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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沉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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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悠莱瞬间垂下肩,睁着一双红眼睛,「王爷,我不会束发。」

  「什么?」他掏掏耳朵表示没有听清楚。

  「我不会束发。」她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打理,何况是男子的。

  卓烈桀看了 一眼她乱糟糟的发,心里一片雪亮,「不会?不会就给我学!」

  秦悠莱无助地看了 一眼铜镜里的俊男人,轻声道:「王爷,我连自己的头发也不会打理,同房的小红教了我好几次,我都学不会。」

  「哦?」他轻轻一笑,「那么是你太愚钝了。」

  师父常说她没有慧根,在王府生活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不聪明,除了做惯了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会,好比女红。

  她的女红真的是非常差,实在不像一个姑娘家,她见小红能靠女红赚钱,她想她这么做的话也能赚到银两,到时跟王爷商量一下,说不定她就能离开王府了 ,但事与愿违,做女红的下场是差点把十指都戳出一个洞来了。

  「是,是我太笨了。」秦悠莱低声下气地说,右手缠着左手,两手纠结地相缠在一块儿。

  她的承认并没有让卓烈桀心情好起来,卓烈桀从桌上拿过一条丝带,「看清楚了,这是最简单的,你要是学不会就不准吃早膳。」

  不能吃饭?这太过分了,秦悠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立刻瞪大眼睛,在心里一步一步地记下。

  男人的发总是好打理的,一条丝带便能将头发打理好,怪不得他会说简单,秦悠莱放下了心,「我记住了。」

  「记住了?」他轻问。

  「嗯。」她努力地点头,企图消除他满满的怀疑。

  「好吧,那你试试看。」说着的同时,卓烈桀松开了发。

  秦悠莱惊呼一声,「弄得好好的,干嘛又散开了?」

  卓烈桀一听,嘴边带着笑,「我要是不让你试一次,你又怎么会彻底明白呢?」

  秦悠莱不满地嘟着嘴,拿起梳子轻轻地为他梳发,他的发丝很柔软,长长的发竟然没有打结,实在是难得。

  秦悠莱第一次为男子梳发、为男子束发,所以她的动作很慢,花了好一会儿才打理好。

  她满意地舒了一 口气,哪知卓烈桀轻骂道:「慢吞吞的,乌龟似的。」

  秦悠莱听了后立刻为自己辩解,「王爷,我是第一次,难免会慢嘛。」

  她的话轻易地博得了他的好感,但他嘴上不饶人,「是哦,第一次为男子束发。」

  「真的真的,进了王府之后,好多事情我都是刚学会的,我从来未替人擦背、替人穿衣服、穿鞋子……」她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细数着。

  而他竟耐心地听了下去,直到她说不出来了,他才缓缓地开口,「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便饶了你。」

  他的话好奇怪,明明知道她第一次为人束发动作一定会慢,干嘛要把头发散开重新束呢?而且她都说了不会,是他自己一定要教她的。

  管家说过,在王府里最大的就是王爷,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王爷说是白的,便绝不是黑的。

  秦悠莱忍住叹气的冲动,乖巧地应道:「谢王爷。」

  秦悠莱的名字很快就在王府里传开了,因为正在工作的下人们常常会听见王爷大声地吼着她的名字,每个人听到时都觉得这丫发肯定要被折磨了,事实上秦悠莱来到这里以后确实是消瘦了不少,她本来就没多少斤两,后被卓烈桀呼来喝去,她都瘦得快成一张纸片了。

  有一天,徐尔东来王府找卓烈桀,但他没有看到卓烈桀,倒先看到秦悠莱了,「你是那个小尼姑?」

  秦悠莱看着这个男子,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才忆起他,「你是上次的那位公子?」

  「没错,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和当初有些不一样了。」徐尔东仔细地打量着她。

  两人本来有一臂之距,可徐尔东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个箭步上前,顿时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

  秦悠莱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徐尔东一把将她扯住,「躲什么躲,让爷瞧仔细。」

  最近卓烈桀都没有找他,他一个人闷得慌,正好遇上了这个小尼姑,他正好可以逗逗这个小尼姑,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小尼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打发些时间。

  这是秦悠莱第一次跟卓烈桀以外的男性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她脸颊红红的,双手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只好垂在两边,在外人看来还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场景。

  忽然,秦悠莱只觉得右手被一股好大的力气给抓住,接着她似乎脚下腾空,转眼间她眼前的景色一晃,眼前的男人的脸也换成了卓烈桀。

  「秦悠莱你个骚蹄子,没事跟男人靠这么近干什么!」劈头便是卓烈桀的怒骂声。

  在这里待久了,秦悠莱明白了 一些事情,也听到过人们之间的骂话,骚蹄子可不是什么好话,这词儿都是来形容水性杨花的女子。

  秦悠莱无辜遭他一骂,心里特委屈,小嘴微微嘟着,「王爷,我不是骚蹄子。」她严正地说。

  「哦?还敢还嘴?」他加重力道箍住她手腕的手,怒不可遏,「是要我抓个正着,你才不敢有微词罗!」

  什么叫抓个正着?她与这位公子又没做什么,是那位公子要拉着她,她都要退开了,却被拉着逃不开。

  卓烈桀盯着她酡红的脸颊,声音微微拉高,「还噘嘴,我说错了?」

  「王爷没错,是我的错。」一旁的徐尔东看呆了,这哪是主子跟奴婢,倒像是吃醋的夫君与平白无故受冤的小娘子。

  「那你是骚蹄子了?」卓烈桀恶劣地挑起她的下颚,她的眼却闪躲着他,不愿正视他,他微微一使力,她的下颚便一片红。

  秦悠莱红了眼,「王爷胡说,我才不是骚蹄子。」

  徐尔东心有不忍,于是开口,「烈桀别欺负她了,我不过是逗她玩……」

  一个恶狠狠的眼瞪了过来,徐尔东吞下了话,不再多言。

  卓烈桀闷哼几声,「你给我去柴房面壁思过去。」

  秦悠莱在水月庵时也有被罚过,可这一次她是被罚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听话地背过身,往柴房走去。

