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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续三次发起进攻,都以失败告终后,班台萊耶夫终于发现德军在远处的阵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众多的高射炮。坦克旅所发起的三次攻势,都是被这些该死的高射炮击退了。我军至少有二十几辆各式坦克,在敌人的阵地前,被打成了燃烧的废铁。
班台萊耶夫发来电报,向我请示,是否让戈都诺夫那个团归建,因为全师在经过持续的战斗后,减员情况比较严重。如果该团不能归建的话,他们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维特科夫拿着电报,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边,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命令。我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个来回,脑子中在考虑,是否应该把正在托克马克附近牵制德军兵力的戈都诺夫团撤下来,去加强担任进攻任务的班台萊耶夫师?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戈都诺夫虽然在他建立的据点附近,牵扯了德军大约一个团的兵力,但却不能削弱或者削弱这股敌人,与其让他们在那里打消耗战,还不如把他们撤回来,跟着班台萊耶夫去参加攻打扎波罗什的战斗。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吩咐维特科夫:“参谋长,立即给戈都诺夫少校发电报,让他在天黑以后,率领他的部队悄悄撤出现在的据点,向库班方向转进。”
“是!”维特科夫答应一声,便跑到报话机前发报去了。
基里洛夫望着维特科夫的背影,担忧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您把戈都诺夫少校的部队从托克马克方向撤回来的话,那么敌人就可以集中兵力,向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所坚守的防线压过来。面对德军一个装甲师和一个步兵师的轮番攻击,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他们能守得住阵地吗?”
对于基里洛夫的担忧,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政委同志,戈都诺夫他们的部队虽然在敌后坚持了三天。但他们所起的作用,仅仅是牵制而无法将敌人彻底的消灭掉。我就是基于这种考虑,才同意班台萊耶夫的请求,让戈都诺夫团归建,并迅速向库班方向开拔,去加强那里陷入了苦战的近卫第22师。”
维特科夫很快就从报话机前走了回来,冲我点点头,示意给戈都诺夫的电报已发了出去。我正在考虑该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作战处长普加乔夫少校又拿着电报走进了指挥部。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客套地问道:“少校同志,你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啊?”
“军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来电报。”普加乔夫继续板着脸说:“他说经过连日的战斗,第115团减员过半,第124团也伤亡了三分之一。他希望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补充,这么一来,他可以把敌人再拖住三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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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〇七章 僵局(下)
这几天,由于阿赫罗梅耶夫的部队一直抗击着德军第11装甲师和步兵第336师的轮番进攻,虽然他采用了合理的战术,由步兵坚守阵地,同时将装甲部队集中起来,屡次攻击在行进过程中的德军部队,导致德军损失惨重。但由于敌我双方在兵力和装备上的差异,坚守在阵地上的第115团和第124团,在敌人的猛攻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维特科夫听完普加乔夫的汇报,一脸担忧地问我:“军长同志,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就把第149团也调上去吗?”
我盯着面前的地图,开始考虑起维特科夫的这个建议。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我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提议,一旦把第171师剩下的最后一个团投入战斗的话,城里就会变得空虚,如果德军绕过了我们的防御阵地,直扑波洛伊的话,那么城市就有丢失的危险。
于是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对维特科夫说:“不行啊,参谋长同志。一旦我们再把第149团投入战斗,那么波洛伊城就会变成一座空城。如果德军部队绕过了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他们的防区,直扑城市的话,您觉得城市还能守住吗?”
“既然城里的第149团不能动用,不如就把撤下来的戈都诺夫团重新交给阿赫罗梅耶夫指挥?”见第一个建议我否定了,维特科夫立即又提出了第二个建议,“虽然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他们团伤亡也不小,但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参谋长同志,”虽然我不想伤维特科夫的面子,但对于他提出的第二个建议,我还是硬着头皮否定了,“您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尽快地夺取扎波罗什。而此刻在前面攻坚的近卫第22师和坦克旅、炮兵团,遭到了德军的顽强阻击,如果没有部队进行加强的话,他们是无法突破德军防线的。”
见自己的提议一再被我否决,维特科夫有些急躁起来,他在指挥部来回走了两圈后,停住了脚步 ,转身对我说:“军长同志,目前集团军的主力进展顺利,从我们的北面逼近了扎波罗什。既然在我军的北面全部是友军,近卫第22师的右翼就没有必要再用一个师来进行防御吧。我建议在胡里艾伯勒留下一个团防守,另外两个团分别调到库班和波洛伊城的南郊,来加强班台萊耶夫师和阿赫罗梅耶夫少校的部队。”
虽然我一直担心担任进攻任务的近卫第22师,有被德军从侧翼切断的可能。但从这两天西南方面军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来看,我又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毕竟我军刚打赢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遭受了惨败的德军则士气低落。我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怎么也不像会打败仗的样子,毕竟我们的兵力比德军多几倍,就是几个人换他一个,还是有富余的。
就是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对维特科夫的新提议,我没有再一口回绝,而是认真地考虑起来:既然北面都是我们的友军部队,那么在留一个整师在胡里艾伯勒城,就显得有些浪费。反正我现在的兵力不足,那就先调过来解当前的困境。
正当我要答应维特科夫的请求时,我的理智又制止了我的冲动。我的脑子好像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对我说:“在情况未明以前,古尔季耶夫的第308师不能随便动用。”就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让我的话都到了嘴边,说出来又变成了其它的内容:“参谋长,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在敌情未明以前,第308师还不能动。”
看到他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抬手制止了他,抢先开口说道:“参谋长,我打算到库班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如何,指挥部就暂时交给您负责了。”接着我又低头礼貌地征询基里洛夫的意见:“政委同志,您愿意和我一起到库班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吗?”
