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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妹妹一般的柔和语调,多少是叫人缓和的点滴,“你今天也是够折腾的了,先回去吧。”
接过那处递上的几些,一双早已是肿胀了的眸子里竟是破涕而笑了去。便是点了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而去。
而事情却远不是那样简单,安君轩只身来到所谓“保安室”,见到的却是一路呼呼打盹的壮硕黑人。
想来问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便是顺手推了门,直奔监控室走去。
漆黑一片的监控室里只有寥寥几盏屏幕幽幽的光。安君轩俯身坐下,顺手拨弄起边上的调控来。却是猛然发现屏幕上的死穴,不弄的日期,还有反复一致的人群。
也无怪是会想尽了办法赶走前来的小秘书,原来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无所获。
而正欲是要离去,抬眼遇见的却是那处睡眼惺忪的庞大身躯。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是忽然涌起的警觉,二话不说而举起的枪头。
“死人的儿子,”安君轩回过头,眸子里却是叫人惊心的淡然,“来这里看看这些做摆设的材料器具。”
一字一句,不留余地。
那面前人着实是慌了神的,作假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被人揭穿的几分。便是佯装凶狠地向前挪了步子,话语里也是多了些胁迫成分,“赶紧走,不然我可是不客气了。”话音未落,便是煞有其事地动了动枪杆子,倒也是颇具着模样。
只是安君轩打底是不吃了这一套,撇过的眸子里几分是轻蔑,“我可是想来和你好好谈的,更何况这里要是出了人命难道不应该是你先遭殃?”
忽然地停了动作,本是扬起的枪头也便是那番不情愿地放了下,“……你……算你狠……说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倒也不是想逼你什么,只是按照中国人的习俗,人死的头七天,灵堂是动不得要供奉的,”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神里是上下打量的纷然,“今天一早起来发现我父亲的灵堂被人破坏,论情理,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反问下的咄咄逼人,叫人没有余地的直入人心。
那壮硕的黑汉子瞬然是犹豫了几分,转而却像犯了错的孩子似地低下头,“昨晚……我下午出去和朋友喝多了……所以……”
“还有呢?”
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句,带着蛮不情愿的意味,“醒来时候发现门口冲出去的几个黑影……等到追出去已经没了人,又是晕的慌,便也就没怎么管了……后来才发现是安……老爷子的灵堂被人给毁了,我也怕遭人怪罪丢了工作……所以那个小秘书来的时候……就……顺势把她赶了走……”支吾几番,句句断续。
“我想知道的是,你第一眼看到的现场,”强调间是男人的肃然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语序里是强势的厉声严责,“还有关于那些黑影的信息。”不由是上前了几步,眼神如利刃刀锋,“你说实话,我自然不会怎么样,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养家糊口也是不容易。”
只是这一番得来的也都尽是些皮毛消息,安君轩甩了手,就此作罢。
他看得出面前人眸子里几番神色慌张,便也知觉是再无效用。而毕竟得出的一点是,那些黑衣人,或是雅菲尔派下的黑手。
“再问你一边,你确定是看到雅菲尔的标志了?”
本是木楞的面上几近是急速地点了头,像是生怕了下一秒便忘了什么一般的失措。
安君轩皱起眉,踱步而出,不禁思虑。
而在那个狭隘空间里,透过的是窗边如针孔般的“眼线”。
“我就说老黑靠不住了,”法式音调下拖长的是几分嗔怪,面色高傲的男人回过头,却是猛然的几些谄媚,“穆总,你怎么看?”
穆慈低下头,指尖摆弄的是寥寥几颗棋子。
行车,将军。
而后的笑意盎然,自诩怡然。
“我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轻描淡写,漫不经心,“他也不过只是说了雅菲尔的名字,到时候追究起来,难道不是该你多扛着几分么?”对眼是好一番的青红皂白,穆慈看在眼里,着实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这是说什么了?叫你这么尴尬?”
那一处也倒是极尽的刻意,硬挤出的笑容里是眉眼间的惶然,“没、没,这事我自然会去想办法搞定的。”
方才是抬起眼,眸子里的锐气叫人恐慌,“不是想办法,是一定。扛下来了,重赏,抗不下来,我们走着瞧。”
不留情面,不予后路。
安尼尔知道,这是个连“杀人”都不留情面的男人,便只好佯装作势,珊珊离了去。
他或开始有些恐慌起来,包括对雅菲尔,以及这此前以来,一切的一切。
是终于安静了下的空间,望着那处的渐行渐远,穆慈这才是舒展了眉。
他所关心的,远不是雅菲尔或安君轩这样的事。
而离清晨新闻也已是过了大半天的时候,那个本以为是第一时间会出现的人,却是迟迟没有拨通手上的号码。
她果真是比自己想象中坚强么?还是执拗地本能和关于爱情本性的倔强。
竟是不知觉生出些悔恨来,对于他而言,这辈子执着的却尚未到手的或许也只有她罢。
思虑纷飞,臆想连篇。
而又或者,是他想多了。
穆慈低下头,瞬然涌上的是笑意。
是盼望了几些个时候的来电,带着早已积郁的欲望和欣喜,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便是作势地等待了许久,开口间带着的是蓄势待发的点滴,“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好歹也已经是憋了一个上午,怎么不再熬着几分呢?”戏谑、嘲弄,“那样也好让我再生出些念想嘛,小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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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破绽百出
那一处是早有预兆的百般轻浮;流火定了神,却是尚未开口便听得耳畔一处的轰鸣碰撞。
踢踏鞋尖,而触底震然。
然后是几近尖锐的女声,音调里全权的不满和质疑。
“是不是你找人去砸了安宗山的灵堂?”
