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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的不需担心。这老大一笔钱她跟老头子存了半辈子,江淼愣是没看上一眼,她还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孩子们孝顺着呢,她跟老头子以后有福气了!
〖十四〗
江淼提着箱子毫不吃力的上三楼,由于是早先年的旧家属房,统共就六层楼,没有电梯设备。沈茜拿着些零碎的东西跟在他后头。
正要开门的时候,对门的防盗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对面住的是消防总队某一退休老领导和他的老伴,孩子们都已各自成家住外头。平常江淼要是回来,总张罗他过去吃饭。两老身边没个孩子,日子过的也寂寞。江淼难得回来一次,对他们也不过是贴副碗筷的事,老人家心里头总图个热闹不是。
老领导的老伴拎着垃圾袋出来,看见江淼大晚上的带了个姑娘回来,吃了一惊。这幢楼谁不知道江淼还没找着对象。
江淼猜到她所想:“刘大妈,这么晚还没休息啊!这是沈茜,我们结婚不久,还没来得及领你们家给认识认识。以后她就住这儿,要是我不在有什么事您就帮衬一把,我这儿先谢过了!”
他合计刘大妈平日喜欢到小区的公园跟一帮老太太磕牙子,在小区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与小区居委会的人也熟络。沈茜初来咋到,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刘大妈或许能帮上忙。
沈茜忙礼貌寒暄,看江淼的态度,对门这家人应该也算熟识。
刘大妈心里虽感叹这年轻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但见江淼总算找着个贴心人过日子她面上也高兴:“小江,恭喜你们啊!”又对沈茜说:“小沈是吧,以后江淼要不在,你一个人就过来大妈家吃饭。我就喜欢跟年轻人说说话,你要不嫌弃我老太婆啰嗦,往后有时间咱俩可以做做伴,江淼十天半月回不了家一次,你一个人做饭也没那心思。”
沈茜觉得眼前的老太太挺亲切,打起交道来应该容易,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但毕竟头次见面,人家说什么哪能厚着脸皮往上蹭,“刘大妈,您客气了!”
江淼帮刘大妈下楼扔垃圾,沈茜自己一个人把行李提进去。
她大致看了一下房子,不算新,八十多平米的样子,两室一厅,可以一人一间房,两个人住也足够舒服。
家里的家具都盖着白布,她用手一摸,厨房的碗柜结了乌蒙蒙的一层灰。看起来整个房子像是长久没有住人,怎么着也得好好打扫一番。
江淼从楼下上来,进屋,看见的就是沈茜杵在客厅,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
他把皮箱拿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单,闻了闻,没异味,就把被子套进去。接着又把床单铺好,把枕套套上。
简单把卧室打扫了一下,出去叫沈茜先休息。
一看,她正在掀白布,扬起的灰尘直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
江淼急忙过去把她拉开,想帮她拍背顺气,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他把握不住她的态度,怕唐突了。
“你先进里面休息,这儿明天再说。被子可能会有点潮,你先凑合着盖,明儿有太阳再拿到阳台晒。”
沈茜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想折腾。于是拍拍手心黏上的灰尘,转身进卧室。她前脚刚进去,江淼后脚就跟进来。心“呼啦”提的老高,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江淼神色如常从柜子里拿了些东西,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就出去了。沈茜怔了一会儿,才还过神来,抚摸床上干净整齐的床单,床头只孤零零躺着一个枕头,心说自己小人了。
江淼躺在隔壁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脚一蹬,腾得一下坐起来,下床,踢踏上拖鞋走出房间。
秋寒夜凉。他只穿一件贴身背心,运动裤,把房子里里外外清理了遍,没多久就汗流浃背。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边擦头发边走出,顿觉全身筋骨舒畅开来,心里头的烦闷感也减轻不少,睡意更是全无。抬眼一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凌晨三点半,还有个把小时就天亮了,索性不培养遥遥远去的睡意。
在房间里摸来摸去找烟,半晌才想到把先前的主卧让给了沈茜,这个房间一直没住过人,怎么会有烟。
他只得去客厅找找看,经过沈茜房门口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吵醒她。
总算在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到一包没开封过的烟。他打开阳台门到外面去抽。凉风一吹,人不免拱起肩膀瑟缩了下。不过习惯了一会,也就没那么冷了。
指间的烟徐徐燃烧,给指肚边留下一丝微弱的暖意,而与空气里的凉意碰撞宛如冰火两重天,两边夹击,折磨得他内心益发矛盾,好似这段矛盾的婚姻。
沈茜无疑是抗拒他的靠近不喜他的投入。可是在他的思想里,任何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想法设防去做好。他们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如果连一方都不去努力,到头来只能是一盘散沙,拿起来轻易就可以从指尖流失,那么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想逼她,也不是要求她迅速进入角色,只是求她一个态度,一个让他有信心即使自己单方面多付出也可以把他们的婚姻维持下去,甚至能够长治久安的态度。但是,她连这个都吝啬给予。她不置一词,没有表面敷衍他,对这点他有稍许安慰,她至少变相坦白,装不来迎合他。
远处的天空渐渐伴着雾气敞亮开来,周围的一切依然沉寂无声,而指间的点点星火也依旧格外闪亮。他拿进嘴里,颤抖着吸完最后一口,尔后把脚边散落的烟蒂一个不漏的捡起来,进屋丢进垃圾篓,像是要把心里的沉闷和矛盾也一并丢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室内的时候,沈茜醒了过来。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更加慵懒,她挡不住又在床上赖了会儿。
一夜好眠,头次她竟然可以在陌生的地方睡的香甜无比,以前外出采访住宾馆的时候,不起来折腾个三四回肯定睡不来事。
