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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老爷子也不是平常人,面对老太太如此明显的不满和调侃。依然厚着脸皮站起来:“书房里暖和,那我和温钰先过去了。”看到这一幕,温钰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估计是老爷子有什么话和自己说吧?怕老太太听了不舒服。想到这里,她也连忙站起来,看着有些不满的姥姥说道:“姥姥,我和姥爷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来。”
本来老太太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温钰也如此表态,这才终于不吭声了。只是依旧用眼睛瞪了老爷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早去早回。”听到老太太终于松口了,温钰和姥爷子如蒙大赦:“哎,马上就回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就在老爷子房间的旁边不远处,有个单独的小屋子,看着虽然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前面的窗户外面就是一丛月季,虽然没有花朵了,但是即便是绿色植物也是好的。
老爷子首先走了进去,温钰随后也跟了进去,顺手把房门关上了。看到这一幕,老爷子有些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坐了下来,招呼温钰:“随便坐吧。”温钰应了一声,先是看了下周围的物品,拿起角落里的暖壶给老爷子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看到温钰坐下来之后,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半天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温钰神情复杂:“李浩然现在怎么样了?”
“李浩然?”温钰愣了下,半天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老爷子问的是自己的父亲,温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开始大话套话:“我父亲最近很好,生活美满,家庭幸福,事业顺利。”就差没说。活的很愉快了。
“哼。”老爷子却不满意这个大众化的答案,看着温钰目光有些凌厉:“只是这样?还有没有别的?听说你父亲终于把那栋房子给你了?”
温钰听了这话之后,终于大惊失色。玉泉县在西南,而东宁在东部,这两地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老爷子到底是如何知道的?看到温钰有些惊讶和敬畏的眼神,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温钰,你先和我说说,你以为我们温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温钰有些挠头,这句问话的范围太宽泛了,自己要怎么回答?但是看到老爷子没有露出刚才那么严肃的眼神,温钰胆子也大了起来,终于吞吐着开口:“嗯,好像是个比较特殊的家族吧。”
“特殊?”老爷子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由地笑了一下,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突然又住了口,而是看着温钰继续问道:“特殊在哪里?”
这个问题再次问过来的时候,温钰忍不住有些腹诽了,我只是一个外孙女,又不是你亲孙女,您老人家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啊?看到温钰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老爷子笑着开口:“好了,不再逼迫你了,看你那一脸惊恐的样子。”
温钰听了老爷子这话,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老爷子马屁如潮:“不是我不敢说,只是姥爷,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老爷子淡淡一笑,也不再去戳穿她的话,只是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迷离起来。
“其实你妈妈小时候,如果有你现在一般的懂分寸知进退,也不会最后落到那一步。”老爷子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到这话,温钰一愣,但是马上却想到了一点,脸色苍白起来。
老爷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温钰的神色,看到她的这个反应,眼神里又多了些欣赏。而温钰这个时候却已经不顾的却揣测老爷子的想法,想到那个可能,便觉得整个心里的滔天火焰熊熊燃烧起来,那好像在梦中才出现的火红火焰仿佛就出现在了眼前,自己也恍惚间好像变成了那个幼小的女童。
一场大火,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破碎,也是一个悲剧的开始。温钰无数次地回忆起那天的大火,无数次的自责:如果那天自己可以让妈妈陪着一起去学校,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而现在,老爷子的这句话,却透露出更多的消息,温钰心底忍不住的刺痛起来,那种来自灵魂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地咬着下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她不再倒下去。
“我妈妈……”温钰忍不住地吸气又吸气,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颤音:“我妈妈,怎么死的?”
“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老爷子如此说道,看着温钰神情三分怜悯七分赞赏:“不过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所以你妈妈可以安息了。”听到老爷子如此开口,温钰依然固执地后背靠着椅背,努力让自己挺直脊梁,再一次地开口:“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到温钰不罢休的样子,老爷子不由地瞪起了眼睛:“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去想这些有用吗?”
