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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啊!”阿乐嘻笑。
“叩”的一声,阿良敲了记阿乐的脑门,说道:“她看起来像快死掉了,你还开玩笑!”
“难道要告诉她我们是来挖她和黑杰的新闻吗?”阿乐扁嘴。
可云终于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要不要我们送你?”阿乐殷勤地说。“我们的
车就在那儿。“他指了路边一辆破旧的老爷车。
“我去把车开来。”阿良说到做到。
“请上车。”阿乐十分礼貌。
可云的视线掠过他们憨笑的脸,无力拒绝。
上车后阿良主动把车开回她沙田的住处,一路都没人开口说话,可云望著车窗外,思绪凌乱,心情苦楚。
“到了。”阿良微笑地说。
可云怔怔地看著这座豪宅,苦涩的泪又滑下。
“你不进去吗?”两人问。
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儿?她没有家……
“你们要进来坐坐吗?”可云脆弱地道。
“好……好啊!”阿良和阿乐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客厅里阿良和阿乐自己倒了茶水,不敢打扰一直失神坐在落地窗边的可云。
打从进屋到现在,她就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朵即将枯萎的花。
他俩觉得好可惜,之前想挖她和黑杰的情史还跟到法国,没想到如今登堂入室,却又不敢提出该问的问题。
虽然感到遗憾,但他们也还有良知,不敢提出会令她“呕吐”的问题。
“我想,我们该走了。”阿良和阿乐把水喝完,上前来向可云说。
可云缓缓地眨动眼睫,落寞地看向他们,幽幽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只好胹腆地说,“我们很想知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我是谁?来自哪里?”可云讷讷地重复这些话语,突然,她把脸埋进手心。
阿良和阿乐表情僵住,以为她又哭了,没想到他们竟听见一阵凄凉的笑声!
可云抬起小脸,泪在眼睫中无声地滑落……她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优越的物质享受及光鲜的生活改变不了她,令她心境改变的是拥有黑杰的爱,那份爱使她感到幸福,几乎忘记从前杯水车薪的苦日子,忘记失去亲人的伤痛……
但他给她的到底是爱,还是困惑、伤心?
“我叫白可云,来自海岛。”她木然地道。
阿良和阿乐职业化的取出笔记及录音机,打铁趁热地问:“黑杰为什么要把你塑造得那么神秘呢?外界根本还不知道有你这个明星的存在,根本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反而能一炮而红,不是吗?”可云逸出一抹淡笑,恍若嘲讽著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能说说你的身世背景吗?”阿乐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云顿了一顿,思绪突然被拉回十年前,家逢骤变,那是她压在心头沉重的过往,她从没对陌生人提起过。
“为什么你们要知道那么清楚?”可云问。
“我们不是故意要挖人隐私,而是……如果再没有新闻可炒,我们就要被炒鱿鱼了。”阿乐无奈地说。“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你如果说了,我们一定会把你写得很完美。”
可云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当明星,我的身世没有什么特别,我的父亲叫白时庚,母亲叫……”她坦白地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阿良和阿乐。
阿良和阿乐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第一手资料,半个钟头后,他们不再打扰她,道别后离去。
屋里只剩可云一人,她仍独坐在落地窗边,桌上的电话响过好几回,但她似乎没听见,神思在绝望的边缘游移。
夜幕低垂,她仍孤单地坐在黑暗中,意志更消沉了。
蓦然间,大门被开启了,有人按了水晶灯开关,室内一时大放光明,但她没有回顾,只是本能拒绝强光而合上沉重的眼皮。
“整个下午你去了哪里?放著宝儿在电视台停车场干等?”黑杰像一阵怒风扫向她来。
可云睁开红红的眼睛望向他的怒容,她从没见
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说!你去了哪里?”他揪住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可云没有回答,受伤地瞅著他。
“我打了许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他怒吼,死盯著她如同凋零花朵的小脸。
“找我有什么事?”她别开脸。
“我在电视台楼下遇到宝儿,她说你无缘无故不见了。”黑杰深沉的神情突然泛青,严厉怒道。
“而和你同剧组的凌飞也突然跷班,整个剧务完全停摆。”
“你以为我和他在一起吗?”
“难道不是吗?”他将她的手钳得更紧。
“你是吃醋来兴师问罪的吗?”可云弄明白他愤怒的原因,苍白的唇泛起一抹凄凉的笑。
黑杰的脸色几乎变成铁青,直到他看见一颗晶莹的泪从她的眼睫上滚落而下,他不禁诧异了。
“你没有权利过问我和谁在一起,我也从没这么问过你,不是吗?”又一颗泪滑过她的颊。
“你是故意的?故意消失引我出现?”他冷冷地问。
“你来不来已经不重要了。”他亲口说不想再见到她,她忘不了。
黑杰的脸色绷得死紧,从齿缝逼出四个字。
“什么意思?”
“我习惯了。”可云低下头去。
“那我走了。”黑杰怒不可遏地低吼,甩开她的手,当真打开大门就要离去。
“再见。”可云跌坐在椅子上,轻淡如烟的语气彻底地激怒了他。
大门旋即“砰”的一声关上!
第八章
黑杰跨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拉起她,不由分说地吻她,狂傲霸道地发泄他的愤怒,从来没有人令他这么光火。
下午他离开电视台前才和宝儿通电话,当时并没有什么状况,没想到回到黑氏集团总部,主持集团一年一度的发展会议,就接到宝儿慌张的来电。
“怎么办?可云不见了!”
