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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濯墨吐出了三个字,让她不用太担心。
夕若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浅笑:“妈咪,我真的没事。别担心,你身上的血……”
宁似水摇头:“不是我的,别担心。”
“嗯。”夕若狠狠的点头,迟疑了几秒才抿着小唇道:“他,知道了。”
“放心,有妈咪在,谁也伤害不了你。”宁似水收紧了拥抱着她的手臂力气。
夕若被她抱的喘不过气来却也不吭声,知道妈咪有多担心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曝光了,那个男人不可能善罢甘休。而且现在她们三个人也算是被囚禁的状态,受制于人。
白棋站在门口,冰冷机械化的口吻道:“还请宁小姐与小姐进房间休息。”
宁似水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抱着夕若与濯墨一起到客房,稍作休息。
一进入房间,濯墨将门紧闭,查看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窃听,监控的仪器。这才开口道:“之前你吩咐我做的事情办妥,红门已经开始行动!”
宁似水将夕若塞进被窝里,回眸对他点头:“谢谢。”
夕若勾着她的手指,虚弱的语气问道:“妈咪,放心,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宁似水挑起眉头,不解的眼神射向了濯墨,只听他低沉的语气道:“我和夕若动用了德国那边的力量,如果他不肯放我们走,不仅仅是纪氏,纪锦朔那些人也会受到牵连。”
“原来你也有做准备。”宁似水手轻轻的抚摸着夕若的脸颊,不用问都知道是她吩咐濯墨这样做的。
“这些是他罪有应得。”夕若淡淡的语气,嘴角微微嘟起,仿佛是在邀功。“妈咪,我们找到杨流云了。”
杨流云?
宁似水对这个消息很好奇,立即问道:“你怎么找到她的?现在她在哪里?”
“她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养伤,不过等我们的人去抓她时她又逃跑了。但能确定她还在这里,所以妈咪你要小心了。”夕若担忧的语气道。
杨流云又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飘出那个神秘人的话,难道杨流云是被他救走了?他为什么要救走杨流云?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纪茗臣缓慢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一瞬间难以适应,眼眸闭几秒后,再次缓缓的睁开。脸色依旧苍白,唇色发紫,干裂的起皮,略带丝丝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小小的脸蛋,白皙的肌肤病态的苍白,一双空洞的眸子像极了宁似水。
难怪之前觉得这个孩子很熟悉,原来是父女天生的血缘联系。
疲惫的鹰眸浮起激动,艰难的坐起来,每动一下伤口撕裂的疼痛,很快绷带被血液染红,像是盛开的血莲,妖娆冷艳。
不过,他并不在意;抬起沉重的手臂想要触及她的肌肤时……
夕若眼底拂过一丝厌恶,明显的躲开他的手,任其僵硬在半空中。稚嫩的语气里充满冷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神色微楞,纪茗臣很快反应过来,扯了扯唇,沙哑的嗓音响起:“我是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夕若果断的回答他,在看到他黯淡下去的眸子时,补充了一句:“我有爹地……”
纪茗臣颇为意外,她是承认自己的。喜悦还未触及到眉梢却又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的名字叫莲凤羽!”
“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这一点你否认不了,夕若。”
她小小的精致的脸蛋若有所思,半响,抬起头,直视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眼底有些不解的困惑,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夕若的眸子一直盯着他的唇,没有移开过。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夕若面无表情的神色,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手指将落在耳边的头发掠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听不见。”
一瞬间,错愕在冷眸中一闪而过,写满了不可思议,夕若是在骗他吗?
她,听不见?怎么可能?
“当年我在妈咪的肚子里就很虚弱,加上早产,我差点没活成。即使现在活着,却还不如死了。我一直都听不见,就算用助听器,也只能听到很小很小的声音。你能体会一个三岁的孩子学唇语的痛苦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一样捕捉不到;淡漠的神色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好似听不见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痛苦学唇语的人也不是自己。
“你……”他想开口,却又像吞了一根针,刺痛着嗓子,所有的话堵在咽喉吐不出来。
“纪茗臣,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父亲,尽管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液。在你掐死倾心时我就已经死了,而此刻我是为倾心为妈咪活着。很小时,我总想为什么我没有妈咪没有爹地,只有濯墨陪在我身边。我渴望过爹地,渴望过父爱,渴望可以躲在爹地的怀抱中撒娇哭鼻子……你知道当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要亲手掐死我,将那么弱小的我狠狠的摔在地上时,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由爱生忧患,由爱生怖畏(1)
纪茗臣在她空洞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眼底的痛苦与震惊无法形容,身子僵硬,心抽紧的痛。明明不想再听下去,却没办法让她停止……
夕若的眼神已经不在看他,仿佛自话自说,小小的身子蜷曲一团,轻轻的颤抖。
“当年你误以为妈咪背叛你,以为我是个孽种,所以你可以狠心杀死我。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五年了,我一直想知道当你知道自己掐死自己亲生女儿时会有多痛苦。你跪在墓前乞求原谅的样子真的很可怜,但也纯属活该。不管你现在如何弥补,也没办法洗清你的罪孽,不会有人原谅你。”
“妈咪不忍心杀你,是因为她曾经爱过你。而我,对你完全没有感情,在过去五年的时间里你扮演陌生人的角色,然,现在是我憎恨的人。我永远姓宁,是宁似水与莲凤羽的女儿,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夕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割自己身上的肉,鲜血淋淋却看不到伤口。被自己的女儿所憎恨,被她所厌恶,被她所否认,更难受的是自己曾经狠狠的伤害过她与她的母亲。
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愚昧的去伤害她们母女?夕若听不见,她的耳朵听不到声音。没有一个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不伤心难受的……尤其自己还是罪魁祸首。
愧疚,几乎要将他溺毙。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见了吗?”低低的嗓音,艰难的从口中溢出,眸子抱着一丝期望的看着她。
“一辈子?”夕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唇角扬起了笑容,很冷,笑意不及眼底。稚嫩的声音无比残酷如法官判定他的死罪。“忘记告诉你,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时间,你不是说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吗?很快,很快我就还给你了……”
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深邃的眸子震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剑唇抿起,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你,你,你说什么?”
