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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打算隐瞒她,但有些具体的细节,我却不能对她说,只能大而化之地说道:“先在基洛夫格勒附近和德军周旋,如果形势不妙的话,我们就要寻找合适的方向,突破德军对我们的围困,渡过第聂伯河去和友军汇合,避免被敌人歼灭的下场。”
“要渡过第聂伯河啊?”卡捷琳娜听我向她分析了厉害关系后,也不再纠结我们将再次放弃她们的事情,而是皱着眉头为我们军的前途思考起来:“现在河上的冰开始化冻了,要从冰层上过河不太现实;而水又太冷了,如果泅渡的话,没等你们游到对岸,估计大半的人都会被冻死,剩下的人就算勉强到达对岸,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我听卡捷琳娜分析得如此透彻,立即被引起了兴趣,看她有停下不说的迹象,还催促她:“说吧,卡捷琳娜同志,继续往下说。”
卡捷琳娜点了点头,又继续往下说:“这样一来,你们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从有桥梁的地段过河,不过这好像也不现实,这种地方一定会有德国人的重兵把守,要强行突破的话,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剩下的最后一条路,就是找船渡河,不过……”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似乎因为顾忌而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咳嗽了一声,补充说道:“卡捷琳娜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要渡河,在仓促之间找不到那么多船只,是吧?”见她点头表示认可,我又接着往下说:“而且就算勉强找到能将一万多人渡过河的船只,但重武器也不得不全部丢弃。我说得对吧?”
听完我的话,卡捷琳娜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指挥员同志,怪不得您能当将军呢,连我心里想的话都能猜到,这是太了不起了。”
对于她的评价,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暗说,其实你刚刚所说的那一切,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有万无一失的渡河方案,估计我早带着部队北上和沃罗涅日方面军会师了,还用得着在德军的后方瞎转悠吗?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反问道:“卡捷琳娜同志。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卡捷琳娜耸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还能怎么办?除了年老行动不便的人留下外,剩下的人都跟着你们转移。”看到我一脸吃惊的样子,又继续说道:“比如说我的那个副手米拉。对第聂伯河附近的地形就很熟悉。如果你们要渡河的话,她没准能帮上你们的忙。”
正说着话,看到远处有一大群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卡捷琳娜看了一眼,随后兴奋地对我说:“指挥员同志,您快看。少校他们不光抬了我们的伤员过来,还把那群德军的俘虏也一起带了过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大群人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走在前面有十来副担架,虽然抬担架的是德军俘虏,但上面躺着的却是我军的伤员。看到跟在后面的俘虏里除了几个包着头部,或者把胳膊吊在胸前的伤员外,就没看到什么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员,我便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德军俘虏里怎么没重伤员啊?”
卡捷琳娜听后呵呵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其实在打扫战场时。还真发现了几个动弹不了的德国伤兵,是少校说这种人反正也救不活,留着也是浪费我们宝贵的药品,让战士把他们都解决了。”
其实我刚刚心里就有这种想法,听卡捷琳娜大大咧咧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不过转念一想,杀就杀了吧,反正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实施突围行动。到时候自己的伤员怎么携带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敌人的伤员了。这么一杀。我们倒在无形中卸掉了一个大包袱。
看到担架整齐地摆在了山脚的空地上,被我军战士看管的俘虏也老老实实地站成了一个方队,我便和卡捷琳娜顺着山坡朝下走去,想近距离看看这些俘虏。
我刚走到了山脚。戈都诺夫便带着两名战士从人群中走出来,来到我的面前报告说:“报告军长同志,我们的重伤员都抬过来了。另外我们还把俘虏也带过来了,想让您回城里的时候,把他们一起带走。”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戈都诺夫身后的两名战士。他们手里端着**沙冲锋枪,身上居然还穿着突击步兵的那种钢甲。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对戈都诺夫开玩笑地说道:“少校同志,我还以为你把突击步兵营的战士都留给了我,没想到你自己还留下了两个。”
“军长同志,我……”虽然我是用调侃的语气对戈都诺夫说这句话的,但还是让他感到了紧张,他连忙向我辩解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
没等戈都诺夫把他自己的理由说完,我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在俘虏群里,有个穿黑色坦克兵制服的俘虏,正在诡异地移动自己的身体。我连忙抬手打断了戈都诺夫后面的话,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俘虏,同时握紧了手里的突击步枪。
我刚想叫戈都诺夫将那个俘虏从人群中抓出来时,坦克兵俘虏已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支手枪,架在前面的一名俘虏的肩膀上,瞄向我这边。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敌人的枪口对准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吼了一声:“军长,小心!”几乎是在我听到枪响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啪啪啪”,随着三声枪响,挡在我前面的战士向后猛地一仰,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撞得连退了几步。
“哒哒哒……哒哒哒!”我还来不及下命令,身边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面前那些德军俘虏如同被割倒的稻谷一样,纷纷倒在了地上。
接着,我又听到戈都诺夫那威严的声音:“停止射击!”
