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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日常政务。负责首都地区还算远离核心圈?
事实上,当时的长安作为都城的政治意义已经淡化。李治病逝在洛阳,李哲登基也在洛阳,名义上的东都洛阳已俨然取代长安成为了实质的都城!把刘仁轨放到长安,名为宰相,实际不过一个级别较高的地方官罢了,既无法及时获取重要信息,也无法干涉行政中枢的具体事务。
刘仁轨混迹官场多年,这点花招怎能瞒得过他。不过已届八十高龄的他也懒得多管,便上了一道奏章,借吕后之事劝诫武太后,顺便请求退休养老。
或许他是真的想隐退了,但作为武太后,放这么一个牛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实在是难以放心。于是她回了一封极富感染力的信,把刘仁轨比作当年留守关中的萧何,再三拜托他为大唐治理好都城。信中她还诚挚地表达了对刘老头的感谢,表示一定听从他的教诲。
话说到这份儿上,刘仁轨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此外,几位辈分高、资历老的李姓亲王也都被加授三公之类的荣誉头衔,以示安抚。同时几名深得武太后信任的将领们也分别被派往并州(太原)、益州(成都)、扬州和荆州(江陵)四大军区任职。
朝内既定,武太后又开始着手扳倒原先落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前太子李贤。
李贤被废后被发配到了巴州(四川巴中)。虽然他的势力不大,但他从不低头的倔强性格使得武太后始终无法淡忘他的威胁。
李旦即位两天后,左金吾将军邱神勣奉命前往了巴州。
一路上邱神勣的脑海中始终在不断再现着几天前的一幕:
太后和颜悦色地召见了自己,家常过后便直接问到自己对李贤一案的看法。皇族家务事外人怎好乱说,于是自己便无关痛痒地答了几句。从太后的反应来看,似乎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看法,倒是非常关心李贤当前的处境,言语中透出的是关切和惋惜,并提出让自己去巴州检查对李贤的保卫工作。
一个已经被剥夺了太子地位和皇族身份的人,有什么好关注的?检查保卫工作?开玩笑吧,下道懿旨让地方官做就是了,用得着专门跑一趟么?太后是个聪明人,莫非是另有用意?邱神勣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思考。
保卫李贤?难道有人要杀他?没必要,也没什么用。莫非是绑架,勒索钱财?也不对,放眼天下谁敢敲诈当今太后?
等等,绑架!倒真有可能。当然,目的显然不是为财,而是借着帮李贤伸冤的名义要求皇位继承权,而这恐怕才是太后真正担心的吧。
李贤当时并不知道死神已悄悄向他走近。对他来说,邱神勣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邱神勣具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现在已无从考证,我们只知道他把李贤单独关押在一个小房子里,然后大家得到消息:李贤自尽了。
邱神勣得意洋洋地返回洛阳准备邀功,可是等待他的不是鲜花和奖励,而是太后当着满朝文武的一通训斥,说他任意妄为,越权行事,导致庶人李贤自杀身亡,责任重大!
怎么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莫非是我会错意了?还是母子连心,太后反悔了?我成了可怜的替罪羊?会杀头灭族吧?!
他还来不及多想,判决已经定下:贬出京城,出任叠州(甘肃迭部县)刺史。
这个职务,正是当年李世勣被贬后所担任的职务。
接下来的日子,虽身处穷乡僻壤,邱神勣仍掩不住窃喜:为太后出生入死,我个人受点委屈不算啥,以后荣华富贵不可限量啊,哇哈哈……
果然,没几个月,邱神勣便被重新召回了长安,官复原职不说,还格外受太后的信任。
镜头迅速切换。
邱神勣前往巴州的同时,洛阳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仪式。
仪式包含两项内容:一是由李旦率领文武百官和亲王,向母亲武太后奉上尊号;二是宣太后懿旨,正式册封李旦为大唐皇帝。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温情场面!
借着这个仪式,一位官坛新人进入到了我们的视线——礼部尚书武承嗣。
武承嗣是武元爽的儿子。当年武元爽兄弟因得罪武后母女,被改姓“蝮”,全家流放岭南。一个被流放的罪人,能苟活下来已属不易。后来托了贺兰敏之自寻死路的福——武后考虑再三,认为还是同姓的人比较可靠,就把武承嗣等一干亲属接回了长安——安排武承嗣继承武家的香火。
虽说父亲的死与姑妈脱不了干系,但武承嗣不是贺兰敏之,长期的流放生活让他懂得了世态炎凉,也教会了他人生的哲学。
去他的信念!去他的杀父之仇!谁能给我荣华富贵,谁便是我武承嗣的主人。我要像姑妈一样,不断攀登人生的高点。到时候,全天下都将臣服在我脚下!
