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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暴雨倾盆而下,纪薇揉揉酸痛的左脚裸,自从那次扭伤脱臼之后,虽然接上了,可是,每逢下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纪薇看着越来越大的腹部,料想,该这几日生产了吧!可是,家中却没有多余的钱,想着欧氏母子这几日愁苦的模样,她也有些郁结。
她打开破旧的柜子,拿出从前任嬷嬷替她准备的东西,有一包首饰,她一个一个的拿在手里看着,可是,却无法下定决心拿去当了。
是的,不能当,因为,这些都是宫中的饰物,价值连城,而且,上面都隐藏着宫中饰物特有的图案,如若拿去当了,便会暴露她的位置,如若好事者查下来,那么,便会查到她身上,更甚的是,宫中许多人认识自己,那么,这样一来,她就断断不能再活下去了,怕是,那个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定是马上要杀之而后快吧。
腹中一阵轻动,孩子又在动了,可是,这也是那个人的骨血。一想到那个人,她心痛难捺,不是已经说好了,不是已经想好了,不再想了么?
突然,腹中一扯,疼痛袭击着纪薇的整个神经,她手紧紧的扶着柜角,好一会儿之后,疼痛稍缓,她赶紧收拾好包袱,重新藏入柜角里,这才缓缓走出屋内。
“娘!”纪薇唤着欧母,可是,走遍了好几间屋子,却不见欧母,想来,她定是去隔壁罗大哥家,跟罗大嫂绣花补贴家用去了。其实,纪薇知道,自己是欧家的负担,真的是负担,十指不染阳春水,她刚到欧家时,连烧火也不会,更不要说做饭了,而欧氏母子一直容忍她的一无事处,所以,她也越发觉得对不住他们了。
疼痛又袭击着纪薇,她一惊,痛得这样密集,怕是,怕是要生产了,可是脚裸处又传来一阵疼痛,那落下的病根,终是在雨天缠着她。
雨下得这样大,怕是欧母也一时回不来了吧,纪薇腹中的疼痛加剧,她又无可奈何,只有忍痛走到房间,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阵痛一阵又一阵的袭击着纪薇,任她是比较内敛的性子,可是仍旧忍不住叫出了声,一声接一声,越发凄苦。
欧沛与欧母回来时,纪薇已经痛得不行了,她爬在床沿上,满脸苍白的模样吓坏了母子俩,于是一个去请产婆,一个赶紧烧热水。
产婆来得及时,可是,看了看纪薇的状况却摇摇头:“胎位不正,怕是——”
“梁婆婆,请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内子。”欧沛差一点就跪下来了。
“别别别,你赶紧起来。”梁婆婆拉起他:“我是产婆,当然得尽力,可是,你娘子这,胎位不正,怕是,根本无法顺利生产难,之前我遇着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只能保其一。”
原本痛得快要昏过去的纪薇,一听“只能保其一”时,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没有经过任何思量,用尽全力说着:“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不!”欧沛俯身,看着苍白无力的她,声音里有着急切:“梁婆婆,两个都要保。”
“欧沛!”纪薇看着近在身畔的年轻男子,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却不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颤抖着用手在颈间摸索着,好一会儿之后,将那一块通透的新月型的玉拿出来,从颈间取下,递给欧沛,剧痛使她急喘着:“请,请将这个给我的孩子!”说着,她用力握住欧沛的手:“一定要保孩子,知道吗?我会感激你的,我——”说着,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头一斜晕了过去。
屋子里乱成一团糟,欧母将欧沛推了出去,欧沛急得在屋外团团转,而屋内,梁婆婆也只能尽力抚摸纪薇的腹部,希望能借外力来转移腹中胎儿的位置,可是,这样的希望竟是十分渺茫的。
“婆婆!”欧母极小声的说:“如若只能保其一,请保大人。”
梁婆婆一惊,向来,好些人家都是只保小不保大,没想到,这位婆母竟然如此通融,要保大的:“如若保大,以后,怕极难再生育!”意思就是,即使保住大人,将来能生育的机会也是极小的。
欧母神色间有些迟疑,可是,她心一横:“保大吧!”说着,转身去抹眼泪,其实近八个月的相处,她真的喜欢上这个娴静美丽的苏末,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想的,是一个媳妇,因为有她,所以才会怜爱她的孩子,如若连她也没有了,孩子有什么用,又不是欧沛的,不过,终是做了母亲的人,所以,一想着要牺牲孩子,她也有些不忍。
欧沛在窗外拍打着:“娘,娘!”
欧母抹了眼泪,“沛儿,房产不祥,你赶紧出院子里去吧!”
欧沛哪儿肯离开,只是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着。
不知过了多久,纪薇又悠悠的醒来了,梁婆婆催促着她,让她用力,因得了欧母的一句话,保大不保小,所以,她也放松了许多。
孩子的脚先出来了,梁婆婆料想只保大,所以极快的用力扯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扯出来之后,孩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惊了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纪薇,哭泣声将她从死神边缘拉了回来,她渴望,渴望见一见孩子。
“恭喜恭喜,是个漂亮的男孩。”梁婆婆将孩子包裹好之后,递给欧母。
欧母颤抖着双手,搂着孩子,将孩子抱到虚弱的纪薇面前。
第一眼,只消第一眼,纪薇便发现,这个孩子,像极了自己,是的,像极了自己,可是,一阵失落的感觉让她有些消沉,孩子不太像那个他,真的不太像。
这一日,便是八月初一。
“这是你的东西,还是你保管吧!”欧沛将那块新月型的玉递还给纪薇。
纪薇伸手接过来,那日生产和痛楚仿似还在昨日里一般,她淡淡的笑了:“谢谢你,欧沛!”
