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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著大眼,动也不动的凝视著前方,看著熊熊大火围绕在自己的母亲四周,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她紧紧咬著唇,双手握的死紧。
再见了……妈妈……她抿著唇,缓缓的闭上眼,任由泪水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流下。
一个小时后。
拿到了母亲的骨灰,崔喜徵有那么一刻茫然得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她紧紧抱著手上的至亲,心中充满无助,彷佛前方的路变得漆黑,不再明亮。
“走吧!”韩彬伸出了手扶住了她,将她给唤醒。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一直都在,在这里陪著她,她真的很感谢他。
“让我自己走吧!你也该回去了,真抱歉……今天我……恐怕无法到公司去。”她想对他投以感激的笑容,但她真的笑不出来。
她想回家,和母亲两个人。她还没给母亲看到她所为她布置的房间,还没让她看到她为她特别买的,那一整柜全新又美丽的服饰。
她想回家,就只有她和母亲两人,她要好好的陪陪她,和她说说话……
“没关系。”韩彬摇头的说,他早打电话过去公司,把一切的事交代好。
“我送你回去。”他轻轻扶著她朝自己的车方向去。
“不,我……”她想拒绝,此刻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以你现在的状况,你以为我能放你一个人走?”韩彬坚持的说,眼中充满不容她拒绝的目光。
“谢谢。”她实在无力再去和他争辩,只能被动的随著他一块移动,在他的带领之下,坐上车子。
车子一路上缓缓的开著,喜徵小心翼翼的抱著母亲的骨灰坛,韩彬则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
他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她此刻的伤痛?
任她随著时间冲淡一切?不,这太慢了,他明显感觉到失去母亲的她,把整个人紧紧的缩进她的小壳内,封闭自己的思绪,连他……她都想逃避。
这一刻,韩彬发现,他对她的在乎,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深、还要多。
她难过、痛苦,他心疼她;她脆弱、无助,他想保护她,成为为她挡去一切的避风港,让她安心待在他的羽翼下,没有任何的烦恼,尽情欢笑。
只是,现在的他该如何做?
回到了家门口,韩彬体贴的接过她的钥匙,为她打开了家门。
“妈,我们到了。”崔喜徵小声的对著手上的骨灰坛说。
两人才一走进屋内,随即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尤其是崔喜徵,她没想到自己家竟变成这样。
原本一尘不染的屋内变得凌乱不堪,像被人闯进来过般,东西被丢的一地都是,许许多多的柜子也被开启且扔在地上,放眼望去,没一处是整齐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彬的目光瞬间转为锐利,他仔仔细细的环顾四周。
“等一下,我先进去,你待在这里先不要进来。”他制止了想走上前的崔喜徵,神情严肃,缓慢的走进屋内。
这里明显被人入侵过,且对方好像在寻找某样东西一般。
桌上放的几张大额钞票没有被人动过,显然,来的人不是在找值钱的财物。
韩彬小心的走到厨房,里头一样被人搜的凌乱不堪。
他走到屋子内的各个角落查看。
来到房间的位置,他快速的将门给打开,两间房内除了和外头一样,被人仔细搜过,东西被丢落一地外,一些值钱的金子首饰全都安好。
“是想找什么东西吗?”站在崔喜徵的房内,他怀疑的猜测。
“韩彬。”崔喜徵在外头的叫唤声,让韩彬快速的走了出去。
“没事了,大概是闯空门,不过东西还来不及拿就逃跑了。”韩彬刻意隐瞒了心中疑虑,带著她进门。
“是吗?”崔喜徵一下就相信了他的话。
此刻,她无心去关心被人弄乱的屋子,将凌乱不堪的桌子简单的拨出一个空位,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骨灰坛放在上头。
“妈,对不起,竟然让你看到这么乱的家,等一下我就把它整理好。”她自言自语的对著眼前的骨灰坛说。
“喜徵,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好了。”说完,韩彬皱了皱眉。
她的房内这么凌乱,又有人闯进来过,这要她如何在这里休息?
“我看不如先离开这里吧!屋子恐怕还需要好好整理,我先带你到饭店去休息。”而且,他也不放心她再留在这。
“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到家了,你也回去吧!”崔喜徵毫不介意的摇著头说。
她毫无生气的表情,让韩彬看了著急又担心,这叫他怎么能放心走?更何况又发生了屋子被人闯入的事,他说什么都不能走。
但她一脸坚持,怎么也不愿离开的态度,让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崔喜徵坐在地上,愣愣的望著前方的骨灰坛,似乎想就坐在这。
“对不起。”韩彬靠近她的身旁,话一说完,他伸手朝她的颈边打了下去。
人还没反应过来,崔喜徵随即闭上了眼,陷入昏迷。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是我,带几个手下来这个地址。”他说了这里的住址。
不到十分钟,七个身著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崔喜徵的家。
“把这个拿好。”韩彬将桌上的骨灰坛交给某一名男人,然后温柔的抱起昏迷中的崔喜徵。
“五个人留下,把这里整理好,你们两个跟我走。”他冷声的命令著,随后跟著离开。
第四章
韩彬站在窗前,看著外头的车潮,他手上拿著烟,神情凝重的皱著眉。
他身旁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西装的男子,他正报告著调查来的情报。
“崔雄?”韩彬捻熄手上的烟,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是的,他是国务院的大老,这些年来因为年纪的关系,已经退出政界,不过,传闻一些国家建设和开发案,仍是由他在处理,不少的政治家也时常出入他家。”
“没想到,喜徵是崔雄的私生女。”
韩彬没想到因为担心她,而派人调查她身世的结果,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崔雄,传闻他在位时,藉著自己的职位,贪得许多不法回扣和利益,还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情。
这样的男人竟是喜徵的父亲,且喜徵还是个私生女?
