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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燃犹豫一下,坐她旁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盈盈莞尔一笑。
“我……”浩燃怕她知道逃夜事又要捕风捉影,一时语塞。
“好几天没见面,想人家了吧!”盈盈得意的撩拨。
“哦……”不能说刚从教务处出来,思绪乱作一团。
“咯咯!”盈盈捂嘴窃笑,“教务处大吧!”
浩燃眼球卡在眼框上,愣怔着。——谁会猜到她一直跟踪浩燃,抓本书跑这儿守株待兔呢!“我手机换啦,以后电话找我就行,不用特意跑来,看你累的!”盈盈食指刮掉浩燃鼻尖吓出的虚汗,然后,忍俊不禁地伸素手挽浩燃胳膊,拉他,“走吧,陪盈盈姐姐回公寓,有东西给你。”
从女生公寓出来,盈盈递浩燃一盒,“送你的!”——打开,是部超薄崭新的索爱滑盖手机。
“我挑一下午呢!——‘索爱’,我喜欢这两个字!”盈盈又掏出部同款女式手机,在浩燃眼前一晃,“这专为你选的号。”
浩燃见她手机屏幕后四位是“2828”,旋即想到“爱吧爱吧”四字。
“嘻嘻!喜欢吗?你要怎么谢我呀!”盈盈幸福地斜靠他肩膀上,飘逸长发不时被风拂起。
裂纹密布的水泥路上的浩燃,胸口锥心的隐痛,想“拒绝,辜负她心意;白要,又太没道理”,便唼喋道:“很、漂亮,我很喜欢。嗯——多少钱?”
“什么意思?!”警觉的盈盈松开手,收拢笑容,“你要给我钱是吗?沈浩燃,你该知道我不是卖手机的。”顿一顿,“难道我的东西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说时,泪噙眼圈。
浩燃急中生智,撒谎安慰:“不不!你误会了。索爱的这对手机我见过,以前想买来送你,可太昂贵了,没攒够那些钱。”说完,不自然地摆弄衣领。
盈盈转嗔为喜,眯眼睛,咧开嘴笑了。然后,迅速翘起脚,搂浩燃脖颈深深地吻了他脸颊。接着,盈盈玉颜像日落的江面,霎时飘满羞赧的彤霞。
浩燃惊呆,条件反射想擦掉,碍于盈盈面子,忍着忍着,竟风干了。
脚下是闻名遐迩的“脏林”,常霪雨绵绵,深受情侣青睐。还赞扬,这很符合情调;事实是,这更适合调情。早期守樟林的老太太就是被情侣互相强奸的一幕送上极乐的。
盈盈边lang漫地同浩燃听《godisAgirl》边漫步着说:“浩燃,你知道吗?我室友说‘黑天到这,跟到旅馆一样,接吻肆无忌惮,草木全震聋了’,还说‘信息时代,吻的就是响法’。咯咯!”
“我听王翔说——这儿一有人亲嘴,地球另端的阿根廷居民就惶恐不已,东西都搬室外,说等着地震。”浩燃言毕心想“这简直比《万有引力之虹》中‘美国军官性行为的场所往往是火箭的落点’的理论还荒谬”。
其时。一柔弱到要警惕落叶谋杀的女孩和一胸平得能趴上面写字的假小子热吻的一幕,勾引了浩燃视线。
“呸!变态!”盈盈因那同性恋破坏了她和浩燃的lang漫,而恶心忿恨地骂道。——同性恋含羞而去!
浩燃淡淡地劝她:“在这学校,断背总比断命好,何必这么尖刻呢!”
盈盈登上葡萄长廊的麻面石阶,信手在横梁垂下的藤蔓上撷片蛀孔斑驳的叶子,“浩燃,你是不是受不了我的坏脾气?!”
“鲁迅有篇叫《腊叶》的文章,那叶子跟你手里一样,被蚀而斑斓。——是片病叶!”浩燃忧郁的孤自念道,暗示“我们间的感情也和这叶一样,是病态的”。
“我倒觉这叶子很健康!”盈盈猜透他心思,“听我给你讲个故事:有对夫妻,活到老,吵到老。当朋友看不惯他们吵架,劝他们分开时,这对老夫妻却说,正是因为吵架才吵出了厮守终生的感情!浩燃,我知道那次发火伤了你不对!你别记我仇,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吗?”