“好的,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军服,果断地说道:“我们在指挥部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当我俩坐在驶往库班的吉普车上时,基里洛夫忽然低声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我虽然不明白基里洛夫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信口说道:“政委同志,您有什么事情,不要绕圈子,尽管开口就是了。”
基里洛夫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后,若有所思地问道:“刚刚维特科夫上校说得很对,集团军主力已从北面逼近了扎波罗什,也就是说目前在我们军的右翼,都是自己的友军部队,可您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在胡里艾伯勒放整整一个师呢?况且这个师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也是屡立战功的部队,为什么要把他们摆在一旁当守备队使用呢?”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个问题,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政委同志,我当初之所以决定让比班台萊耶夫师作为军的主力担任攻坚,而将两个师摆在两翼,就是担心他们突击的速度太快,把自己薄弱的两翼暴露给敌人,一旦被合围的话,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可从最近的战斗情况来看,我又对自己的这种判断产生了怀疑,德军在我军的连续打击下,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正在节节败退。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放弃扎波罗什,灰溜溜地逃到第聂伯河的对岸去。”
听完我的肺腑之言,基里洛夫沉吟了片刻,随后反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对我军能取得胜利产生怀疑了吗?”
我先习惯性地点点头,忽然发现基里洛夫的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了,又连忙摇了摇头,慌乱地回答说:“这怎么会呢,政委同志。要知道,对于我们最后必将战胜敌人的这件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所担心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德军会采取以往常用的战术,迂回到我军进攻部队的两翼,将我们的部队截为两段。”
“奥夏宁娜同志,您的担心是有依据的。”基里洛夫显然在我们会取得这次战役胜利的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过于乐观了。他自信十足地说道:“但此一时彼一时,目前我军在战场上占据着主动,就凭德军现有的那点部队,想挡住我们的进攻,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们的进攻动作不快一点,让其他的友军抢先一步冲进了扎波罗什,那么您将又错过一个俘虏德军元帅的机会。”
基里洛夫的这番话,让我的心里充满了失落感。半个月前,我的部队离保卢斯的司令部就只剩下了几条街区,结果上级一道命令下来,我的部队就调头向北,去进攻德军的北集群,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拱手让给了第64集团军。这次要是再让友军先冲进扎波罗什,我等于又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了。
想到这里,我咳嗽了一声,表情严肃地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等我们到库班去看看前线的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使用古尔季耶夫将军的第308师。您看,这样好吗?”
“希望您在看完库班的情况后,能迅速地做出正确的决定。”基里洛夫有些失态地说道:“如果动作不快一点的话,我们这几天的辛苦就会付诸东流了。”
接到了通知的班台萊耶夫,带着几名战士在城市的东郊入口处等着我们。基里洛夫看到来欢迎我们的人群,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吩咐他把车停在路边。
吉普车刚停下,班台萊耶夫便一路小跑着过来,主动为我拉开了车门。他没等我开口,便首先开始汇报工作:“军长同志,我先向您汇报一下目前的战斗情况。”
我抬手阻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班台萊耶夫将军,扎波罗什离我们只有几十公里,可您呢?您和您的部队,被德军挡在这里,都是好几个昼夜了,依旧没有向前推进半步。”
听到我的批评,班台萊耶夫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喃喃地说道:“军长同志,我们已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面对着敌人阵地上专门用来打坦克的高射炮,我们的指战员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可惜敌人火力太猛,除了造成一定的人员伤亡外,根本就没取得什么进展。”
我等班台萊耶夫发完牢骚,这才说道:“师长同志,我想看看战场上的情况,您的观察所设在什么地方,带我和政委过去吧。”
由于班台萊耶夫说观察所在城市的另外一端,走路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于是我和基里洛夫又重新坐回到车里,让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