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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萍小组之所以暴露了七个人,那是因为成员之一的张蔚林沉不住气,从而酿成的一场惨祸。
张蔚林是总部电讯总台的电讯专家。他负责的一台收发报机,因连续工作,一支真空管被突然烧坏了。按理说,这件小事也算不得什么,中国民国即便再穷,也不至于为个真空管而大动肝火。但倒霉的是,由于当时军统屡屡泄密,戴笠已经怀疑到内部有共党潜伏人员,正在全力以赴进行撒网排查。而负责追查的监察科长肖茂如,和张蔚林的关系闹得很僵,他想借机报复一下对方,于是便斥责张蔚林是有意破坏,遂把他送到稽查处关了禁闭。(倘若换了许忠义,就不会闹上这么一出,看来人际关系还是很重要的,没事千万别得罪人。)
结果张蔚林慌了神,以为自己暴露了,于是从禁闭室逃出,跑到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去躲避。组织上某位领导认为,张蔚林这仅是工作上的过失,不存在暴露的问题,他应该立即回到军统找他的老师——电讯处副处长董益三,没准经过董益三说说情,或许还能糊弄过去。
领导想对了前一点,但他忽略个问题,张蔚林这一跑叫做不打自招。心里没鬼你跑什么?弄坏一个真空管,这至于越狱吗?结果张蔚林就自投罗网了。董益三告诉张蔚林:“你的事发了,我救不了你,你自己去对戴笠说吧!”然后叫来特务,直接把他送交给督察处长叶翔之。
这就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军统电台案”。它给我党带来的不只是教训,最主要的是损失无法估量。因为这“七人小组”(不算顾雨菲),是机房、报务、译码一条龙服务,掌握了军统的情报要害。
顾雨菲在当时,也被人家给审查了,幸好她沉得住气,也幸亏她入党不久,并没有参加过什么实质性行动。否则中共不仅是少了一个重要党员,那位可亲可爱的“店小二”,日后就只能是打光棍了。
顾雨菲的过人之处,并不在于她如何聪明,而是她比任何人都能沉得住气。这是一个可以把谎话从容变成真理的天才少妇。她把当年欺骗戴笠的本事,现在用来对付特务了。事实上,这也算不得对付,基本上就是事实嘛!只不过在“为何选定敏感时间洗澡”的问题上,顾美人玩了个小手段,她反问特务:“洗澡还要选定黄道吉日吗?不用了吧?想洗就洗喽!”
特务想了想,觉得也是,当下也没再多问。可于秀凝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瞧瞧陈、顾二人的口供,再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对许忠义说:“陈萍这女人不简单。”至于为何不简单,于秀凝没有说,但她给许忠义带来了深深的压力。由此,他想到于秀凝在浴室安装的窃听器,或许是于大姐从窃听的对话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知道对话的人只有三个,顾雨菲、于秀凝还有那个装傻充愣的陈萍。
“如果是说过些什么,小菲为什么不告诉我?”老许这心开始抽搐了,“她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
老许正在怀疑,负责监管的特务,又把廖文韬给押上来了。这家伙一瞧就是个场面人,见面没等人家问,先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连声说着“各位长官辛苦”。
于秀凝没拿正眼瞧他,对于獐头鼠目的人,女人一般都不怎么感兴趣,更何况,这廖文韬还是个典型的警痞子?“你叫廖文韬?”于秀凝不耐烦地问道。
“不才正是。”
“我们查过了,你的毛病很多,总做些正经人不该做的事,我没说错吧?”
“这个……是是是!没错……”
于秀凝一开口,就是责备的语气。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观察着廖文韬的神色。可这廖文韬呢?“啪”地一下给自己来个嘴巴,然后连连作揖说起了软话:“兄弟不是人,让长官费心了。”
于秀凝可以从别人眼神中,准确捕捉到对方的心理动态。但这招用在廖文韬身上,显然是失败了。因为廖文韬那双小眼睛,能很好地掩饰住他内心的活动。
“上级派来这么一个人,果然是做了一番精心安排。换做旁人,被于秀凝这么三问两问,非得露馅不可。”许忠义觉得这廖文韬不简单,而廖文韬呢?也在暗自佩服老许的定力。
在廖文韬被抓之前,许忠义是见过他的唯一人,可保密局非但没有羁押许忠义,反而还让他参与审讯。换做一般的同志,肯定要怀疑老许是否可靠。但廖文韬却不这么认为,从于秀凝偷偷瞥向许忠义的眼神中,他察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于秀凝想通过对他的敲山震虎,来观察许忠义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还好,老许的表现,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优秀。
这三个人,都是办事滴水不漏的人。
又简单地问过几句话,于秀凝看看时间,摆摆手,让手下人把廖文韬给放了。支退旁人后,于秀凝拾起毛衣,一边编织,一边诡异地笑了笑。
许忠义正想问话,不料于大姐给他使个眼色,然后拾起竹针,在桌面上写道:“廖文韬有问题。”
狠狠倒吸口凉气,许忠义快速眨动着眼睑,感觉自己就像被冰水浇头了。廖文韬有问题?他有什么问题?于秀凝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自己就没发现呢?
“忠义,你是当局者迷。廖文韬的问题,不在他对话上。我想此时,小齐也应该注意到了。”
“不会吧?”许忠义挥指写道,“我怎么没看出?”
“去澡堂洗澡的人,若不是刻意留心,又怎会发现窃听器?那么隐秘的东西都能被发现,这说明什么?他是一般人么?”
