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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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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雨菲和齐公子不同,后者是主动申请到东北就职的,而她呢?是为了消灾避祸。她把自己种种的不幸,全都归结在许忠头上,认为这狗腿子,就是令自己八辈倒霉的罪魁祸首。本来,她打定主意不想再与许忠义照面,哪怕是相互看上一眼,她都觉得万分恶心。

    但那个不争气的舅舅,却在临行前开导她,叫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再让许忠义写份“情书”。

    “那可不是一般的情书,”魏大铭就差没给她跪下了,“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情书。别人想要都得打破头,你有这机会还不把握,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讨厌他!”顾雨菲毫不犹豫地说道,“一看他那奴才相,我就感觉恶心!”

    “你可以讨厌他,但不能讨厌他的情书。”在诱人的利益面前,魏大铭算把这张老脸豁出去,“我的好外甥女呀!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了这东西,下辈子的一切开销那还用发愁吗?信手拈来的事情你都不做,猪啊?”

    既然外甥女不上道,那他这做舅舅的就得帮衬帮衬。经过和姐姐、姐夫一番协商后,魏大铭想出个终极点子。他们只给顾雨菲掏了点安家费,至于到东北后的其余开销,那就彻底不管了。能捱你就捱,捱不住就找许忠义要“情书”去。

    这是典型的撵鸭子上架,很残忍,也很不人道。好在顾雨菲是“五四”之后最有骨气的女青年,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讨饶。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她就一个对策——决不屈从。因此为了省钱,她一路上是吃齐公子,喝齐公子,弄得齐公子最后,就只能天天啃面包了。

    “姐!姐夫!”找来顾雨菲的父母,魏大铭气急败坏地问道,“她是你们的亲生闺女吗?甭是在医院产房跟人家搞混了吧?”

    “大铭,你这叫什么话?”老姐姐不愿意了。

    “不是……我瞧你们老两口都挺善解人意的,怎会生出这么个倔种?你确信没搞错?”

    一封情书竟能引出顾雨菲的“身世之谜”,这点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连远在沈阳的许忠义,都没想到重庆会有那么多人想打他主意。

    “老许啊!你知不知道,连东北局首长看过你的字后,都是赞不绝口啊!”刚一见面,老孟就给许忠义带来个意外消息,“他说让你干地下工作有些屈才了,就应该把你弄到延安,去当个鲁美教授。”

    “首长夸我?”许忠义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一笔涂鸦,连中共的领导层也给惊动了。

    “你先别得意,呵呵!首长看到的,是你在冀热辽根据地写的认罪书。”

    许忠义的脸,红得像葡萄……

    “不过呢,你应该感到自豪。在我党所有地下工作者中,个人材料能被首长亲自保管的,你是第一个。当然了,这并不表示你在工作上很有能力,而是首长对你的字,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哦……”许忠义感到有些失望。没想到首长欣赏的,竟然是他的不务正业?

    “首长说,这些字如果不是写在普通信纸上,那就完全可以和你的《怡情帖》相媲美。对了,他还给你那张认罪书起了个名字,叫做《自赎帖》。”

    许忠义的脑袋,快垂到脚面上了。一个搞情报的人,如此地引人注目,这恐怕不是好事。因此他暗下决心,今后除非必要,否则他连一个字都不会再写。

    “还有件事想告诉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老孟说这话时,表情明显夹带着一种无奈,“第一女中,也就是原来的同泽女子中学,准备请你去给学生教授书法。估计用不了多久,邀请函就会通过于秀凝,转交到你个人手中。”

    “那就去呗!我没意见。”

    “可你不能去啊!”老孟哀求道,“你这一去准保坏菜!”

    “嗯?坏菜?有这么严重吗?”

    “小丫头就在女中读书……”

    “啊?”

    偷眼瞧瞧许忠义,老孟是懊悔不已,“唉!这都怪我。你说我这脑子……它当初是怎么想的?啊?沈阳那么多学校,为什么别的不选,非要把小丫头整进这间学校?”

    事到如今,这还能怪谁呀?一个字:命!

    

第22章 内鬼

    按照保密条例,许忠义和小丫头是不能随意见面的,因为这会牵扯出很多问题。但保密条例也不是万能的,它能约束秘密人员的一言一行,却阻止不了正常的社会活动。

    许忠义的神经,差点没被老孟那句话给弄崩溃了。去不去讲学,现在已经由不得许忠义了。为大力培养“三青团”的后备力量,重庆电令于秀凝,要在近期内全力开展工作,广泛接触沈阳市内各大中院校的青年学生,争取把他们从“共党”的边缘,一步步拉回到“三民主义”的大家庭。

    这是个任重道远的工作,也是“三青小蒋”不遗余力要主抓的革命事业。作为一名才华横溢的大好青年,许忠义被于秀凝举荐为这项工作的主要负责人,这是理所应当众望所归的事情。更何况他本人也是欣然接受,并没对此表示出任何疑义。可现在,如果他突然打起退堂鼓,拒绝与任何院校名流交往,不用于秀凝怀疑,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要不……我让小丫头转学吧?”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最后老孟认定,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缓解燃眉之急。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老孟,你仔细想想,沈阳最好的中学是哪一所?”

