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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共和国总理那样,受到顽固的老总统的掣时。
但是在目前,希特勒希望向老元帅,同时也是向陆军方面和民族主义保
守派作一个漂亮的姿态,通过这个姿态,把他的流氓革命政权同兴登堡的威望和普鲁士过去的一切军事荣誉联系起来。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和3 月13日就任宣传部长的戈培尔想出了一条妙计,由希特勒在波茨坦卫戍部队教堂主持他要摧毁的[197'新国会的开幕式。这个教堂是普鲁士主义的圣地,在许多德国人的心中能够唤起对于帝国的光荣伟大的回忆,因为胖德烈大王的遗体就埋葬在这里,霍亨佐伦王朝的历代先王都曾在这里做过礼拜,兴登堡曾在1866年到这里来作过第一次朝圣,当时他还是一个年轻的禁卫军军官,刚参加了给德国带来了第一次统一的奥普战争归来。
第三帝国第一届国会选了3 月21日作为隆重的开幕日期是大有深意的,因为这一天正好是俾斯麦在1871年主持第二帝国第一届国会开幕的日子。当身穿金光闪闪的制服的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老元帅们、海陆军将领们在头戴髑髅骠骑兵的头盔、身穿威武制服的前王太子冯·马肯森陆军元帅的带领下进入会场时,腓德烈大王和铁血宰相的威灵赫然如临。
兴登堡显然大为感动,布置这次演出并且指导向全国广播的戈培尔在仪式进行时一度注意到——他并且记在日记中——老元帅热泪盈眶。总统身穿着灰色军眼,胸佩黑鹰缓章,一手捧着尖顶头盔,一手执着元帅节杖,在穿着正式礼服显得有点拘谨的希特勒陪同下慢步进入会场,中途停下来向皇室旁听席上空着的德皇威廉二世的座位敬礼,然后到祭坛前宣读了一篇简短的讲话,表示支持希特勒新政府。
愿这个著名圣地的传统精神贯彻到今天的一辈青年中去,愿这种传统精神把我们从自私自利和党争中解脱出来,在民族自觉中团结起来,建立一个自豪的自由的统一的德国。
希特勒的答词极其狡猾,旨在打动济济一堂的旧秩序代表的同情心和骗取他们的信任。
无论皇帝、政府或人民都不要战争。只是由于国家的崩溃才迫使一个备受凌辱的民族违反它的极其神圣的信念,承担了这次战争的罪过。
说到这里,他转身向巍然坐在前面不远的兴登堡说:由于过去几星期中发生了一个独特的变化,我国民族荣誉得以恢复,而且由于您,陆军大元帅阁下,往日的伟大的象【炫|书|网】征和新的力量的象【炫|书|网】征联合起来了。我们向您致敬。感谢上帝的保佑:我国新的力量能有您领导。
希特勒为了要表示他对总统——也就是对这位总统,他在这'198' 个星期还没有结束之前,就要剥夺其全部政治权力——的敬意,走下讲台,到兴登堡面前深深一鞠躬,紧紧地同他握手。这时,戈培尔布置的照相机、电影机、录音机都同时活动起来,镁光闪闪,机声轧轧,把德国陆军元帅和奥地利下士象【炫|书|网】征着新德国和老德国团结的庄严握手场面记录下来,让全国和全世界都能看到听到。
“在希特勒在波茨坦作了令人眼花镣乱的保证以后,”当时在场的法国大使后来写道,“这种人,像兴登堡和他的朋友,容克地主和保皇派贵族,休根堡和他的德国民族党人,国防军军官们这种人,怎么还会再有他们当初在看到他的党的违法乱纪行为时所怀有的疑惧呢?他们现在还能够不痛快地给予他完全信任,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授予他所要求的全部权力吗?”两天以后,在3 月23日,当国会在柏林的克罗尔歌剧院复会时,答案就出来了。国会要讨论所谓授权法——正式名称叫《消除人民和国家痛苦法》(Gesetz zur Behebung der Not von Volk und Reich)。它一共只有短短的5 节,把立法权(包括国家预算的控制权),批准同外国缔结条约权,宪法修正权都从国会手中拿过来移交给内阁,为期4 年。此外,这项法律还规定,内阁制定的法律由总理起草,并且“可以不同于宪法”。但是任何法律不得“影响国会的地位”——这肯定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嘲弄了——总统的权力依旧“未变”。
希特勒向聚集在这所华丽的歌剧院中的议员们发表了一篇特别有节制的讲话,着重指出了最后这两点。这所歌剧院一向专门演出轻松歌剧,它的旁听席上现在都坐满了身穿褐衫的冲锋队员,他们的满脸横肉和伤疤向人表明,不能允许人民代表在这里胡闹。
政府[希特勒保证]将只有在为执行极其必要的措施而必需的范围内使用这种权力。这并不威胁到国会或参议院的存在,总统的地位和权力依然未变??各邦的独立地位也不改变。教会的权利不会受到限制,它们同国家的关系不会受到影响。非实行这种法律不可的国内情况是很有限的。
这个脾气暴躁的纳粹党领袖的讲话听起来相当温和,几乎到了谦恭的程度;即使是反对党议员,要在当时第三帝国生命的初期能够充分识破希特勒的保证的价值,为时还大早。尽管如此,在外面的冲锋队员的“交出全部权力”的鼓噪声中还是有一位反对党议员站了起来,反对这个未来的独裁者。
这位议员是社会民主党领袖奥托·威尔斯,他的十几位同僚已被警方“拘留”。他态度镇静,昂然不屈地宣称,政府可以剥夺社会党人的权力,但是剥夺不了他们的荣誉。
在这有着历史意义的时刻,我们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庄严地保证要维护人道和正义、自由和社会主义的原则。任何授权法都不能给予你摧毁永恒的、不可摧毁的思想的权力。
希特勒盛怒之下,跳了起来,现在议员们真正看到了这个人的颜色。
你们来得晚了,但是你们还是来了![他叫道]??你们已不再有什么用处了??德国的命运将会上升,而你们的命运将会下降。你们的丧钟已经响了??我不需要你们的投票。德国会得到自由,但不是靠你们![热烈掌声。]对共和国的削弱负有沉重责任的社会民主党人虽然将要失败,但是至少这一次,愿意坚持原则并且坚决反抗。但是天主教中央党却不愿意,而他们在政教斗争时却曾经成功地反抗过铁血宰相。该党领袖卡斯主教曾经要求过希特勒书面保证他将尊重总统的否决权。但是希特勒虽然在选举以前答应作出这个保证,却从来没有交出过这个保证。尽管如此,这位中央党领袖还是站起来宣布,他的党将投票赞成授权法。勃鲁宁继续保持沉默。投票马上举行,结果是441 票赞成,84票(全部社会民主党人)反对。纳粹党议员们跳了起来呼叫,兴高采烈地跺着脚,然后同冲锋队员们一起高唱《霍尔斯特·威塞尔之歌》,这支歌不久就有了《德意志高于一切》一样的地位,成了德国两个国歌之一:旗帜高高飘扬,队伍整整堂堂,冲锋队员们齐步向前??
