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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查到是谁泄密,这自然不难。到时候,哪怕“店小二”浑身是嘴,他也解释不清自己“出卖”组织的事实了。因此不管怎么看,齐公子都是占据了主动,最终倒霉的就应该是“店小二”。
可“店小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齐公子的如意算盘给搅了个乱七八糟:“对不起,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等面见总裁时,由我亲自跟他老人家说吧!”
“你还想见总裁?”
“是啊?因为我所说的都是机密,也只有总裁能听。当然,如果他老人家没时间见我,那我也可以行文。”许忠义说得很坦荡,从外表上看,这就应该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君子。可齐公子很清楚楚:所谓大奸若忠,就是你“店小二”这种德行。什么叫面见“总裁”?其实说白了,只不过是你回答不出,在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可许忠义的这个要求,齐公子还不能一口回绝。机密上达天听,许忠义有这个权利,旁人干涉不得。所以,为什么许忠义的案子这么难办,由此便可见一斑。
“店小二”很从容地回到了监舍,无论于顾雨菲怎么看,都认为他是这场斗争的胜利者。可待宪兵一撤走,他四平八稳地往椅子上一坐,对顾美人吩咐一声“看茶”后,接过茶碗的手,便把盖子抖得“哗哗”作响。
“怎么啦这是?”顾美人不解地问道,“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要命了……”许忠义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表哥发难了?”
“何止发难?简直是想要我的命!”
许忠义说要命,那这件事就肯定轻松不了。顾雨菲相信:也只有表哥,才能把丈夫给逼得要死要活。
“我用一个瞎话先把你表哥给稳住了,可这瞎话维持不了多久,倘若再想不出对策?你、我,就等着上刑场吧!”
“这……这么严重?”
许忠义把事实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他对顾雨菲又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关键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所以该怎么跟老蒋说呢?不行!不行!你也赶紧帮我想,就算没有机密,也得编出个合情合理的机密来!”
这不是要人命吗?
想了想,最后顾雨菲一摇头说道:“我也编不出,这样吧,你还是去找于大姐,没准她能帮你。”
“于秀凝靠得住么?你担保她不会出卖我?”
“那你还有别的主意么?关键时刻,咱怎么也得赌一把了。不过,我觉得她帮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别忘了,你手里有她最需要的机票。”
既然有了筹码,那就好办多了,许忠义这颗心,总算是踏实了许多。二人来到于秀凝的监房,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后,不料这于秀凝先是皱皱眉,然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连小齐都瞒不过,还想瞒过总裁,你认为这有可能么?总裁身边的能人,那也比比皆是啊?”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不这么说,现在连尸体都得凉透透的。”
“但瞎话毕竟是瞎话,只要一调查,就没挫不破的窗户纸。除非……。”
“除非什么?”
瞧瞧没有外人在场,于秀凝压低嗓音说道:“除非你说得都是实话。”
跟老蒋说自己藏身于中共的情报站,这不就等于自寻死路吗?就算老蒋能饶得了他,可中共呢?想想这后果,许忠义的头立刻就大了。
“你是藏在铁西,对么?”
老许点点头。
“我记得铁西的街巷很复杂,偶尔记错藏身地的具体位置,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平时也没去过那种地方……”
于秀凝的方法虽说不是好办法,但它实用。比如说,倘若许忠义把藏身地故意说错一条街,那后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中共情报站一旦发现周围有特务巡查,便会马上警觉迅速转移,说不定还会就此逃过一劫。
但现在又出现个新问题:如果特务扑空之后,许忠义又该怎么解释自己提供的情报呢?
“过两个小时后,你再补交一份材料,说是自己记错了,让他们马上更正,到正确的地点去搜索。”于秀凝又帮他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就是她当年用来对付小鬼子的,据说很灵,还没出现过纰漏。可能不能骗过老蒋,这就只有天知道了,于秀凝也不敢给他打这个保票,“你既然从一开始便选择了拖延,那还是继续拖延下去吧,躲一刻是一刻,躲一时是一时,没准躲来躲去,还能躲到共党进城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许忠义现在的机会只能用小时来计算了。能撑到解放军进城,那算是他命好,撑不过去,也不能怨天尤人。
事已至此,没办法了,接下来便是开始编瞎话。这瞎话要编得有水平,不能像小学生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处处是漏洞,处处是窟窿。必须要让人家一看,就觉得合情合理。
“我这行文,能不能到总裁手里,嗯!这还得两说。不过你表哥肯定会是第一个阅读的。”轻轻撂下笔,吹吹便签上的墨迹,许忠义对顾雨菲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猜得没错,这份行文刚一交上去,就被齐公子给留中了。他拆开卷封,看了没几行,便哭笑不得叫道:“哎?这个‘店小二’,他还真敢编?说什么被共党给绑架了,趁人不备这才逃出来。呵呵!共产党会做这土匪的买卖吗?打死我都不信!”
你信不信这没关系,只要老蒋相信那就成了。别忘了,在共产党的情报站里,还留有许忠义一只鞋子呢!不是逃跑,他丢鞋子干嘛?大大方方地进出,他至于这么狼狈吗?
