茶几上亚德的“槛”,迅速将其收回斗篷里。这情景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像是吸进异次元里了一样,不过现在,门的外侧才是燃眉之急。
就在我把手伸向装有特里姆以外的魔术礼装的箱子时,
“——可以打搅一下吗。”
传来了声音。
“——请进。门没锁。”
我回答道。
反正别人家的锁根本不值得信赖,锁不锁都一样。只要身处别人的领地,那就和被关在满是陷阱的迷宫里没什么两样。
对方马上有了反应。
本来像线一样的缝隙迅速拓宽,露出了外面的走廊。
站在那里的,是黄金姬、白银姬亮相时随从的女仆。
“我的名字是卡莉娜。”
因为一只手拎着提灯,她只能简略地向我们行礼(Curtsy),然后做了自我介绍。
“真是费心了。我是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有何贵干?”
听到我开门见山的提问,女仆向身后看去。
看样子还有一个人。
应该是她的双胞胎姐妹吧。
“请往这边走。”
女仆一边说着一边招了招手,同时,另一个人影向她走来。
我差点以为会就此失明。
有时,认知会凌驾于现实的物理法则。我感到因为那等同于魔术的冲击,自己的视神经和控制它们的后脑叶同时炸裂了。
“黄金……姬……!”
*
说实话,我还以为自己会疯掉。
虽说是同性,但在这种程度的美之前性别根本没有意义。要让受到冲击的精神恢复正常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那在烛光中的美貌实在太过脱离现实,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这里已经被替换为异世界,我大概也会相信吧。
“初次见面。”
我听到了声音。
连那音色仿佛都在直接摇动我的大脑。
“……啊、啊啊。”
我使劲清了清喉咙。
到底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没有受到上次那种程度的震撼,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就这么昏过去也说不定。美就是暴力这句话我现在真是深有体会。
“蒂娅德拉大人有话想和您说。”
自称为卡莉娜的女仆说道。
“和我们?”
“不。十分抱歉,能请那位小姐离开吗。”
蜡烛的光照亮了戴着灰色兜帽的格蕾。
“……那个,我、”
“格蕾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立刻抢过话头。
本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才带来的保镖,要是关键时刻不能留她在身边就头痛了。毕竟只靠特里姆玛乌不一定能都应付得过来。
听到我这么说,一直在看情况的蒂娅德拉插话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让卡莉娜离开吧。可以吗?”
“就照您的吩咐。”
卡莉娜点了点头,顺从地离开了房间。好像是仆人的基本一样,她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和蒂娅德拉。
“突然占用你的时间,实在很抱歉。”
“……没关系。”
我强压住那个声音带来得晕眩,勉强回答道。
不过,因为与她的近距离接触,我发现了一件事。
“……难道说,你的耳朵?”
“你注意到了吗。”
说着,黄金姬——蒂娅德拉微笑着捂住耳朵。
“因为遗传上的问题,我听不见。不过通过读唇,大致上的对话都没问题,而且利用魔术学习发音也很简单。”
“……这样啊,原来如此。”
虽然魔术逐渐在被现代科学甩下,但是只有魔术才有的优势也还有很多。
刚才黄金姬所说得内容——教会失聪者正确的发音就是其中一个例子。简单地说,就是将发音的情报直接输入大脑就可以了,虽然某种程度上属于高等魔术,但其实只要把能够使用意念对话的术者带来就能轻易解决问题。毕竟是巴鲁叶雷塔的分家,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应该很简单。
不过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现代科学或许就能做到将芯片直接植入大脑也说不定。
我吸了口气。
调整好情绪,我用一如既往的口气说道。
“今夜多谢招待。这样的光荣和眼福简直让我承受不起。”
这不是客套话,而是我真实的感想。
蒂娅德拉露出淡淡的微笑。
比鲜花,更像鲜花。
“十分感谢。——我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埃尔梅罗的事。他说那位先生因为新的魔术构筑,而得到了整个时钟塔的瞩目。对新世代(New Age)的魔术师们来说,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真是的,又是关于兄长的话题吗。
虽然不觉得无聊,但是听过太多遍也有些厌烦了。毕竟巴鲁叶雷塔这样的名门会特意提到新世代(New Age),那就相当于在说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
但是,这次是例外。
“我有一个请求。”
她这样说道。
“是吗。既然是如此美丽之人的请求,那在我的绵薄之力范围内一定鼎力相助。”
“承蒙好意。”
黄金姬点点头,接着这样说道。
“……希望你能,协助我们逃亡。”
“……逃、亡?”
我不由得瞪大双眼。
“是的。希望埃尔梅罗派能够收容我们。”
“……。”
转移派阀。
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逃亡。毕竟暂且不提埃尔梅罗(我们),埃尔梅罗所属的贵族主义派可以说拥有足以匹敌一个小国的资产和战力。同时,也意味着巴鲁叶雷塔所属的民主主义派拥有同等程度的战力。
我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不了解情况的格蕾发着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或许可以说是一种救赎。
“……能先告诉我理由吗?”