  徐尔东摇摇头,这男人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火上浇油地说:「我看这丫鬟不错,面壁思过着实可怜,不如将她让予我,做我的通房丫头。」

  卓烈桀没有吭声,一双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徐尔东继续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要是在床第之间,只怕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剩下的话全数被他含在了嘴里,故作潇洒而晃着的纸扇不知何时已经落地,而他整个人被卓烈桀给高高托起,脚离开了地,任人宰割。

  「有胆再说一次。」卓烈桀轻柔地说,语气中带着的阴寒似要把对方吹入地狱最深处。

  徐尔东认识卓烈桀已经二十多年了,打他们认识,他就跟在卓烈桀的屁股后面跑,他们两人一同闹、一同玩。

  徐尔东家境殷实,父亲是一名商人,乃是京城最大绣庄的主人,每年皇宫贵族的绣品皆出自徐家绣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徐尔东从未见过这样阴森的卓烈桀,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出手。

  卓烈桀自幼时习武,徐尔东只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哪受得了卓烈桀的手劲,他先败下阵来,「不、不说了。」

  卓烈桀余怒未消地松开手,手心痒痒的,一股杀人的慾望怎么也止不住,他将手背在身后,试图止住这种冲动。

  徐尔东跌坐在地上,双手护着脖颈努力地呼吸着,找回声音便急忙说:「烈桀,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准靠近她。」他冷声警告道。

  徐尔东大笑,将刚才的害怕都抛之脑后,笑着说:「行行,那丫头是你的人,我不会碰的,我不过是好奇她怎么来到王府当丫鬟了。」

  徐尔东脾气甚好,不生卓烈桀的气,但他可不会白白被掐了之后,连一个理由都不问出来,那他可吃磨了。

  「要你管!」说完,卓烈桀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他虽不务正业,可他的眼线多着呢,早晚会知道。

  不过……卓烈桀的力道可真大呢,自己的脖颈处仍是隐隐作疼。

  徐尔东从没见过卓烈桀动真格,但刚刚他是感受到杀气了,他耸耸肩,低语道:「真是奇了,他怎么倒在乎起这个小尼姑了。」

  第五章

  秦悠莱坐在柴房里,脸上有着愤怒,手不断地扯着身下的乾草,「胡说八道,王爷说的话都是屁……」

  柴房的窗边有一个人影正慢慢地靠了过来,可惜秦悠莱仍不自知,骂得起劲,「王爷的嘴太臭了,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

  窗边的人两眼阴暗,听了好一会儿,他愤怒地抽身离开了,这小尼姑,他本想看看她是否有认错的心,要是她肯认错的话,他就放她出来,可以她现在的情况看来,哼,她的晚饭是不用吃了,至于早饭,到时候看她的嘴臭不臭,要是再敢辱骂他的话,他非得关她个三天三夜。

  只是这想法到了晚上三更时便破功了。

  「啊……」幽静的夜晚只听到秦悠莱一声惨叫,一道身影快速地飞出了冷夙院,转眼便来到秦悠莱面前。

  秦悠莱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角落里。

  「叫什么?」卓烈桀连外衣也来不及披上,只着一件里衣,威武地站在她的前方。

  乍听熟悉的声音,秦悠莱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那张平日嚣张的脸,心生一股依赖,顾不得男女有别,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她飞快地扑向了他。

  凤眼环顾四周,未见到任何怪异,他大骂:「臭丫头,大晚上扰人清梦!」

  话音刚落,他的怀里便多了 一个软软的小人儿,他一愣,低头一看,娇小的秦悠莱已然扑在他的怀里,像寻求安慰似地不断圈紧他。

  怒火似乎不再这么炽热了,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连语气也放柔了,「怎么回事?」

  「刚刚似乎有人在哭喊……」她夹带着哭音,平日里圆润如珠的嗓音变了调。

  卓烈桀看向不远处,楚风立于院子的入口对他颔首,卓烈桀眼深如潭,「听到有人哭?」

  「是、是呀,好像索命的亡魂般。」她努力地点头赞同。

  「出家人也怕这个?」他的手状似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发丝的柔软使他的手不得不眷恋地轻柔抚着她的头。

  「那人哭得太惨烈了。」她哽咽着。

  卓烈桀出来的急,脚还光着,凉凉的冷意从脚板底下躐了上来,他倒不觉得冷,身体反而燥热得很。

  「别哭了。」他搂住她,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俊逸的五官逐渐靠近她的脸,淡淡地说:「不是鬼。」

  不是鬼,怎么能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

  秦悠莱两眼发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椅子上,整张脸因为痛楚而扭曲着,他身上有着无数的血红鞭痕,嘴中不断地喊着,「杀了我、杀了我……」

  原来不是她在作梦,而是她真的听见了那如鬼哭般的声音,不是错觉,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血腥味令她作呕,而男人的哭喊声只让她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是面不改色,好似他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冷夙院里有一座偏僻的小屋子,她没有闲情逸致到小屋子里玩,更没想到这间屋子是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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