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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苏宏晖倒也是个奇人。使者到达前他居然立下了战功,功过相抵,最终竟被免除了死刑。
不知对于这一结果,九泉之下的王孝杰又作何感想。
第二十七章 “以夷制夷”成功了
渔阳(天津蓟县),手握重兵的清边道行军大总管武攸宜王爷被王孝杰战败身亡的消息吓破了胆儿,根本不敢出兵交战。
很快幽州城被攻破。
北方重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陷,武攸宜面子上实在是迈不开,只能勉强派人前去应战,结果又是大败。
不过对于武攸宜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好歹自己也努力过,实在是实力不济(“非不为也,是不能也”)。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继续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只等契丹人烧杀抢掠够了自己走人。
他可以忍,有人不想忍。
陈子昂向武攸宜提出带军出击,未获批准。
他再劝武攸宜发扬一把爷们精神,为武氏皇族挽回点面子。又不准。
劝多了,武攸宜也乏了,最后索性把陈子昂贬作军曹,彻底赶出了自己的幕僚圈子。
空有一腔热情却报国无门的陈子昂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心中苦闷的他唯有凭吊古迹,用笔抒发情怀,千古传唱《登幽州台歌》就此诞生。
幽州台,即战国时燕昭王求贤所建的“黄金台”。当年燕昭王从齐军手中复国,日夜想着报仇雪恨,故搭建黄金台以招贤纳士。乐毅、剧辛、邹衍等名士纷纷慕名前来助阵。强大起来的燕国联合赵、楚、韩、魏四国向齐国发起攻击,连克七十余座城池,令齐国几近灭亡,令一段君正臣贤、大展宏图的故事流芳百世。再看自己,空有抱负,却得不到重用,忆古思今,不禁心潮澎湃。
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需要说明的是,提到《登幽州台歌》,大家总是联想到一个热血男儿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顺便痛斥武攸宜的怯懦无能。但蜗牛以为,陈子昂并不是一定完美,或许在进言时他缺乏必要的技巧,以至于对方失去了倾听的耐心。
《旧唐书》对陈子昂有过这么一句评价:子昂褊躁无威仪,然文词宏丽。
也就是说,陈子昂性急,易冲动。这类人纵使满腹经纶,冲动之下也难免口不择言,得罪他人。这一点在下级给上级提意见时更是大忌。如果一开口就惹得别人不快,当然不可能会有预期的效果。
再说奉命出使东突厥的阎知微、田归道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见到了可汗阿史那默啜,传达了封赏的命令,希望他继续为国效力,并许诺将来定有厚报。
不过阿史那默啜可等不及什么“将来”,他之前提出N多亲善的条件要的便是回报。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封赏后,他又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这次的要求听起来可就没那么动听了:
遣返全部之前归附唐(周)的突厥人;
单于都护府的全部辖区(即唐太宗灭东突厥后所新增的广大北方领土)要交还东突厥;
提供谷物种子十万斛、绸缎布匹若干、农具三千具、铁器数万斤。
武曌虽然不太懂军事,但什么叫领土,什么叫战略物资还是清楚的。这些苛刻的条件,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心愿未遂,阿史那默啜很不痛快。突厥人很直接,不爽就直接用言语来表现,估计女皇及其亲属应该也“有幸”被一一问候了。具体内容,使者不敢复述,只说“言辞悖慢”。
纳言姚璹、鸾台侍郎杨再思等人认为还要倚仗突厥人去对付契丹人,不宜得罪,不如暂时答应下来;知凤阁侍郎李峤等人则认为东突厥人缺乏信义,如果妥协,只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双方各执一词,高下难分。
河北战场的不断失利严重打击了武曌的自信心,她不自觉地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东突厥人的身上。最终她决定先放下身段与东突厥人搞好关系,一切都等灭了让她更没面子的契丹再说。
就这样,阿史那默啜分文未付便轻松从中原获得了四万斛种子、五万匹绸缎、三千套农具和四万斤铁器,同时还取得了双方通婚的许可,从此更加不可一世。
搞定东突厥后,武曌用武懿宗换下了碌碌无为的武攸宜。只可惜这位武家子弟同样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武懿宗一行抵达赵州(河北赵县)时,前方传来情报:契丹数千骑兵即将攻打冀州(河北冀州市)。尽管手握数万大军,武大总管还是被吓破了胆,准备不战而逃。身边的幕僚们看不下去了,提醒说:“蛮夷都是轻装骑兵,没有有效的攻城器械。冀州城高壕深,虽然目前兵力不多,但只要大军坚守不出,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撤兵。到时我们再派一支精锐部队尾随追击,定能建功!”
可惜武懿宗根本听不进去,他只想确保自己的安全,坚持退守相州(河南安阳市)。为了逃得更有效率,他还下令遗弃了大量物资和重型武器,结果这些物资全部落入了契丹军的手中。
装备加强后,契丹军轻松攻破了被武懿宗遗弃的赵州城。入城后他们做的事堪称很黄很暴力:屠城。
当武懿宗躲在遥远的相州城内,身处数万人的保卫圈内安心喝酒嬉闹时,赵州城内的无辜百姓正惨遭敌军肆无忌惮的砍杀。所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可他们翘首期盼的“王师”却正在一头猪的统领下无所事事地在相州城里奔来走去。这就是大周的行军大总管,处心积虑要取代李唐皇室的武家“人才”。他畏缩不前、贻误战机、丢失城池、遗祸百姓,会有处罚吗?
没有!
为什么?
