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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然笑看着她,又立誓道:“黄天在上,我李慕然今日愿与纪微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着身侧俊逸潇洒的身影,纪薇别别嘴,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她的心弦仿佛被轻轻的拨动了,当李慕然说完之后转头看着她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花痴样,于是赶紧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跪着说着同样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恭喜两位公子。”林攸梅端出茶笑吟吟的看着两位:“喝了茶之后,两位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茶怎么行?”李慕然扬头:“有没有酒?”
林攸梅一愣,随即笑了:“有,”说着匆匆进屋拿着一个小酒瓶出来。
李慕然拿起酒瓶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而纪薇有些怯,可是仍挽着袖子,学着他的模样把酒瓶对着唇,可是,刚刚一小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李慕然赶紧用手拍着她的背:“好些了吗?”
他的手温暖而大,拍在背上,让纪薇有些颤抖,由于呛到,所以她涨红了脸,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不多久,林攸梅远在山东的远房舅父知道她父亲去世,家境困难,千里迢迢的接了她们母女去山东。
“大哥,你是不是很失落?”看着李慕然一直盯着林攸梅坐的马车渐渐远去,纪薇心里微微泛着不舒服。
“这话怎么讲?”李慕然回头看着她。
“林姑娘走了呀,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她走了我为什么要失落?”李慕然反而好奇的问纪薇。
纪薇摸了摸头,小心翼翼的说:“你,你不是爱慕林姑娘吗?”
李慕然蹲下身子,与纪薇平视,好奇的看着纪薇的神情,看得她浑身不舒服:“看什么看?”
“我是看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李慕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怎么会觉得我爱慕林姑娘?”
仿佛是阴天直接转晴,纪薇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颇为放松的说着:“我还以为你爱慕她呢。”边说边出了一口大气。
“我怎么看你很高兴似的?”
纪薇伸手挽着李慕然的胳膊,依恋的挨着他:“因为你是我大哥,所以我关心你呀。”
李慕然好气的笑笑:“你这样拉着我,让别人看见了笑话。”
纪薇可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反正她现在是男装嘛,没人会知道她是姑娘的,于是拉得更紧了:“你是我大哥,我拉着你,有什么不对吗?”
“你个小滑头。”李慕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纪薇颇为失落的看着他:“出远门,去哪儿?”
李慕然看着她的神情,有几分好玩:“去办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纪薇好奇的拉着他。
“不告诉你。”
纪薇有些难过,“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一个月之后吧!”
“哦!”纪薇放开他的胳膊,噘着唇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大哥出远门,你难道不该说一些吉利的话,比如一路顺风,一路平安之类的?在这儿叹什么气?”
纪薇双手撑着下巴,白皙的脸庞露出失落的神情,她自言:“半月之后是我生辰…… ……”
李慕然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脸庞,“哦,生辰?”见她失落的模样,他的脸上闪过一阵难言的情愫,之后仿似承诺般:“我一定回来陪你过生辰。”
纪薇抬头,正好近距离的对上他的目光,她微微的一怔,之后悄然笑开,声音娇得不得了:“可是真的?”
李慕然见她开心了,笑着点头,伸手刮着她小巧白皙的鼻尖:“当然。”
“太好了。”纪薇笑着拉着他站了起来:“你可不许哄我。”
“我怎么可能哄你?”李慕然不自觉间露出了宠溺的神情。
她又微微嘟着:“从一个月缩减到半个月,那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会。李慕然想着,可是,当看着她颇为失望的神情时,他又觉得,即使会,也值得,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笑着:“怎么会?”
纪薇开心的浅笑着,小女儿的娇羞展露无疑。
第4章 心如尘埃(1)
纪薇坐在贵妃椅上,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坐了老半天,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小恩和小嘉清点着屋内的堆积如山的礼盒。
“哇,这块玉镯好漂亮。”小恩从一个精美的礼盒中拿出一块晶透的玉,朝纪薇说着。
纪薇闷闷的没有回声。
“小姐,你怎么了?”小恩凑到她面前:“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看,收到这么多礼物…… ……”
纪薇微微趸眉,叹着气放下手里的书卷:“统统往舅母房里搬去,别堆在这儿,看着碍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心烦气躁的。
小恩嘟着唇,轻轻的走到礼盒堆前,朝小嘉眯了眯眼,说:“是夫人让我们搬到小姐房里的。”
纪薇不悦的说:“小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东西,我又用不着,堆在房间里又碍事——”
“小姐,”小嘉放下手里的礼盒:“夫人就怕你不喜欢,把所有的礼物都筛选过了,最后独独挑了这些送过来。”
纪薇叹着气转身,舅母就是太宠爱她了,而且她的宠爱里竟然带着丝丝讨好的意味,这让她很不舒服,“把这些送到表妹的房里吧!”
小嘉小恩踌躇着,最后,小恩从礼盒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盒子奉到纪薇面前:“这件小姐总该收下吧!”
纪薇正欲转身,看着那金黄色的盒子,突然一喜:“这可是姨母送来的?”
小恩笑着点点头。
纪薇欣喜的接过来,打开盒盖,一匹大红色的湘绸静静的躺在礼盒之中,虽只有一匹,可她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大红色在她看来非常刺眼,于是她微微皱眉:“姨母这是怎么了,明知道我不喜欢红色,还偏偏送一匹红色料子过来。”
小恩走上前,轻轻的说着:“小姐明天就及笄了,虽说不会举行及笄之礼,可是,”说着她掩口轻笑:“可是及笄之后就该论婚嫁了——”
一听“婚嫁”纪薇的脸涨得通红,她脑中出现了那抹着灰袍的身影,不光有羞涩更多的是不悦:“小恩,你胡说些什么?”