所以,她之所以会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也是因为离开崔雄罗?不过……
为什么崔雄有私生女一事没人知道?要知道,凡是政界名人,一沾染上任何花边新闻,定有人会追查报导出来,而不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揭发。
“堂主,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身旁的男人又说。
“嗯?”
“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道上有传闻,只要能抓到崔小姐,就能拥有一亿韩币的酬劳。这几天,报社门口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埋伏在附近,还向员工打探崔小姐的消息。”
“有人要抓她?”不过为什么?为什么一夕间,有这么多人在找她?
她身上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吗?
韩彬想起她的住所被人闯入的事。
难道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他想起她最近在调查一件政商官员的收赂弊案,难道和这有关?
那些人是为崔雄做事,还是喜徵的工作碰上了什么麻烦?
“没事就下去了。”报告告一段落,韩彬命令道。
喜徵已经睡了整整一天,随时有可能会醒来,他可不希望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有这么多人待在这。
此刻,房内房外,少说也有数十个身著相同色系服装,脸上戴著黑色墨镜的男人。
“是。”
“饭店附近多注意一点,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一有不对劲,马上通知我。”
众人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下韩彬一人,以及熟睡中的崔喜徵。
韩彬拿出放在外套内的照片,看著里头的人儿。
他刚认识喜徵时,她的模样就是这样,拥有一双冷漠不信任人的眼眸,从中透露出对人的憎恨和孤独。
当时的他就是被她的双眼给吸引。
什么样的过去,让她变成这个样子、让她对男人如此排斥?
如今,答案似乎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私生女、永不被人承认的身分、得不到一个家庭该有的父爱,她……从小就不被人接受。
韩彬叹著气,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就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身在何处,和她相比,原本他更该对这世间不满,因为她至少还拥有一个疼爱她、不愿放弃她的母亲。
但他却幸运的被宗岩门领养,从小又有三个毫无血缘、感情却十分好的手足,还有一个肯用心照顾他们,将他们扶养长大的养父——昊皇。
“咱们俩的命运似乎有些像,老天才会把我们两人凑在一块。”韩彬轻轻抚著照片中的女人,眼神充满温柔,语气带著怜惜。
既然放不下她,又决定接下她母亲的请托,说什么他也要好好保护她到底。
突然,房内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韩彬将手上的照片收起,快速的走到隔壁房间。
“妈……不要走……妈……”崔喜徵脸上布满泪痕,一双手举得高高的,挣扎著自床上坐起。
“喜徵,你醒了。”韩彬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温柔地看著她。
崔喜徵不解的望著这陌生的房间,有那么一刻,不清楚自己人在何方。
她茫然的转过头看韩彬,同时也看见了放在他身旁柜子上的那一个骨灰坛。
“我……这里是哪里?”母亲已离开的记忆又回到她脑中,她垂下眼,淡淡的问。
“这里是饭店,很抱歉,因为你一直坚持不离开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韩彬伸出手比了比她的颈子,试图以幽默的语气让她和缓心情。
“是吗?我睡多久了?”喜徵轻抚著自己的颈子,那里果然正微微的发酸著。
“我想想,大概两天,可怜我得一直坐在这看著你,一点也没能好好休息,倒是你,可好了,睡的跟猪一样,唤也唤不醒。唉!”韩彬佯装疲累的捶著肩。
崔喜徵微微勾动著唇角,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知道他是故意想逗她,让她的心情不再这么糟,但她……真的笑不出来。
“饿了吗?你两天没吃了,我叫人送些东西来。”韩彬看到了她牵强的表情,但他不以为意。
“韩彬。”
“嗯?”他将一旁的服务电话拿在手上,不解的看著她。
“谢谢你。”崔喜徵真诚的说。
“少呆了,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我的报社啊!要是你不快一点好起来,我可是会很困扰的。”韩彬故意说道,又恢复以往嘻皮笑脸的模样。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她把他的话当真了。
不管他是为了谁,他在她身边陪著她是事实,如果没有他的陪伴,现在的她不知会在哪里,也许会冲动的跟著母亲一块走。
“好啦!想感谢我的机会多的是,只要大姐你赶快好,帮我的报社多赚点钱,我就阿弥陀佛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去报社,你那些员工可是整日哭天抢地的,销售量大大下滑了四成。”
“嗯。我会赶快恢复的。”崔喜徵点点头,看著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她忍不住的露出淡淡的笑容。
是啊!她得赶快好起来,走出失去母亲的伤痛,还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如果母亲在天上,看到自己为了她的事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