“你我是夫妻,何谈谢字?”欧沛轻松的话语间,眼眸却看着她身旁的小小人儿。
你我是夫妻?仿若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纪薇惨淡一笑,接着将玉戴回颈间,声音有些低:“不管怎样,一个谢字也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感激。”
“对不住!”欧沛的声音有些低:“我没能给你富足的生活。我知道,你从前定是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却跟着我受这样的苦。”
纪薇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粗茧的手,第一次,因为感激,她握住他的手:“欧沛,我已经很满足了。”又怕他不信,又说:“真的。”
欧沛脸上有着勉强的笑容:“娘子,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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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尘缘如梦 第56章 替欧沛生孩子
“既已是夫妻,又何谈配与不配?”想起她与那个他,论家世,论人品皆是人人拍手称快的一对佳偶,可是,却是一场阴谋,“你这样说起来,我已经嫁过人,还怀着别人的骨肉,那是更配不上你的。”
欧沛伸手捂住她的唇,摇头:“不要这样说。”
纪薇笑了:“那咱们都不说了,好不好?”
欧沛欣然点头,过后,看着襁褓中粉嫩可爱的孩子,又说:“他长得像你。”
纪薇心一软,想起那个他,如若在事情没有揭示前,她生下了孩子,那么,便是天大的喜事吧,所有的一切吉祥话,所有一切最珍贵的东西都会奉到孩子面前吧,而那个他,不管如何,也定会欢喜吧,毕竟是他的嫡子?可是她又恨恨然,嫡子又如何?终究不是他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
冷笑瞬间弥漫上纪薇的脸颊,他,定是料不到自己还活着,竟然还生下了他的骨肉,她与她,全然是恨,她将他的孩子养在别的男人膝下,今后他要是知道了,那定是奇耻大唇,自己的妻儿,成了别人的妻儿,在这样的冷笑中,她竟然笑出了声,那样的奇耻大辱在一个九五之尊来说,是多大的绿帽?她多想瞧瞧那个人,他脸惨绿的模样,他肯定会恨不得食她的肉吧。
欧沛有些惊心纪薇突出其来的冷笑,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在这样的冷笑中,包含的竟然是怨恨。自小读书的他,并没有与人常接触,不太善揣测别人的心事,所以对于这个他最爱的人,最疼的人,他是慌乱的,他知道,他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内心,从来无法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从来无法知道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等,愿意等她,他一直在幻想,终有一天,她会对他敞开心扉,讲出心底所有的事情。
一转眼,快到新年了,曦儿也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中,发生了一些事,欧母不知为何,在初秋里着了凉,接着便是大病一场,缠绵于病榻前。而秋冬季是枯水季节,河里更捞不上来鱼了,幸好还有罗大哥,他带着欧沛四处做活。不过,算上欧母的药费,家里的一切开支,真的,余不下什么钱了。于是,纪薇在带着曦儿的时候,也常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这日,罗大嫂拿了些衣服过来:“曦儿娘,你要不要帮忙洗些衣服?这样也能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一听说能赚些银子,纪薇赶紧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可是,欧大娘还病着,曦儿又小,你能再抽时间洗衣服吗?”
“我会想办法的。”纪薇将头发全悉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美丽的额头,头上包裹着一根蓝底白花的帕子,整个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一样,虽然白皙的脸庞不染一点胭粉,可是见过的人都会回头再看,毕竟那样年轻,那样美丽的脸庞,谁都愿意多看一眼。
待煎好欧母的药,再哄曦儿睡着,纪薇一刻也不耽误,拿出搓衣板,放好木盆,开始洗罗大嫂留下来的一大堆衣服。
在旁人看来,这些衣服定是极好的了,可是纪薇在宫里时,什么样的好料子没有见过,甚至,当时她用来做绣鞋的湘绸也比这些好上几百倍,可是,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穿着最普通最粗糙的布做成的衣服,她无从挑剔穿着,现在能穿得暖便是所有的奢望了。
一大盆衣服,整整洗了两个小时,她用袖角擦着额上的汗珠,露出舒心的笑容,将衣服一件件挂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洁清的衣服,她心底乐开了花,终是,她能用另一种途径来赚银子了。
曦儿的哭声惊了她,她将手在围裙上擦擦,赶紧往屋内跑。
快四个月的曦儿,已经很可爱很可爱了,见娘来了,嘴一撇,露出委屈的表情,纪薇心软极了,抱起来哄在怀里。
罗大嫂极为照顾纪薇,时常找些活计来给纪薇。每次欧沛回来。发现满院子的衣服,还有纪薇红肿的手时,极为心疼,眼底有湿衣,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说得纪薇心里满是愧疚。
欧母的病缠缠绵绵,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她每次见着曦儿,总是能开心一些的,初冬的第一场雪之后,欧母病得越发厉害了,晚间咳嗽得紧,而且,睡在床上,不到一刻钟便要翻一次身,全身上下,肿得像水泡似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只是说,怕就在这几日了。
欧沛与纪薇哀伤不已,可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有静静的等着她离去的那一日。
“末儿。”欧母的脸惨白惨白,前些日子,神智时常不清楚,可是这一日倒显得精神很足。
纪薇将药端给她,一勺一勺的喂进她发颤的唇里,末了,用帕子仔细替她擦去唇角的药汁。
“我这病,怕熬不了多久了。”欧母的眼时溢有泪花,满是哀伤,完全不复当时说服纪薇做她儿媳的精干。
“娘,别胡思乱想。”纪薇虽知道实情,可是,面对一直慈爱的老人,她只有善意的欺骗。
“末儿,你倒说说,咱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娘对你,怎么样?”
“娘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