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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谈到小教堂,有如说虎色变。自从扫街老头夜间教堂撞见绣花鞋被人杀害之后,这座教堂更是高深莫测,无人问津。
一只绣花鞋的故事已家喻户晓。
龙飞摸黑走入教堂的小门,一片漆黑。借着皎洁的月光,龙飞看到这门是列拱廊,四边有花环,两侧夹着两条有壁龛的柱子,柱头是尖的。顶上有了条竖线花纹,竖线之上刻着一个抱着圣婴耶酥的圣母像。两侧在外面有五个没有门洞的拱门,用花边描画出来。教堂东面的房间,依靠着一些扶壁拱架……
龙飞正观察着,忽然小教堂内灯火辉煌,祭台上点燃了无数的蜡烛,蜡烛分成几排,每排之间,用野花编系。一股葱郁的香气从教堂内喷出,袭人心脾。
龙飞觉得好像是幻觉,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一个黑衣女人跪在烛前祈祷着;微弱的火焰消失在那些穹窿的空虚中……
龙飞觉得,这个女人仿佛就是白薇。
他冲了过去。
一股劲风袭来,蜡烛顿灭,光焰消逝,一切重归黑暗。
龙飞冲到烛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的身影……不过他的脚踩到一个东西。
龙飞抬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影集,集面灰黄。
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双拳朝龙飞击来。
“还我影集!”那人高声叫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十分熟悉。
龙飞躲过双拳,朝旁边一闪。
那女人一个旋风,一挥手,几支飞镳朝龙飞打来。
龙飞一一接住。
女人大吃一惊。
女人说道:“我用金条,换那部影集。”
龙飞笑道:“你有多少金条?”
女人问:“你要多少?”
龙飞道:“一吨。”
女人勃然大怒:“我要你的命!”
女人手一抖,手里摸着一支钢笔。
龙飞知她手里拿来是钢笔手枪。
龙飞一顿脚。
“呼!”枪声响了,声音沉闷。
龙飞软绵绵倒下了。
女人喜出望外,俯下身去,去拿龙飞扔到一边的影集。
原来龙飞并没有中弹,他佯装中弹倒在地上,现在见那女人俯身,一伸身,抓住了那个女人手腕,并打亮打火机,照亮了那个女人的脸庞。
那女人脸蛋清秀、白皙、漂亮,双目炯炯,闪闪发光,有几分忧郁。
“白微!”龙飞惊叫道。
“原来是你!”白薇也认出了龙飞。
“你就是那只绣花鞋的主人?”龙飞下意识地望了望白薇脚穿的鞋。
“小飞。”白薇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的身体一阵抽搐,如同受尽千辛万苦的人羞于见到自己的恋人。
龙飞平静地说:“白薇,弃暗投明吧,共产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蒋介石大势已去,你不要再为他们卖命了!”
白薇双眼露出清澈的光辉;似乎多了几分柔媚。“小飞,我们不谈政治,只叙情谊。”
“世界上不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要知道,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在等你,自从南京紫金山一别,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白薇往前凑了凑身子。
龙飞闻不到昔日白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芬香,他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潮湿味。
“小飞,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出国,到美国去,去过一种真正的生活,我家里有的是钱,咱们买别墅,买汽车,去享受人世间的荣华富贵。”
龙飞说道:“你所说的那种生活,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生活,你不觉得空虚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白薇叹了一口气。
龙飞道:“我们两个代表的是两个阶级,不可能再有共同语言了。”
“我不愿听这些政治教条,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我已明白,你在共产党的特工部门工作,可是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好。”白薇的语调已由柔媚转为辛辣。
“你更应该面对现实,因为你已落入人民的法网之中。”
“我对那段初恋至今不能忘怀……”白薇的声音充满了依依难言之情。
“你是梅花组织大陆支部的头目,这些年你都干了哪些坏事?发展了多少特务?”
“有人来了,”白薇叫道。
龙飞回头一望,毫无人迹。
白薇已用脚勾起那本像册,将像册勾向空中,并趁势挣脱了龙飞的手。
龙飞也纵身一跳,去夺那影集。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白薇趁势紧紧抱住了龙飞。
“小飞,我真的很想你……”她用冰冷的嘴唇狂吻着龙飞。
龙飞伸手去掏手铐,想铐住这个扭曲的罪恶的灵魂。
影集已落在地上。
白薇去夺那影集。
龙飞用右脚死死踩住影集,用手铐砸向白薇。
白薇躲过手铐,旋风般溜走了。
龙飞捡起影集,去追白薇,白薇已无影无踪。
龙飞打开影集,只见第一页上面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十几年前自己在金陵大学上学时的照片,他身穿一套普通学生装,稚气未脱的脸上,镶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下面有几行小字:
