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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挺早,街上有一番人烟苏醒的味道,所有物事都是自懒倦中清醒,整个世界在小时段中是全新的。
朱壮壮对着天空深吸口气,大大伸个懒腰,还没伸完呢,常弘伸出胳膊.夹住她脑袋,拖着她往前面的早餐摊子走。
“做什么呢!脑袋都要弄断了!”朱壮壮挣扎。
挣扎无效.常弘将朱壮壮给按在早餐摊子前,要了油条油饼豆浆包子什么的一大桌子,接着对眼瞅着这些吃的流口水的朱壮壮问道:“有什么要说的?”
闻言,朱壮壮特别不好意思地低头,说了一句从刚才就很想说的话:“你嘴边那个……是我的脚趾丫印子吧?”
常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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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沉默了一分钟,常弘用这段无声来湮没脸上那道朱壮壮的脚趾丫印子这回事。
“我是指,关于那个被我打趴下的男人,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弘要求:“你最好还是主动交代。”
敢情这就用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了?当她是惯犯呢?朱壮壮郁闷。
“我最后说一遍,那个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压根就不是我什么所谓的准男友!”朱壮壮伸出三指,开始发誓:“要是我撒了谎,让我下辈子都吃不饱!”
对于朱壮壮而言,这个誓言可比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什么的更加残忍啊,所以她认定常弘铁定能相信。
可惜——
常弘盯她半晌,淡定吐槽:“当初你也说我不是你男友来着。”
“当初本来就不是啊!”朱壮壮深感委屈。
“不是男友你还跟我出去约会?”
“那是你逼的!”
“不是男友你还用我的信用卡。”
“那是你硬给我刷的!”
“不是男友你还让我吻你。”
“那是你强迫的!”
“看,你到现在还在撒谎。”
“……”
朱壮壮捂住胸口,努力将一股浊血给吞回腹中。奶奶的,久未见面,都忘记常弘的战斗力是这么强了。
“不管你以前和他怎么样,现在开始,马上结束。”常弘语气冷幽幽的,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成分:“朱壮壮,别怪我没事警告你,你要么和他断了关系,要么就自己断了双腿双脚。”
朱壮壮用眼神询问:“阿sir,法治社会,要不要这么暴力啊?”
常弘用眼神回答:“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朱壮壮不敢再与他进行眼神交流,只得低头开始啃油条。
“我下午就坐飞机走了,你别以为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虽然人不在这,但耳朵眼睛全在这。”常弘虽是这么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给朱壮壮夹了个大酱肉包子塞进她嘴里。
“这么快?”朱壮壮脱口而出,心里有点子酸。
“你说什么?”朱壮壮塞着包子说话,常弘自然听不清。
朱壮壮摇头,不再说第二遍。
有朱壮壮在,一大桌早餐很快吃完那是完全无压力的事。
放下筷子,常弘立马揪住朱壮壮的后背衣领,将她丢上出租车,直奔机场旁的一个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朱壮壮却缩在出粗车角落中,怎么也不敢下车,并颤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没办法,经过上次的酒店事件,朱壮壮看见“酒店”两字就有点脚软。
“你脸都没洗口也没漱,我能对你做什么?我常弘不是那起重口味的人!”常弘说着便将朱壮壮从出租车中拉了出来,一路拖进酒店:“我衣物都在这呢,帮我收拾好,下午我好走。”
就那么几件,不能自己收拾吗?朱壮壮再次郁闷了。
果然,走进房间收拾不到三分钟,一切就准备妥当了。朱壮壮摊摊勤劳的小手,对床上看电视的常弘道:“都收拾好了。”
“那就过来坐着吧。”常弘拍拍身边。
朱壮壮摇头,缩墙角。
“我都说了我没这么重口味。”常弘嗤笑:“朱壮壮,你还真以为自个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女性荷尔蒙呢?”
虽然是激将法,但朱壮壮还是不幸中计,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电视当然是看不进去的,朱壮壮那从未争气过的脑子又开始乱了,乱到最后,终于问道:“常弘,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常弘没直接回答:“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我也不知道。”朱壮壮垂下头:“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你真觉得自己这么重要呢?”常弘反问。
朱壮壮头垂得更低了:“我和海耳,真的不可能。”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常弘冷笑:“你和他不可能了,就回来找我吗?”
朱壮壮小心肝又揪了下,吞口唾沫,艰难地道:“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呢?”
常弘沉默许久,久得朱壮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道:“我想的,就有用吗?”
朱壮壮的小心肝被揪得更小了,常弘并没有忘记她给予的伤害,是啊,怎么能忘记得了呢?
