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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成为‘密室’的原因也可以成为线索。”
“原来如此。”
老妇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觉得是你【偶然】造成了密室吧。”
“是的。”
我加以肯定。
“那些推理小说里的‘密室’,一般是为了消除指明凶手的线索而存在的。理论上谁都不可能将人杀死,所以也无法逮捕犯人——也包含着这种无言的主张吧。但是,既然嫌疑人全都是魔术师,那么这样的主张也就毫无意义。”
没错。
要说的话“密室”根本想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只是一个远距离的诅咒,也有各式各样的种类。比如可以利用水因子使血液凝固造成脑梗塞,或者让火因子过剩导致心肌梗塞也不是很难。当然,这种时候如果对方也对魔术有所了解的话,诅咒就不会像刚才说得那样简单地生效,但这和“密室”这一概念原本所拥有的不可能性相去甚远。
既然如此,这个“密室”会不会是偶然,我这样推测道。
并不是有意识的,而是碰巧变成了“密室”。
这样考虑,或许会导出什么线索——
“——不行吗。”
嗯,完全想不到。
说到底,我根本就不是会去考虑这种细枝末节的人。看推理小说的时候也是先看最后,然后带着“呵呵呵我知道犯人是谁”的这种优越感读下去的类型。
不过,在这次事件里有另一件事让我十分在意。
在女性的房间里理应会有的东西,这里却不见踪迹。
“……为什么,没有镜子呢?”
听到我的嘀咕,伊诺莱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事到如今,也不想再看自己的脸了吗?”
“如果美到那个地步,一般情况下不是都会变成自恋狂吗。”
无法责备。
艺术如果能到达那个境界根本就不可能会感到厌烦。渴求着一辈子能只看着那张脸一直到死的人,应该眨眼间就会排成一长列吧。在某些人看来,那队列或许就是通向天国的阶梯。
又或者是,绞刑架前的十三级阶梯。
“哈哈哈,道理爷懂,不过你这是年轻才有的傲慢啊。到了爷这个岁数,镜子这种东西根本看都不想看。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该在年轻的时候多搞些整形手术什么的。”
“……君主·巴鲁叶雷塔。”
我忍不住插嘴道,老妇看上去很愉快地翘起嘴角。
“嘿嘿,骗你的。其实爷到现在都会每天在镜子前陶醉三十分钟呢,你信吗。——哎呀,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就想逗逗你。”
“……。”
站在和平时相反的立场上,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
不,说实话其实也隐约有一点兴奋,不过感觉好像会有奇怪的东西觉醒所以还是先封印起来吧。
“说起来,爷能再问你点事吗。”
“请尽管问。我的嘴可不准我拒绝君主·巴鲁叶雷塔的提问呢。”
“呵呵,挺会说话嘛。”
老妇满是皱纹的脸上咧开一道笑容,她不客气地扔出问题。
“你就那么想复兴埃尔梅罗吗?”
“也没有,我其实对埃尔梅罗家本身没什么执着。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情势所迫而已。”
我回答道。
“毕竟原本就是埃尔梅罗派的底层。只不过上层的家族一个不留的要么叛离要么疏远,而我在有血缘且还没有移植过魔术刻印的一众候补小辈里,碰巧对源流刻印的相合率特别高,所以才会落到我这里…………大概就是这样的理由。不过因为埃尔梅罗派基本上都是接受得源流刻印的分株,所以有那么些相合率也是理所当然。”
所谓分株,就是从作为本家的魔术师那里,移植其魔术刻印的极小一部分。
本来,初代的魔术刻印一般是通过将已不存在的幻想种或者魔术礼装的碎片埋入身体来制造的。因为是将异物埋入身体,所以产生得拒绝反应必然会远超于普通从父母那里接受的情况。历经几代忍耐着这个拒绝反应,通过将作为核心的异物染上自己的魔术,才总算完成魔术刻印。
然而,使用这个方法的魔术师在现代几乎已经没有了。
不是出身于这种家系却想要成为魔术师的闲人很少,就算想,这种人也几乎都会去找强大的家系从他们那里得到分株。当然,既然是从他人那里移植魔术刻印,也就相当于割舍其本来的机能——作为固定化的神秘的职能。即便如此,和从头开始制造魔术刻印相比,既不需要花费太多的世代就能使用,也更容易控制方向性。
当然,虽然作为母株的魔术刻印也会受到损伤,但这种程度只要接受调律师的施术,大概几个月到一年时间就能恢复,而且还能期待接受分株的家族献上高度的忠诚。因此,多数派阀都会以通过分株设立分家为基本,而作为原点的本家魔术刻印在习惯上被称为源流刻印。
(不过就算构建了这种忠诚,拥有关键的源流刻印的本家当主一死,就根本没有意义了。)
我在内心里偷偷骂道。
经常有人说先代君主·埃尔梅罗会去参加圣杯战争是因为年轻气盛所导致的鲁莽,但我看他其实就是想玩玩吧。又或者,是想向什么人炫耀自己的优秀。
“原来如此。那既然你对埃尔梅罗没什么执着,做到这一步也就可以了吧?你和你的兄长都做得够好的了。现在的话,埃尔梅罗应该还能卖个好价钱。不管被哪个派阀买下来,都不是什么坏事吧?”
