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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眼睛微微有些疼痛。
是坏掉的门那边。
我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木材的碎片和石质地板之间,感觉沾上了什么东西。
(这是……粉末?不对是灰烬……?)
既然会弄痛我的眼睛,那这东西原来应该带有某种魔术。想到这里是魔术师的住处,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莱妮丝小姐?”
“你怎么了?”
格蕾和伊诺莱问道。
“……没什么。”
我将那东西用手帕包起来,小心地藏到口袋里。
隔着眼皮摸了摸开始发烫的眼球,我微微一笑。
“……总之来整理一下思路好了,先回房间吧。”
3
朝阳将塔的影子鲜明地烙印在大地上。
秋天的南风(Notos)十分凉爽,吹拂着绿色的草原。如果不是身处这种事态,我大概会感概着,原来这就是【制造出】黄金姬、白银姬的环境之类的吧。
但现在不是干这种事时候。
因为疲劳堆积,我感觉自己光是晒到太阳就要像吸血鬼一样化成灰了。啊,要问实际上的吸血鬼——吸血种是不是真的害怕太阳,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要看情况,不过我在回阳之塔的路上一直在憎恨太阳这件事是确定的。
为了能多少减轻一点疲劳,我让特里姆玛乌回到行李箱,像平时那样滴过眼药以后,瘫坐在床上。
冷冰冰的房间的墙壁,给人的感觉和昨天完全不同。
这里本来就是魔术师的住所。既然和他们的关系称不上是友好,那环境本身就会成为巨大的敌人,加以无形的压力(Pressure)。室内感觉好像变成了巨人的内脏一般,让我不由得脊背发凉。
对了,就像是把墙上普通的污渍看成人脸那样。
科学上的解释是,人脑会将排列成三角形的点识别为人脸——好像是叫类像现象,听说最近还被用在数码相机上,而魔术就是从这心灵的间隙里潜入的。利用平常的心理凿开防御,通过最低限度的魔力发挥最大限度的效果,据说这在咒术中是基本之基本。
与之相对,通过暗示将自己切换为“行使神秘的系统”是大部分魔术的基本,并且大部分工房也都具有这方面的机能。
(……又开始走神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注意力无法集中是疲惫的证据。也就是缺乏能让自己专注于正事上的能量。
“……莱妮丝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嘛。现在姑且算是有保险装置。不过,反正对我们来说……”
就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响起了咕噜噜得可爱声音。
看到眼前的格蕾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早餐。
“总之先吃饭吧。”
“……好、好、好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吃伊泽路玛的早餐吧。”
“虽然我点了红茶和司康饼。——那,如果你不想吃伊泽路玛的食物,这个怎么样?”
说着,我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个玻璃罐头。
在压缩饼干上涂上肝酱,放上一些榨菜,再用另一块饼干夹起来,外观看上去也还可以。秘诀在于要没有节制地抹上厚厚一层肝酱,虽然有点不美观但只要肝酱的质量不错那就绝对很好吃。
然后,
“特里姆。”
“Yes,Maser。”
我让水银女仆在这段时间里准备红茶。
用得是自己带来的矿泉水。水银女仆的一只手瞬间变成茶壶的形状开始烧水。嗯,方便方便。顺带一提,以我的魔术回路,要变出热能稍微有点困难,所以是将一起带来的酒精灯燃料装入了特里姆玛乌变形后的手里。
茶叶被烧开的热水冲开,房间里迅速充满了香气。
“……莱妮丝小姐,你总是带着这些东西吗?”
“基本上算是吧。”
实际上,我在继承埃尔梅罗以前经常四处逃亡,因此养成了随身携带最低限度应急食品的习惯。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配合着特里姆玛乌泡得红茶,我将涂了肝酱的饼干摆在餐巾上。
“来。趁热吃吧。”
“……啊、好。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
少女划了个十字,然后将夹了肝酱的饼干放入口中。
她瞬间眨了眨眼,然后开始将本来也不是很大的饼干的每一个部分都细致地品尝起来。
我也喝下一口特里姆玛乌泡得红茶。
酸味恰到好处,香气影响着疲惫的头脑。我喝下大概半杯以后,又加了很多牛奶和砂糖。平时的话,第一杯我都是享受原味的,不过这次大脑有点急着寻求糖分。
闭上眼睛,等待着食物进入胃里。
我感到心中泛起得涟漪慢慢平静下来,思维逐渐恢复了常态。
“好了,关于刚才黄金姬的事——”
就在我的嘴里也塞满饼干的时候,
“——咦嘻嘻嘻嘻嘻嘻。怎么又死人了啊。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哎呀哎呀会被缠上也是当然嘛!你这家伙可是英国特选的守墓人,而且魔术师会被周围诅咒也是必然啦!呜嘿嘿嘿嘿嘿嘿!”
房间里响起了尖锐的声音。
因为这刺耳又非常不吉利的内容,我的嘴角不自觉得浮现出了笑容,我向格蕾点了点头。
“……莱妮丝小姐。”
“嗯,可以哦,格蕾。”
得到了我的允许,锵得一声响起了固定器(Hook)解除的声音,格蕾的右手上出现了形状像是鸟笼一样的“槛”。有着眼睛和嘴的奇妙匣子因为突然被放了出来而感到惊慌,来回看着格蕾和我。
“啊?喔?格、格蕾难道你?!别!等一下!冷静点是老子错了所以住手吧那啥莱妮丝小姐!”