第162章 蝴蝶效应
齐公子按照许忠义提供的材料,对重点目标进行了排查,结果一无所获。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这满嘴跑火车的“店小二”,眼下已是黔驴技穷,正在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早早晚晚,他都会原形毕露。“行!你就慢慢编吧!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许忠义居然会先后写了两份材料,一份是故意拿给他看的,而另一份要提交给蒋中正的报告,则是实实在在,不惨半点水分。
第二份报告,是由宪兵团长沙靖给秘密提交的,同前一份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藏身地不同,跟齐公子所看到的报告,只差了一条街而已。不过这个差距是很致命的,齐公子有理由相信:自己上了“店小二”的大当。共产党觉察到风吹草动后,肯定要立刻转移。再想抓,十有八九都会是个扑空的结局。
“姓许的,你很有个性!”齐公子本不想生气,可他还是气得不行了,“连我出去抓共产党这一点点时间,你都能搞出鬼来,行!可真有你的!”
10月18日,蒋中正第三次莅临沈阳,但这一次很特殊,他是来收拾残局的。原定于10月17日突围的长春60军,忽然在16日夜举行了起义。这样一来,长春守军突围的计划,就只能被迫搁浅了。
60军的意外,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四面受敌的新7军也无心恋战,决定放下武器接受命运的安排。眼下东北的局势已是更加明朗,哪怕神仙降世,也挽救不了国民党失败的结局了。
长春乱了套,老蒋的心思也乱了,他一辈子致力于消灭地方势力统一中国,结果到头来,却是地方部队在他心头上狠狠剜了一刀。纵观整个解放战争,国民党嫡系部队起义的现象还真是不多,因为他们标榜自己是政府军。能起义和“转正”的,往往都是地方势力的部队,说白了,也就是军阀和冯玉祥的伪军部队。有奶便是娘,这是军阀们的真实写照,他们用这种手段,纵横于中国近代史数十年不倒,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中国历史上一大奇观了。更有甚者,就连日后攻占南京总统府的解放军,也是原冯系将领吴化文的伪军部队。所以说,真正葬送蒋家王朝的人,应该是伪军和地方军阀。那些实打实的老八路、老红军,在这场战争的收尾阶段,居然没有抢到头功,这让负责指挥攻打南京的粟裕将军,感觉到很没面子,由此,一场本应该大书特书的壮举,就变得默默无闻了——不是中共不愿意提,而是实在不好意思提及,丢不起那个人。
历史跟国共两党开了个玩笑,不知历史会不会再次跟他们开个玩笑?
蒋中正莅临沈阳时,显得忧心忡忡。他这种表情,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之现象,就连抗战最艰苦的岁月,也没让他如此沮丧过。共党共党,也许真的是走到穷途末路了,他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他需要有个赤胆忠心的人能够站出来,来为他分担些忧愁。也就在这时,许忠义的报告被提交到了案前。
老蒋只是象征性地翻了翻,便把报告丢到了一旁。他实在没心思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担心廖耀湘的第九兵团,其下场会不会是如同齐公子预料的那般糟糕。
但在齐公子的眼睛里,早就没有这个第九兵团了。他现在就盯着“店小二”不放,恨不得一鼓作气将对方置于死地。也就在这时,蒋中正再次召见了他,嘘寒问暖聊过几句话后,他告诉齐公子:许忠义的事情先放一放,交给别人去处理,至于你呢,赶紧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去南京国防部报到。
“我拿东北换一个人才,值了!只要有他在,民国的国祚就会延续下去。”事后,蒋中正对侍从人员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态度很坚决,言语斩钉截铁。至于“店小二”,老蒋也有安排,先把他软禁在宪兵队,待形式稳定后再另行决定。
“这就麻烦了,”齐公子看着手令,对赵致愁眉苦脸地说道,“‘店小二’是个左右逢源的高手,接替我工作的人,肯定降服不了他的。唉!我担心如此一搞,就算是变相地放虎归山了。”
“那可不可以把他……”赵致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没有用的,甭说你杀不了他,就算能杀,某些人也不会让你杀,因为他是颗摇钱树。”
这是个令人沮丧的回答,对于整个官场,赵致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完蛋了,完蛋了,想不到共党共党不是亡在共党的枪口下,而是被一些贪官、赃官,给硬生生榨干了血液。同以往历朝历代一样,他也没能逃脱这改朝换代的怪圈。
许忠义得知60军起义的消息,是在17日的清晨。几个人围在收音机旁,听完播音员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后,全都无语了。
过了许久,于秀凝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说了句:“想不到共党共党,竟然是个短命鬼。”
“老婆子,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明天就要出狱了,还是多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吧……”
自己能有什么好想的?除了奔赴异国他乡,还有其他选择么?
“姐,你们真打算要走么?”默默看着于秀凝,许忠义的眼圈红了,目光中,全是那说不完,道不尽的依依不舍。
“忠义啊!不是姐狠心要离开你和小菲,而是中国这情况,的确不适合姐呆,姐这次是决心已定,非走不可了。”
“那……那不管你走到哪儿,都别忘记给我捎个信,姐,我……我……”老许哽咽着说道,“我总感觉咱姐弟俩还没处够……”
于秀凝也哭了,她也舍不得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