老许低着头,一声不吭了。
“还有,你们给小齐留下线索了。”
“什么线索?”
“那块香皂,没有字迹的香皂。”
“这……”
“糟糕!我用的那块香皂出问题了!”刚刚走到大门口的廖文韬,瞧瞧对面灯火阑珊的招待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冒出了刺骨的寒意……
第118章 药品
齐公子静静地卧在病床上,盯着面前的照片和那羊脂般的香皂,两眼一动不动。这个姿势他已保持了很久,直至赵致走到身边,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你干嘛呢?”将一块削好的苹果塞进他嘴巴,赵致不解地看着他。
“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光滑细腻的香皂,和招待所的免费香皂是一个牌子,除了几个指印,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至于照片,那是一双女人的手,精巧细长,煞是怡人。
齐公子点点头,说道:“我们的人搜遍了浴间,只找到几个可用于参考的证物。这香皂就是其中之一。表面上,这几个指痕并不代表什么,可你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使用这块香皂的人,是非常非常用力,恨不得能把整块香皂捏碎。所以我就想,他为何要这般用力?换做旁人洗澡,谁会这么无聊去虐待香皂呢?”齐公子想通一个环节后,又把目光对准了另外一个环节,“我们的人冲进浴间时,发现廖文韬身上有一道道血红的刮痕,据他所说,这是刮痧后留下的。可我知道,那是瞪眼说瞎话。”
赵致忽然意识到,这块香皂肯定是不一般,廖文韬如此虐待它,也许是因为在它身上存在着某些秘密,并且在特务冲进来之前,他想用自己身体除掉这个秘密。
“如果猜得不错,这块香皂上,应该是写着情报。在跟‘店小二’交接后,廖文韬便果断地毁掉了情报内容。所以我很想知道,这香皂上到底写了什么?”这就是齐公子一动不动的真正原因。“复原是不可能了,但我可以推测它内容。”齐公子抬起手臂,让赵致为自己翻个身,“我怀疑,共党这次和‘店小二’接触,其目的就是为了是药。”
赵致显得很平静,因为她知道丈夫的推断,基本是不会出现错误的,凡是被他认准的东西,最后都可以得到有效地证实。
“我们忽略个问题,跟‘店小二’接线后,廖文韬下一个接头人,就该是那个精不精,傻不傻的陈萍了。”
这个推测结果,的确有些出人意料,甭说赵致没想过,就连聪慧过人的于秀凝,也没能及时判断出来。不知变成贪官后的齐公子,是不是脑细胞也随之活跃了。
“根据,你有什么根据?”赵致问道。
“因为我发现,真正想和‘店小二’接头的人,并不是廖文韬!”齐公子说得很果断,仿佛整件事,就是由他亲一手安排。“廖文韬只不过是个中间人,想跟许忠义接线的人,其实应该是陈萍。”
赵致有些搞不懂了,她怔怔地想了半天,也没弄清个子午卯酉。对于她这种反应,齐公子是深表同情,相对于许忠义等人来说,赵致也只能算个半调子特工,倘若换做“店小二”听到这番话,也许早就能心里神会了。“廖文韬为什么要和陈萍接线,是因为他要把同许忠义见面的经过,完完整整告知给陈萍。”
这样一来,就存在个疑点了,齐公子是怎么知道陈萍和廖文韬有关系呢?
扬扬那块香皂,齐公子诡异地笑了笑,又道:“答案就在这!这块香皂,是陈萍交给廖文韬的!虽然他们的筹划很隐秘,但还是忽略了个细节,在洗澡时,香皂被手指掐住的地方,一般是接触不到身体的。你看看拇指的指印上,还留下了什么?”
这是一条弯弯细细的指甲痕,陷入廖文韬的指印中,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它是手掌的掌纹。
“我探过痕迹的深度和宽度,证明这是由经常修饰指甲的女人所留。随后,我将陈萍照片放大,将她的指甲与之对比,发现这条指甲痕虽稍有变形,但大体是吻合的。所以说,这块香皂是谁给廖文韬的,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
陈萍往香皂上刻字时,以为廖文韬事后会除去表面一切痕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由于廖文韬忙中出错,这一个小小的指甲痕,居然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干我们这行的人,就要讲究个心细如发,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地方。”艰难地翘翘身,齐公子强忍痛楚对赵致吩咐,“立刻派出所有人员,盯上陈萍!”
“顾雨菲调查得怎么样了?”
“应该不是叛徒,看来她杀害小丫头,或许是另有苦衷。”陈萍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两眼死死盯着电影银幕。昏暗的剧场中,她身边的中年男子摘下眼镜,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电影的名字叫做《出水芙蓉》,属于典型的美国好莱坞歌舞片,据说曾经风靡过上海滩,令无数未婚男女为之痴迷不已。
沈阳引进这部片子没多久,但一经放映就引起了轰动。年轻人都说这部片子很刺激,很摩登,没看过这部片子的,那都不算是地球人了。
“老杨,这批药真的很急么?”
杨克成点点头:“我军在德惠攻坚战中损失惨重,事后,又有不少战士染上的瘟疫。为防止疫情蔓延,东北局指示我们要尽快搞到特效药品。”
在东北解放战争中,德惠攻坚战是令参战双方均流泪不止的特殊战役。说到特殊,是因为在这场战役中,共产党部队首次运用了步炮协同作战。然而,一向习惯于打游击的中共部队,在这场协同作战中却铩羽而归了。究其原因,主要是那些所谓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