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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本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说:“现在情况变得很严重了,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他派了一个信差火速前往总理府去取解散令。
这时候,希特勒在国会对过的国会议长府同他的议会党团开会,纳粹党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他们很感为难。他们觉得民族党不建议推迟表决是欺骗了他们。现在希特勒的党为了要推翻巴本政府,不得不在共产党的一个动议上投共产党的票了。希特勒决定硬着头皮这么做,虽然同共产党这样合作不是味儿。他命令他的议员投票赞成共产党的修正案,在巴本还没有来得及解散国会之前就把他推翻掉。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戈林作为议长,'171' 必须在议会程序上玩弄一些巧妙的诡计和手段。这个前空军英雄是个多才多艺、英勇大胆的人物,这在以后其他更大的场面中也得到了证明,他果然未辱使命。
国会休会半小时后复会时,巴本夹着那个按照传统装有他匆匆取来的解散令的红色公事皮包来了。但是当他要求发言时,国会议长假装没有看见他,虽然巴本这时已涨红了脸,站起了身子,手中举着那张纸,让全场议员都看到。人人都看到了,就只有戈林一人没有看到。他的微笑着的脸转向另外一边。他宣布立即举行表决。据目击者的叙述,这时巴本的脸色已气得发白,他大步走向议长席,把解散令扔在他的桌上。但是戈林仍旧装着没看见,宣布进行表决。巴本在部长们(他们都不是议员)的跟随下大步走出会场。议员们进行了表决,结果是以513 票对32票,弹劾了政府。到这时戈林才看到了这张愤怒地扔在他桌上的纸。他向国会宣读了上面的内容,随后作出裁决说,由于这是一个被合乎宪法的多数表决撤除职务的总理副签的,它没有任何效力。
由于这场滑稽戏,德国究竟哪些方面得到了胜利,哪些方面遭到了失败,他们的胜败程度如何,在当时都不是很清楚的。花花公子巴本让人给开了一个玩笑,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但是他当时一直是被人当作笑话来谈的,正如弗朗索瓦一庞赛所说,即使在他朋友看来也是如此。同样清楚的是,国会这一次行动表明了绝大多数德国人反对兴登堡一手挑选的总统政府。但是采取这种做法,岂不是进一步破坏了人民对议会制度的信任吗?至于纳粹党人,他们岂不是再一次表明他们不仅是随便胡来的,而且为了要达到目的,不惜同共产党勾结吗?此外,人民不是已经厌倦了选举,纳粹党在一年以内的第四次的不可避免的新选举中不是可能丧失选票吗?格利戈尔·施特拉塞,甚至是弗立克,都认为如此,并且认为,丧失选票对党来说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但是,据戈培尔那天晚上的记载,希特勒“乐极忘形。他又一次作了一个明确的、毫不含糊的决定”。
国会后来很快地承认了解散令,新选举定在11月6 日举行。对纳粹党来说,新选举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因为,戈培尔指出,人民对于政治演说和宣传已经感到厌倦了。他在10月15日的日记里承认,甚至纳粹党内的工作人员也“由于这些永无休止的选举而弄得神经紧张不安。他们疲劳过度??”
另外也有经济上的困难。大企业和大金融转而支持巴本了,因为他对他们作了一定的让步。正如丰克所警告的一样,他们对于希特勒拒绝同兴登堡合作,对于在他们看来他的日益发展的激进主义和不惜同共产党合'172' 作的倾向(国会事件证明了这一点),越来越感到不能信任。戈培尔在他10月15日的日记中提到了这一点:“钱非常难弄。有‘财产和教育’的先生们都支持政府。”
选举前几天,纳粹党同共产党一起在柏林举行了一次运输工人的罢工,而工会和社会党都没有支持这次罢工。正当纳粹党亟需经费在竟选运动的尾声中最后加一把劲的时候,这个行动使得企业界的人士更不愿意慷慨解囊了。戈培尔在11月1 日的日记中阴郁地写道:“经费短缺成了我们的长期病。
我们没有足够的经费来进行一次真正大规模的竟选运动。许多资产阶级人士被我们参加罢工所吓退。甚至我们党内的许多同志也开始有怀疑了。”11月5 日,选举前夕的日记写道:“最后进攻。全党为避免失败,进行了拼命的努力。我们终于在最后一分钟弄到了1 万马克。这笔钱星期六下午就要投入竟选运动。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让命运来作出决定吧。”
命运,还有德国选民,11月6 日在好些事情上作出了决定,但是其中没有一件事情对于崩溃中的共和国前途是有决定意义的。纳粹党丧失了200 万张选票,在国会中丧失了34个席位,一共只有196 个席位。共产党增加了75万张选票,而社会民主党却丧失了这个数目,结果共产党在国会中的议席从89席增加到了100 席,而社会党从133 席减少到了121 席。支持政府的唯一政党德意志民族党增加了将近100 万张选票——显然得自纳粹党,议席从37席增加到了52席。国家社会党虽然仍是全国第一大党,但是丧失200 万张选票却是个很大的挫折。纳粹狂澜第一次退潮了,而且是从远远不够多数的那一点开始退潮的。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了。希特勒要争夺政权,现在所处的地位比7 月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软弱。