“……是啊。”
那是当然,如果说我没想过这种事那是骗人的。
要让我直说的话,派阀抗争什么的都是垃圾。为了研究而吃相难看的梅亚斯提亚还算像点话,至于什么贵族主义民主主义这俩狗咬狗的派阀简直让人想一脚踹在他们背上让他们赶紧清醒一下。你们这帮人,不是说想超越俗世吗,怎么为了权力跟这儿较劲呢。
但是,
“眼前有敌人。有能与他们对抗的手段。既然如此,我找不到不去战斗的理由。”
我的嘴这样宣告道。
嗯,抱歉啊。老实说我毫无疑问也是垃圾之一。假如是兄长在这里,他倒是可能会有更好的理由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千锤百炼的斗士啊。”
伊诺莱的语气与其说是赞扬,更像是在分析什么数据。
对她来说这可能只是闲聊而已,老妇又改变了话题。
“对了,黄金姬说想要逃亡是真的吗?”
“很遗憾,是真的。”
这件事还是老实承认为好。
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草率说谎反而会让事态变得更糟,这件事我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以前在埃尔梅罗派见过不少这种情景。
“嗯,理由呢?”
“因为拜隆卿用来雕琢自己——黄金姬她们的术式已经变得非效率性了。既然如此,为了保护自身而逃亡,也是一项义务,她是这么说得。”
是的,她说是【义务】。
不是权利。
换句话说,只将自己的身体视为到达根源之涡的手段——这也是因为她有着作为魔术师理所当然的思维吧。
“……原来如此。也不是不可能啊。”
伊诺莱点点头。
“在爷看来,黄金姬的成效可以说是飞跃性的。层次改变了的话,以前的方法论就不能用了这种事也不少见。而且拜隆卿也不能说是个懂得变通的人。”
银发的老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咚咚得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既然这样,白银姬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您问得这么详细是准备帮我们吗?”
“很遗憾,爷要是那么干就成公私不分了。这次爷再怎么说也是负责监视你们的人。”
她一脸正色地否定道。
虽然语调和态度都很随和,但看那划清界线的方式该说不愧是君主(Lord)。当然不这样的话,她应该也不可能成为一大派阀的领袖吧。和最弱最小的派阀埃尔梅罗不是一个段位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突然,身后传来了嘀咕声。
是格蕾。
“你是指什么?”
“……啊,不,我是说黄金姬。……当然也可能是从小就这么漂亮的,但人在成长过程中脸不是也会变吗……。”
“……。”
她的话莫名地让我不舒服。
但是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没再细想,为了另一件事叫了她。
“格蕾。”
“怎么了?”
戴着兜帽的少女歪过头,我问道。
“我记得剥离城(阿德拉)的事件时,兄长说过一些调查心得之类的吧。你看,就是类似对魔术师来说正经推理没有意义什么的。”
“啊……是的。”
灰色的兜帽少女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想想……好像是说,whodunit和……howdunit……在与魔术师有关的事件里没有意义。”
我记得这好像是侦探小说还是什么的用语。
Whodunit是,犯人是谁。
Howdunit是,手法是什么。
原来如此,对魔术师而言这两点简直太无谓了。如果所使用的魔术无法限定,那既可以是利用妖精之轮穿过墙壁,也可以利用诅咒远程杀人,存在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是无限。
“不过,whydunit可能是例外……他是这么说的。”
“……是啊,确实有道理。”
我表示理解。
在作为一种超人连物理法则都能蒙骗的反面,魔术师唯一不能掩饰的就是思考。
毕竟是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就是为此而存在的生物。为了能向着无法到达的“ ”前进,将一切意志集中于此的存在。被集中了得概念们。
……就算扯了这么多,我也还是其中的一员。
“Master。”
特里姆玛乌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摆好了。”
如她所说,曾经的黄金姬重现在床上。
就像Jigsawpuzzle(拼图)的名字一样,仿佛被Jigsaw(电锯)切割成近二十块的尸体。那份美丽能使人忘记她已经死亡的事实,甚至让人感到想吐。
“身体的零件……都找齐了……。”
死者的部位,根据情况有可能被用在某些魔术上。
比如说刚才提到的死灵魔术(Necromancy)就是这样。在西方的话很多时候都与占星术(Astrology)互相影响,依照黄道十二星座将身体部分赋予灵魂上的意义,借此作为多种魔术的触媒(Catalyst)来使用。
剥离城(阿德拉)的事件时也是,比拟着十二星座和七十二天使来夺取魔术师的身体部位——并在暗中回收着魔术刻印,不过,
“看样子本来就没有魔术刻印啊。……虽然要说得话,黄金姬、白银姬应该是魔术的成果,魔术刻印本身大概还在负责施术的拜隆卿身上。”
“……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她为那个魔术倾倒的模样,或许是对父亲和家族的献身吧。
我忍受着血腥味引起的呕吐感和对美的陶醉感相互冲突所带来的折磨,观察了一会儿零散的尸体。这就如同出自恶魔之手的美术一般,感觉一不小心灵魂就会被带走。虽然也是因为身为魔术师,不过我实在无法将这亵渎性的魔魅比喻为神之物。
“唔……?”
眼睛微微有些疼痛。
是坏掉的门那边。
我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木材的碎片和石质地板之间,感觉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