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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恐惧掺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她的身子如风中的叶子抖动得厉害。
「怕了?」他玩味地说,她还知道怕,而不是真正的傻瓜,他多少欣慰了。
「嗯。」她沉重地点点头。
「既是如此,不如跟我走,你方能保全。」卓烈桀望着她乌黑光亮的黑发,右手不由得摸了上去,玩弄着她的发梢。
他的动作让她稍稍分心,秦悠莱用力扯回自己的发,「多谢公子了。」
他又将她的发给拉回来,继续挑弄着,「既然如此便随我走吧。」
她脸皮薄地叹气,侧过头,「公子误会了,我谢谢公子的好意,只是我不愿承公子的情。」
秦悠莱简单地想,他不是一个好心人,她随官兵走也不会是好事,但两者都不好的情况下,她情愿选择后者。
跟着他,她性命无虞,但她不要欠他的情。
卓烈桀何其聪慧,她的想法一一摆在脸上,他哪看不出她的心思,除非他是一个瞎子。
他下颚紧绷,「好你个秦悠莱。」不想欠?他偏要她欠!
秦悠莱不敢直视他,可却能感觉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意,她试图远离,哪知男人更用力地拽她了。
「公子请放手!」他的戏弄带着不善,他的提议带着诡异,他的人让她异常不安,不能相信他。
「有多远滚多远!」耐性正式告罄,卓烈桀黑着脸。
秦悠莱垂头从他身边走过,匆匆忙忙的脚步好似身后跟着魑魅,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
一只黑手快速地袭向她,秦悠莱轻哼一声,身子一软,倒在了卓烈桀坚硬的胸膛上。
「楚风。」
「王爷。」
「替她入了官奴籍。」他抱起失去意识的秦悠莱,脚尖一点,以上乘轻功飞离水月庵。
领命的楚风沉思片刻,顿悟过来,原来是这样。
让小尼姑来五王爷府中当官奴,王爷真的是心思缜密呢。
十日之后,秦悠莱站在王府中最忙最乱的厨房中帮忙,她现在是五王爷府中的一名奴婢,在厨房打杂。
秦悠莱怎么也没有想到卓烈桀是一名王爷,怪不得他的谈吐中流露出一股傲然,做事乖张不顾他人,因为他是王爷,他要怎么样便怎么样。
「秦丫头,快点把菜洗乾净,要下锅了。」大厨大叫着。
秦悠莱立刻听命地跑到水井边洗菜,这儿的活她在水月庵也干过,她倒不觉得累,只是麻烦的是……一缕黑丝从她的脸边滑落,她自小都是将头发藏在帽中,只懂简单地固定住,从不会在头发上动心思。
可如今生活在这里,她入乡随俗地穿着下人的服饰,她却不会盘发,同房的丫鬟好心地教了她几次,奈何她蠢笨,学了好几次也学不好,丫鬟便不理她了。
她只好以一条布带随意地紮好头发,也不管他人的目光,谁让她不懂这些事呢。
管家见她如此,便将她安排在最暗无天日的厨房,一般贵客也见不到她狼狈的模样,免得吓坏了贵客。
秦悠莱放下菜,扯下发带重新系过,打了好几个结,希望等等不要再散开了。
她的发丝很柔很软,卓烈桀一向知道。
厨房不远处的大树上,一道身影隐匿在叶子中,无人瞧得见他。
卓烈桀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几日他特意不去找她,以为她会来找自己,没想到她非但不来找他,甚至很快就适应了王府的生活。
他承认自己是坏心,故意让秦悠莱待在最脏最乱的厨房,为的就是看她受不了的模样,怎么会知道,她看起来会是这么自在的模样。
看她的样子,要是一直不过问,只怕她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俊俏的脸上浮现一抹急躁,半点也不容她这般忽视他。
他从树上轻轻一跃,落地无声,径直地走向了秦悠莱,她背对着他,未发现他的出现,一个人埋头苦干。
「小尼姑。」
正洗菜的秦悠莱手一顿,刚洗乾净的菜掉在了地上。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也只有一个人会用这么漫不经心的语调唤她。
「王爷?」她转过身,眼里带着惊讶也带着怯懦。
她醒来之后便被管家编派到这里工作,许久未再见到卓烈桀,她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她的眼神卓烈桀在他人身上见过,大家都因为他是王爷而敬重、而远离、而不敢接近,她现在便是和那些俗人一样,偏他厌恶她这副神情。
「怎么,小尼姑,多日不见,见到我却这么生疏。」他不改脸上的吊儿郎当,只是他的口气火得很。
「奴婢不敢。」不想进王府也不想欠他情,可如今进了府当了奴婢,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学起来。
严厉的管家在她醒来之后就清清楚楚地跟她说这里是王府、她是奴婢,她不懂世俗的规矩,但在管家多日的管教之下,她不想懂也懂了。
不一样了,单纯可人的小尼姑变得沉默、变得严谨,他该说管家教得好,还是该说她学得快?