“我要知道。”温钰继续固执的开口问道,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回去,就看到老爷子叹了口气,不由地揉着额头。半晌之后,终于闷闷开口:“好了,我和你大概说下。简单来说,当时你妈妈和你爸爸认识并且恋爱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老爷子所谓的大概说下,开口竟然就是如此劲爆的消息,温钰一时忘记了悲痛,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为什么?”自家父亲虽然现在温钰还是有些不想接受,但是父亲从一个小小的职员到现在白手起家建立了这么大的企业,温钰还是很佩服的。
“因为那小子什么都没有,我家女儿嫁给他一定会受苦。”老爷子翘起来胡子,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事情,还是愤怒不已。“我当时好说歹说,甚至连你姥姥也伤心落泪,毕竟东宁和玉泉离着太远了,以后见面很麻烦。但是你妈妈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君不嫁不可!”看样子当年的事情还还是闹得动静很大,要不然老爷子不会到现在还是这种反应。
温钰静静地等待着老爷子说下去,而老爷子说了一通之后,有些气愤地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温钰再次站起身来继续给他倒满了水。看到这一幕,老爷子连连赞叹:“你果然比你妈妈当初稳重了许多。”
温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稳重,她也想象妈妈一样,做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小公主,然后有着古灵精怪地可爱和倔强,可以自由自在的人任性和无理取闹。
而这个时候,老爷子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你妈妈死活不同意,到最后家里的人都开始轮番上阵,她却依然咬紧牙关不松口。”说到这里,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到她因为不吃饭而变得越来越消瘦的样子,你姥姥最先不忍心了,哭着和我说,算了吧。我又坚持了几天,后来终于同意了,不过当时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他们两个人,生的是女孩子的话,要姓温!”老爷子说道这里,转头看向温钰,看着她猛然瞪大的眼睛得意地笑:“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姓温而不是姓李了吧?”
温钰面上都表现的很是震惊了,可见心里已经激动到了何种地步。自己从小以来的一个疑惑终于真相大白了,原来仅仅是因为这个?!温钰有些不明白这个老爷子的心思,不由地开口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老爷子显然不知道温钰在为什么迷茫,看到老爷子的迷惑,温钰再次问道:“为什么我要姓温?”
“哦,这个啊。”老爷子很不以为然地挥手:“因为如果是男孩子的话,那就是他们老李家的孩子,我也懒得理会。但是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就我们温家的孩子,所以她必须姓温,必须要有最好的生活。”听到老爷子的话,温钰有些无语地看了他半天,终于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样。”老爷子肯定地点头,看着温钰有些奇怪:“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听了老爷子的如此问话,温钰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这算不算是大男子主义的另外诠释?温钰突然想到了什么,终于把这么多年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说,给我最好的生活。可是从妈妈去世之后,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你们都没有露面?”
老爷子听到这句话,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你要知道。我不仅仅是你母亲的父亲,也是温家的一家之主,你知道当初为了查出你母亲的死因,中间经过了多少事情吗?当时我们温家已经没有办法再做什么要求了,所以,我只能退了一步,让文轩过去了那边。还有你爸爸公司里面的一些人,只能做到这步,但是光明正大的跳出来帮助你,却是不行了。要知道当初如果我做出一点点举动,我怕你会有什么问题,你知道吗?”说到最后,老爷子的声音充满了无可奈何和一点点隐藏身处的愤怒。
“文轩?”老爷子这一大段话下来,温钰别的没有注意,只是听到文轩这个名字,有些惊讶地叫了起来:“文医生和我们家是认识的?”温钰并没有发现,她一着急之下,直接用了我们家这个字眼。而这个时候,老爷子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欣慰,重重地点头:“在玉泉县里面,温家和文家想来是部分彼此的,所以都算是你的叔伯辈分的。你以后见到记得要有礼貌。”看到温钰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老爷子笑着继续说道:“过些日子我们温家的祭祖开始的时候,你就有机会见到文家的人了。”看到温钰似懂非懂地点头,老爷子突然加重了语气:“温钰,文轩一点点的看着你长大,不会害你。有些事情他不说,只是因为事情牵扯太复杂,他并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你要知道他的苦心。”
看样子老爷子已经知道了美国之行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劝导。只是温钰现在和文轩已经变得关系和缓了许多,所以老爷子担心的已经没有必要了。但是温钰依然认真地点头,心中对文医生有了一丝感激之情,她不由地说道:“姥爷,既然我现在都没事了,那就让文医生回来吧。”
“我说过了,他不肯。”老爷子无奈摇头,“他说要等着你出嫁了再说。”这句话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的,温钰就不知道了,只是心里却越发愧疚了。心头万般情绪冒了出来,神情复杂。老爷子也知道这件事情给她的冲击很大,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喝着水,留给她思考的时间。
半天之后,温钰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老爷子神情认真:“我妈妈当年那件事情,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你手中笛子配套的心法。”老爷子如此说道,听到这个回答,温钰有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荒谬感。莫非武侠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杀人夺宝事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吗?
半天之后,她终于从这种是真是幻的场景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依然气定神闲地老爷子,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姥爷,问你个事情?”
“什么?”老爷子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水,心情大好地看着温钰,倒要看看她听到这么多事情,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就看到温钰有些紧张的四周瞄了一眼,一脸神秘兮兮地样子,看到她的这种表情,老爷子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了,忍不住地低声开口:“到底要问什么?”
“姥爷。”温钰一脸的郑重,清秀地脸蛋上还带着些稚气和纯真:“你是神仙吗?”老爷子从知道温钰要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激动的、愤怒的、悲愤的、兴奋的,但惟独没有这种,我是神仙?老爷子瞠目结舌,很想说一句:我也希望我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