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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揪住的少尉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师长同志,看来我是退回来的部队里唯一的指挥员了。”
听到少尉的话,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这进攻才进行多长时间啊,怎么部队里的指挥员都死得差不多了?部队里没有指挥员,这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啊?
科洛布京松开手里的少尉,冲着自己面前的几百指战员大声地喊道:“同志们,弟兄们,虽然我们的第一次进攻失利了,但是大家不要灰心,我马上任命新的指挥员,来领导你们继续去进攻。对面高地的敌人没有我们的人数多,只要我们再发动一次进攻,就能把他们彻底地消灭掉。现在,开始列队。”
看着这些进攻受挫,士气变得低落的指战员们面无表情地列着队,我悄悄把科洛布京拉到一旁,小声地劝说他:“上校同志,第一次进攻受挫,对部队的士气影响很大。干脆这样吧,你让这些指战员们回到阵地上休整一下,让海军陆战队和我的特别营组织第二轮进攻。您看呢?”
科洛布京扭头看了看那些垂头丧气的指战员们,无奈地叹口气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换其他部队继续进攻,让他们先休整一下。”
十分钟过后,原来山坡下的败兵返回了山腰的阵地,而取代他们的,是穿着黑色海军制服的海军陆战,和穿着新军装的特别营战士。
我把特别营的营长普加乔夫叫到面前,特意叮嘱他:“上尉同志,假如你能率领部队成功夺取对面的高地,那么你就有机会和与你同名的那位古人一样,成为俄罗斯民族的英雄。”
我的话让普加乔夫两眼放光,他激动地回答我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只要特别营还有一个人的话,就绝不会后退半步。哪怕是牺牲,也要头冲着高地的方向,我们会光荣地死在冲锋的路上……”
他的台词听着耳熟,我没等他说完,就抢先打断了他:“上尉同志,我只希望等战斗结束时,你能把尽可能多的特别营的战士给我带回来。牺牲了,你们是英雄;但活着,你们还是英雄。明白吗?”
普加乔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响亮地答应道:“明白!”
第二波进攻开始了。
开路的是刚才退下来七辆坦克,坦克的后面,左边是穿黑制服的海军陆战队,右边是穿土黄色制服的特别营,看起来泾渭分明的两支部队,肩并肩的向着敌人的阵地大踏步前进。
还是在走过一半路程的时候,敌人阵地上的迫击炮又开火射击了。虽然半山腰上的迫击炮火力点,被我们的坦克摧毁了几个,但现在山顶新增加的迫击炮阵地也加入了射击,甚至还有两辆德军的坦克,也停在山顶,冲着我军的坦克开炮。
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我军坦克,成为了德军坦克的优先打击目标。两辆坦克的第一轮射击,都没有命中目标,炮弹在我军坦克前后爆炸,横飞的弹片削倒了几名运气不好的指战员。没等我军的坦克做出规避动作,第二轮的炮弹又飞了过来,一发落在坦克的前面爆炸,掀起了一股泥柱冲天而起,而另外一发炮弹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坦克的车身。
从望远镜里看到我军的坦克被击中,我不由痛苦地叫了一声:“哎呀!”
等硝烟散去,我意外地发现那辆坦克只是受了伤,它拖着燃烧的车身继续向前开去,同时抬高炮口,冲着半山腰的德军阵地又开了一炮。这一炮打得挺准,落在战壕旁爆炸,在将战壕炸出一个豁口的同时,也让几顶德国钢盔从这一区域消失。
这辆坦克在打出这一炮后,又向前驶出了十几米,便被德军坦克再次击中,被轰歪了炮塔的坦克,片刻之后便发生了殉爆,将周围的指战员又炸倒了不少。我全神贯注地盯着这辆燃烧的坦克,希望能看到有坦克手从里面钻出来,哪怕浑身是火地跑出来也行。爆炸过后的坦克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根本没有人从里面逃出来,看来坦克手们在爆炸时都已经牺牲了。
德军击毁了一辆我军的坦克后,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坦克继续向我军剩余的几辆坦克射击,而他们的炮兵也加快了迫击炮的发射速度,落在我军进攻队列里爆炸的炮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形势变得严峻起来。
就在这时,泾渭分明的两支部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黑制服的海军陆战队,还是端着手里的武器,义无反顾地向前猛冲着;而我的特别营,却打乱了队形,以班为单位,巧妙地利用现成的弹坑做掩护,向前奔跑着、跳跃着、翻滚着,一点点地向德军的阵地接近。
科洛布京看到两支部队截然不同的表现,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中校,你的这支部队看起来战术动作挺熟练的,他们训练了有多长时间啊?”
到一个星期吧。”我说完这句话,扭头去找奥列格少校。奥列格就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我突然回头,知道我肯定有事情找他,马上主动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罗佐夫中尉的炮兵在什么地方?”我淡淡地问道。
长同志,因为战壕太窄,我们的加农炮拉不进来,所以莫罗佐夫同志临时决定,将大炮移到山顶去。有步兵帮他们拉炮,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能到达山顶的阵地。”
夏宁娜同志,你要炮兵做什么?”科洛布京听见我在向自己的部下打听炮兵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指着前面山坡顶上正在不断开火的两辆坦克,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校同志,您看看,对面的那两辆坦克多嚣张啊,我要让我的炮兵把他们全部干掉,掩护步兵冲上山去。”
科洛布京皱着眉头看了看对面,试探地问:“有把握吗?”
