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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对我营的进攻停止后,把进攻方向转向了湖另一侧的13》
我站在阵地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德军猛烈地炮火急袭后,进攻的部队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向131团阵地冲击,很快就漫过了苏军的第一道防线,向第二道防线继续冲击。被防守的苏军部队强大的火力所阻后,又像退潮般退入了第一道防线。苏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向第一道防线冲去,企图迅速地恢复失去的阵地。但苏军的反攻被德军的顽强抵抗所粉碎了,被迫后撤回第二道防线。他们一撤,德军马上又追击上去,企图夺下第二道阵地。
就这样苏军退却德军进攻,或者是德军退却苏军反攻,双方在两道防线之间展开了残酷的拉锯战,两军阵地中间躺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
由于隔着一个宽阔的湖泊,而我营又没有火炮之类的重型装备,无法为守军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援,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光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场拉锯战,一打就是二十来天,相反我们这里好像成为了被德国人遗忘的角落,不光德军没有发动过进攻,连日常的炮击也停止了。既然有这么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我也没闲着,每天都在阵地上督促八连抓紧时间抢修工事。
日下午,我正和叶梅尔扬诺夫大士趴在战壕里,上用望远镜看双方的交战。突然米杜奇少尉跑过来,到我身后立正敬礼,报告说:“少校同志,连指挥部里有电话找您,是上级指挥员打来的,连长让我来请您过去接。”
我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叶梅尔扬诺夫,问米杜奇:“少尉同志,你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少尉耸了耸肩,把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路过连指挥所的时候,被乌嘎德中尉叫住,他大声地说‘少尉同志,快点去请少校来接电话,是上级指挥员打来的。’接着我就过来了。”
听到是上级打来的电话,我心里猜测莫非是有什么大行动,也不敢再耽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朝连指挥所走去。
乌嘎德中尉看见我进门,捂住话筒对我低声说了一句:“是团长的电话。”说完将话筒递给了我。
我接过话筒,刚问了一句:“喂,我是奥夏宁娜少校。您是谁啊?”对方马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什么谁啊?我是哈比中校。少校同志,我有两件事情要通知你,希望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本来我的心态平稳,听他这么一说,知道铁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喂喂,少校同志。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听着呢,团长同志。有事请说吧。”
件事,都挺重要的。第一件,沃尔霍夫方面军今天撤销了,降为沃尔霍夫集群,归列宁格勒方面军领导,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又归列宁格勒方面军的霍津司令员指挥了。”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平稳,好像对这种建制调整已经习以为常了。“第二件,霍津司令员打算明天从你营阵地发起一次进攻,力求突破对面的敌军阵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以缓解第131团承受的压力。”
听到明天要进攻,我感到很意外,这真是太突然了,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我苦着脸向哈比中校叫苦道:“团长同志,我营只有两百多人,又没有重武器,防守也许没有问题,要向对面的德国人发起进攻,这根本就是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听到我的担忧,哈比中校淡淡地说:“你营的任务,只是坚守阵地。进攻任务,由方面军司令部派来的队伍负责。”
全明白了,团长同志。”听说不用我们营去冲锋陷阵,我心里顿时踏实了,最后问了一句:“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天早晨六点。”说完,哈比中校边挂断了电话。
我把话筒搁好,在旁边听了半天的乌嘎德迫不及待地问:“少校同志,我们是不是要开始进攻了?”
我点点头,说:“明天将要向对面的敌军发起攻击,以缓解第131团承受的压力。进攻由方面军司令部派来的部队完成,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好阵地。”
因为道路泥泞不堪,为了免除来回奔波之苦,当晚就住在了八连的连指挥所。我和衣躺在角落里的行军床上,闭着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明天的进攻。
好不容易在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却被乌嘎德吵醒了。他低声地喊着:“少校同志,醒一醒,醒一醒。进攻部队来了。”
我坐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才五点,用双手揉着脸,低声地问乌嘎德:“中尉同志,看清楚是谁带队了吗?”
清了,是中校同志亲自带队。他正在往山坡上走。”
哈比中校来了,我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向指挥所门口跑去。
一出指挥所,发现外面正在下雨。正犹豫是否回去取件雨衣时,一件厚厚的带帽的雨衣已经披在了身上。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乌嘎德中尉,他身上就穿着件雨衣。我冲他感激地一笑,穿好雨衣,沿着战壕去迎接哈比中校。
不一会儿,我就和带着两名战士的哈比中校迎面遇上了,我赶紧向他立正敬礼,向他报告说:“团长同志,少校奥夏宁娜听候您的命令!”
地前沿的雷区清理了吗?”哈比中校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告团长同志,”我有点为难地说:“因为德国人的炮击,阵地前的雷区,没有爆炸的地雷几乎没有了。”
他没有追问为啥没有重新布雷,而是接着又问:“阵地上有重机枪吗?”