情为何物?一直让人生死相许。不管是缠绵不已,或是愁怨悲凉,一旦涉身入内,则终身不悔。初恋是最刻骨铭心的,然而,情人是否就是将来的终身伴侣,那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第28章 在劫难逃(1)
龙飞不会忘记,3年前他跟踪一个可疑的男人来到了五台山,当时公安部李副部长分析梅花党的头子有可能藏匿此处。
旅游车沿着马路慢慢进入五台山区,开始在蜿蜒的山路颠簸,车内只有几位旅客,有两对青年男女一路上喋喋不休,还有个农民在数着篮子里的鸡蛋。
雾愈来愈大,旅游车在雾中徐行,司机若稍不留意,旅游车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葬身谷底,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不见。
这时,旅游车猛地刹车,有人伸出脑袋一看,原来在旅游车前的路上,有几只灰色的野鸽子正悠然嬉戏,旁若无人。
旅游车又往前开去,忽然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开阔地,白塔巍峨,寺院林立的台怀镇到了,举世闻名的佛教圣地五台山,呈现在龙飞的眼前;此时,五彩锦锻炼般的晚霞,正张挂在峡谷后面的山脊上。寺院镀上了金色的边缘,一些林木隐进了蓝色的阴影里,被时光剥落辉煌的朱梁画栋间,绕着一对对退去的燕子,无忧无虑地互相追逐。亭台、楼阁、殿檐、墙壁、石刻、木雕、彩绘、古井,都能讲述各种佛经故事;攀附在石缝间的野兰、青藤、迎春花都显示着这里生机勃勃的过去,不知从哪里响起了阵阵钟声,悠远、沉重、缓慢……逐渐消失在油画般的白桦林中,一头黄白相间的老牛慢吞吞地嚼着青草……
龙飞下了旅游车,完全被五台山上的秀丽景色所感染,正直骄阳炎炎,然而五台山上却爽快宜人,峰峦叠翠。嘉木葱茏,野花烂漫,清泉遍地,白塔朱寺,散布期间,时而清风清风徐徐指人面颊,使人感到称心惬意。
那个左脸有黑痣的人朝前走去,龙飞远远地跟着他/
那人徐徐走入塔院寺,天已黑下来,龙飞快走几步,与那人拉开一定距离。他想着那人究竟与谁接头。
塔院寺有一座高高耸峙的大白塔,素身金顶。这座塔在汉明帝以前就有了。佛教传言:公元前486年,释伽牟尼佛灭度,其尸骨炬就八万四千个舍利子,印度阿育王用五金七宝铸成了八万四千座塔,颁于茫茫大千世界,每座塔内藏一个舍利子。五台山的塔叫慈寿塔,是中国19座宝塔之一。
这时,一阵晚风袭来,风吹铃响,悠然成韵,别有一番幽雅情趣。大白塔北侧有一座面宽五间、高两层的大藏经阁。正中上方有一块木匾,上书:两塔今唯一尚存,既成必环有名言。如寻舍利及丝发,未识文殊与世尊。是清代乾隆皇帝所题。
龙飞走进大慈延寿宝殿,只见内有释伽牟尼佛、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和十八罗汉。殿院陕窄,出殿数步,就到了居高临下的山门前。
塔院寺山门的石阶东侧,紧接着就是万佛阁的入口,万佛阁是塔院寺的属庙。那人站在殿内三菩萨像前怔了一会儿,用一双贼眼左右瞧瞧。龙飞忙躲到殿后。
那人摸了摸观音骑的“嘲天吼”,又朝后走去。穿过五龙王殿,来到殊像寺。寺外牌楼的前下方,有一股清澈见底,汨汨而流的泉水。那人趴在泉边喝了几口泉水,正见有个小尼姑出来汲水。那人看见尼姑,楞了一下。
小尼姑放下木桶,咯咯笑道:“老大爷,这泉可是神泉,取名般若,是梵语‘增加智慧’的意思。你喝了此水,定能长智慧!”
那人苦笑了一下,走入殿院。龙飞也跟入殿院,可是那男人踪迹全无。
龙飞见那人不见有些着急,他来到文殊大殿内,只见三面墙壁上,有悬塑五百罗汉图。悬塑的形状如山洞里倒垂下来的冰岸冰棱,支离参差,又像缕空的大浮雕倒嵌于殿内墙壁,加上蓝、绿、红对比鲜明的色调。
龙飞又走进寺后面一间客堂,上书“善静室。”龙飞见室内有个白净的尼姑,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僧服,双眼下垂地坐着,一种忧郁的端庄神气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生动地、伤心地反映在她那美妙的外形上,显得文静,透出一种高雅和美丽的魅力。
龙飞想不到在这深山古寺里还有这样一位典雅的女子,他注意地看了看她手中书,竟是一部《红楼梦》。
龙飞退了出去,又来到显通寺、罗喉寺、十方堂、圆照寺等处,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他见天色已晚,又折了回来。路经殊像寺时,正巧遇见一个汲水的小尼姑。小尼姑笑道:“我家住持唤你。”
龙飞问:“你家住持是谁?”
小尼姑嫣然一笑:“你随我来。”
小尼姑带他走进珠像寺大殿,殿内文殊菩萨驾塑像,高约9米,如出神工,那只神狮四蹄蹬地,昂首竖耳,双目圆睁,张牙卷舌,跃跃欲试,如抖擞精神。即将腾家而行。狮子的腰身和腿上呈蓝底白点颜色,颈上长满深绿色卷毛,胸间佩挂鲜红的穗缨,显得活脱生动。文殊菩萨端坐在狮子背上,面颊丰满,两耳垂腮,双目平视,双手微举,身后一片光亮,真好像菩萨向人间放出的灵光。
刚才看《红楼梦》的那个尼姑走了进来。
小尼姑道:“她就是我们的住持清洁法师。”
清洁法师合掌向龙飞作楫道:“游客定是贪游本守,不能乘车归去,不如暂住寺中。”
龙飞心想:那特务来到五台山,肯定是找接头之人,方才瞬间不见,必是躲进深寺,我不如在五台山暂住一些日子,好探查明白。于是道:“既然法师愿意施舍房屋于我,我想住一段时间,到时付钱吧。”
清洁法师摇手道:“佛家以救济行善为旨,哪里有收钱的道理?我观你相貌,像是江南人?”
龙飞道:“正是,我是江苏人。”
清洁法师点点头:“与我是同乡,你可曾到过北京?”
龙飞道:“我现在住在北京。”
清洁法师问道:“你可曾去过北京大学?”
龙飞道:“去过。”
清洁法师惊讶地问:“那北京大学的校址呢?”
龙飞道:“北京大学红楼已作为革命文物遗址,作为国家文物局的办公楼。”
清洁法师沉默不语。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