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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卢金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一定说服友军的指挥员,让他们来接替我们的防御。”
结束和卢金的通话后,我在桌边呆坐了片刻,然后起身去墙边倒茶水,谁知刚拿起茶杯,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朝摆电话的位置看了一眼,见阿赫罗梅耶夫已拿起了电话,便继续倒自己的茶水。
没等我把茶水倒满杯子,就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喊我:“司令员同志,是您的电话。”我放下茶壶,端着只倒了一半水的茶杯,慢吞吞地朝桌子走去,心里暗想:“不知道打电话来找我的人,是涅克拉索夫还是卢金?”
见到我不紧不慢的样子,阿赫罗梅耶夫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他用手掌捂住话筒,低声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是莫斯卡连科将军找您!”
莫斯卡连科?!我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的,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是谁。见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站在桌边的奇斯佳科夫小声地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莫斯卡连科将军是第40集团军的司令员。”
哦,原来是第40集团军的司令员啊!经奇斯佳科夫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起这位将军是谁,虽然早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时,我就认识了他,不过由于在我所知的历史里,他在朱可夫的倒台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始终不好。、
我将茶杯放在桌上,接过了阿赫罗梅耶夫手里的话筒,深吸一口气后,贴在了耳边,然后礼貌地说道:“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种礼貌又带着几分疏远的语气,被莫斯卡连科听了出来,他沉默片刻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的部队今天强渡了第聂伯河,成功地攻占了德军的两座城市。目前我手下的一个师,尾随逃窜的敌人进入了你们集团军的防区。由于指战员们连续作战,已经非常疲劳了,我想请求您,让您的部队接替追究德军的任务,让我手下的指战员们能好好地休息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没问题,莫斯卡连科将军。”我本来还担心卢金怎么说服友军的指挥员,让他们代为防守阵地呢。此刻听到莫斯卡连科的请求,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我连忙顺水推舟地说:“我们是友军嘛,这些小事,我会立即交代下面的指挥员办妥的,您就放心吧。”
莫斯卡连科也知道我和他有些不对付,估计事先准备了很多要说的话,却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以至于让他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可能觉得这么匆忙挂断电话,有点不礼貌,又东拉西扯和我聊了半天。
等放下电话,我揉了揉笑得有些麻木的脸庞,然后抬头望着别济科夫,问道:“参谋长,前线有消息反馈回来吗?”
别济科夫听后,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不过我估计再等十几分钟,应该就能收到前线的战报了。”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慢慢地抿着茶水,眼睛盯着地图心里在思考着:冲过了卢金师防线的德军,除了主力会逃向基辅外,可能会有小股的部队,分别逃往斯米拉和科松。斯米拉那里,有谢杰里科夫上校的一个师,敌人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在科松,则只有近卫坦克第五军的一个摩托化团,如果有大股的敌人冲过去,没准他们会吃亏了。
我正在考虑是否该给克拉夫琴科打个电话,让他派一个坦克旅去增援科松时,洛普霍夫走到了我的面前,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我,脸上带着喜悦之色说道:“司令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将军来电,说逃窜的德军在遭到近卫第52师的打击后,整个部队就直接崩溃了。”
听到洛普霍夫这么说,我的眉毛往上一扬,深怕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遍:“少校同志,您说什么,敌人在遭受我们的打击后,整个部队就直接崩溃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低头看着电报说道:“涅克拉索夫将军报告,说敌人在遭到我们的打击后,整个的部队直接就崩溃了,士兵们不是沿着公路朝基辅方向跑,而是朝着四面八方溃散。”
我接过电报,将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然后放在了桌上,对望着我的奇斯佳科夫和基里洛夫他们说道:“没错,从涅克拉索夫将军的这份电报来看,敌人的部队在遭受到我们的打击后,直接就崩溃了。如果他们沿着公路朝着基辅跑,那样勉强还能称之为撤退,还有可能在跑出十几二十里以后重整旗鼓,然后掉过头来反咬我们一口。可从目前的情况看,敌人已变成了一团散沙,除了少数的敌人还沿着公路不管不顾地冲向基辅,剩下的大多数敌人朝着四面八方漫无目的地乱跑一气。”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别济科夫望着我问道。
“参谋长同志,既然敌人已成为一团散沙,那么就到了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说着,我站起来向别济科夫下达了命令:“您立即给近卫第23军军长西瓦科夫将军打电话,让他派出两个近卫师立即出击,让他们去参与清剿德军残部的战斗。”
“没错,既然敌人已军心涣散,那么我们就该穷追猛打。”我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就表示附和,他接着说:“我相信只要再卡尼伏的部队出击后,能安全逃回基辅的敌人,估计就没有多少人了。”
“对了,参谋长同志,您再给克拉夫琴科将军打个电话。”我在这个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让近卫坦克第五军出门,便果断地下达了命令:“让他派一个坦克旅出击,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装甲部队全部消灭掉,争取不要放跑一个敌人。”
