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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兜头又是一盆冷水倒下来,冰得她直打颤。脸颊又烫又辣,而单薄的礼服又让冷水浸了个透,掉入冰窟窿似的刺骨透寒。身体像掉进了冰火两重天,慢慢的熬,反复的烤。
“也不撒泡尿照照,没事学人家拿乔,还真拿自己当天仙了?也不掂量掂量,老板那种人怎么会看上你?”
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曾幼仪几近晕厥,却记得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昨天下车的那个司机,绑架她的那个男人。
她只觉得苍凉,像是万念俱灰的将死之人,一颗心放进搅拌机里打得稀烂,整间屋子的寒气都随着身上的凉水渗进肌肤,犹如百万根细细密密的银针,不断地扎进来,痛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何骐,我终究是错信了你。
伊向南开车带何骐去了曾家,刚进门,管家就神色慌张的追着他的车子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刚才来了一个小孩,说是有个陌生人给了他钱,让他送这张照片给老爷。我不敢送去,就等着你回来了。”
何骐离得近,伸手接过,看清照片的一刻,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伊向南瞧见了,更是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他妈的,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这张拍立得相纸,白框里是一张清晰却异常恐怖的画面。照片里的女人被蒙住了眼,绑在椅子上,浑身湿透。头发湿嗒嗒的垂在脸旁,凌乱凄然。两侧脸颊更是红肿的厉害,嘴角还有未擦的血迹。饶是蹂躏成这副模样,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何骐盯着这张照片,反倒冷静下来,说:“把股权交出去吧。”
何骐的沉着和镇定仿佛感染了伊向南,他安静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你们父子俩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能落入程新年这种垃圾手里?你肯,我还不肯呢!”
他转过头,拍拍何骐的肩,说:“听我的,股权和曾幼仪,一个都不会少!”
伊向南瞒着曾远洋和对方取得了联系。按照事先约定的,他必须见了人才会交出股权。对方很爽快,给了他一个地址,伊向南带着个弱不禁风女助手,开了快两个钟头的车,才找到对方指出的地点。
结果对方又换了地方,伊向南知道这是在“甩尾”,他耐着性子照他们说的,一连换了三个点,才到了地方。
这是郊外的一处荒地。漫山遍野都是金黄色的枯草,约摸一人高,黄的泛白,随着寒风四散摇摆,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像是海浪声在起伏。
有两个蒙住脸的魁梧壮汉从草丛里走出来,带着他们穿过这里,又走了好一截路,才来到一间废弃的工厂。
这曾经是一间黑窑厂,除了断壁残垣,最醒目的就是院里的一根红烟囱,场地上还有残余的红砖码放在一边。两个蒙面人推着他们进了间屋子,跟着退出去合上破旧的铁门,守在门外把风。
伊向南和女助手适应不了黑暗,掏出手机照亮了地面,摸索着走了一会儿才走到一扇门前,是那种老式的防盗门,门外只有插锁孔。伊向南拍了拍门,半天才有人从里面慢慢打开了它。
女助手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姑娘跟在伊向南身后挪了进去,四处打量。
屋内晦暗潮湿,阴冷刺骨。没有窗户,斑驳开裂的墙头,挂着一瓦灯泡,泛着不明的光。这屋内除了刚刚开门的黑衣男人,还有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其中一人站在一旁,而另一个人拿着把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他们的五官看上去有点像是广西那边的人,可听男人对他们吩咐了一句话,她才知道他们是越南人。
门被重重阖上,小姑娘吓了一跳,黑衣男人轻蔑一笑,而那两个越南人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向南党下章请备好纸巾,及身边所有危险物品,切勿砸屏,喊叫,哭泣,吵闹,谢谢合作。
、Chapter 49
女人质看起来很镇定,坎肩和礼服早就邋遢的不成样子,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却毫无惧色,仿佛在仔细聆听周遭的动静。
小姑娘离得近,看得见伊向南的眼里,琥珀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但表情却是不动声色。他突然扯开嘴角就笑了:“曾幼仪,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偏不信,现在尝到苦头了?”
曾幼仪低了头,半天不接话。
黑衣男人表情一怔,估计是没料到她的亲哥哥是这副冷漠的态度,他抽了张椅子过来,说:“坐。”
伊向南让女助理擦干净了椅子的坐面,好半天才勉为其难的坐下来,慢条斯理的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那黑衣男人警惕地盯着他,直到他抽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上,才微微放松戒备。
“来一根?”
黑衣男人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伊向南抽完了一支烟才使了个眼色给女助理,让她拿文件出来给他。黑衣男人接过去,翻了翻,冲一高一矮两个越南人点了点头。
伊向南拍拍烟灰站起来走去曾幼仪身边,说:“东西收到了,还不放人?”