“因为我要保护自己和妹妹——这次继承白银姬之名的爱斯缇拉。”
蒂娅德拉清晰地说道。
“你说,保护?但是,拜隆卿应该不可能不爱惜你们吧。”
“……。”
沉默降临了。
她并不是拒绝回答,而是有某种过于沉重的东西,将这名美丽女子的双唇封住了。我和格蕾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自己摆脱那不知名的沉重。
最终,
“……我有些累了。”
蒂娅德拉轻声说道。
她将手放在自己那装饰着蔷薇刺绣的紫色礼服胸前,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能够想象,为了完成这个身体,我们被强加了多少痛苦。”
通过魔术改造肉体,这可以说是大部分流派的基本。
从小开始进行得严格修行和魔术刻印移植自不必说,药物的使用也几乎是必备的,不时对大脑和内脏加以改造也并不罕见。有传闻说,还有让几十上百只由某种魔术制成的虫子钻入身体的做法。
更何况是,黄金姬和白银姬。
拥有如此之高的完成度,作为其代价不管遭受过怎样的痛苦,所有的魔术师也都会接受吧。不管看上去多么光鲜,伊泽路玛也是魔术中人。所谓魔术师的家系,都是遵循着这一原理行动的。
但是,个人并不一定会为家族的方针而牺牲——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们也是魔术师。早已有了献身的觉悟。但是,现阶段父亲的做法是非效率性的。不,应该说【父亲的做法有效率的阶段已经结束了】。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也有自卫的义务。”
“……。”
这次换我陷入沉默了。
她刚才所说的事也是偶尔会发生的。
魔术在到达了一定阶段以后,之前所使用的方法论彻底变为无用功的瞬间。我听说过有延续数百年的家系,因为看错了这个瞬间而就此断绝。
“也就是说,拜隆卿的术式已经危险到你们不得不进行自卫的程度——并且,他也不听你们的意见?”
“是的。”
蒂娅德拉明确地做出肯定。
“照这样下去,我或者白银姬早晚有一人会死。”
喂喂别开玩笑了,我简直想这样喊道。
假如要对艺术实行排名这种亵渎之事的话,这两人毫无疑问会君临顶点。而且和第二名以后之间有着天壤之别都不足以形容的,该说是天与地幔层之别的压倒性差距。如果要说人类的损失,想必有不少人会坚定地认为,相比于失去她们,还是大英博物馆被炸掉要更好一些。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但是,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君主·巴鲁叶雷塔比较好?”
“伊诺莱女士确实很温柔,但她同样也是创造科(巴鲁叶)魔术师的首领。父亲身为伊泽路玛的当主已经取得了足够的功绩,我想她应该不会对想要颠覆这一功绩的我们施以援手。”
确实如此。
就算是人格高尚的人,在她身为魔术师的时点就毫无意义。主张人性应该凌驾于魔术的正确性之上的人,不可能成为一派的首领。同样,如果有人想从拿出成绩的人那里将其夺走,作为一派的首领也不可能允许。
“不过,你们是巴瑟梅罗派阀的人。只要对自己有利,就不会去顾忌父亲和君主·巴鲁叶雷塔的想法。——我想我们有值得你这样做的价值。”
我不得不承认蒂娅德拉所说得话。
就算不是魔术师——同时既然身为魔术师,想必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吧。换句话说,她们本身就是创造科(巴鲁叶)的至宝。
“这样的话,到时候你们的身体就会被送去研究哦?那比你们现在要轻松,这种话撕开我的嘴也说不出来。”
“……但是,能够进行【交易】。”
黄金姬决绝地断言道。
比如说,可以提出条件。
就像司法交易中,恐怖分子通过提供情报受取报酬。
“……原来如此。”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小看她了,我懊悔道。毫无疑问,这个美丽女性在找到我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很清楚自己所说得话有多么荒唐,但仍旧准备强硬地获取自己想要的果实。
“……。”
我吸了一口气。
切换思考模式,将眼前的人设定为棋盘上的棋子。
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是在名为时钟塔的棋盘(Chessboard)上排开的,平凡的士兵(Pawn)。所谓派阀抗争终究只是这枚棋子所摆放的位置。根据时机和情况,棋子所属的阵营也会来回变换,这样看来比起西洋棋,应该更像是远东的将棋。
“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贵族主义派里不过是末流而已。就算我接受你的请求,也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哦?”
“我知道,但这就足够了。如果著名的埃尔梅罗能够接受我们,那别人应该也无法视若无睹。”
(……啊啊。所以才一上来就先赞扬我的兄长吗。)
我输了。
蒂娅德拉严密地进行了布阵。
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寒暄,却在紧要关头断了我的后路。当然这在交涉中是基本之基本,但因为她的那份美丽,这种理所当然得到了数倍的威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