虽然我也明白不放跑一个敌人这种说法,只能说说而已,毕竟附近到处是森林,走投无路的敌人往森林里一钻,除非我们动用几倍的兵力去搜寻他们,否则肯定会有人漏网。但在下达命令时,却不得不提这么一句,否则就显得气势不够。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涅克拉索夫和卢金两人不断地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电报,向我报告,说他们又击溃了敌人在什么地方的防御,又俘虏了多少多少的敌人等等。
奇斯佳科夫从负责记录战果的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要过了刚刚收到的战报,看了一会儿后,皱着眉头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他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他发现敌人的什么阴谋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虚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他把战报放在我的面前,指着上面对我说的道:“司令员同志,您瞧瞧,在近卫第52师的战报里,除消灭了多少多少敌人外,还写了俘虏的人数。而卢金中校的战报里,除了摧毁了德军的多少次抵抗,消灭了多少敌人外,就根本没有提供俘虏的事情。”
我拿起战报看了看,心里很快就明白是这么回事。于是,我放下战报,叹了口气后,抬头对奇斯佳科夫说:“副司令员同志,其实卢金中校之所以没提俘虏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抓什么俘虏。”
“什么,没有抓俘虏?”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不禁大叫起来:“司令员同志,您瞧瞧,在涅克拉索夫将军的报告里,他所抓的俘虏都超过了千人,卢金中校他们师的战斗力再差,不会连一两百个俘虏都抓不到吧?”
我苦笑了一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不是他们抓不到俘虏,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抓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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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九章 别出心裁的歼灭战(下)
“可是,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奇斯佳科夫听到我这么说,有些不解地问道:“要知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德国人差不多已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我们的人只要一冲过去,没准他们就乖乖地举手投降了。”
“副司令员同志,难道您忘记第1243团的事情了吗?”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就算卢金中校没有向部队下达什么命令,我估计下面的指战员在看到自己袍泽伤亡情况后,也会红眼的。别说德国人还在不少的地段负隅顽抗,就算不抵抗,乖乖站在路边举手投降,步兵第375师的指战员只要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穿的制服和自己不一样,就会立即一梭子扫过去的。”
听完我的解释,奇斯佳科夫的眉头紧锁,他望着我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样可不行啊,虽然德国人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但既然他们放下了武器,我们就应该给予他们应有的俘虏待遇。”
“副司令员同志,”没等我说话,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基里洛夫忽然开口说道:“您说我们应该给德国人应有的俘虏待遇,可是德国人是如何对待我们被俘的战士呢?敌人的战俘营都设在远离战线的地方,他们没有多余的卡车和火车来运送战俘,便让我们的战士步行几百公里。除了不少精疲力尽的战士因为饥饿和疾病死在路上外,他们还随意开枪打死那些掉队的战俘。”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提高了嗓门,“血债要用血来偿,现在到了我们向他们讨还血债的时刻了。”
奇斯佳科夫没想到自己很随意的一句话,居然会激怒老好人一般的基里洛夫,甚至让他义愤填膺地说出了这番话,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我见到这种情况,连忙出来打圆场。我先冲着基里洛夫说:“好了,军事委员同志,您所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接着又转身对奇斯佳科夫说,“副司令员同志,我们作为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员,只需要制定作战计划并下达给师级指挥员就可以了。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仗该怎么打,我们就不要过多干涉了。”
“对对对,司令员同志说得对。”我的话音刚落,别济科夫也随声附和,来缓解指挥部里紧张的气氛。“只要能消灭这股闯入我们防区的敌人,就算卢金中校的部队一个俘虏都抓不到,也是一场大捷。”然后他冲着奇斯佳科夫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况且涅克拉索夫将军的近卫第52师不是应该抓了上千的俘虏,把这些俘虏移交上级,也算是我们整个集团军的战果。”
有了我和别济科夫所给的台阶,奇斯佳科夫在迟疑片刻后,抬手向基里洛夫敬了个礼,然后恭谨地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是对的。法西斯匪徒在我们的国土上,犯下了那么多的滔天罪行,我们的确不能对他们太仁慈了。”
“行了,行了,”见到两人握手言和,我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副司令员、军事委员,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集团军在夺取了斯米拉之后的行动方向。”
我的话立即将奇斯佳科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盯着我,一头雾水地说:“司令员同志,不是早就说好,我们在夺取了斯米拉以后,就巩固现有的防御阵地,并将这里作为未来夺取基辅的进攻出发点吗?”
“虽然从种种迹象看,我们集团军有可能成为进攻基辅的主力,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说到这里,看到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连忙咳嗽一声,说:“我只是说万一,不见得是真的。万一方面军司令部有别的打算,不让我们参战,而只是作为预备队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