乌嘎德上前一步,回答说:“有两挺马克西姆1910型重机枪。”
拉过来摆在那里。”哈比中校指着不远处的一段战壕说道。
乌嘎德答应一声,转身去执行命令去了。
校同志,进攻部队在哪里?”中尉一离开,我马上迫不及待地追问。
哈比中校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跟我来。”带我来到了上坡的交通壕的入口处,向坡下一指,说:“看,都在那里。”
我向坡下看去,空地上停了三十几辆带篷的卡车,穿着崭新的土黄色短棉军服、戴着棉帽,空着手的战士正接二连三地从卡车里跳下来。听到那些戴着钢盔的指挥员大声下达的命令,战士们迅速地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集合完毕,随着新的一声口令,集体啪的立正,军靴踩得泥水四溅。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只见另外一辆卡车开过来,停在了队列前面,几名指挥员走过去,接过从车厢里递下来的步枪,然后分发给站在旁边的那些战士。
武器分发完毕后,一名指挥员高举着一面军旗,带头向山坡走来。接着那些正在发号施令的指挥员,纷纷拔出腰间的手枪,挥舞着驱赶那些才拿起枪的战士跟在上坡。
我指着那些正向山坡走来的战士,不解地问哈比中校:“这就是我们的进攻队伍?”
的。”哈比回答得很干脆,“他们将直接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是,团长同志。”我忍不住提醒面前的这位中校,“像这种无队形,无火力掩护,也没有足够弹药的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简直就是开玩笑。”
哈比中校扭过头,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我,神情严肃地说:“你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的吗?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督促你的部队守好阵地,免得德国人趁机反攻上来。”
我只好赶紧来了个立正,大声地回答:“是,坚决服从命令,坚守好阵地。”
部队沿着交通壕慢慢地进入了出发阵地,当他们经过我身边时,我惊诧地发现这些穿新军装的战士都是亚洲面孔。为什么都是亚洲人?我百思不得其解。隐约记得东北的抗联,在1940年的时候,有不少部队退到了苏联境内进行整训,被改编成了苏联远东方面军步兵第88旅,又称第88国际旅。
想到这里,我拉住一位经过我身边的战士,大声地问道:“是88国际旅的中国同志吗?”因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没用中文而是用俄语问的。
那个战士茫然地看了看我,摇摇头,又继续跟着大部队向前走。
我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不懂俄语,听不明白我在说啥。我又拉住一名战士询问,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看到部队集结完毕,重机枪也架设到位,哈比中校从那名指挥员的手中接过红旗,交到了一名矮胖圆脸的中年战士手中,然后找个弹药箱站上去,指着前方的德军阵地,对所有的人大喊:“今天那片森林将成为德国人的坟墓,向德国的胆小鬼们展示苏联军队的英勇,战士们,前进!”
随着他高举起的手向敌方阵地的方向猛地一挥,集结好的部队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喊声:“乌拉!乌拉!!”随即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战壕,向山坡下冲去。
看着这支没有任何火力掩护的部队,乱哄哄跟在一面红旗的后面,向敌人的阵地冲去,我不禁暗自叹了气。这那是进攻啊,纯粹是去送死。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赶死队,赶着去送死的部队。
敌人的阵地离我们有八百米,短短三分钟时间,部队已经冲过一半的路程,可德军的阵地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的进攻太突然,德国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四月的天差不多四点就全亮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苏军这么大的行动,如果敌人没有反应的话,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森林里没有德国人,他们都撤走了;二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是聋子瞎子。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德国人既不是瞎子聋子,也没有从森林里撤走,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当进攻的部队离森林边沿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德国人的迫击炮开火了。
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顿时将早已松了一口气的赶死队打得晕头转向。迫击炮的弹片四下呼啸飞舞,像一把锋利的死神镰刀,将战士们一个个割倒,残肢和泥水一起飞溅起来,步枪给炸得变成了零件。掀起的泥土落下,打在已经趴下隐蔽的战士身上,顷刻之间就让他们变得泥猴一般。
侥幸没有被炮弹炸到或者趴在弹坑里的战士,继续端着步枪向前猛冲,不时地冲着敌人的阵地扣动着扳机。
当战士们冲到离森林一百米时,德军的各式枪支,步枪、轻机枪、重机枪,甚至军官的手枪也都开火了。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密集的进攻队伍,断然没有打不中的理由。德军一刻不停息地射击,打得人堆当中不断溅起血花,惨叫声连天接地。
很快,我军的进攻被德军抑制住了,侥幸没死的战士哭喊着调头往回跑。
当他们跑到离阵地还有四百米的时候,哈比中校命令阵地上的两挺重机枪开火。密集的火力打在撤退的战士中间,两条血肉胡同被迅速地硬生生地犁了出来。
火,停火,赶快停火!”我冲到重机枪旁边,对着几名机枪射手大声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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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七节 意外的胜利
听到我的命令,机枪射手果断地停止了射击,毕竟我是他们所熟悉的上级指挥员。等停止射击后,他们好像想起了下达射击命令的,是军衔比我更高的指挥员,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停地在我和哈比中校之间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