周围的射击声在他的喊声中停止了,但是原本站得密密麻麻的俘虏队伍,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人。而且幸存者个个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少校同志?”我看到事态已平息,连忙上前一步,冲着戈都诺夫大声地问道:“为什么俘虏的身上还有武器?”
面对我的责备,戈都诺夫低下头,羞愧万分地回答说:“军长同志,开枪的俘虏是名坦克兵,可能我们的战士在搜身时就疏忽了,让他在身上藏了一把手枪。”
我重重地哼了一身,又看了一眼血流满地的德军俘虏尸体,不客气地说道:“少校,记住这次的教训吧,这次被刺杀的目标是我,下次没准是更高军衔的指挥员。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估计你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说完,我就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问站在旁边,正用手揉着胸口的战士,关切地问道:“战士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军长同志。”战士一脸憨笑地回答说:“全靠有这胸甲,俘虏的子弹才没有打中我的要害。不过就是子弹的撞击力太强了,我的胸口还隐隐有点做痛。”
我握住战士的一只手,使劲地摇晃着,同时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战士同志,如果不是你反应快,估计我就性命难保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战士松开我的手以后,挺直身体回答说:“报告军长同志,我叫亚佐夫,是原新三团突击一营的战士,现在是戈都诺夫少校的警卫员。”
亚佐夫,我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听起来挺耳熟的,便又接着问道:“战士同志,你的父名和本名呢?”
战士听到我的问题,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德米特里。季莫费耶维奇。亚佐夫。”
德米特里。季莫费耶维奇。亚佐夫?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来是他,苏联未来的元帅,没想到居然是救我性命的人居然是他,难怪听到他的名字,会感觉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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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〇章 一面光荣的军旗
虽然亚佐夫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他的脸上带着的痛苦表情,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又冲着站在旁边,已被刚刚一幕吓傻了的卡捷琳娜喊道:“卡捷琳娜,卡捷琳娜同志。”
我连着喊了两声,呆若木鸡的卡捷琳娜才从震惊中面前清醒了过来,神情恍惚地问道:“指……指挥员同……同志,您……您叫我有……有什么事情?”
“过来帮我一把,把战士同志扶到前面那个树墩上去坐坐。”我看出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血腥的一幕中清醒过来,便提高了嗓门:“别愣着了,快过来!”
也许我最后吼的那声,将卡捷琳娜从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连忙过来,帮着我把亚佐夫搀扶到附近的一个树墩上坐下。这时卫生员也赶了过来,向我敬礼后,俯身吩咐亚佐夫:“战士同志,请把衣服脱下,我给您检查一下伤势。”
亚佐夫卸掉胸甲,脱掉军大衣,掀开套头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胸口有几个红印子,如果不是胸甲挡住子弹,估计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卫生员可能是怕他的肋骨被震断,用手摸着他的肋骨,边检查边关切地问他痛不痛。
检查完毕后,卫生员站起来向我报告:“军长同志,这位战士的肋骨没断,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上点药,过几天就能好了。”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尤先科正带着两名战士,急匆匆地向我跑过来,可能是来通知我,说警卫部队已做好了出发准备。我俯下身子,抬手拍了拍亚佐夫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战士同志,再次谢谢你救了我。我们有机会再见吧。”说着便主动向他伸出手去。
坐在树墩上的亚佐夫见我要和他握手,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站了起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道:“军长同志,您是一军之长,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我会的。亚佐夫同志。”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向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尤先科迎过去。
“军长同志,警卫部队已集结完毕。”尤先科向我汇报完部队的情况后。又请示道:“可以出发了吗?”
“走吧,大尉同志。”该打的仗已经打完了,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我一摆手,说道:“你把警卫部队带上,和我一起回基洛夫格勒去。”
尤先科跟着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站在尸体堆里的十几名俘虏,小心地问道:“军长同志,那么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我停住脚步,扭头看了看这些被吓破了胆子。站在尸体堆里瑟瑟发抖的俘虏,心中升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心一软,吩咐尤先科:“把他们和伤员一起带回城里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便顺利地返回了城里,当我出现在军指挥部门口,意外地发现礼貌除了基里洛夫、维特科夫和普加乔夫外,连第308师的政委斯维林中校也在,另外他的旁边,还坐着三名穿着破旧坦克兵制服的低级指挥员。
正当我在门口发呆时。普加乔夫发现了我,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军长回来了!”随后便朝我迎了过来,从我的手里接过那支突击步枪,同时还关切地问。“您路上顺利吗?”
“很顺利,少校同志。”我将突击步枪递到他手里,便快步地走到了屋子中间,和基里洛夫他们几人一一握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