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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套新房,就坐落在帅府后巷,距离顾雨菲那“红楼梦”,也仅是隔了一条街。
顾雨菲现今是落魄了,为照顾其情绪,齐公子三天两头跑过来安慰他。但即使是这样也不管用,顾美人还是郁郁寡欢日渐消瘦,那歪歪的病西施形象,令齐公子心痛不已。
“表妹,你这是何苦呢?天下又不止他一个好男人,你还愁嫁不出去么?忘了他吧,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又何必折磨自己?”齐公子是出于一番好意,可顾雨菲并不领情。在她看来,许忠义就该属于自己,哪怕得不到他的人,也要留住对方的心。
留在八号楼的那个湿吻,至今仍在顾雨菲脑海中徘徊着,很甜蜜,也很温馨。在外人看来,这也许就是顾雨菲慧剑斩情丝的一种表现,此二人将来,必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然而,您要是这么理解那就错了,顾雨菲并不是一个肯轻易俯首认输的女人。
红唇接触到许忠义的那一刻,顾雨菲从内心感觉到对方有种想要拥抱自己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又是她最熟悉的舍不得、不舍得。如果不喜欢自己,他会有这种冲动么?于是她断定,凭借这个良好的开端,最终胜利必将是属于自己的。“你许忠义能做‘小二’,那我顾雨菲为什么做不得‘小三’?‘小三’?小三……”从此在中国的汉语字典中,就多了一个叫做“小三”的新名词。
亲情是维系婚姻的纽带,爱情是点燃婚姻的一盒火柴。在现实生活中,靠爱情维系住婚姻的家庭,基本上是少之又少,一般三两年后,那曾经的海誓山盟便都不复存在了。所以顾雨菲认定自己的成败,就在这三两年内。到那时,如果许忠义还是一门心思挚爱着小丫头,自己就会坦诚失败,然后果断地退出江湖。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过问情场上的恩恩怨怨了。
极具魅力的女人是不会去主动勾引男人的,这就如同渭水河畔那位名垂千古的钓翁,放出长线后,上不上勾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能欣赏、迷恋我的魅力,证明你与我有缘,反之,咱们还是各安天命吧!
打开墙缝,抽出一本无意当中发现的笔记。这是红楼之前的主人,为思念情郎留下的点滴记忆。很凄楚,也很缠绵。她是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小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情人当中的顶尖情人,也是诸多小三纷纷效仿的楷模。她的横空出世,非但没有招来世人的千夫所指,反而在人间留下了一段传奇佳话,被痴男怨女们,谨奉为“至尊红颜”。
“为了爱情,她能义无反顾地做小三,哼哼!凭什么我做不得?”翻开《情人宝典》第一页,这是描写痴男怨女在舞会上相识的序幕。“大不了……我也不要名分了,只盼与忠义一生相伴即可。”爱情是排他的,真正的爱情往往都是至死不渝。在顾雨菲眼里,天下能配上自己的男人只有许忠义,所以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她情愿终身不嫁,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凑合着过。
但人家已经有老婆了,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伤天害理呢?
“三两年后,小丫头只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而我呢,会带给他一生割舍不掉的爱恋。一个家,一种爱恋,同小丫头相比,我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唉!此生,足矣!”她把“宝典”主人看成是自己的师父,所谓名师出高徒,在“名师”的指点下,青出于蓝那还叫梦想么?“在对待爱情这方面,你们都称赞我师父矢志不渝。既然称赞,那就表明她是正确的。如果我连学习正确的知识都要被指责,那谁能告诉我,这错误的观点应该是什么?”
顾雨菲的思维算是彻底钻进了死胡同,她只盼能和心上人永远在一起,不想由此去破坏对方的家庭。可天下有这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这种想法是不能向任何人启及的,因为一旦让组织知道,被严肃处理那就在所难免。事实证明,一些共产党员也并不都是无私的,对待事业和信仰,他们或许还能抛开一切。可一旦涉及到感情,那心里的小九九,就不是旁人所能想象了。
红楼位置正对许忠义家的阳台,他只要一回家,就能远远看到那手捧国学,风情万种的小女子。后来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他发现小女子经常批阅的书籍叫做《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女子向他暗示的信息,就是这个涵义。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好请人把阳台改装了,好端端的一扇落地窗,被他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水泥墙。
“你把窗户封上了,那咱还怎么见光?”小丫头抗议了,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察觉来自周边危险——能让她察觉那就怪了,顾雨菲是干什么的?那身出类拔萃的反侦察经验,有时连许忠义都自愧不如。
“我找人算过,先生说这扇窗的风水不好。所以啊……咱们得改装一下,不过你放心,大不了在对面重开扇窗户……”许忠义满嘴跑火车了,新窗正对的位置是公共厕所,有跟厕所亲近的么?
他不想让小丫头多心,以为凭自己那机智百出的头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搞定这外来的威胁。然而他错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彻底打碎了他的整盘计划。
第75章 派系斗争
于秀凝惹上了麻烦。自从齐公子看到表妹郁郁寡欢的神情后,就发誓要找于大姐讨个说法。为能全力以赴与之周旋,齐公子甚至搁置了对招待所疑犯的缉捕,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跟于秀凝针尖对麦芒上。
“我妹妹怎么啦?您凭什么要把她调离?”当着于秀凝的面,齐公子率先发难,“她是工作不积极,还是水平不够啊?于大姐,您做事向来公允,可这件事你要一意孤行,就不怕伤了底下人的心吗?”