二话不说的开门见山;是叫男人面上忽然便挂了不住的尬意;下意识地捂上听筒,言语里自然多了是严声厉色的不堪;“我没有跟你说过了;进门之前先要敲门;”瞬然的话锋急转,带着掩饰不住的嘲弄和轻蔑;“还是说在安家,你从来都没有学过这些礼数上的东西?”
早已是青红一阵的粉面上多少是挂了不住;连恩二抬起头,眸子里却是浸满的愠怒,“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去叫人做这些,难道不觉得愧疚么?”
“愧疚?”冷哼轻笑,男人眼里趟过的是佯装的不解,“我还真是不知道这两个词什么意思,”顿然下是几分思虑,瞳孔的忽然放大,叫人战栗的氛围,“不过,我倒也是不知道,原来所谓的血缘关系可以追溯到这么远。”
穆慈抬起头,几分是笑意,“你和安宗山的关系,果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连恩二着实是不知这话里的蹊跷,只是侧了身子,却依旧是丝毫不动的矗立。
“事到如今,要是不告诉你我大概也会觉得不公平,”男人抬起眼,一字一句,直入人心,“知道当初为什么妈妈选择带我走还不是你么?明明索卿是要求带了两个走的。”字字顿然,几分的自恃无恐,“要知道,这样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比你重要。”
摇头间诚然是恐慌,连恩二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关于那些想象不到却能将人生生撕裂的结果。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压低了的声线下是无可置否的坚定,带着从前和过去的愤恨,一并而出,“你是她被那个老狐狸霸王硬上弓而生出的孽种。”
“什么?!”
话里话外几近同时蹦出的字句,却是忽然叫那说话人住了口。穆慈皱起眉,方才是意识到耳畔旁人的存在。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如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头,或是那一头。
流火着实是不知该如何做着些反应,这一下,几近是突如其来。
“你那里似乎还有些事要处理……”开口的是耳畔熟悉的女声,穆慈皱起眉,侧耳倾听,“我这里想说的一时或许也没有办法,不然就先这样罢。”
话音未落便是切断的铃音,多少是叫人生出些不悦的忿然。
只怪是自己太过心急想要拿下那流火,而这一回不知又该惹出什么祸端。
也只好见招拆招,稳下了连恩二,而后再做准备。
穆慈抬起眼,遇见的是意料之中的苍白一片。
谱下的是心中自有的篇章,如预料中一般,丝丝为幕。
“好了,姐……我这不是逗你玩么……”话锋急转,是如变色龙般顺应的皮面,叫人应接不暇的善变,“这一下流火肯定是会去同安君轩去汇报的,然后你只要稍微动那么一点脑筋,不就能挽回安君轩对你的信任?而且我们的计划也就离完成更进一步了。”
少有的语无伦次,几近是破绽的几分。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你说我会信么?”那一方却是依旧的泪如泉涌,扬起的声调里满是身为女子的无所适从,“这事情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又有什么凭证?当年你们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却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是我丢下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却告诉我我是安家的人……”再难续言,凄凄哽咽。
打心底说,连恩二或真是信着的,因着他那方口无遮拦的个性,若是出了口,何况是在如此毫无预兆地情况下,又怎会有虚假做戏的可能。
只是这出戏对于穆慈来说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连恩二于他来说,并非仅是“姐姐”那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张可以对着安君轩生生打出的温情牌。
便终是好说歹说,几近是花了个把钟头的功夫,才将面前梨花带雨的人儿捋得顺应了去。
“你确定?刚才那一段是你早已想好的法子?”似是而非,终觉不信。
如拨浪鼓般的应和,像是怕遗漏了什么般的点滴,“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说都到了这份上,你怎么还能不信我呢?”
说是迁就,不如威逼。
“可是……”欲言又止,不愿再言。
连恩二知道,此时此刻,除了点头,她便再无他选。
这其中的破绽连篇是她用脚趾都想得到的漏洞,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欺欺人下,就这般,不了了之。
见是面前人这番顺应,即便是不愿承认的几分,穆慈心底也终究是如大石落般松了气。
的确,他从未同她提起过当年的事,如今想来,或也是对她的亏欠种种。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母亲就告诉他,不要对安家、甚至自己曾经“心爱”的姐姐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
从穆慈记事起,印象里的母亲就是个从不愿对他明言细说的女人,即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到了她处也便不过是寥寥带过的苍茫。
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是新闻里铺天盖地充斥着都是“成功企业家安宗山和安氏集团”的消息的时候,她忽然下定决心,带他只身前往纽约。
而正是那一天,她忽然的开口下是叫人猝不及防的种种,那些关于过去。身世、安家还有连家的万千都如支离破碎的记忆般,字字碾碎人心。
关于父亲的狱中自缢、安宗山的罪大恶极,还有那个曾经与自己生生嫡亲的姐姐,这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精心安下以避人眼目的棋局。
她声泪俱下地同他说着当年安宗山对她的侵犯和侮辱,与他展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