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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和小丫头……”
“孟国涛同志是个值得被后人景仰的好同志。关于他的牺牲,组织上现已调查清楚了,这不怪你,原因是敌人太狡猾了,狡猾得令我们意想不到。按照事先约定,老孟应该在你“出卖”他后果断撤离,从而让敌人相信你和共产党之间已是彻底决裂了。但齐公子走在了你的前面,他这一手玩得相当漂亮,让人防不胜防。”
“幸亏老孟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线索,不然我和小丫头真就危险了。现在看来,老孟的牺牲对大局并没有任何影响,齐公子的杀伐决断,反倒帮助我和组织提前‘告别’了?”
“要不怎么说,他在战略情报学方面排在了你的后头?呵呵!掌控全局的能力,你永远都比他高上那么一分。”
“但考试成绩不能决定什么,这东西在实战当中是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我可以断定,齐公子他必败,因为他无力阻止国民党腐败透顶的趋势,而我呢?却能在这股邪火上给他多添几桶油。两下相比自然是水涨船高,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我现在就可以给国民党下个必败的结论,因为他们在战略上已经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许忠义跟齐公子玩得是战略,由于在战术方面他是倒数第一,所以他犯不着用自己的软肋去碰人家的硬钉子。可战略是什么?那是决定双方对弈最终成败的基础,你齐公子再有能耐,又岂能凭一己之力扭转这全国的颓势?
“我要让他陷入一个怪圈,一个不能自拔的怪圈。不出两年他就会惊奇地发现,在他身边的腐败官员,那是越抓越多!”
由于老孟突然牺牲,所以有些工作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老杨交接。具体问过一些细节后,老杨又给许忠义交代了一项新的任务。
“搞牛奶豆浆?”许忠义愣住了,“这些东西也算战略物资?”
“地方和部队都需要……”说这话时,老杨偷偷喝口茶,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部队要这东西干嘛?它是能造枪还是能造炮?”
其实这两样东西除了能喝,对于消灭敌人,还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但问题是,这是某些领导的号召,广大中低层军员的需求。在1946年年初,某些作战部队不顾当前形式,毅然提出团以上领导每天喝牛奶,团以下干部每天喝豆浆的口号。
国民党已经是大兵压境,有些民主联军战士甚至连饭都快要吃不上,而当官的居然还想喝牛奶?一拍桌子,许忠义挺身而起,义愤填膺地骂道:“这叫什么狗屁命令?不是胡闹吗?现在是喝牛奶啃面包的时候么?国民党的屠刀,可还悬在咱们的头上呢!”
“你说得对,”老杨苦苦一笑,“我也知道这个命令荒唐,可命令就是命令,你我必须要无条件执行。”
许忠义一扭头,他来个徐庶进曹营—— 一言不发。心说有本事你就慢慢等吧,我要能给你弄牛奶,那就是母鸡会打鸣了。
国民党在打通京奉铁路后,接下来肯定要进攻通向长春的门户——战略要地四平。为什么一定要打长春呢?因为长春是东北的政治中心,不拿下长春,东北就不算真正掌握在国民政府手中。
可这些只图享受的指挥员们,能把敌人阻挡在四平之外么?从这一件小事上,许忠义看出了某些中共指挥官,已经把过日子看得比打仗还重要了。
“我军恐怕要败……”老许冒汗了,“我还没听说贪图享乐的部队能打胜仗。”
此时此刻,四平保卫战还没有真正浮出水面。但许忠义通过战略角度地分析,就断定了我军必然会吃亏。由此可见,他那“班班第一”也绝不是吹出来的。
和老杨这次会晤,许忠义是既高兴又沮丧。在高兴故友重逢的同时,他又沮丧我军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问题。他当初选择投靠共产党,是因为共产党廉洁、民主,给广大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带来了一丝明亮的曙光。然而很不幸,某些刚从山沟里走出来的部队,一旦进入大城市后,反倒迅速学起了国民党的臭毛病,完全忘了自己的本质。
“你应该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啊!因为你的宗旨就是这个嘛!如果你背离了自己的宗旨,就算有朝一日让你得到政权,那么老百姓还会再拥护你吗?”许忠义看问题要比一般人深远得多,在这方面,就连齐公子也不如他。但目光深远也并不是件好事,自古以来,这种人就没几个能得到好下场的。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现如今他的家已搬到顾雨菲的楼下了。不搬不行,李维恭和于秀凝都快要联起手来“对付”他了。关于命令许忠义搬家这件事,事后李维恭也觉得挺荒唐。可他是以命令的方式下达的,军令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所以为了维护李维恭的颜面,大家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外就解释说,这是李副主任为考虑“节流”的问题而采取的一项新措施。不仅仅是许忠义,今后所有官员都要这么办。譬如说,齐公子就可以搬到于秀凝家楼下嘛!(问题是就算于秀凝不反对,可人家齐公子愿意吗?)
结果,许忠义和顾雨菲这日子,也就顺理成章凑合着过了。
第47章 苦读《春秋》
楼上楼下被一层水泥板给分成了两个世界,两个人的房间是完全独立的,顾雨菲想上楼,就必须爬户外的楼梯。但这也是个麻烦,许忠义一般情况下是不敢开窗户的,免得春光外泄被人家说成是蓄意调戏妇女。
李维恭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你不是觉得麻烦么?那好啊?赶紧办手续搬到一起去嘛!咱又不是棒打鸳鸯,条件不都给你创造了吗?
