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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一会儿,楼上又飘下一张,原来是沈佺期的诗,宋之问的诗则被呈给皇帝。婉儿的评价是:二诗文笔相当,但沈诗结句“微臣雕朽质,差睹豫章才”辞气已竭,而宋诗《奉和晦日昆明池应制》结句“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陡然健举,若飞鸟奋翼直上,气势犹在。婉儿的评判让沈宋都心悦诚服。说来婉儿的眼光的确不错,应制诗这种弘扬主旋律的东西,还是人家宋之问那两句“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更有高举旗帜开创未来的气势。
此后,上官婉儿又长安市区群贤坊的东南侧修建了一座异常豪华的住宅,由于上官婉儿和皇帝关系暧昧,中宗又派人扩建婉儿居所,穿池筑岩,修建庭院,穷极雕饰,使婉儿的豪宅俨然如“行宫”一般豪华。当然安乐公主更不含糊,经常野蛮拆迁平民的居所,腾出地方来扩大自己的府第。更离谱的是,安乐公主她又盯上长安城里的昆明池,要中宗将昆明池给她。昆明池在唐朝的地位恐怕和现在的中南海差不多,是不能随便划归个人的。所以唐中宗愚者千策,终有一得,倒没有答应女儿的非份要求。但安乐公主大怒之下,强抢民宅民田,硬是在长安城里又开凿了一个“定昆池”,意思是定要超过昆明池。然后为了填充自己偌大的庭院池宅,安乐公主又纵使家奴外出,到处强抢百姓的儿女,做为自己的奴仆侍婢。
在这样骄奢之风下,上官婉儿还算不是太过份的哪。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个“坏”多意指淫行而言),其实女人也一样。上官婉儿现在不但掌握天下文宗,而且参政议政上面也是举足轻重,可以说够得上是那句歌词了:“你站在万人中央,感受那无上的荣光。”这时候婉儿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于是婉儿也开始学武则天一样,弄个把男人来玩玩。上官婉儿看上的美男叫做崔湜,这崔湜倒也有几分才华,吟诗作赋也有一套。当然啦,以婉儿的品位,她挑的男人也不会太菜吧。我们来看看这个比婉儿小6岁的卖身男人的诗:
看这首《相和歌辞·婕妤怨》:
落日啼连夜,孤灯坐彻明。卷帘双燕入,披幌百花惊。
陇上寒应晚,闺中织未成。管弦愁不意,梳洗懒无情。
去岁闻西伐,今年送北征。容颜离别尽,流恨满长城。
应该说还不错吧,对仗工整,像“卷帘双燕入,披幌百花惊”等中间几联,江湖夜雨觉得写的相当好。再看崔湜另一首:
沁园东郭外,鸾驾一游盘。水榭宜时陟,山楼向晚看。
席临天女贵,杯接近臣欢。圣藻悬宸象,微臣窃仰观。
呵呵,这“席临天女贵,杯接近臣欢”几乎就是在写被上官婉儿“宠幸”的情景嘛,这席恐怕不止是酒席,而且是“枕席”吧。又找了一首,也可以看出来这种情味:
年光陌上发,香辇禁中游。草绿鸳鸯殿,花明翡翠楼。
宝杯承露酌,仙管杂风流。今日陪欢豫,皇恩不可酬。
这首说的更直白了:“今日陪欢豫,皇恩不可酬”。摆明了是在搞“三陪”了,呵呵。
当然,这政治方面历来都是“枕边灵”,年纪轻轻的崔湜在很短时间里,从中书舍人到兵部侍郎,再拜中书侍郎、检校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是相位。不久,崔湜又在主持铨选时,多有违失,被御史李尚隐弹劾,以罪被贬;因上官婉儿的奔走,说动安乐公主使他官复原职。呵呵,看来《玉观音》中刘明浩对男主角杨瑞说的话倒不假“男人的漂亮脸蛋有时候也值钱”。
但是因为崔湜,上官婉儿却和太平公主有了裂痕。因为太平公主同样喜欢美男人,看到了崔湜,竟夺人所爱,不时召崔湜入府陪她作乐。所以上官婉儿一怒之下,加入了韦后、安乐公主这一阵营。后世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婉儿也大略如此。
可韦后、安乐公主居然走了步险棋也是臭棋,她们居然后来毒死了中宗。这里闲插几句:江湖夜雨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虽然史书都这样的记载,但韦后、安乐公主为何能同谋杀夫杀父,也太过骇人听闻。而且,韦后、安乐公主都死无对证,李隆基当了皇帝后,他说是韦后、安乐公主等毒杀了中宗,谁敢为其翻案?从中宗的表现看,中宗整个是一糊涂蛋,武则天在位时,就居然说出把天下让给他老婆韦家的混帐话(为此,武后废了他,大臣们都觉得理所当然),实在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傀儡了,再立其他傀儡还未必如他听话呢。从上面说过的太子李重俊造反时可以看出,虽然中宗是傀儡,但关键时候他这个牌位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再说中宗死时已五十四岁,这年纪在现在当然还算是“英年早逝”,但在纵欲过度,普遍短命的帝王中也不算夭折了。像唐太宗李世民才五十岁就驾崩了,中宗的老爹李治也活了五十五岁而已,所以江湖夜雨觉得未必杀死她们的李隆基所说的就都是事实,历史上常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胜者为王,败者为贼。
结果是,中宗死后,太平公主联合临淄王李隆基(也就是后来的唐明皇)杀入宫中,羽林将士们便欣然从命,宫城的防卫不攻自破,韦后、安乐公主都被杀。婉儿在杀声震天之中,化妆更衣,命令宫女排列整齐,静静地秉烛迎接李隆基。婉儿从容地出示先帝驾崩时假托的遗诏,申明自己的立场是反对韦后她们的,但这次上官婉儿失败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认定了她是韦后一党,于是钢刀利剑无情地砍了下去。婉儿大约活了四十六岁。