    “第一女中……”

    “哦……那你还不糊涂。不过我想再问一问,你说小丫头会不会放着好学校不读,跟你去个差学校?如果能答应你这要求,那她的脑子得笨到什么程度?”

    老孟的肠子立刻就悔青了。

    “怎么办,你自己解决吧!”许忠义站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儿,等我去女中的时候,你最好别让我碰见那个小丫头。”

    许忠义丢下老孟,让他一个人伤脑筋去了。自己则叫辆人力车,按照与陈明事先的约定,匆匆赶往北奉天站。可没想到在半路上,他却意外地遇到了陈明

    “老许啊!情况有些不对头。”把许忠义拉上汽车,陈明对他迫不及待地说道,“齐公子改变了会晤点,让我们和省党部的人去皇姑屯等他。你于大姐……”

    “皇姑屯?”

    皇姑屯位于沈阳北郊,距离北奉天站只有一站地。离它不远的三洞桥,就是京奉铁路和南满铁路的交汇点。也是当年“皇姑屯事件”的案发地,1928年6月4日凌晨5点30分,奉系军阀张作霖再此遇刺。不过今天,它突然被一群全副武装的苏军给封锁了,关于这一行为,苏军沈阳卫戍司令部的解释是,要保证国府接收大员的安全。

    “接收大员?难道同行的还有其他官员?”

    “有,新任沈阳市市长董文琪和督导副主任李维恭。”

    “既然这样,那齐公子怎会越俎代庖,擅自改变迎接地点呢?”许忠义对这个决定有些迷惑不解,“咱们在大虎山买通的老毛子军官,怎么不提前传回消息?”

    “嗨!人家只是拿钱帮你查底牌,谁会掺和你们中间那点事儿?再说了,齐公子这个人,一向都神神秘秘,没事给你整出点悬念,那是他的金字招牌!”

    “不对!”摇摇头,许忠义心中涌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我了解这个人,他做事不是个没谱的主儿,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那你说是什么问题?”

    想了想,许忠义脱口说道:“糟糕!老陈哪!你赶快联络于姐,告诉她我们东窗事发了!”

    “什么?”

    “齐公子这么安排,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啊?”

    “啊什么啊?你快去找于姐啊?”

    “不是……我说老许啊,你怎么和我家那口想得是一模一样?”眨眨眼,陈明难以置信地瞧瞧他,“我来找你,就是她亲口吩咐,要把刚才那些话,全部传达给你。”

    “呃……”

    “哎我说,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我咋没弄明白去皇姑屯和内奸有什么关系?”

    “我们给大虎山老毛子军官的任务是什么?”许忠义问道。

    “查齐公子带没带给我们补发的经费。”

    “结果呢?”

    “嗨!鸟毛也没有,连这家伙都在天天啃面包,混得比要饭的还惨。”

    “你再想想,本来说好了要带钱,可他为什么又突然变卦了?什么原因最有可能导致他作出这个决定?”

    “总部现在不缺钱,而且也亲口承诺过我们。会不会……是他知道了我们来钱的秘密?”陈明好像摸出些门道了,不过接下来,他是越想越怕,“怪不得要在皇姑屯召见我们,因为那里已经被老毛子封锁了,就算我们的人想发难,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齐公子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还没走马上任,就将沈阳的大小特务整得是鸡飞狗跳。由此可见,如果有一天真正让他当了权,这些靠腐败和堕落生存的特务们,一个个还不得找颗歪脖树上吊去?

    “不能让他得逞,”许忠义森森说道,“不然你、我还有于姐,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许忠义的话绝非夸大其词,这齐公子家世显赫,又和小蒋私交甚密,两个人都痛恨国民党内的腐败,对一些贪腐官员的打击,几乎到了不遗余力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人太多,小蒋也不可能唆使他离开重庆,来到这万里之遥的苦寒之地。

    “从现在开始,我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在车站附近一间旅店中,于秀凝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打着毛衣。她显得很从容,也很平静,似乎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和她扯不上半点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囤。陈中校,你能不能先把脸上的汗擦了?一个大老爷们,要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手下还怎么信服你?”

    当着许忠义,于秀凝没给陈明留下任何情面。她瞧不起不能成事的男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你先出去,把弟兄们拢在一起在站外候着,到时听我吩咐。”

    陈明灰突突溜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这姐弟二人。

    瞥瞥坐在一旁的许忠义,于秀凝捏着竹针掏掏耳朵,“忠义啊,这件事你怎么看?有没有什么具体打算?”

    “齐公子敢把事情做绝,说明他深知我们的底细。不过呢,这也正是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他远在重庆,却能这么快摸清我们的底,您不觉得这本事有点太可怕了么?”

    于秀凝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她突然反问道:“那你是说,我们这里应该有内鬼喽?”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搞到消息。呵!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既想捞钱,又想弄权。我们给他的是钱,可齐公子呢?肯定会让他得到梦寐以求的权。”

    狠狠一咬牙,于秀凝那清秀的凤目中,闪出一抹寒光。

    “姐,有句话我想劝劝你。”

    “说吧!”

    “倘若这个人能配合齐公子兜我们后路,那么不出三天,我们可就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

    “是啊……的确不能让他们见面……”寒光在于秀凝眼中越积越炽,手指轻轻一动,在毛衣的领口处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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