只因为他姓武。
意想不到的胜利接二连三,孙万荣“被迫”开始认真考虑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要成就大业,牢固的根据地是重中之重。经过慎重考虑,他在营州西北的险要之处筑起了一座新城,把自己的妻儿老小和积攒的金银财宝都安置在城里,由妹夫乙冤羽镇守。
安顿好一切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向着下一个目标幽州迈进。因为上次被阿史那默啜连锅端老巢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对这个不怀好意的邻居也十万分地上心。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干掉东突厥,一了百了。不过在对双方的实力进行对比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就只有联合一条路了。
孙万荣决定把双方的共同目标——中原作为联合的基础,约定共同南下,分成比例东突厥优先。
主意既定,他向东突厥派去了使者。
孙万荣虽然仗打得不错,算盘打得也不错,外交知识和经验却非常欠缺。他派出的使者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给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
只因为他派出的使者不是一位,也不是两位,而是五位。
更奇怪的是,这五位使者还不是一同上路的。
莫非孙万荣考虑到此行要穿过戈壁大漠,路途艰辛,为了确保任务完成,所以多派了几个人 ?'…'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五个人都见到了阿史那默啜。而也正是这一点断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五位使者中有三位脚程较快,先到达了阿史那默啜的驻地并传达了孙万荣的提议。阿史那默啜大喜,效仿中原的做法赏赐了三人红色官服(唐朝四品和五品官服),并立即着手整顿人马,打算南下。
而就在他忙得手足并用的时候,又两位风尘仆仆的家伙来到了他面前:“无上可汗孙万荣问候大可汗……”
靠,我的大军都快要出发了,又有何事?
一问才知道,这两个家伙要说的居然和之前三个是一样的!
阿史那默啜怒了:身为使者,居然迟到了,分明是藐视本可汗!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两人当场惊瘫在地,当刀架到脖子上时,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大可汗,且容我们说一句再杀不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史那默啜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也觉得听听也无妨。
为了求生,二人把契丹基地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孙万荣率军在外,城中只有老弱妇孺,军事力量薄弱;负责防守的乙冤羽缺乏才能,根本守不住城。如果此时出兵,必获全胜!
自古各民族都有叛徒,但这么积极的还真不多见。想来想去无非两个原因,一是怕死了,但凡能保住命的都肯干;二是两人与孙万荣或契丹高层有矛盾,早有反意,现在正好来个借刀杀人。
阿史那默啜工于心计,无本万利是他的信条,之前帮中原袭击契丹以及准备联合契丹南下都是遵循了这一思想。如果趁契丹内防虚弱,将之拿下,再以此向中原邀功,或许收获会更大。反之,若依约和契丹南下,虽也有利可图,但面临的防守力量和强度却要大许多,性价比偏低。
琢磨停当,阿史那默啜立即变了脸,将先前赶到的三位使者拖出去砍了,剥下衣服赏赐给后两位。随后,将早些时候俘虏的周朝凉州都督许钦明也“请”了出来,砍下了他的脑袋作为给上天的祭礼,以祈求出兵胜利。
好了,接下来请大家跟我出发,目标营州——契丹老巢!
只三天,孙万荣精心筑就的城池便被攻破,活着的契丹人都成了俘虏,储藏的金银财宝自然也都成了阿史那默啜的战利品,只放了乙冤羽回去报信。
孙万荣正在幽州与周军对峙,突然见到衣衫褴褛的乙冤羽,顿时阵脚大乱。根据地丢失的消息飞一般地传遍了军中,大家都傻了,合着这回自己被人当夹心饼干包圆了。
见大势已去,随同出兵的奚部落首先反水,将枪口对准了契丹人;周军神兵道总管杨玄机也趁机从前方发起攻击。
契丹军斗志全无,溃不成军。孙万荣无计可施,只带着手头的数千骑兵向东逃窜,结果又中了埋伏,几千号人又都打了水漂,孙万荣又几乎成了光杆。
潮白河边的树林里,孙万荣神情哀伤地看着身边仅存的几位侍从,喃喃自语道:“如今一切都完了,虽然性命还在,但已无路可走,归降中原吧,无奈罪孽太大;投奔突厥吧,也是死路一条;若是逃往新罗,新罗也绝不敢为我得罪中原,只会自取其辱。唉,吾命休矣!”
听了这话,原本低头做沉思状的侍从们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彼此使了个眼色后,他们慢慢走近神情恍惚的孙万荣旁,猛然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孙万荣的首级被作为投诚的礼物献给了周军,并很快被带回了神都洛阳,挂在了皇城西边的四方馆(接待各国使节及官员的礼宾馆)门前。
河北一带恢复了安宁,河内王武懿宗和魏州刺史狄仁杰(重新被启用)奉命安抚当地的百姓。
狄公遵循孔孟之道,访贫问苦,赈灾恤民。而原先畏契丹如虎狼的武懿宗这回却变得如狼似虎,到处作威作福不说,还把那些曾经被契丹人裹挟而去现又逃回的百姓当作叛徒、汉奸,逐个搜捕出来,捆好后开肚取胆,任“犯人”在无比痛苦中慢慢死去。
这还不算,回到神都,武懿宗又公开,提出应将所有投降契丹的河北百姓满门抄斩,以绝后患。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拾遗王求礼当场进行了反驳:“平民百姓不会舞刀弄枪,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指望政府军队救自己。而武懿宗手握数十万大军,却不战而逃,非但没能保护好百姓,反而助长了敌军的嚣张气焰。现在居然还把一切罪状都推到那些为了躲避战乱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