“……你的话有点太多了。”
格蕾面无表情地宣告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很明显。
用右手抓着“槛”,使劲地上下摇动。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只有地狱里的罪人才会发出得尖叫声回荡在房间里。呜嗯,作为我的点心来说稍稍有些不足,不过就先忍耐一下吧。
享受了一阵子悲鸣声之后我点了点头,格蕾也配合地停了手。
眼睛骨碌骨碌旋转着得奇怪匣子新鲜出炉。
“……你、你这恶魔……。”
怨念的声音正好清去口中肝酱的余味。
这时,我向下看去。行李箱里的特里姆玛乌咚咚得敲打着行李箱。这是我和她事先定下得警戒用暗号。
“贵重的意见还是留待下次再听吧。——对了,格蕾,虽然还想再继续说下去,但看样子有客人来了。”
“……好。”
少女抚摸了一下眼睛还在旋转的匣子的表面,“槛”刷得就被吸进了斗篷的右手部位。
下一个瞬间,门直接被打开了。
“我能进来吧?”
“这样随便闯进来可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
我微微眯起眼睛,回答道。
剃短了得平头,肌肉发达的体型。
我慢慢地喝了一口红茶,回想起他的名字。
“你是……米克·古拉吉列。”
“Yes!”
黑皮肤的男人笨拙地闭上一只眼睛,肯定道。
是留下来的梅亚斯提亚派的三人之一。
“有何贵干。”
“没啥,就是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奇怪的惨叫声?像是野猫被连着笼子一起扔出去时发出的叫声一样。”
“是错觉吧。”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然后用眼神向格蕾示意让她静观其变。可能有些意外,最先进入战斗准备的居然是这个少女。不愧是在不输于时钟塔的严酷环境中长大的。在这种意义上,我有时会觉得她就像是我从小失散的妹妹一样。不过,严格上来说我还没问过她是不是比我小。
“这样啊。”
男人将手伸向一旁。
他的指尖做出了某种印章。在起疑心以前我先想起曾在亚洲的密教——佛教的坦特罗的课上看见过那个。
“ओ;म;्;(但愿如此)。”
磅,粗鲁的巨响在房间里回荡,我感到有某种魔力让房间内部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一样。虽然从这魔力中感觉不到对我们的恶意,但既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行使魔术,那我不可能不闻不问。
“你想做什么?”
“姑且要先把结界张开呀。毕竟有人在偷听也不奇怪。”
男人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夸张地行了一礼。
“如你所见,我的魔术是个人风格的坦特罗佛教。因为出身不咋地,所以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那,我都这样自报家门了能不能再信任我一些呢?”
“……也就是说,你要说得事是不能让别人听到得?”
“哈哈,差不多就是这样。”
黑皮肤的男人挠了挠头,翘起了嘴角。
我不喜欢这种笑容。自幼就见过无数遍——最近也开始会看见别的种类——皮笑肉不笑。
然后他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
“其实啊,我是间谍。”
“……啥?”
他说得那么轻巧,让我的眉头都不知道该不该皱起来了。
米克带着一脸坏笑,继续说道。
“其实我是因为被某个派阀的大人物委托,才潜入这个社交晚会准备进行调查的。”
他目前所说得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事。
时钟塔的派阀抗争十分复杂。二重间谍甚至三重间谍都不算罕见,而源流刻印和分家的产生,就是为了减少这种背叛的某种催人泪下的努力的结果。
“那么间谍先生找我所为何事呢?”
“我想和你做交易。埃尔梅罗的公主。”
他这样说道。
“和我?在这种时候能做什么交易?”
我尽可能谨慎地问道。如果向间谍做出了什么草率的承诺,那像埃尔梅罗这样弱小的派阀可能就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然而,他的话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能不能,就这样让伊泽路玛崩坏呢?”
*
不正经的声音和切实的意义共同回响在房间里。
让伊泽路玛崩坏。
这句话,等同于直接向三大贵族巴鲁叶雷塔宣战的宣言。再加上黄金姬的死,这步棋或许会将整个时钟塔卷入战争的泥淖里。即便如此,说出这个荒诞无稽的提议的男人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莱妮丝小姐。”
从我身后传来了格蕾微微颤抖的声音。
准确来说她不算是魔术师,但就算这样她也明白这句话被怎样的疯狂所装点着。这样轻巧的一句话,就如同咒文一样能毁灭一个世界,我听见了她吞口水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将装有特里姆玛乌的行李箱拉到身边,慎重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呗。”
米克耸了耸肩。
自称为间谍的男人盯着我们,从他的态度中看不到一丝心虚。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上,只有眼睛没有在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实验小白鼠一样。
我没有移开视线,问道。
“你这是在向我自首吗。”
“不不不。”
米克举起双手,用一种滑稽的态度摇了摇头。
“这个是碰巧啊碰巧。我说真的。我做梦都没想到黄金姬会那样死掉。”
他做出一副消沉的模样,耷拉着脑袋。
“不过,既然发生了突发事件那就必须要考虑进去。黄金姬的死亡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