“我也希望能这样!可瓦雷里《精神的危机》中有段话很在理:一滴葡萄酒注水中,呈玫瑰色薄晕后,自行消失,几乎不能使水变色;但恢复了表面明净的水,一切都有所不同了。”浩燃皱眉,拳头节揉了揉鼻尖。
盈盈心想“这言外之意不就‘奇耻大辱,焉能忘耶’吗?死样儿吧,还挺记仇哪!等日后对我死心塌地了,瞧我不把你这毛病改过来!”
长廊尽头凉亭内,王翔正招呼两人去谈天,盈盈见都男生,便嘱咐浩燃发信息,尴尬地离开了。
第四十九章 米哈哈论
圆石桌上,一巴掌大巴西龟在王翔摆弄下缩进壳,偷觑诸位。小嘎耷拉着脑袋正为丢了个衣服上的纽扣闷闷不乐。另位锅贴馒头脸的男青年绅士的与浩燃握手。
阿翔的表哥米哈哈是建筑学院毕业的双硕士高材生,四岁就在家闭门造车,母亲心理医生,父亲学术界名流,家教极严,小、中、高一路都封闭式教育,成绩突出,手算胜过珠算,给个中国地图能推测出银河系大小,连圆周率都能背出小数点后九百多位,就不会系鞋带、洗袜子。考研前以鲁迅的正直拒绝一位让他心动且仰慕他五年的女孩,说博士后见面再说,结果女孩大学毕业闪电结婚。米哈哈考场得意,情场失意。多次谋划自杀,其母知道后以广博的心理学知识开导儿子,什么“冲动是魔鬼”、“爱情需要宽容”云云。第一天米哈哈死心坚决,第二天有些烦躁,第三天开始发疯……第五十六天答应放弃寻死,第五十七天住进精神病院,倒是其母开导完儿子后得知老公不忠,一冲动自杀了。
王翔的介绍差强人意。小嘎愕然其至连昨天午餐掉了块土豆的事也不很记得了。
“我出院后,因为有精神上的病史,没公司愿招聘我!”米哈哈耸耸肩,“后来背井离乡,沿街乞讨捡垃圾,一步步才有了今天。”
“做乞丐真那么挣钱?”小嘎咬着拇指指甲,狐疑问道。
米哈哈挺直脊背,“现在我就中国莱亨乞院院长!”打个呵欠,翻开他的笔记本电脑,一段招生广告:纽约莱亨乞丐学院,学费100美元,授课六天,学成发毕业证,成绩优异者上岗每月可收入2000至4000美元。院长针对学生自身条件传授技巧,终生进修。例如:2006年,我院部分学员扮成陷入困境、急需援助的上层人士,就获得了较丰润的收入!
“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行乞,像是行骗!”浩燃忧心忡忡。
米哈哈:“哪个商人不行骗,不行骗如何赚钱;哪个官员不蒙人,不蒙人怎能安民。就连中国教育都是场骗局,千万学子却还蒙在鼓里,知识没有门槛,然而一锤定命运的高考又是什么?”深吸口气,“但,我的方式是符合国情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乞讨原则,情侣老人和警员干事是突破口,主动行乞与被动要钱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对于低龄乞丐就是一招;抱住大腿死不放手。业余再骗骗小孩零用钱,足以维持生计。”
王翔诧异于表哥如此颖慧,看他西装革履,眼红问:“那你怎么会这么有钱啊,你不是双硕士,怎么没让二舅给你找份工作?”
“双硕士?这东西毁了我一生。”他苦恼地拄着额头,“前两天看到那个照顾过我五年的大学同学,和她老公,还有个三岁儿子!我心里——谁知道?我一怒下剪了多年珍藏的硕士文凭,把它垫鞋里,穿上鞋满街跑,踩!踩它!我发现它甚至没有一块钱的鞋垫垫着舒适。做人,首先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呵,文凭就是张纸,还‘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太荒谬了!”
兹时有手机铃哼哼“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小嘎费牛劲从内裤掏一包裹多层的大哥大,砖头大小,还翻盖,接电话跟扛根高尔夫球棒似的。小嘎变换各种姿势喂半天,一看,说,“md,下回不能把铃声音量调这么大,太费电了!还没接呢电就费光了!”