上官婉儿死后,李隆基倒也没有特地把她“斗倒批臭”,反而爱惜她的才华,让人收集她的诗作,全唐诗中还始终称她为上官昭容(呵呵,正是由于这个尊称,害的江湖夜雨搜索了好半天上官婉儿这个名字,没有找到她的诗作,后来才发现称她为上官昭容)。当朝位极人臣的“燕许大手笔”之一的张说作序说:“敏识聆听,探微镜理,开卷海纳,宛若前闻,摇笔云飞,成同宿构。古者有女史记功书过,复有女尚书决事言阀,昭容两朝兼美,一日万机,顾问不遗,应接如意,虽汉称班媛,晋誉左媪,文章之道不殊,辅佐之功则异。”对上官婉儿才华做了由衷的赞美。认为班媛(班昭)和左媪(即左芬)都比不过她。
上官婉儿流传下来的诗作不多,江湖夜雨最喜欢的是这首《彩书怨》: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 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 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据说这时候婉儿尚是十几岁的少女,当真是“少女情怀总是诗”,诗中那炽烈纯情的句子确实很妙。婉儿后来的诗句中虽然也有“斗雪梅先吐,惊风柳未舒”这样的好诗句,但应制诗太多了,虽然婉儿才思敏捷,经常能一下子替二张、唐中宗、韦后他们各做好几首诗,而且意味不同。但内容却多数是“宸翰陪瞻仰,天杯接献酬。太平词藻盛,长愿纪鸿休。”这类的场面话,无味的很。惜哉婉儿!江湖夜雨觉得,婉儿的才华过多地消耗在“一日万机,顾问不遗,应接如意”上了,江湖夜雨觉得,好多优秀的文人一当了最高统治者秘书这一角色,才华就大大被扼杀了,像老蒋秘书陈布雷等如果不干秘书,恐怕也会是个好作家。婉儿在宫庭的政治斗争中浪费了过多的才华,如果婉儿只是个普通女子,她恐怕要多写出几篇脍炙人口的好作品。
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讲过这样一段话;“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大意是说如果柳宗元一生如意,出将入相,当成高官,但文章可能就没有这么好了,这之间的得失只有后人评说了。这话用来说婉儿也挺适合,不过情况却相反,婉儿一生弄权,荣光一时无限,不亚于“为将相一时”,但可能却因此少留下许多优美的诗篇。但是,人各有志,也许有人觉得婉儿这样过才算没有白活,比哪些穷愁苦吟的美眉们过得精采多了。
花落人亡刘希夷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是《红楼梦》中让许多人耳熟能详的句子,其实这诗中的意境,早在千年以前的初唐,一位同样多愁、善感、纤弱、聪颖、灵秀的才子---刘希夷,就已经唱出这样的凄婉如梅子黄时雨般的悱恻闲愁,这千百年来让多少人都无法释怀的“闲愁”。
这就是刘希夷的那首《代悲白头吟》: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幽闺儿女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须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这和林妹妹的“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两者何其相似,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更是精警千古,声鸣九天。据载刘希夷是个少年时就颇有才名,美姿容,好谈笑,善弹琵琶,又能饮酒,至数斗不醉,落魄而不拘小节的人。《红楼梦》中冷子兴所说的“如前之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这一大堆名单的刘庭芝就是刘希夷。然而“宛转蛾眉能几时”,诗人居然此诗成谶,一年后诗人被害死,二十七岁的生命如昙花一现,流星一瞬,让人叹息不尽。说来诗人之死却正是因此诗而起,害死他竟然是他的舅舅宋之问。
说来宋之问这厮剽窃行径可能干了不少,放在现在也算是“学术腐败”的典型(呵,这倒没有冤枉他,历史上记载着宋之问这厮主持贡举时曾受贿)。这厮看到了刘希夷的这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后,赞赏不已,之后居然起了觊觎之心,就无耻地要求刘希夷将这两句诗让给他,算是他所做。宋的无耻要求当然遭到单纯正直的刘希夷的拒绝。宋禽兽恼羞成怒,居然害死了刘希夷。据说是用土囊将刘希夷压死的。我们看《水浒》中武松在牢中听犯人说起的一种酷刑:把人捆了将一个在,布袋盛了黄沙压在身上,不多半夜,便会被活活压死,乃是一种极歹毒的私刑,宋禽兽的所做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宋之问这厮一贯地寡廉鲜耻,宋在武后当政时媚附太平公主、武则天内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等。据说宋见武则天大选男宠,自忖自己的条件还算可以,就巴不得卖身求荣(呵呵,唐朝尤其是初唐时女强人太多,所以这卖身的男人实在不少,像崔湜等都是,可参见拙文《摇笔云飞看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