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以为,应该不会有比一桌黑暗料理更难以忍受的事了,谢以穹万万没想到,森罗城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得到夜城主的示意,歌舞团的舞者们鱼贯而入,可没一个是身娇体柔的芳龄少女,全是五大三粗的抠脚壮汉,身上穿着古怪的紧身舞服,脸上化了恐怖的浓妆,跑了几条街的腔调能把小孩吓哭。
谢以穹好笑地看着这场歌舞表演,眼光在桌上其他人脸上扫一圈。
除了阿天露出崩溃的表情之外,大家都一脸淡定地“欣赏”着歌舞。
一舞终了,其中一个壮汉迈着妩媚的小碎步,来到夜城主跟前,冲他抛了个媚眼:“人家今晚等你哦……”
谢以穹差点没绷住,一口茶喷回茶杯里。
最终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忽略了炎翊脸上戏谑的笑意。
有意思,这可真有意思。
一个看似热情却满口胡说八道的财务官,一个能做出神奇黑暗料理厨子,一个单纯得有点蠢的医生,一个冷淡得像哑巴的武官,以及,神秘莫测、外加有点特殊癖好的城主。
看来往后在森罗城里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这顿称得上折磨的“接风宴”终于告一段落。
罗不拔引着谢以穹前往卧室,房间是早就收拾好的,面积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一套桌椅,一个书柜,朝南开了一扇窗,自带一间小浴室,这大概是身为祭司的特殊待遇。
窗帘、帐幔以及被单的颜色都是暗红色调,在夜色里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76| 10。3
罗不拔叮嘱道:“先生早点休息,过了午夜,就不能开灯了。”
“哦?莫非城里晶石紧缺?”谢以穹挑起窗帘,夜空下漆黑的城镇,仿佛墓地一样死寂,只有零星的灯光,鬼火一样忽明忽暗。
远处黑暗的林海阴森可怖,连鸟兽的叫声都听不见。
罗不拔不好意思地道:“不瞒你说,城里只有一座晶石能源站,晶石的供应量也少得可怜,所以平时大家不得不省着点用。”
“为何不向别的城市进购?”
听了这话,罗不拔只是笑笑,没吭声。
谢以穹顿时明白——太穷。
“我知道了,我的作息很规律。”
谢以穹随意打量着书柜里整齐摆放的古典书籍,回头见罗不拔还没离开,他微微蹙眉:“还有事?”
罗不拔左右张望一会,小心地把门关上,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午夜过后,无论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房门,这座城主府,晚上可能会有……一些东西出来。”
“是么?”谢以穹垂下眼帘,随手捡了一本书拿在手里翻阅。
见他不以为然,罗不拔紧张地拽了拽他的手:“是真的,据说百多年前,这里都是被流放而来,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而死,死后化作厉鬼,徘徊不去,后来将此地改建为城主府,镇压那些恶鬼!”
他又指了指帐幔:“它们专门爱吃那些身份高贵的人,以报生前之仇,这个颜色就是表达祭奠之意,您可千万记住我的话,否则……”
说完,罗不拔幽幽地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谢以穹平静点点头:“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罗不拔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谢以穹“啪”的合上书,灯光自他头顶倾覆,刘海盖下一片阴影。
洗完一个冷热水交替的澡,谢以穹裹了一条浴巾赤脚踩上地毯,水珠自发梢坠落到他精韧宽阔的胸膛上,皮肤光洁紧实,肌理线条流畅,水珠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水迹。
还好他不用担心感冒这种小病。
盘腿坐在大床中央,谢以穹刚一阖眼,放松精神,阵阵困顿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晃了两下,几乎要一头栽倒睡个不省人事。
这并不是劳累所致,而是强行越阶使用精神力带来的反噬。一般而言,只有高等祭司才有入侵他人意识的能力,且往往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离开帝都的不久前,谢以穹还只是一名初等祭司,非但没有觉醒专属能力,连基础治愈能力也不尽如人意。
放空大脑,他勉强排开睡意,把注意力逐渐沉浸到识海之中,进入冥想或者说入定的状态。
在那中央,一株幼嫩的树苗已经开始抽出新的枝桠,在精神力幻化的雨露灌溉之下,飞快地成长。
正是拜这株奇异的树苗所赐,他能在盗匪团的手底下化险为夷,但同样也因为它,谢以穹才会被“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孤城。
既来之,则安之。怨怼也改变不了现实。
要么被这座城吓倒,夹着尾巴逃走,要么,就去征服这座城。
不知何时已过了午夜,最后一点灯光也随之熄灭,黑暗笼罩着这座城。
卧室门窗紧闭,月光被暗红的窗帘严密地挡在外面。
门外的走廊漆黑幽深,朦胧中,似乎有诡异的声响在回荡——
“咄咄咄……咄咄咄……”
像是一柄大铡刀剁碎骨头的声音,隐约伴随着狼嚎般凄厉的呜咽。
然而谢以穹沉浸在深度冥想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良久,这声音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声音密集,并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一直来到谢以穹卧房的门前,突然停下。
紧接着,好像有尖锐的事物猛地刮在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这东西要进来!
谢以穹睁开双眼,走下床,刺耳的声音越来越重,仿佛随时都会被不知名的怪物破门而入。
他皱起眉头,想起箱子里有一瓶驱虫喷雾,翻出来拿在手中。
房门并没有猫眼,他只好躬身,从钥匙孔里往外观察,可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而门仍然在震动。
这一切好似在验证罗不拔临走时叮嘱的话,并非虚言。
忽然,有个白色的物什,在钥匙孔外一晃而过,快得只能依稀捕捉到残影。
谢以穹贴近了些。
一下瞬,空无一物的钥匙孔被一汪浅蓝色覆盖,中央一点深黑的瞳孔,幽幽地转动,隔着单薄的门,正同他对视!