可是架在曾幼仪脖子上的匕首仍旧没有放下来,这矮个的越南人平静的眼神突然起了寒意,嘴角往下一沉,举起刀子就欲往人质身上落去……
谁也没注意,角落里突然窜上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作迅速的如同疾风闪电,看不清招式,越南人手里的尖刀就飞去了一旁,“叮”的一声落在地上,而他也吃痛的捂住流血的手掌弯下腰去。
黑衣男人和另外一个高个立刻扑向他们。伊向南眼疾手快,兜头就是一拳极其精准的落在黑衣男人的鼻梁上,那人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迸裂地声响,哀嚎一声,背过身去。
伊向南转而应付那个高个儿。而曾幼仪的身后,那位弱不禁风的女助理,已经用方才隐藏在袖口的隐形刀片割开了束缚她的麻绳。刚刚被割伤手掌的矮个子此时已经站起来,不顾流血的伤口,眼里已然起了杀意。他飞踢一脚落在女助理的身上,却被她灵巧的闪躲开去,她拉起曾幼仪,一面应付着凶徒,一面往门外挪去。
这两个越南人身手了得,招招毙命式的狠决。助理毕竟是位女性,没能占得上风;而伊向南这边也是斗得难分伯仲,他挨了几拳,对方也没少挂彩。
曾幼仪的双臂被绑了太久,抬起来扯开眼布都费劲,伊向南朝那边扫了一眼,跟着发了狠一脚揣在高个子的心口,直把他蹬到角落去,又奔过去抓住矮个儿的胳臂,来了个过肩摔。
女助理这才得以脱身,冲他点头,拽着曾幼仪就拉开门钻了出去。黑衣男人和高个儿反应过来,立刻冲过来去追,伊向南却快他们一步关紧了门,抓住了扶手。
黑漆漆的通道里,女助理拉着曾幼仪飞快的朝门外奔去,曾幼仪十分抗拒,朝她喊:“我哥还在里面!我不能走!”
女助理说:“你回去也没用,现在立刻出去,警方的人应该到了,只要见到人质,他们就会立刻实施抓捕!”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推开破旧的两扇大门,已经有突击的特警紧靠在两侧的墙边,而原先带他们进来的蒙面人已被击毙。领头的队长见到是她们,一队人马鱼贯般涌入通道,里屋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枪响。
曾幼仪的心脏仿佛突然停止跳动,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全身的血液一下冲上了脑袋,她喃喃的说:“哥…我哥还在里面…”
不顾女助理的劝阻,她拼命的推开她往那条幽暗的通道里跑去,中途脚下磕了一下,差点摔倒。这短短的几步路,她心急如焚的看不到头,像是没有尽头的噩梦,巨大的恐惧令她窒息。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队长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这扇门的内外,皆是死一般的寂静。
高个的越南人手里,是一把92式手枪,另一个矮个的手里,那把沾满鲜血的刀被他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到地上。
黑衣男人目瞪口呆,他看了看另外两个人,表情是一样的呆滞。
他不是没杀过人,可像今天这样的遇害者,还是头一次见。这男人把自己当成一道关,死守在这道门前,任他们三个人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可这男人却死死地抓住门把始终没有放手。
矮个子急了,捡起尖刀就往他的身上捅,深深地埋入腹部,伊向南痛的蜷缩起来,那人又把刀子拔|出来,换了心口又捅了一刀。鲜血不断涌出来,暖暖的,仿佛冒着热气,染红了白色衬衫,殷红的一大片,黑衣男人过去扯他的手,可这只手却像是生了根,凭他怎么拽也不放手,而这男人早已低着头在不住痉挛。
没等黑衣男人指示,高个儿的越南人已经掏出手枪,朝这个仍在坚持的男人头上就是一枪。
这一枪震得伊向南整个人都被砸在铁门上,他睁眼愣了一会儿,终于软软地倒下去,慢慢地靠着铁门滑落到地上,沾满血的那只手却还是牢牢攥着把手,比教徒信仰神物还要虔诚。人估计是死了,手却依旧没有撒开。
门外有警察在喊话,大势已去,他们没有退路,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即使不同国籍,即使是刚刚以死相搏的对手,这一刻,连杀手都有些动容。
高个儿蹲了下去,在伊向南低垂的脸旁用生硬的中文说:“警察来了,你妹妹…安全了。”
仿佛将死的人,等到最后一句话才能咽气,伊向南动也不动,指尖却松开了,黑衣男人拿开他的手,缓缓地放回他的身边。
推开门,特警齐刷刷地举着枪对着他们,三个罪犯缓缓举起手,被冲进来的特警轻松擒拿,顺利逮捕。
曾幼仪在一群黑压压的警察堆里奋力的往屋里挤进去,有人拦她,就被她挥开,目光急切的搜索着,嘴里胡乱的喊:“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哥!”又喊:“伊向南!你怎么样?伊向南!”
不断有罪犯被带出来,她被人墙阻隔在门外推推搡搡,站也站不稳,直到三个人都走出来,也不见伊向南的身影,她再也等不了,用尽了力气推开身边的特警,或许还有那位女特警,冲进屋内。
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目睹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
一旁有特警在请求救护,他的手探去伊向南的颈部寻找脉搏,渐渐神情凄然。而伊向南仰面躺着,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血泊里,面容奇异的安详,像是忙碌了许久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似的放松。
曾幼仪放慢了脚步,生怕把他吵醒似的慢慢跪下去,膝盖触及的是他粘腻的血液,而他的伤口,鲜血还在若有似无的流。仿佛带着他的体温,可他的脸色却像是初雪一样苍白。
她哆嗦着嘴唇唤他:“哥……哥……你怎么了……”
他一动不动。
刚才协助他们的女特警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曾幼仪木然的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焦点,这个陌生的地方,身旁全是陌生的人,她听到自己压抑的呜咽声,全身像是筛糠一样剧烈的抖,“怎么办?你们…救救他,救救他啊!求求你们!求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的承受能力是不是挺好的,反正偶是边哭边写,书到用时方很少,文笔好一点估计会更感人吧。。。
、Chapter 50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为了保护她和凶徒英勇搏斗,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她循着血流一步一步爬过去,视线迅速模糊,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像无数的琉璃珠串坠落在暗红的血迹上,一粒粒砸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