问题,”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我对炮兵连长莫罗佐夫中尉有信心,他一定可以把敌人的坦克都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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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〇章 收复158高地(下)
科洛布京听我说完,不由自言自语地说道:“敌人反击的火力太猛,我们的小伙子伤亡太大了,要是有什么能帮他们一下就好了。”说到这里,他扭头大声喊道:“参谋长。”
师参谋长连忙向前一步,来到他的身后,响亮地答应一声:》
叫炮兵营再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一次炮火覆盖吗?”
参谋长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师长同志,这可能做不到,要知道炮兵营的炮弹,都在刚才进攻前的火力准备时,全打光了。”
点炮弹都没剩下吗?哪怕只有一门炮,对着敌人的阵地打一个,哪怕是半个基数的炮弹,也是好的。参谋长,你确定,炮兵营真的没有炮弹了?”科洛布京不甘心地问道。
参谋长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语气肯定地回答。“一发都没剩下,师长同志。”
科洛布京无奈地长叹一声,又重新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战场上的进攻部队。
海军陆战队的冲锋速度很快,此刻冲得快的战士,离敌人的阵地不过四百多米。这时德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开火射击了,前面几排的战士立即被密集的火力打倒了一片,后面的连忙卧倒,学着特别营的战士,利用现在的弹坑,奔跑、跳跃着向高地接近。
而我军的坦克,此刻在不断地规避高地德军坦克炮弹的同时,还要努力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弹坑。正因为他们自顾不暇,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地上的德军火力肆掠。而无法为我们的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落在整个进攻队伍最后面的。是海军陆战队的三个马克西姆重机枪组,每组五人,两个战士拖拽着重机枪向前快跑着,旁边跟着三个扛弹药箱的战士。也许是为了防止德军的炮火杀伤,他们分成了三个方向同时向前冲,每个机枪组之间间隔上百米。
不过他们的行动,还是被德军的炮兵发现了,一门迫击炮开始追着他们射击。炮兵最先攻击的是左侧的机枪组。第一枚炮弹落下,在他们后方二十几米外的地方爆炸。水兵战士们看都没看,依旧拖着机枪扛着弹药,弯着腰往前冲。第二枚炮弹落在了前面十几米处爆炸,水兵们停住了脚步,身子微微蹲了下去,等爆炸一结束,便快速地冲进了尚未散去的硝烟里。
也许是看着连续两炮都没击中目标,德军的炮手急了,又调了一门迫击炮来进行拦阻射击。一枚炮弹在机枪组的后方不远处爆炸。跑在最后的那名战士身体一滞,把肩上的弹药箱一扔。双手捂住后腰,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软软地倒了下去。发现战友倒下,前面的一名战士停住脚步,转身捡起地上的弹药箱,左右肩各扛一个弹药箱继续往前跑。
见到炮击奏效,德军继续加快了射击的速度,大有不把机枪组干掉不不罢休的架势。我们的机枪组在此起彼伏的爆炸烟雾里,继续毫不畏惧地向前冲着。
看到这一幕,科洛布京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感慨地说:“水兵们真是好样的!”
的战士也是好样的!”听到他对海军陆战队的称赞,我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的战士是好样的?奥夏宁娜中校,你没有搞错吧?要是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就不会被德国人打得那么狼狈地退回来。”
我淡淡地笑着说:“虽然他们在第一波的进攻中失利了,但是您没有发现,除了一名少尉外,其余的指挥员都光荣地牺牲在了冲锋的路上。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您手下的这些指挥员个个都是好样的。”
科洛布京再次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可惜了,那么多的战斗骨干,就这样牺牲了,想起来真令人痛心。”说着又拿起望远镜,岔开了话题:“我们还是继续看看这些水兵们的表现吧。”
他刚用望远镜看了一眼,立即失声叫了出来:“见鬼,水兵左边的这个机枪组被德军的炮火打掉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大吃一惊,拿起望远镜一看,可不,在一个还冒着青烟的弹坑里,散落着马克西姆重机枪的残骸,几名战士横七竖八地躺在弹坑周围。
当敌人的迫击炮轰击中间那个机枪组时,陆战队的前锋,已经接近了德军的屋脊式铁丝网前。一部分水兵们躲在弹坑里,开枪和山腰阵地上的德军进行对射,压制敌人的火力,掩护自己的战友继续向前突击。
在我军的火力压制下,敌人的火力虽然有所减弱,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水兵接近铁丝网,拥挤在一起的部队,增加了敌人火力杀伤的精度。为了从这种不利的局面中解脱出来,离铁丝网比较近的几个弹坑里的水兵,投出了手榴弹。
等手榴弹爆炸的硝烟散去后,铁丝网上被炸出了可以容纳两个并行的通道。水兵们从弹坑里一跃而起,端着武器就从那个缺口涌了进去。跑了没几步,地面就发生了接二连三的爆炸,把那些冲进去的水兵炸得腾空飞起。
看来我刚才的猜测没错,敌人果然在铁丝网后面布置了雷区。再看看原本用来碾压地雷的我军坦克,此刻还在一边躲避敌人坦克的炮火,一边围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坑绕圈,根本就无法按机会为我们的步兵提供炮火支援和担当开路先锋的任务。
冲过铁丝网的水兵,一部分被地雷炸死,一部分倒在了敌人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的双重杀伤下,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