就在她落寞的时刻,一只大手忽然就缠上了她的腰际,接着一股大力将朱壮壮给拖倒在了床上。
常弘顺势一翻,将她给压住。
虽然是白日,可房间那厚厚的窗帘拉闭着,光线稀薄,朱壮壮看不太清常弘的面目,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黑得哀伤:“你要和海耳在一起,我就成全了你们,我再喜欢你,再爱你,也成全了你。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没感觉了,你和他之间没感觉了,朱壮壮,你太欺负人了。”
朱壮壮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已经被捏爆了,捏出了血水,她的眼泪顺着耳畔滑下,滴落在枕头上,眼泪大颗,声音沉重。
她没有张口的权利,没有说话的立场,
原来,她才是混蛋中的混蛋。
朱壮壮就这么看着常弘,看着他伸手去抚她眼畔的泪,看着他手在触碰到泪水的刹那仿若被烫伤般颤抖,看着他
重重地叹息:“可我就是愿意被你欺负。”
朱壮壮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心胆都要碎裂一般。
“好了,好了。”常弘将她抱起,拍抚着她的背脊:“朱壮壮,你看你多可恶,明明欺负人的是你,却哭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话是这么说着,可那声音却柔得很。
朱壮壮知道自己没立场哭,可她就是要哭,她是哭他的委屈,她是哭自己的可恶,她是哭这空白的半年,她是在哭差一点他们就错过的险,她是哭他们还能在一起的缘。
朱壮壮这一哭就哭了个多小时,直到眼睛脸庞都肿了才停下来。
“朱壮壮,我们还在一起,行不?”常弘边拿热毛巾为她擦拭泪痕,边问道。
“你真的不气我了?”朱壮壮此刻只能发出重重的鼻音。
“气,怎么不气。”常弘狠狠地用热毛巾捏了她的鼻子,直捏得朱壮壮又飙泪,才叹口气,道:“可再气,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我也是。”朱壮壮抽着鼻子:“这半年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是吗?想我的什么?”常弘有点意外。
“想你给我买的那些好吃的,烤鸭,汤包,牛排,烧烤,火锅……”
“……”常弘不意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更得比较少,姑娘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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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时刻总是来得格外迅速,两人耳鬓厮磨一番,便来到机场,朱壮壮正准备着进行着依依不舍的各种举动言语,常弘却一把夺过她手机,将自己的新号码输入,并呲着重见天日的小白牙道:“要是下次再敢删除,我一巴掌拍死你。”
朱壮壮深感委屈:“当初明明是你换了号码存心让我找不到来着。”
“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朱壮壮深感憋屈。
登机广播开始播放,必须要走了,常弘摸摸朱壮壮的脑袋,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乖点。”
朱壮壮受得了常弘对她凶,就是受不住常弘对自己温柔,当即转过身,红了眼眶。
再舍不得也得分别,朱壮壮一直等着常弘乘坐的那架飞机起飞后才离开。
在从机场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朱壮壮靠在窗户上又开始做梦,正梦见烤鸭抹着香油靠着树枝跳脱衣舞呢,忽然手机响起。
朱壮壮第一个反应是常弘,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可能会在云端打飞机,可绝不会在云端打电话。
低头一看,却发现来电显示是左一的号码。
朱壮壮立马挂断,可左一完全发挥了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的精神,一遍遍被挂断,又一遍遍打来,在全车人的逼视下,朱壮壮只能接起电话。
不过开口就跟他说明白了:“昨天和你打架那个就是我男友,我对他的爱乃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你已经没有机会,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无期。”
正要挂上电话,却听见那边冷静地说道:“你那个男朋友是军人吧?要是他们部队上级领导知道他请假外出却在公共场合与他人斗殴,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朱壮壮立马坐直身子:“你胡说什么?”
“那天在婚礼现场有不少摄像机,其中一台恰好就记录下了他打我的全过程,且还是高清近距离拍摄。我用高价买下了那段/视/频,这可是完美的证据。”左一缓缓道。
他的话像是一条蛇,慢慢爬上朱壮壮的背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出来陪我。”左一提出要求。
“如果我不同意呢?”朱壮壮按捺不住语气中的气恼。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左一很明白。
朱壮壮停顿了下,接着问道:“是不是我陪了你,你就会把那段/视/频给我?”
“那得看你的表现是否能让我满意。”左一低低地笑,那声音隐隐刮着人的耳膜,挺疼的。
就像左一所说的,朱壮壮没得选择。那段/视/频要是被常弘上级看见,常弘轻则关禁闭,重则将会被记录在案,成为一辈子的污点。
为了常弘的前程,朱壮壮只能答应。
不过在赴约之前,朱壮壮首先冲回寝室,套上了山丹丹红艳艳的T恤,□一条绿油油的裙子,满脸还偷擦了大娇那瓶用来做阴影的暗色粉底液,顿时,旮旯村村头老牛家的大闺女就出现了。
最后,朱壮壮还嫌杀伤力不够大,跑去学校外面的包子店里买了5个酱肉包子,几口吞进腹中,确保那口气能杀敌于无形中后,才带着屈辱的心境跑去约定地点。
当然,一路上遭到不少的注目礼。
左一见到朱壮壮的打扮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虽然你以前的书味也不咋地,可现在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朱壮壮不理会他,扭过小脖子,捏住小衣领,用慷慨赴义的激昂语气道:“说吧,要我怎么陪你才肯把/视/频给我?”
“陪我吃饭,陪我唱歌,陪我见朋友,就这样。”左一摊摊手。
“就这样?”朱壮壮睁大眼。
“要不你以为我会让你陪睡?”左一问。
朱壮壮点点头。
左一将朱壮壮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从头发丝丝到脚趾丫丫全打量了一遍,接着扭过小脖子,捏住小衣领,用宁死不屈的激昂语气道:“你想得美!”
朱壮壮:“……”
左一将朱壮壮给拉到一ktv中,里面一大帮子鲜嫩男女,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乌烟瘴气,热闹非凡。
一群人正抢着话筒唱《死了都要爱》,结果一见走进来的朱壮壮,全都呆了,话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在朱壮壮脚边。
朱壮壮也不客气,直接捡起,正好音乐到了□,干脆就一亮嗓门,大声嘶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一曲吼下来,全体人民惊呆,锥子下巴美瞳镜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