小恩悄悄的躲在一旁,轻声自语:“本来就是嘛。”
纪薇不悦的争辩:“你还说,你还说——”
虽然纪薇嘴里这样不满,可是心里却知道,小恩说的是实话,可是,她的人生,不论大小事,她从来无法自己作主,满身满心的不悦让她懒懒的没有精神,原本明日是她的生辰,应该举行及笄礼,可是由于姨父生病,姨母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无法分身,否则,依姨母的性子,肯定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及笄之礼的,她很懊恼,并不是因为没有及笄之礼,而是因为小恩口里所说的“婚嫁”。
生辰那日,纪薇在屏风后,将身上的女装卸下来,拿起旁边的男袍正要往身上穿,却听见苏珊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表姐?”
纪薇一惊,赶紧将男袍往柜里塞,“表妹?你怎么过来了?”
苏珊往屏风后走来,边走边笑:“娘让我来请你这个寿星呢。”当她发现纪薇脱下外裙时,吃惊的笑笑:“哦,表姐还要换一套衣服吗?”说着,掩口轻笑:“向来不注重穿戴的表姐,也想着生辰要换两套衣服了吗?其实刚刚那套很漂亮。”
纪薇尴尬的笑笑,推着苏珊往屏风外:“告诉舅母,说我一会儿就出去。”
凯料苏珊却坐在一方椅子上,看着只着小衣的纪薇:“娘可说了,不管你现在在干嘛,都让我守着你,跟你一起出去。”说着又略略有些兴奋:“你不知道,娘正在园子里饮茶呢,就等你去点戏单。”
“等我干嘛,请舅母点不就好了?”纪薇一心想要溜出去,现在听苏珊这样说,心越来越慌。
“今天你是寿星,当然你最大。”苏珊笑着:“快去换衣服吧,我就坐在这儿等你。”
纪薇无奈又无奈,最后,被苏珊拉着往园子里去。
宽敞的园子里早已经搭好了戏台,戏子们早已经化好了妆,就等她来点戏单。
纪薇平常爱听戏,可是现在虽然点了她最喜欢的几场,可是,她坐在苏夫人身边,却味同嚼蜡一般难受,坐立不安。
第5章 心如尘埃(2)
“薇儿,怎么了?不舒服吗?”苏夫人发现了纪薇的异常:“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请大夫?不知道又会折腾多久,纪薇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
戏看完,天已经快黑了,苏夫人拉着纪薇坐在一旁,一旁的丫头送来可口的菜肴,可是,想着李慕然在等自己,纪薇一点胃口都没有。
“今日委屈了薇儿了,这个生辰很简单,一来你舅舅不在,二来你姨母的意思,明年会为你补办及笄之礼,所以现在不亦奢华铺张。”苏夫人解释着今日简单的生辰,她拉着纪薇的手,看着她:“从今天开始,咱们的薇儿就是大姑娘了。”
纪薇只想着能早点结束晚膳,早点出去,她一直担心着,不知道李慕然还会不会在约好的地方等她。
待纪薇好不容易溜出苏府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她急急的赶往跟李慕然约好的竹林。当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时,月光下,已经空无一人。
半个月的思念,半月的等待,一整天的期盼,一整天的坐立不安,一整天的想着,可是,却没有见到她想见的那个人。重重的失落感袭击着她的鼻尖,眼看泪水就要溢出眼眶,她的银齿轻轻咬着下唇,忍住抽泣声,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他,还是没等她。
正当她坐在石头上生闷气时,身后传来轻轻的噼噼叭叭的声音,她一惊,用衣袖抹着眼泪转过头,发现不远处,几束小小的火花轻轻的爆开,那晶莹的光线在黑暗里分外耀眼,一束束仿佛手绢大的小礼花在瞬间绽放。
这样美丽的小礼花,纪薇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忘了哭泣,微启着唇看着那仍在爆开的小礼花。
“喜欢吗?”李慕然的身影很快走近她身边,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温暖。
纪薇一把攥住他的衣袍,眼泪跟着流了出来,末了,她俯进他的胸膛,温暖的胸膛,手不自觉的捶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娇嗔。
李慕然的心仿佛被春风一击,满满的想宠溺她的感觉油然而生,语气变得极温柔:“我答应过你的,怎么会不来?”
感受到他身上的杜若气息,纪薇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他,又抹着眼泪:“对不起,本来约好白天出来的,可是,我被家人困住了,没办法,让你等这样久。”
呵呵的轻笑在地黑暗中响起,李慕然笑着:“还好你晚上来了,否则,我这礼物在白日里可没什么看头。”
想起刚才那美丽的小礼花,爆发时也只有手绢大小,可是,却盈满了她的心,是的,她喜欢,特别喜欢,因为,是他送的。
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悄然转身:“大哥,你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李慕然的声音有些淡:“还好。”
听出他语气中的模棱两可,纪薇有一些不忍,如若不是她过生辰,那么,他便有充裕的时间来办自己的事情。
“我明日还要离开——”
失落感袭击着纪薇的神经,她不由得伸手攥着他的袍子,嘴里没说,可是心底却念念着,不愿意他离开。
感觉她的不安,“看你,怎么像个姑娘家?”李慕然轻声戏笑她。
纪薇这才恍然,赶紧放开他,声音有些不舍:“那你一路多保重,早日回来。”
“呵呵,我怎么觉着像是娘子叮咛出远门的相公?”李慕然不忍离别变得沉重,故意调侃她。
纪薇鼻尖一酸,可是,仍旧假装不悦的说:“我可是堂堂男子汉。”
“好好好,男子汉,成了吧!”李慕然没发现,他的声音带着多么宠溺的神情。
手里握着针,做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