“不见了?”
“我和她约好在停车场等她,但她没来,我翻遍了二十层大楼就是不见她人影,要命的是导演说和她同剧组的凌飞也不见人影!凌飞常找机会接近可云,不知他们会不会……”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在意,发了狂似的在意,等不到会议结束他就飞车而来!
熊熊怒火化成疯狂的吮吻,直到她的泪滑人两人交缠的唇。
他怔住了,放开她的唇。
“你为什么要吻我?”她忧郁地问。
他不觉得有必要回答,命令道:“你得交代清楚,下午去了哪里?”
“不是和凌飞约会吗?何需再问?”可云失意地说。
黑杰的心头火狂烈焚烧。“你……爱上他了?”
“他正好填补你的空缺。”不过一句苦涩的谎言,却足以震动他一触即发的情绪。
“你说什么?”他揪住她的下巴。
“他比你殷勤多了。”她话才说出口,他的大手就挥了过来,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她弱不禁风的身子扑倒在地上,紊乱的脑子嗡嗡作响,伤心的泪滚滚泛流。
黑杰错愕地望著自己发麻的手掌,心竟绞痛了起来,这分强烈的痛觉令他震撼!难道他当真是妒火中烧?!不,他对她毫无爱意,她是东方豹的女儿,只是一个玩物,玩够了就摧毁,然而雄狮的猎物岂可让给豺狼,就算要狠狠地撕杀,权利也属于他!
他的心如钢铁般坚硬,意念比凛冽的霜雪更无情,倾身拉起她柔弱的身子,残忍地嘲弄。“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毁了你们?!”
可云站也站不稳地倒在他怀里,这才发现自己牵累了凌飞。“我情愿让你毁了我,请你不要伤害不相干的人。”
“怎么,他成了不相干的人吗?”黑杰神情冷酷。
“我根本没有和他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一直麻烦宝儿才自己搭车回来的。”她又撒了谎,痛苦地隐埋心绪。
“叫人难以相信。”黑杰完全不接受这样的说词。
“请你相信。我好累,不想再解释。”她主动离开他的胸怀,淡然地对他说。“我想回房去,不奉陪了。”
此刻的她像一片虚飘的云雾,幽幽忽忽地远离他。
他被她冷淡的态度震慑了,这才察觉她和往常不一样的表现。
“慢著。”他大步走向她,阻拦她。“你变了。”
“那得问你。”她神色凄迷地道。
“我是很久没来,那是太忙的缘故。”他道。
“忙著出入林依依的香闺,陪她参加晚宴吗?”可云心碎地凝视他。
他不以为然地轻嗤。“没那回事。”
他的否认令可云一阵心酸。“那只有你自己晓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那场晚宴根本是偶遇的。”他清楚说明。
“就算是吧!”她无能为力去反驳。“我好累,不送你了。”
“我说过要走了吗?”他扣住她的腰,怒问。
“我真的好累……”她的身心都受了创伤。
“哪里不舒服吗?”他问,锐利的眸光紧盯著她。
她回避了他的目光。“最近常觉得反胃。”
“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不知道。”她困惑地望著他。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和她在电梯口所听见的简直判若两人,叫她无法分辨两者之间的真伪。
“需要到医院检查吗?”他问。
“不要小题大作,如果我真的怀孕也不会强逼著你娶我的。”可云轻淡如烟地说,眼底有份说不出的伤心。
黑杰眯起双眼,凝睇她闪著泪光的动人眼眸,似乎在分析这句话的涵义。其实她若这么想,那还真是称了他的意,但垂手可得的事并不那么令人感兴趣。“你的确不适合现在怀孕,写真集推出后你会有接不完的通告,年度大戏推出之后还有很多戏等著你演。”
这就是不让她怀孩子的原因吗?可云纷乱地想。
蓦然,他抬起大手,轻触她颊上火红的掌印。“我肯定是昏头了,才会出手那么重。”
他轻轻的一句话,却重重落在她的心坎上,灼热的泪浮上眼睫,在她无辜的眸子里流转。
其实她并不怪他。“怪我自己吧!我不该吃醋,不该不告而别,不该扯上不相干的人。”可云耸肩,勉强的微笑,泪水却滑了下来。
他该嘲笑她自讨苦吃,但从心间所泛起的无数的怜惜,却将他邪恶的意念淹没。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惹人心疼?”其实这正是他不想再见她的理由。他的工作的确十分忙碌,却不见得毫无空闲,但他危机意识太强,深知远离她,才能不被她打动。
“我怎会有人心疼呢?”她不经心地一笑,泪悄然串落。
他盯著她凄艳如樱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怎么没有。”
可云幽怨地说:“片场里很热闹,但我总感到孤单,有时……有演员的家人来探班,我都好羡慕。
我常常想念你,希望你也会来探望我……但那只是一份奢求。“她倚著他宽阔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心底有份说不出的痛楚。”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乘机要求你天天来守著我,其实我已渐渐习惯孤独,也学会了享受孤独……“
“怎么个享受法?”他心疼得蹙紧眉头。
“想念你。”
他将她拥得更紧、更深切,无法克制自己地捧住她的小脸,灼热的唇压上她的,深深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