巴本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撇开他自称的对希特勒的“个人厌憎”,在11月13日写了一封信给他,邀他前来“讨论局势”。但是希特勒在复信中提出了许多条件,使巴本终于放弃了要想同他达成谅解的一切希望。纳粹党领袖顽固不化的态度并没有使态度随和、庸碌无能的总理感到意外,使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朋友和军师施莱彻尔现在提出的一个新建议。原来这个诡计多端的幕后操纵者已经得出这样的结论:巴本像前任勃鲁宁一样,现在已经不再有什么用处了。他的计谋无穷的头脑中现在酝酿着新的计划。他的好朋友巴本必须下台。总统必须不受任何牵制,可以自由地同各政党,特别是同最大的政党打交道。他要求巴本辞职,巴本和他的内阁就在11月17日辞职了。
兴登堡立刻派人去请希特勒。
他们在11月19日的这次会见,气氛就不像8 月13日那次那么冷冰冰的了。这次总统请他的客人坐了下来,并且同他谈了1 个小时以上。兴登堡向希特勒提出两个办法,供他选择:如果他能'173' 够提出一个具体的政纲并能在国会中争取到行得通的多数的支持,就让他当总理,否则就在巴本手下当副总理,而这个内阁又是靠紧急法令维持的总统内阁。希特勒在21日再度晋见了总统,他并且同梅斯纳通了几封信。但是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希特勒要在议会中获得行得通的多数是办不到的。虽然中央党同意在他不搞独裁的条件下支持他,但是休根堡不让民族党同他合作。因此希特勒只好恢复他原来的要求:担任总统内阁的总理,但是这个要求总统不肯答应。如果要成立一个靠总统命令施政的内阁,兴登堡宁可让他的朋友巴本来领导。他在梅斯纳代表他发出的一封信中说,不能把这样一个职位给希特勒,“因为这样一个内阁一定会发展成为一党独裁??在我的誓言和良心前面,我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老元帅在前一点上作的预言比后一点更为应验。至于希特勒,他再一次敲了总理府的大门,大门虽然开了一个缝,结果却又砰地关上了,教他碰了一鼻子灰。
巴本所希望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和施莱彻尔在12月1 日晚上去见兴登堡时,颇有信心地认为,他仍旧将被任命为总理。他根本没有怀疑到这个诡计多端的将军在玩弄什么把戏。原来施莱彻尔曾同施特拉塞联系,他探问如果纳粹党不愿参加巴本内阁,是否愿意参加他本人担任总理的内阁。这位将军请希特勒到柏林来会商,据德国报纸广泛流传的一种说法,也是后来大多数历史学家信以为真的说法,元首真的从慕尼黑搭了夜车前来柏林,但是半夜里在那拿被戈林接走,到魏玛参加纳粹党高级领导人的会谈去了。纳粹党关于这次事件的说法,可能比较确实一些,虽然这一点不免使人感到奇怪。戈培尔11月30日的日记说,柏林来了一封电报,要希特勒赶紧去,但是他决定不妨让施莱彻尔等一等。他要先去魏玛同他的同志们开会,还要在那里主持图林吉亚选举的竟选运动。在这次五大领袖戈林、戈培尔、施特拉塞、弗立克和希特勒在12月1 日举行的会议上,意见相当分歧。施特拉塞在弗立克的支持下主张,纳粹党至少要容忍施莱彻尔内阁,而他本人是主张参加这个内阁的。戈林和戈培尔竭力反对这个方针,希特勒站在他们一边。第二天,希特勒见了施莱彻尔派来见他的名叫奥特少校的人,叫后者去告诉将军,不要担任总理,但是这已经太迟了。
巴本天真地一直不知道施莱彻尔在他背后玩弄什么把戏。12月1 日晋见总统时,他一开始就满有自信地概述了他的计划。由他继续担任总理,根据总统命令行施政府职权,暂时不去理睬国会,等他“修改了宪法”以后再说。
事实上,巴本所要作的“修'174' 改”,将使德国回到帝国的时代,恢复保守阶级的统治。他在纽伦堡审判和回忆录中都承认,而且他当时向兴登堡也承认,他的建议如果付诸实行,就需要“总统违反现行宪法”,但是他向元帅保证,“他把全国人民的福利放在他维护宪法的誓言之上,可能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又说——俾斯麦“为了国家的缘故”,一度也曾这样做过。使巴本惊讶的是,施莱彻尔插言进来表示反对。他利用了老总统显然不愿违反维护宪法的誓言的心情。老总统的态度是,能够避免的话,最好避免。
而这位将军认为是能够避免的。他相信,如果由他来领导,那是有可能组成一个在国会中争取到多数支持的政府的。他有把握能够使施特拉塞以及至少另外60名纳粹党议员脱离希特勒。除了这批纳粹党人以外,他还能够取得中产阶级政党和社会民主党的支持。他甚至认为工会也会支持他。
对于这样一个主意,兴登堡大吃一惊,他于是当即回过头来要求巴本着手组织新政府。巴本后来说:“施莱彻尔显然呆住了。”他们向总统告辞了以后,发生了长时间的争论,但是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分手的时候,施莱彻尔用马丁·路德出发到决定命运的沃尔姆斯议会去的时候别人对路德说的那句有名的话对巴本说:“小僧侣,你挑了一条困难的道路。”* 这条道路究竟多么困难,巴本在第二天早上9 点钟举行内阁会议时就领教到了。
施莱彻尔站起来' 巴本说' 宣称,没有办法执行总统给我的指示。任何这样的尝试都将使国家陷于混乱,一旦发生总罢工,警察和军队不能保证维持交通和供应工作,一旦发生内战,他们也不能确保治安。参谋总部在这方面已经进行了研究,他已经命令奥特少校' 报告起草人' 等候内阁的指示,以便提出报告。这时,这位将军就让奥特少校进来。如果说,施莱彻尔的发言使巴本感到震惊的话,那么欧根·奥特少校(希特勒后来任命他为驻东京大使)在时机上安排得很巧妙的报告使巴本完全垮了。奥特说的不过是:“守卫边境的任务和对付纳粹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