许忠义彻底无语了,他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善被人欺。我不就是脾气好么?你们也犯不着这么糟尽我吧?
入住后的第一天,等得心里长草的顾雨菲,并没有盼来许忠义的登门拜访。一开始她还怀疑这该死的家伙是不是出去了。可偷偷跑到楼下一看,发现许忠义手捧《春秋》正襟危坐,在大厅里是熬夜苦读。
“关二爷?”顾雨菲揉揉眼睛,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家关二爷是手拈须髯彻夜苦读,可许忠义没胡子,他就只能用摸肚皮来代替了。
“行!你很有个性!”她快被气疯了,心想你要干什么?跟我玩“护皇嫂过五关斩六将,显忠义千里走单骑”?好,随你!看最后谁向谁低头?
一咬牙,她几步蹿回楼上,打开留声机放起了国剧“吕布戏貂禅”。英雄基本都是过不了美人关的,有本事你许忠义就打破这惯例吧!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折腾,天天是楼上“貂蝉”,楼下“关公”。一个月后,共党“秀水河子”战斗失利消息传来的当天,楼上楼下才算彻底消停了。
留声机坏了……
“许忠义!你简直太不识抬举了!”“貂禅”死命敲打着留声机,精神都快崩溃了。
而“关公”呢?眼皮向楼上撩了撩,一摇头,继续诵读他的《春秋》去了。有美女在身边又能怎样?咱老许是“干床”“湿床”都不睡,不服气你就到法院告我去!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可现在呢?倒过来了。许忠义要发扬光大柳下惠精神,这一点是很令人佩服的,可你总这样也不行啊?时间一长,人家顾小姐那边还不得因爱生恨?
经过老婆一番耳提面授后,陈明瞅准机会找到了许忠义。开门见山第一句就是:“老弟啊!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宁得罪小人,莫得罪须眉。”
许忠义翻翻眼睛,心说本书上有这句话么?
“当然了,你这坐怀不乱的劲儿,哥哥我是佩服万分。肯定比我强了?对不对?我熬不过去的你能顶住,这就说明人比人是气死人的。”
“不是,老陈哪!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人家顾美人好一些吧,别总跟瞧见杀父仇人似的。平时多走动走动,这能累死你呀?”
许忠义没言语,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吸吸鼻子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和她在班上,不也是经常走动吗?”
陈明点点头,二话没有扭头就走。他认为帮助许忠义成家,是自己这辈子干得最大的一件蠢事。你许忠义现在要说生理没毛病,这打死他都不信了。
“你有种!你真有种!夜读《春秋》,啊?夜读《春秋》!你许忠义可真是武财神的化身!”
倘若换了别的女人,碰到许忠义这种铁石心肠,没准一伤心就该干啥干啥去了。可顾雨菲不同,从小她就是这副小姐脾气,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想得到手。
“这不要出人命吗?”李维恭托着腮,和于秀凝夫妇对着发愁了。三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了准主意。
他们现在都知道许忠义和小丫头的关系了,一开始,大家只当许忠义是闹着玩,找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做老婆,这不叫瞎胡闹么?可是随着事态一发展,但凡有脑子的人全都明白了,只要这二位不认为是瞎胡闹,那你们跟着操心有用吗?
“这个叫白絮的,是从哪蹦出来的?”李维恭敲敲桌面,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怎么一眼瞧不见,她就和忠义对上眼了呢?”
“是忠义从女中选拔的‘三青’优秀团员,这个……”咂咂嘴,左右为难的于秀凝,盘桓着这句话该怎么跟李维恭说,“这个……是忠义举荐她入行的,现正在女中潜伏,秘密监视那些有心亲共、投共的危险分子。”
“她的政治背景和家庭出身,你们都考核过啦?”
“都没问题。中三毕业后,她因散发反日传单被伪政府通缉,躲到陕西教了几年书,直到光复才返回沈阳。有关她材料,都是陕西站给提供的,当地乡绅也出具了证明信,证明她跟共产党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一个典型的“三民主义未来接班人”,既然人家小姑娘家世清白政治可靠,所以李维恭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要成全她跟许忠义……李维恭摇摇头,觉得这样做不行。因为他早已向魏大铭一家夸下海口,说不出两年就准保能让他们喝到才子佳人的喜酒。可眼下这情况,你还喝什么呀?在梦里喝吧,肯定没人拦着。
“唉!这件事怎么就越办越糟呢?”李维恭提醒自己应该先吃点降压药了,“我真搞不懂忠义这审美观点。凭小菲那模样、那长相、那家世,你说他怎就瞧不上眼呢?不会……真的是中邪了吧?”
李维恭等人对许忠义那高尚人格感到万分钦佩,可钦佩归钦佩,它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不行,我得找他谈谈。”经过一番利弊权衡后,李维恭还是不死心。由此可见,想要干特务,那性格得是何其坚定?
找来许忠义,两个人在沙发上就坐,把要说的话题重新组织了一下,李维恭认为以唠家常的方式展开话题,效果或许能更好一些。
“忠义啊!听说最近……你比较热衷于‘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倒也谈不上,许忠义也只不过是看了一部《春秋》而已。
“哀公二十六年夏五月,我记得……”抓起案上的线装书,李维恭不经意地翻了翻。
“哦!是叔孙舒帅师会越皋如、后庸、宋乐茷,纳卫侯。”许忠义毕恭毕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