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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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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记得老太太说过,蝉翼纱不适合做衣服,原是用来装裱的,怪不得庆儿进了这东西……”

    “金线蟒……太太是蟒蛇吗?怎么可能?她一直是个老佛爷呀,我们家仰仗了贾府还少吗,不都是靠他们养活……”

    “人人都喜欢宝二爷,园子里却不是这样,那天宝二爷房里的小鹊回来东小院说,宝二爷去见龄官,让她唱戏,龄官竟然不理他!只和蔷哥儿好……”

    “可怜了这群的江湖的戏子,乐户倡优,本是下九流之人,姨奶奶跟芳官吵架,一口一个小粉头、小娼。妇……国丧打发了她们,还不是不甘心被干娘卖,便是去寺庙里,也是遭受姑子们的磨难,这就是她们的命……”

    “为什么看上了环三爷呢,呵……这种事情需要理由么?只是姻缘美好,不过是戏上说的,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环三爷岂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是丫头片子……”

    彩霞叠好了蝉翼纱,见公公婆婆睡熟,便抬了一个条凳到后院,站上去,寻了一枝桂花树的低矮树枝,够结实,她便系上了:“我不怨妈妈,不怨太太,也不怨琏奶奶,这都是我的命,环三爷,只盼你来生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这样便能进大观园,姨奶奶也不用立规矩……”

    天鹅般的脖子吊在蝉翼纱上,绣花鞋不断挣扎抽搐,踢翻了条凳,彩霞死命不出声,片刻没了气息,只有夜里的冷风吹着,吹着……

    锦香院里,打扮的浓妆艳抹的云儿,在楼上弹着琵琶轻唱:

    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

    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

    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

    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

    琵琶声幽幽,陶醉了喝得烂泥一样的庆儿,他东倒西歪的一路摸到家,连声叫彩霞,没人声,心里便来气,到了后院看此景象,庆儿呆了一下,酒瓶哐啷一声落地粉碎,呆若木鸡:“彩霞……”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夜里潇潇的风声,店里斑斑的蜡滴,那是女儿的泪。

    荣国府东小院台下的溪流岸边,彩云掩面哭泣,前儿个她就把玫瑰露丢尽了河里。

    “是姨娘叫我到太太房里偷的,前儿东窗事发,我不认,赖给玉钏,宝二爷认了,我觉得好羞耻,可是环三爷……你竟然误会我和宝二爷好……”

    “那你不想想,我为什么天天来你那儿,为什么帮姨奶奶,你说一个丫头有什么值当的,你不在乎,竟拿瓶瓶罐罐丢了我一脸。”

    “这是什么意思?芳官不给你蔷薇硝,拿茉莉粉骗你,你怎么不对她发火?难道彩云连一个供人玩乐的戏子也不如么?你自己不敢去,还拿三姑娘压姨奶奶,撺掇姨奶奶去闹?”

    “芳官她们为什么至死也要出家?还不是怕被干娘们再卖,那些老婆子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夏婆子,何婆子,连亲女儿春燕都打得满园子乱跑……所以芳官她们宁愿斩情归水月,也不愿意再被卖……”

    “我已是有病之人,明儿就有势利的老婆子来赶了,迟早,也不过是火化场的一堆飞灰,谁管得了谁?你打谅我不是有气性的人吗?”彩云瑟缩着扶住自己的臂膀,回到下房,关紧了门。

    “为了一个什么玫瑰露,是我连累了柳五儿被林之孝家的罚站一宿,冤有头债有主,我的错又何须你们来认?不如死了干净!”彩云越想越不甘心,羞耻、悔恨、愤怒,索性抬起花篮里的剪刀,脱掉鞋子上了床,盖好被子,对准心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夜更深了,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庆儿被父母打骂了一通,说他糟蹋了彩霞,他脖子一缩赶紧跑出来,星光下一看,袍子竟然是松的,原来红汗巾丢在了锦香院姐儿的房里。他好像失了魂一般,没头没脑蹿进一个胡同,几次撞到了两边的树,不知何时,抬头一看,却是兴儿在门外钉钉子,庆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兴儿,彩霞死了,是我害了她,哇……”

    兴儿哦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给花柳木板上完了漆:“原来是老朋友,进去喝杯茶吗?”

    庆儿惨笑一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香菱闻言出来,在后面道:“庆儿,你记得要活着,你还欠我们家兴儿一条命!”

    灯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庆儿停了一下,没有再回头,兴儿握紧了香菱的手,对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159章 撕逼撕到午门

    轿子悠扬穿梭在西城去正阳门的路上,兴儿默然看着帘外熙熙攘攘的景象,彩霞还是被王熙凤霸道安排成亲了?这个作恶多端的母老虎!金钏听说还是存活了下来,我扳倒了牛继宗!扳倒了戴权!拉下这个仇人!也不远了!

    到了户部衙门,兴儿无视了很多人的目光,脸色阴沉的径直到签押房请示,可巧房里有司官在和赵介亭商讨政务,只听赵介亭一锤定音:“行!便是这样!铜六铅四,这条规矩圣祖爷定了下来,铸钱司也就这么办吧!”

    铜六铅四?怎么还是铜六铅四?兴儿立马走过去行了礼,抚了抚案卷道:“尚书大人!这条律例害苦了不少人!户部为何不请旨和上书房议政大臣商议?”

    “此事轮不到你来管!周郎中!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省得给本司徒丢人现眼!”赵介亭的面目比兴儿更阴沉,公然得罪了忠顺亲王,户部有好果子吃吗?你捞了清官的名声!到时候冤大头谁知道会不会轮到我身上?八王爷一个印象不好就很难说!再说铜六铅四,从中可以贪墨谁不知道?你当我们是傻子?有得贪为什么不贪?大家一起贪!