志满意得的武承嗣以为找准了靠山,自然不会将区区一个傀儡皇帝放在眼里,以至于宣读册封诏书时声调竟微微有些走样。
李旦也不计较,恭敬地从武承嗣的手中接过诏书,脸色极其平和温顺。他明白,这一出根本就是太后的胜利宣言,自己这个傀儡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仪式结束。接下来该是处理李贤的后事了。
一个月后,李贤的追悼会在洛阳显福门举行,太后率皇帝和全体官员出席。会中庶人李贤被追封为雍王。
隆重的追悼会终于闭幕了,通过这场仪式,全天下都知道了李贤的死讯。武太后笑了。
至于庐陵王李哲,先是被流放到房州,后又被迁移到了均州,“荣幸”地住进了当年魏王李泰的旧宅。
中央的障碍基本扫清后,武太后开始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首先是行政改革,具体承办人——礼部尚书武承嗣。
此次改革不同以往,武太后交办,要搞出女性特色。
改革内容如下:
一是大赦天下,改元为光宅,本年即为光宅元年。
二是改皇家旗帜成白色、官员制服为深蓝色,同时将东都洛阳更名为神都,洛阳宫更名为太初宫。
三是修改官职名:
尚书省改称“文昌台”,左右仆射改称“文昌左相”、“文昌右相”;
中书省改称“凤阁”,中书令改称“内史”;
门下省改称“鸾台”,侍中改称“纳言”;
御史台改称“左肃政台”,另增设“右肃政台”。
不好记?下面的绝对顺口!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别改称“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正副长官名仍为尚书和侍郎。
对于朝臣们来说,官名无关紧要,反正换汤不换药,太后高兴就行。不过接下来的事却实在是让他们忍无可忍了。
春官尚书武承嗣进言,请求追封武家祖先为王,并修建(七座)祭庙以便进行常规祭祀活动。
对此武太后自然是欣然采纳,但大臣们坐不住了。倒不是说姓武的不能封王,关键在于那七座祭庙。
因为按照礼法,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享用七座祭庙!
在传统的儒家知识分子看来,这样做与谋反无异!
《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也就是说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祭祀与战争同等重要。太后如果为自家设立七座祭庙,那无异于昭告天下:偶要改朝换代了!
裴炎挺身而出:“太后是天下人的母亲,理当为天下做好表率。怎可只顾及自己的私心?”
怕分量不够,裴炎又加了句狠的:“难道太后没想过当年西汉吕太后?如果太后执意如此,只怕后人看现在,就如同我们看当年啊!”
武太后正在兴头上,这些话当然听不进去,她一脸不悦地答道:“怎可将我与吕后相提并论!她是把大权交给活人,我只是在追封前人,二者性质完全不同!”
裴炎也是铁了心,继续不依不饶:“蔓草难图,渐不可长!”
武太后没想到以裴炎为首的朝臣们在低眉顺眼了一段时间后,居然还能如此强硬。经过慎重考虑,她最终妥协。
但与裴炎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与此同时,裴炎与武家子嗣的矛盾也越来越深。武承嗣和时任夏官尚书的堂弟武三思想尽早取代李氏家族,常常撺掇太后下手除去韩王李元嘉和鲁王李灵夔等老一辈人物(他们都是高祖李渊的儿子),以绝宗室之望。大臣们不敢评论,唯有裴炎据理力争,李氏老人才得以保全。
不得不说,裴炎虽有私心,但作为大唐宰相,他还是坚守了自己的原则,从未因担心得罪领导而妥协。
百密一疏。他还是忘了,这次他对抗的人可以轻易操纵自己的命运,更罔谈生死?而后面发生的事更是令他始料不及。
第十七章 倒武运动第一枪
兵变!
风景秀丽的扬州,既是天下扬名的雄州大郡,更是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繁华之地。光宅元年(公元684年),一批知识分子聚集在此,只是聚会的目的不是吟诗作赋,而是共商反武大业。
这其中不乏高官子弟和社会名仕,如前眉州刺史、英国公李敬业(李世勣的孙子),李敬业的弟弟李敬猷,前长安主簿骆宾王以及前盩厔县尉魏思温等等。
之所以他们的头衔上都有一个“前”字,是因为这些人都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以武太后为首的政府贬官在外。本着“自己没问题,都是朝廷瞎了眼”的想法,都为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愤愤不平,从而心生反意。
人经受过打击后会很自然地回想此前的生活。和现状一对比,他们发现什么都没变,唯一不同就是皇帝换了。当初高宗在位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着都好;高宗驾崩了,理应由他的儿子继位。可姓武的老太婆不是个东西,用暴力废了庐陵王,换了个傀儡皇帝,自己大权独揽,连带着对我们打击报复,实在可恶!
可叫骂解决不了问题。大家每天照面,逐渐便形成了一个共识:眼下太后肆意妄为,武家子弟飞扬跋扈,早晚会断送李唐江山。不如我等群策群力,在扬州振臂一呼,兴义兵,杀诸武,拥护庐陵王复位。到时不仅功在当代,更可扬名千秋!
他们推举爵位最高的李敬业为首领,尊魏思温为智囊,制定了行动方案。
虽然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这批人确实有一定的能力,尤其是为首的李敬业,少年即跟随祖父李世勣外出征讨,相当见过世面,一定程度上可谓有勇有谋。
一切安排就绪,人物逐一登场。
首先亮相的是他们在长安的同盟、时任监察御史的薛仲璋。
薛仲璋负责监察事务,时常要外出检查各地政府工作情况。这次他主动要求去扬州公干。
见御史大人前来,扬州城大小官员纷纷出城迎接。钦差见官大一级,薛仲璋很是摆足了架子,把地方官们折腾得团团转。
但这些只是障眼法。
很快薛仲璋收到举报:扬州长史陈敬之谋反!
虽然尚无真凭实据,但作为御史,对于重大案件薛仲璋还是可以合法地先行处理——陈敬之被当即逮捕下狱。
为什么是陈敬之?
名义上扬州的最高长官是扬州都督和刺史,但由于这两个职务级别高,往往都是由亲王担任,而这些大爷们基本都只是挂个名,人还留在京城,于是乎长史(相当于政府秘书长)便成了当地政府的真正首脑。
干掉了陈敬之,李敬业才可以登场。
得知陈敬之下狱,李敬业乘坐官车“风尘仆仆”地赶到,自称是朝廷派来的新任扬州长史。
有人将信将疑,但看到京城来的薛御史对这位新长史恭恭敬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