于秀凝心说,小菲这姑娘倒是不错,可她有共党嫌疑,你总不能把一危险分子留在党国的要害部门吧?不过这话还不能对齐公子明说,因为他是疑犯的亲戚,也属于被暗中调查之列。“小齐啊!我看你是误会了。沈阳站那边也需要人手,而且小菲呢,又是个业务骨干,由她出面帮衬,沈阳站的业务啊,也能很快步入正轨不是?”
这是一句典型的官话、套话,连点营养都没有。齐公子生平最恨的,正是这些官腔不离口的官僚。因此盛怒之下,他也顾不得尊卑,一句话就把于秀凝给顶到墙角去了,“他许忠义也是个业务骨干!您怎不把他也调走呢?”
“把财神爷调走?我疯啦?”于秀凝很生气,暗道你姓齐的是不是想来找茬?
“大姐,这件事咱是扯不明白了。要不这样吧,您先冷静冷静,等过后找个机会,咱俩再慢慢商量。”
于秀凝暗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不冷静了?这还商量什么呀?有什么好商量的?想斗一斗你就明说,谁怕谁呀?你不就打算先稳住我么?行!那咱俩过过招吧!”
不知不觉中,这对学姐学弟算是掐上了。因此一夜之间,在“东北行营督察处”内部,就划分出了两个派系。一派是以于秀凝为首的“地方派”,其成员包括陈明等原沈阳地区的外勤特务。另一派则以齐公子为核心,顾雨菲为骨干,组成了“总部派”。这两派目前的实力是旗鼓相当,不过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那个最招人稀罕的“店小二”,他站在哪一边了?
许忠义是哪边都不站,因为他哪边都不靠谱。要论私交,他跟于秀凝的关系最好。但要论及感情,顾雨菲又是他的命中死穴。无论伤及哪一方,这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手心手背全是肉啊……
另外,“店小二”这身份也特殊,要说他是“地方派”的吧?可他来自重庆。要说他是总部的……而这家伙又是被总部给撵出来的。所以一来二去,许忠义就变得比较尴尬,号称“督察处小金库”的总务科,现在沦落为两方势力积极拉拢的对象了。“地方派”由于秀凝亲自出面游说,大有不拉他上船誓不罢休的架势。结果“总部派”闻讯后,也不甘示弱,顾雨菲当即主动出击,质问许忠义:“逼死我你忍心吗?”
“要亲命了……”老许犯愁了,他这一犯愁,手下人就不知所措。只能仰仗他的鼻息,乞盼长官尽快拿出主意。
“科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棒槌都替许忠义着急了,“你再拿不定主意,总务的弟兄也快分成两派了。”
“什么?”老许一瞪眼睛,“我这还没死哪!他们想造反啊?”
“不是……弟兄们现在还忠于您呢,不过……您要不发话,我们这些小兵蛋子还能怎样?‘总部’、‘地方’谁敢得罪啊?怎么也得从话头上应酬一下吧?”
“敢挖我墙角?”老许生气了,心说你们想干什么?还把我这总务科长放在眼里么?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没有进一步摸清双方动态,许忠义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经过再三犹豫,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李副主任是个什么态度?”
“他老人家也没辙了,这不,来回安抚呢!可按下葫芦起了瓢,结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唉……”
目前这两派斗得是如火如荼,据说就连总部几位处长都开始出面调停了。支持齐公子这一方的是电讯处长杨震裔、行动处长叶翔之,而于秀凝呢?后台也很硬,机要组长姜毅英,情报处长何芝园。
总务处长沈醉给许忠义打电话说,这两方在保、贬顾雨菲上争执不下,把毛人凤吵得头都要大了。他希望许老弟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再不拿主意,城墙失火必将殃及池鱼。
于秀凝想搞掉顾雨菲的理由很明确,她对李维恭说,顾雨菲此人不可靠,有共党的嫌疑。但齐公子不认同,他只有一句话:“你给我拿出证据来!”证据肯定是没有的,那只是于秀凝的推测。因此齐公子反戈一击,严厉斥责于秀凝有“贪污腐化”的行为。
“你也给我拿出证据来!”于大姐恨坏了,这不是在接她疮疤么?
齐公子一仰脖,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虽说他也是空口无凭,不过看到对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心里还是蛮痛快的,跟“八。一五”光复后的感觉差不多,很兴奋,也很“解气”。
“行啦!你们还有完没完?”一拍桌子,年逾知命的李维恭,气得是老泪纵横,“我这造了什么孽呀!怎会教出你们这几个学生?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眼下督察处内斗的事情,早在业内传遍了。为平复这股歪风,毛人凤以办事不力为由,将李维恭狠尅一顿,说他是“老迈无能不堪大用”。
李副主任坐不住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哪受过这等憋屈?于是把学生们一一叫到近前,指着鼻子挨个数落:“你们哪你们!关上门窝里反还不够,啊?还要把架打到南京去,丢不丢人哪!”
正当他心绪难平之际,许忠义探头探脑从门外走了进来。先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打声招呼,然后瞧瞧生不如死的李维恭,一转身,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你们要干什么呀?想把先生气死啊?大家都是手足,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
李维恭心想,瞧瞧,还是人家忠义懂事。所谓家有孝子不败其家,国有忠臣不亡其国。把你们一个个加起来,也赶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