他喜欢的就是捉弄她时,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但眼下她一副卑躬屈膝的奴婢模样,看得他一肚子的火,「你……」
秦悠莱下一个动作打断了他的话,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身为奴婢得要行礼,于是笨手笨脚地行礼道:「参见王爷。」
卓烈桀不说话了,嘴边扬起坏坏的笑容。
「王爷。」管家跑到厨房催菜,没想到会看到卓烈桀,他惊得跑过去,「参见王爷。」
暂时地将目光从秦悠莱身上调开,卓烈桀看着管家,嘴边带着冷笑,「管家真是教导有方呢。」多事得让他失了不少乐趣。
听着像是在夸他,但管家在王府里工作多年,哪会弄不清主子的喜与怒,「王爷恕罪。」尽管先认了错,可管家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
卓烈桀的目光又回到了秦悠莱身上,眼一深,心想她学得不够好呢,在他与管家对话时,她又恢复了站姿,他都还没说起身呢,还是他亲自来教较为妥当。
「本王房里少一伺候的丫鬟。」
管家听到这话有些迟疑,王府中谁不知道王爷不爱让人进出他的院子,任何闲杂人都不得随意进出,打扫的丫鬟也是一日一回,动作得麻利,在主子回来之前就得干完活。
「就让这丫头到我房里伺候。」交给别人,不如由自己亲自教的好。
「是,属下明白。」管家点头称是,王爷的心思下人哪能琢磨,他好奇这姑娘的身世,但也不敢多问,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管家侧眸看了一眼傻傻站在那儿的秦悠莱,朝她低声道:「还不赶紧谢恩。」
秦悠莱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眉眼间皆是不解,管家的厉声一喝让她身子一颤,畏畏缩缩地跟着福身,「谢、谢谢王爷。」
她这么一说,卓烈桀笑开了,「小尼姑可知自己在谢什么?」
「这……」秦悠莱被他问倒了,有些不满地轻声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轻,卓烈桀听得一字不漏,这才是他认识的小尼姑,「嗯,你看起来聪明伶俐,我特意要你当我的贴身丫鬟,专职伺候我。」
一旁的管家听到卓烈桀竟自称「我」吓得出了一身汗,心中暗暗地想着,这个凭空而出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秦悠莱大惊,下意识地道:「我为什么要伺候你?」
这话实在是大不敬,连管家都偷偷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年头敢对王爷大呼小叫的人实在是灭绝了。
「呵呵。」卓烈桀大笑,这才是她的本性,「没有为什么,我要你伺候,你就得伺候着。」
秦悠莱眉头一皱,困扰不已,好吧,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她不想被他救,但他确实是救了,所以她欠他。
「那我要做什么?」许久未见这个大魔头,她以为他不会找自己的,初来乍到她什么都不懂,心里实则对于他的出现有一点开心,在这里他是她最熟悉的人了,但下一刻她的开心灰飞烟灭了。
「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我不让你做,你就不许做,总之你什么都要听我的。」他笑着,有一种打了胜仗的得意。
「我……」她不要,她不想天天对着他。
她的挣紮在卓烈桀看来是可笑的,他笑而不语,转身就走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情,他没有兴趣管。
秦悠莱见他离开,立刻要跟上,一旁的管家拦住她,开口道:「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王爷久等。」
「我、我的菜还没洗好。」她踌躇着。
「让别人洗就行了。」管家淡道。
「但我不会伺候……」秦悠莱弱弱地说。
「只要不惹王爷生气就行了。」管家见她这么不愿,不由得安抚她。
「我……」她可不可以不要?
「别闹了,快点去!」管家板起脸硬声道。
秦悠莱哭丧着脸,听命地去收拾了,但脚步非常非常的缓慢。
管家看了叹了一口气,「赶紧去,别磨蹭了。」
秦悠莱苦着脸,走到一半时转过身,有些疑惑不解,「管家,为什么要收拾?」
「贴身丫鬟是要住在主子的院子里的。」
跟他住在同一个院子?天呐,怎么会这样?
卓烈桀居住的院子冷夙院很大,是府中最大的院落,却不似秦悠莱所想的热闹,整个院落只能用安静来形容,而且很冷清。
没有玩赏的植物,没有典雅的假山流水,更没有排着长龙伺候的仆人。
秦悠莱拿着几件换洗衣物便过来了,途中她好几次想落荒而逃,可管家派人盯着她,秦悠莱走进院落里,那人还站在门口看着她。
秦悠莱不得不认命地走了进去,这里一点也不像一个王爷居住的地方,实在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她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厢房前。
「在外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给我进来!」屋里传出一阵暴喝声。
秦悠莱抖了抖身子,忙不叠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王爷。」
「过来伺候。」此时天已黑,卓烈桀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丰盛的佳肴。
秦悠莱听话地走了过去,呆愣地站在一边。
「傻傻的做什么?」他斥骂道,这个小尼姑给他磨蹭了这么久才过来,本来不错的心情也被消耗光了。
秦悠莱看着脾气暴躁的男人,唯唯诺诺地开口了,「王爷,该怎么伺候?」吃饭也要伺候,要伺候什么呢?他有手有脚、行动无碍,为什么吃饭要人伺候呢?
秦悠莱惊讶地见识到他快速变脸,明明之前还是愤怒的俊脸,转眼又恢复成翩翩公子。
「小尼姑,这怎么伺候都要我教,嗯?」他笑着。
「奴婢不懂。」她生来是当尼姑的,被他给半途截来当丫鬟,她怎么知道大户人家的丫鬟怎么伺候的,就算管家要教也只教会了她皮毛。
要她念经抄佛书她会,可伺候这活她实在是不会。
「算了,看在你年幼无知,我便教你一回,下次可别忘了。」他状似不满地说。
「谢谢王爷。」秦悠莱实在不懂,这个男人要人伺候,却又要找她这种不会当人丫鬟的人伺候,不是瞎折腾吗?
在卓烈桀眼里,这是乐趣,看她傻傻的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样子,他的心情便大好。
「拿起筷子。」卓烈桀命令道,她依言照做。
「我要吃鱼肉。」
秦悠莱挟了一块鱼肉,正要放在卓烈桀的碗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