浩燃诧异、疑惑地问:“小嘎你这手机用朔料袋包着是怕下雨进水吗?”小嘎语出惊人:“不是,我怕进灰!”王翔爆笑:“就你这玩意儿,扔大街人都不知道是啥,还怕屁进灰!赶紧把天线收了吧,过几年有没有那1号电池都难说了!”
这时一白大褂校医行过方木长廊,王翔忙猥琐地拍表哥胳膊窃声说:“白大褂就是行色名片,这校医常以把脉为由摸漂亮姑娘的手,还惯于第一个出现在溺水女孩身边,摁人家的胸,说什么排除肺内积水,娘啊,那简直就是挤奶。我们逃课都找他,送几本就给开假条。”
“什么地方都是表面看很好,走进去就很不好了。”小乌龟爬浩燃肘边缩进壳,“对了,这谁的乌龟,挺漂亮啊!”
“漂亮你拿着养吧!我在草坪捡的,我烦这东西。”王翔兴致勃勃,“我还听说,刚儿那校医最会占女同性恋的便宜,看人热吻,就摁倒一个冲另个大喊‘看好了,人工呼吸应该这么做’。哈哈!”米哈哈冷笑,“有文凭,没水平。这品行又什么学历呢!”尴尬梗住喉咙的笑。
翠绿藤蔓悬在方梁上,附满尘屑的叶子筛落一地光斑。浓稠暑风中一声叹息:“封建的‘士大夫’观念毁了一代人。鲁迅!活过来再喊一次:‘救救孩子……’”
第 五十 章 先学取经
翌日,八点一刻。浩燃依然酣睡仿佛一脚踩进困意的沼泽,即使阳光渗透眼皮仍是一抹无惊。昨夜苍凉,凌兮扰梦,醒后悲怆,写两句:盘坐冷颜对月,念忧伤,无限凄惶。悲风拂起呜咽,剖愁思,揉碎肝肠。然后,摆弄会儿小龟,又担心起诗歌大赛来,辗转无眠,无眠再辗转,恶性循环至三更,方才睡熟。
此刻。盈盈短信将浩燃从梦的市中心扯到郊外,他眯缝眼摁了确认键——“大懒虫!起来没?人家昨天一宿没关机就等你了,你把短信发哪去啦!我在楼下,快下来一起吃早点!”
浩燃迅速更衣,洗面孔,刷牙齿,一壁下楼梯,一壁思索盈盈的温柔,着实有按奈不住的莫名惶恐。就象哪位好暴力的老师突然好读书一样,难免不了让人怀疑那书不是好书。
“你再不下来我就要冲上去了,就那黑老头不让。”w<e长袖裙的盈盈撒娇似的向浩燃报怨。
“哦,我昨天睡的晚——”浩燃长长地打个哈欠,像浮出水面縠纹的河马。
“哈哈,想我失眠了吧!”她扔掉盒绿箭口香糖,“——小嘎送的,吃着像嚼橡皮渣,我一看包装,正好过期一周年。”
浩燃闷头没听。盈盈娇滴滴喊声“浩燃”,赶去扯一扯浩燃衣袖,“你看人家前面——咱们这不象情侣,你走那么快,我像个跟班似的。”
浩燃驻足回头瞧她可怜相,笑着伸平一胳膊。盈盈一脸幸福地跑来钻他胳膊下,甜蜜得像蔗糖罐里的蚂蚁。
“盈盈,我觉得咱俩这么走有点像哥们儿!”浩燃深沉地笑了两声。盈盈没生气,向他贴了贴,娇痴说:“喏!好奇怪!咱们学校成对的哥们还真多。”
——盈盈的任性像下架图书般打折是因为那日与室友逛街时无意间在妇婴医院门口偶晤一张熟谙的面孔,躲开后,总袭来阵阵不祥的预感,似流矢刺得她体无完肤。几日来,坐卧不宁,食不甘味,打电话找浩燃又知他彻夜未归,真想当时就拽来诘问于他;但过不去的过去告诉她,从心所欲是不可取的,暗气暗恼地安慰自己说“这是爱情的副产品,不气恼的不叫真爱”。她庆幸近来许幽涵这不再尾巴似的迷惑浩燃,枉口拔舌拉关系,抽空冷静思忖后,自知早期涂得一脸冷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