这样,议会民主制度在德国终于被埋葬了。除了逮捕共产党人和一些社会民主党议员以外,一切都是在相当合法的情况下做到的,虽然同时也存在着恐怖。议会把它的宪法权力交给了希特勒,从而实行了自杀,虽然如此,它的尸体却抹上了防腐的油膏,一直摆在那里,到第三帝国的未日为止,偶然拿来充当希特勒大声咆哮的传声筒,它的议员以后都是由纳粹党一手挑选出来的,因为以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选举了。这一项授权法就是希特勒独裁政权的全部法律基础。从1933年3 月23日起,希特勒成了全国[200'的独裁者,不受议会的任何约束,在实际上也不受年老多病的总统的任何约束。
当然,要使整个国家和它的全部制度都置于纳粹的铁蹄之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过,我们不久就可以看到,这也是在极其迅速的情况下用残酷无情的手段和阴谋诡谲的方法做到的。
“街头流氓,”用阿兰·布洛克的话来说,“攫夺了一个伟大的现代化国家的力量的控制权,流浪汉上台执了政。”不过是——正如希特勒从来没有停止夸口的那样——“合法地”用议会的压倒多数来达到这个目的的。德国人只能怪自己。
德国的最有权势的机构现在一个接着一个向希特勒投降,一声不吭、毫无反抗地自行消失。
在德国历史中始终坚持自己单独权力的各邦被开头刀。在3 月9 日晚上,也就是通过授权法以前两个星期,冯·埃普将军奉希特勒和弗立克之命,在少数冲锋队员的协助下,赶走了巴伐利亚政府,成立了一个纳粹政权。不到一星期,希特勒就派出了国家专员去接管其他各邦,只有普鲁士例外,因为在这里戈林早已牢牢地处在控制地位了。3 月31日,希特勒和弗立克第一次援用授权法,宣布了一项法律,解散普鲁士以外各邦的议会,命令它们按照最近一次国会选举结果的比例重新组织。共产党的议席则予以虚悬。不过这个办法只实行了一个星期。性急如火的总理在4 月7 日又颁布一项法律,任命了各邦的邦长(ReichsstaathaIter),他们有权任命和撤换地方政府,解散议会,任命和撤换各邦的官员和法官。新任的邦长无一不是纳粹党人,他们“必须”执行“国家总理所制定的总政策”。
这样,从国会得到全部权力还不满两个星期,希特勒就完成了俾斯麦、威廉二世和魏玛共和国所从来不敢尝试的事情:他废除了历史性各邦的单独权力,使它们归属于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国家中央权力之下。他在德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统一了德国,摧毁了它的历史悠久的联邦性质。在1934年1 月30日,希特勒就任总理的一周年纪念日,他颁布了一项《国家重建法》,就正式完成了这个任务。这项法律取消了各邦的“人民议会”,各邦的主权移交给国家,邦政府隶属于全国政府,邦长受全国政府内政部长管辖。正如内政部长弗立克所说,“邦政府现在不过是国家的行政机构而已”。
1934年1 月30日法律的前言宣称,这项法律是“国会一致表[201 ]决通过的”。这话并不错,因为到这个时候,除了纳粹党以外,德国的所有政党都已被消灭殆尽了。
不能说它们在被消灭的时候是反抗过的。1933年5 月19日,国会中所有没有被捕或流亡的社会民主党人都毫无异议地一致投票赞成希特勒的外交政策。在此以前9天,戈林的警察还占据了该党的办公楼,没收了它的报纸和财产。但是,社会党人还想依顺希特勒。他们谴责在国外攻击元首的同志。
6 月19日,他们选举出一个新的党委员会,但是3 天后,弗立克解散了社会民主党,认为它“颠覆和敌视国家”,这就使他们的妥协尝试告一结束。幸存下来的领袖保罗。洛伯和该党一些国会议员遭到了逮捕。至于共产党人,当然早已遭到镇压了。
剩下来的就只有中产阶级的政党了,但是,它们的寿命也并不长。天主教巴伐利亚人民党政府在3 月9 日的纳粹党政变中被赶下台,到7 月4 日就宣布自行解散;它的盟友中央党在过去曾经坚决地反抗过俾斯麦,一向是共和国的中流砥柱,但是在第二天也宣布解散,这样,在德国现代史上第一次没有了天主教的政党——不过,这个事实并没有妨碍梵蒂冈在两星期后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