“我,就快要死了。”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吐纳的无比清楚。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恭喜你,终于要如愿以偿……”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纪茗臣低沉的语气里充满笃定与不可一世。
绝对不会,夕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不怕死,相反我等那天已经等的太久了。只要我死了,妈咪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纪茗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有靠近妈咪的机会,我和妈咪绝对不会原谅你。”
小小的脸蛋洋溢出诡异的笑容,眸底涌出来的是蚀骨的恨,恨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他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咳咳……咳咳!”又是止不住的咳嗽,手指紧紧的捂住了唇角,余光扫到他伸过来的手,狠狠的拍开,艰难开口:“滚开,不准你碰我。”
纪茗臣剑眉皱起,想起床,可伤口实在痛的离开,稍微动一下身子,额头都冷汗涔涔的冒出来。关切的眸子盯着她:“夕若,你怎么了?”
夕若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血液沿着手心缝隙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洁白的羊毛毯上,像是无情的侩子手将他处死。
手心温热的,黏黏的感觉,但看到纪茗臣眸子里的痛苦,却觉得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夕若……”濯墨走到门口看到夕若颤抖的肩膀,就知道她又开始咳嗽了,大步流星的跨进来将瘦小的她抱入怀中。眼底满是责备与心疼,大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后背。低沉的语气道:“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了,夕若,你不应该这样激动。”
“咳咳……”她捂住了嘴巴,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心虚的一笑,苍凉而餍足。
“夕若……”纪茗臣从来不知道,原来语言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面对着夕若的痛苦,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身为一个父亲,却从未好好的抱过她一回,没有关心过她一句……甚至这些年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知道她听不见,不知道她的身体有这样糟糕……
濯墨小心翼翼,甚至力气大点都不敢。注意到她的咳嗽终于好转一点,这才掠起眸子与鹰利的眸子对视。薄唇抿起,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夕若,就放我们走。否则……最后你只会害死她!”
音落,抱着夕若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一时间陷入冰冷的沉默中,血腥的味道还在缓慢的扩撒,垂下的眸光落在了地毯上,那点滴红星刺目的疼痛;无法忽视,无法忽略,脑子空白一片,夕若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旋。
鹰眸攸地一紧,隐藏的东西终究浮起,氤氲一片,模糊了视线。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宁似水当年在一次次希望一次次绝望的恶性循环中伤的有多重,痛的有多绝望!但凡当初自己哪怕仁慈一点点,也不至于逼着她走上了绝路。
原来,一切皆是报应!
“该死的,谁让你去见他?谁准你不吃药了?”濯墨几乎是强制性的将苦涩的药片灌入她的口中,再灌注了清水,逼着她吞下去!
在反抗中,水侵湿了她的衣服。夕若喘着气,眸子绝望的看着他,冷笑:“吃药有用吗?我还不是会死?我还是要离开你……”
啪——
清彻的响声在房间不断的回荡,夕若愣住了,脸颊麻辣辣的疼,仰头失神的眸子盯着濯墨愤怒的神色,第一次见到濯墨愤怒的神态像恶魔撒旦!
第一次,濯墨动手打自己!
濯墨的手有些发麻,神色冷然,居高临下冷漠的眼神陌生的看着她良久后才开口:“宁夕若,你太让我失望了。”
手扬起,水杯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水花四溅,玻璃碎片满地的伤心失望闪烁着冷光,一地鲜红。
“为了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一次次的犯病,一次次的不吃药,咳血;你真的那么想死吗?你真觉得死亡很好玩,有没有想过我?想过爱你的人?你究竟是在折磨我们,还是折磨你自己?”
夕若眼眶一红,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没气力爬起来……
“既然你那么想死,那么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但你要记住,如果这个世界从此没有一个叫宁夕若的人便再也没有叫濯墨的人!”
濯墨侧过头,逼退眼眶的液体,转身离开了房间……
“墨……”夕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忍不住的叫出口,可他却没有回头,没有停留,门狠狠的摔上发出了震响。
如果这个世界从此没有一个叫宁夕若的人便再也没有叫濯墨的人!
墨,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陪我一起死?你怎么可以?
夕若支撑自己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