    丢人现眼?你他妈说我丢人现眼?我看是和你有利益牵扯,越想兴儿越不禁火起,登时猛然一拍桌子,公然和户部大佬叫板:“赵介亭!你怎么不用镜子照照你那无耻的嘴脸!就凭你这种人?!连库平银也不闻不问!连老百姓死活也不关心!你凭什么坐在这个位子上?!你凭什么穿尚书的顶戴?!你凭什么让人喊你一声司徒大人?!我周兴在此和你说了!老子现在就参你一本!贪赃枉法!目无下尘!坑害百姓!”

    哗!

    户部签押房像点了火药桶一样,即刻便炸了!所有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看着兴儿!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参我?你敢参我?!”赵介亭肺都气炸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下属!他也是嘭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你这是在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凭此一条,应该是我参你!你竟然还反过来参我?咱俩究竟是谁无耻?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道理了?目中无人!简直是目中无人!气煞老夫也!”

    “周某人不屑与你多说!只能是铜四铅六!”兴儿提笔已经写好了奏折,转身便匆匆出去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赵介亭吹胡子瞪眼,实在是炸毛了,他自个儿连官帽也来不及戴,一介文官,气喘吁吁的追了出去,见门口有笤帚,挥起来便打!

    “周兴!你给我回来!”

    这一嗓子和举动震得六部多少官员纷纷围观,堂堂户部尚书,一品大员,连官帽也不戴,不修边幅,挥起笤帚来打人,如泼妇骂街一般,这种景象谁见过啊?

    “你他娘的打人?!赵介亭!周某人参定你了!”兴儿的官帽也被打飞了,一路走到午门,赵介亭还不放手,兴儿更是来气,抓紧了赵介亭胸口的仙鹤补服,咔嚓!哗啦!几下子便把赵介亭的官服撕烂了!连胡子都拔出了几根!

    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神兵卫衙门、光禄寺、太医院、钦天监、都察院、大理寺……多少部门里的无数官员!闻风而动!把正阳门到午门的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无数人大跌眼镜!

    两边侍卫们装作看不见,笑话!一个是他们的自己人,一个是户部大佬!劝个毛线!

    终于,户部郎中周兴和户部尚书赵介亭撕逼这事儿轰动了上书房!议政王大臣、北静郡王水溶气都喘不过来,亲自来到午门,带了领侍卫内大臣、提督九门步军统领巡捕五营杨时,一等轻车都尉、神兵卫指挥使仇不仁,杨时在戴权事发时,上了谢罪奏折,因此保住了命和乌纱帽。北静郡王水溶身穿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革呈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一脸哭笑不得的道:“赵司徒!周郎中!二位……也太过分了吧?你们瞧瞧这事儿!成何体统?!你们户部还掌管天下钱粮呢?这个样子怎么让皇上和天下人信服?”

    “我看此事周兴并无不妥!是户部尚书赵介亭首先动手打人的!按例属于无端虐待下属!”仇不仁有板有眼,非常护短。

    水溶、杨时:“……”

    六部九卿:“……”

    兴儿和赵介亭还在据理力争:“王爷!铜六铅四是坑杀天下人!致使官吏贪墨的恶毒源泉!甚至引起民变!这是天朝大事!卑职敢在皇上面前见分晓!”

    赵介亭都气疯了,可他哪里打得过兴儿,水溶语气加重了点:“皇上已命本王带两位觐见!走吧!”

    于是杨时派了侍卫分别监护两人,生怕他们再厮打,一行人跟着水溶进了午门,行过金水桥,往上书房去了。

    “后生可畏啊……”刑部尚书陆耳山抹了抹胡子,赞赏的看着兴儿的背影。

    “噗……”其余人无不哄堂大笑,都当作笑话来看。

    上书房丹陛下,兴儿和赵介亭依旧如猫遇到老鼠一般,两眼放光发红,狠狠看了对方一眼,再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立着,侍卫们都在忍着笑。

    静了下来,只听书房内皇帝在训话:“贾学台!朕是信任你!才钦点你为学差!提督学政!可是江南科场搞得乱糟糟的!选材取仕!这是朝廷重中之重的事儿!不然吏部何为六部之首?偏偏你还是国丈!公府门第!皇亲国戚!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朕?说朕用人不明!识人不明!说你们这些皇亲国戚都是酒囊饭桶!说你们只会仗着皇家的情分耀武扬威!”

    “圣上所言极是!奴才贾政办事不力,愧对皇恩!一切凭天颜裁决!”贾政有板有眼,跪在地上,汗水把孔雀补服都给湿透了!

    “罢了!念你是天家亲戚!元妃也不给朕添个龙种,你回家听候起复吧!”

    贾政恭恭敬敬的答应了,皇帝才传令:“外面是赵介亭和周兴吗?传!”

    兴儿进去跪下,赵介亭老眼昏花,脚步被门槛拌了一下,还好贾政扶住了他,登时除了兴儿,所有人一看这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老泪纵横的人,皆张大了嘴巴,天哪!这是户部尚书赵介亭?何以落魄到这般境地?!

    贾政宛如见了鬼一般,皇帝抬起了***也忘了喝,瞪大了龙眼!!

 第160章 周兴VS户部尚书

    皇帝看完了兴儿的奏折,极度沉默,楚翼、贾政、贾雨村、杨时、仇不仁、水溶等赐座,都很识趣,只看着他们两人,今天这事儿糗大了!!

    “周郎中,你说说,朕倒是很想听听尔对钱粮的看法!”楚天阔淡淡道。

    兴儿目光直视皇帝并所有议政大臣,言辞激烈:“圣上!请恕奴才冒犯之罪!铜六铅四,此乃钱贵银贱!第一,明文规定一两银子兑换二千制钱,可是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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