她洗漱好后出来,脚步倏地滞住,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不就是一晚上的时间,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地板光滑亮洁,家具铛亮铛亮,太阳光穿越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射进室内,镀上了几许温馨的光芒,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清香,她闻出来了,是桂花香型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江淼的身影。一定是他昨晚上连夜搞得卫生。看来她真的睡得很熟,居然一点声响都没听到。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着两人一起出力的,没想到他一个人全默默搞定了。
刚想着他人去哪了,江淼就开门进来,身上依稀带着秋雾的露水,却依旧精神抖擞,手里还用透明油纸袋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烧麦还有豆浆。
沈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尴尬死了,明知故问:“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江淼要换鞋,沈茜见状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再去厨房拿了盘子装进去。
江淼进浴室冲了个囫囵澡出来,两人坐下开动。
“我去晨跑,顺便把早饭买来。”算是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沈茜嘴里咬着油条,含含糊糊的回应了声。江淼吃的快,三四个包子立马下肚,又把塑料袋里的豆浆三口五口喝光。抬头见沈茜独独吃着盘里的油条,其他的动也不动,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下次不给你买油条了,吃多了不好。”
沈茜吃的嘴巴油哒哒:“我也是好久没吃了,贪新鲜。烧麦我也很爱吃啊!”说着就夹起一个咬了一大口。
江淼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笑着摇摇头走开。
沈茜摸摸鼓起来的胃部,一脸满足,说来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如此原汁原味的早饭。
站起来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水池,想着早饭是他出去买的,碗理应自己洗。
还好,有长进,竟然没有打碎一个碗也没有把碗磕出缺口,以前她也主动凑上去帮冯阿姨洗过碗,每次都要被她搞点小破坏,实属好心干坏事,吓得冯阿姨都不敢让她进厨房了。
沈茜觉得自己对洗碗还是很有潜力的,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指不定买本烹饪书回来还能学会做饭,熟能生巧。
她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江淼在客厅叫她过去。
“什么事?”她问。
“你先坐下。”
沈茜依言在他左上角的沙发上坐下。他交给她一张银行卡和一本存折,还把各自的密码告诉她,叫她记清了。
沈茜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招,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他说:“这些往后都交给你保管。卡是我的工资卡,往后家里的日用支出都从里头取,你自己想买点什么也可以用它,反正由你支配。”
“如果不够用,你就取存折里的钱,那是我全部的积蓄。家里头你想重新装修或者贴些新家具电器啥的都行,都看你的意思办,钱都用存折里头的。不过我也没时间帮上忙,只能辛苦你了。”老周与老齐的经验之谈,家里装潢布置的事,他们男人最好不要插手不要妄加论断,全由老婆折腾去。老婆问你效果,你即使不认同也要说好。
沈茜直挺挺地坐在那,脑子转不过弯来。江淼的做法无疑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愣了好久,她才想到问:“你自己不用拿点钱在身上傍身?”
“不用,我在大队也用不上什么钱。要是真有什么事,到时再问你要好了!”
沈茜没话了,打开存折一看,目瞪口呆。他一个当兵干消防的就丁点固定工资哪能存这么老大一笔钱?差不多有百万。
她异常震惊,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疑惑得她欲言又止。
感觉手里的存折就跟烫手山芋似的,这拿还是不拿?
江淼看出她的顾虑:“你不要有负担,我不是逼你一定要怎么样。沈茜,这只是我的态度,也是我对我们婚姻的诚意。”
〖十五〗
“沈姐,上次采访那个劳模的底稿是不是在你这儿?主任急着要。”
……
……
“沈姐,沈姐……”
小张见沈茜兀自托着腮沉思,压根没听见他的话,忍不住伸开掌在她眼前晃悠。
沈茜肩膀跳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干嘛?”
小张痛得龇牙咧嘴,只好认命重复一遍自己先前问的话。
沈茜不理会他痛苦的样子,自己下的手力自己清楚,能痛到哪里去。从文件夹里抽出稿子递给他,见他靠在隔板上翻阅还没有要走的意向,不耐烦地赶他:“有事就忙,没事就去找隔壁播音组的那个谁谁使着劲儿表现去。就是别在我眼前根儿晃荡,烦着呢!”
小张被她说中软肋,脸居然腼腆地红了,最近他正追播音组一长相甜美的姑娘追的火热,他在沈茜手下做事,一有风吹草动她自然知道。
小伙子爱面子,脸皮又薄,还没谱的事办的也低调。沈茜也不是乱八卦别人私事的人,打发他走了。
她拿起原子笔握在指间随意转动,无所事事的紧。一上午心绪不宁,脑子里尽漂浮江淼早上最后说的话。
本来她今天不来台里也无妨,这几天来了两个实习生,主任交给她带,程序上的事他们都能做,她倒省了不少事。
可是呆在家里她又怕面对江淼,于是便借故上班匆匆逃了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才合适。出来前,那张卡和那本存折她没收下,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她想拖一时是一时。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对他们的婚姻如此用心的江淼说出狠心泼冷水的话。
她好像真的不忍心。
想到这,沈茜烦躁地甩甩头,“啪”的盖下手中的笔,决定去外面透透气。她把采访完毕后要写的新闻稿任务交代给两位新来的实习生,拿起包拍拍屁股走人。
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实在无聊,也不知道江淼在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