——那绝不是人类的眼睛!
谢以穹眯起双眼,举起手里的喷雾,对准孔洞,毫不犹豫就是一通狂喷。
“嗷——!”外面的东西哀嚎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似乎受到了惊吓,撒开丫子飞快地逃跑了。
他在门口继续倾听一会,确定没有任何异象,才重新回到床上。
“厉鬼?”谢以穹唇角掀起一线冷笑,复又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三楼一间议事厅,厚实的窗帘掩盖了烛火的微光。
炎翊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的脚边,一头灰白相间的巨犬匍匐在那里,情绪低落地夹着尾巴,一双幽蓝的眼睛泪水汪汪,抽噎着哭诉它受到的委屈。
“好啦好啦,眼睛洗洗就没事了,幸好闪电躲得快。”李拜天笑嘻嘻地哄道,他检查完它的眼睛,顺手摸了几把脑袋上的绒毛。
巨犬拿爪子拨开他偷偷揩油的手,冲他龇牙表示不屑,站起来抖了抖毛,又紧贴着炎翊,趴在他腿上蹭蹭。
夜城主斜倚在靠背里,一只手撑着侧脸,双目轻阖,对于爱犬装可怜求抚摸的模样不予理会,半晌,慢声道:“照你们看来,这个叫谢以穹的祭司,不好打发?”
罗不拔摇了摇头:“若是换作前几次来赴任的祭司,别说盗匪的袭击和闪电半夜的吓唬,光是吃上一顿夏君的全番薯宴,就该吵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要我说,这位谢先生不像普通人。”夏君手里端了一盆骨头汤搁在地上,闪电鼻头一动,立刻摇着尾巴凑过去享用起来。
罗不拔哼道:“那是,能面不改色吃下那种玩意,舌头早就神经坏死了吧。”
阿天露出疑惑的眼神:“夏厨子的能力不是灵巧双手吗?这种猪食怎么做出来的?”
“哦,我用脚做的。”
“……”阿天瞬间脸都绿了,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想必他的内心此刻一定是崩溃的。
夏君朝罗不拔优雅地摊开手掌:“他信了,给钱给钱。”
罗不拔死死捂住自己藏了私房钱的鞋,痛心疾首:“这你也能信?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智商!”
萧佩冷着一张脸咳嗽一声,几人只好悻悻作罢。
“城主,此人恐怕另有所图,所以勉强忍耐,无需我们费力去赶,要不了几日,他自己就会离开。”
阿天挠了挠头:“这地儿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外面的林子还危险的很,他能图啥啊?”
罗不拔一对小眼睛眨了眨,眼神严肃起来:“莫非也是冲着钻晶矿?”
萧佩寒声道:“他最好别是打这个主意,否则……”
夜城主缓缓睁开眼:“否则如何?祭司在帝国向来稀缺,上次前来的祭司死在这里,即便只是初等祭司,也已经让我们麻烦不断了,莫非你还想再来一次?”
萧佩眼神更冷几分:“那人死有余辜。”
“不过,”罗不拔瞅瞅夜城主和萧佩的脸色,犹豫着道,“虽然谢以穹带着初等祭司标识徽章,我总感觉,他不像只是初等祭司。”
就在闪电恨不得把汤盆也吃下去的时候,夏君眼疾手快地抢过来,一脚抵住它扑过来的脑袋,嗤笑道:“说得你好像见过其他等级的祭司似的。”
罗不拔立刻反驳:“谁说我没见过,那年去邻城采货,就——”
“远远看了那么一眼!那气势,那排场!”夏君将他夸张卖弄的腔调学了个十足,“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手指轻击两下扶手,见他们识趣地停下扯淡,炎翊双眼眯成一条缝,轻笑一声:“全帝国的中等祭司满打满算还不到四位数,皆身居要职,你觉得,会从帝都流放来森罗?”
罗不拔有些讪讪:“应当……不会吧。”
李拜天偷偷去摸闪电的尾巴,被它不耐烦地扫了两下,蹲在地上闷闷道:“不就是高级一点的医生么?有什么了不起,搞不好精神力还会被抽干呢,我们可不会。”
夏君挥手冲着他的后脑招呼过去:“没见识。现在帝国上下高层管理者大多都是能力者,天生就比普通人短命,能力越强,使用越多,寿命越短,只有依靠祭司才能延缓衰弱,要是没有祭司,整个国家都要乱套了。”
说着,余光不着痕迹地在城主脸上扫过。
李拜天双眼放光:“好厉害!”
77| 10。3
谢以穹睁开双眼,走下床,刺耳的声音越来越重,仿佛随时都会被不知名的怪物破门而入。
他皱起眉头,想起箱子里有一瓶驱虫喷雾,翻出来拿在手中。
房门并没有猫眼,他只好躬身,从钥匙孔里往外观察,可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而门仍然在震动。
这一切好似在验证罗不拔临走时叮嘱的话,并非虚言。
忽然,有个白色的物什,在钥匙孔外一晃而过,快得只能依稀捕捉到残影。
谢以穹贴近了些。
一下瞬,空无一物的钥匙孔被一汪浅蓝色覆盖,中央一点深黑的瞳孔,幽幽地转动,隔着单薄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