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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仙立时僵住,脸儿涨得通红,愤然一斥:“你自己说是来谈心的,为什么又老搂著我不放?”
“有人规定谈心不能这么谈的吗?我就喜欢搂著你谈心,若是谈到兴起──”他邪邪一笑,以长指轻柔抚弄嫣红的唇瓣。“我还喜欢吻你……”
想起之前的热吻,她心跳得又慌又乱,羞窘地撇开头。“你分明是强辞夺理。”
夜郎轻捏住她的下颚,笑叹:“枉费我急急处理完要事,便到香雪阁找你,又大费周章地将你带到这儿,你居然一点都没感受到我的苦心,真是无情哪!”
她好奇地问:“处理什么要事?”
“你想知道?是关心我吗?”
她一窒,有些恼羞成怒地冷哼:“我才不想知道你的事,也不想关心你,反正你不是好人,做的也一定不是好事,”
夜郎略怔,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著些许苦涩与无奈。“对你而言,我的确算不上是个好人……”
“你……”
他的笑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反倒带著一种难以形容的感伤,竟令她的心在瞬间沉了下去。
夜郎猛然起身步至窗畔,望著窗外沉思半晌,之后,朝她伸出手。“过来,我送你回香雪阁。”
“你……”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要是不想回去,大可在此睡上一宿,我也是欢迎得很。”他笑得邪气,目光灼人。
梅仙脸一红,急道──
“我……我当然要回去。”
“那就过来,这次我就不点你的穴了,乖乖的,别乱嚷嚷也别乱动,不然,吃亏的会是你自己,知道吗?”声音轻柔,却满是警告意味。
她不太情愿地点点头,缓缓向他走了过去。
见她如此柔顺,夜郎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搂住她走向屋外,纵身一跃,两人身影已瞬间消失在深浓夜色之中。
第三章
天色将明,香雪阁中,梅仙坐于榻上,清冷的眼失去往昔的沉静,内心翻覆著万般情感。
自从夜郎送她回香雪阁之后,她便不停地想著他,尤其是他那令她为之愕然的苦涩笑声。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为什么有时那么可恶,有时……却又是那么温柔?
竟让她无法一心一意地讨厌他……
“小姐,您醒了吗?”突地,门外传来紫薇的声音。
梅仙这才回过神来,“嗯,你进来吧!”
紫薇端著洗脸水进房后,瞥见梅仙手上的包扎,问:“小姐,陆公子替您包的丝巾不是拆了吗?怎么又包上了?咦?这好像不是陆公子的那条丝巾哪……”
“这是我昨夜里不小心又将手弄伤,自个随便包上的。”
“哦,可看起来和陆公子包得挺像的。”
她一怔。“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啊,陆公子打结的方式满特别的,小姐手上这结,同昨日陆公子打得是一模一样,紫薇记得小姐向来不这么打的,想来是向陆公子学的是吗?”
梅仙没回答,只是蹙眉沉思著。
她倒是没留意到这结的异同,只是这……会是巧合吗?
摇摇头,她不想再大伤脑筋,这应该只是巧合而己,没道理这两人会有关连啊,一个是出身书香世家的翩翩公子,一个却是来路不明的邪肆之徒,一定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丽京 陆府
“煜儿,听说你去了绮华院,还参加了什么花魁梅仙的选婿测试是吗?”一名相貌堂堂的白发老者皱紧眉头,高声质问。
陆子煜沉默片刻,低声应道:“是的,爹……”
陆明大怒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会上那种地方去?我们陆家一向清白守礼,怎能与娼妓之流有所牵扯,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爹,请您息怒,听孩儿解释……”
陆明斥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娼妓出身低贱,就算小有名声,夺得花魁,也还是不值一顾,日后不许你再上绮华院,至于外头的闲言闲语,就让时间去平息,等日子久了,自然就不会有人再碎嘴了。”
陆子煜握紧了拳,心中虽是甚为恼怒,却仍温言开口:“不,爹,梅仙姑娘绝非您想像中那般不堪,她才貌双全,虽不幸落入风尘,但自律甚严,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个冰清玉洁的清倌,您千万不能单以她无法选择的身分断定她的品格……”
“住口!你竟还如此称赞那娼妓?我看你是被那狐媚女子给迷昏头了──”陆明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置信一向言听计从的孝顺儿子竟为了个青楼女子反抗他。
陆子煜目光坚定,语气沉著:“爹,孩儿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绝非被旁人迷惑,请您相信孩儿的眼光,梅仙姑娘她不仅才学出众,性格也坚毅而刚烈,除了家世外,绝不输给其他官家千金。”
陆明为他少见的坚持所震慑,想了想,改用柔性劝说的口吻:“煜儿,你年少不解人事,才会识不出那善于耍弄手段的青楼女子的真面目,爹是为你好啊!你现在正是准备科举的重要时刻,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你,只要考取功名,要什么样出色的官家千金没有,何必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娼妓和爹作对?”
他仍不为所动。“爹,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可是事情并不如您所说的那般,孩儿对梅仙姑娘是动了真情……至于科举,孩儿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致参加……”
自从认识了师父之后,他对官场中的险恶甚是不满,加上近些年来,他以天道门门主的身分见过太多的贪官污吏,对黑暗的朝政更是失望,根本不曾有为官的念头。
之前会参加乡试,也是在父亲的逼迫下不得不为,倘若可以,他只想以天道门门主的身分继续铲奸除恶下去。
陆明皱眉道:“这怎么可以?!爹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一心期待你考取状元,大大光耀我们陆家门楣啊。”
“爹,孩儿……”陆子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心底仿佛压上了沉沉重担,几近窒息。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强迫加诸一切责任在他身上,从来不曾想过他的心情,于是他受限于家世及众人的期望,只能谦和守礼,丝毫无法逾矩。
然而,纵使身上背负了太过沉重的责任,他却不想违背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为了两全其美,也只能这么硬生生地将自己截分为二。
日与夜交替,他的性格也交替;日与夜能平衡,他却觉得自己已快到达极限……或许是为了排除心中的焦虑狂乱,夜间的他也益发狂妄……
陆明并未发现他眼底的苦涩,厉声打断话,“就这么决定,你一定要参加科举!还有,日后别再同那青楼女子来往了,好好在家专心准备科举,明白吗?”
他仍想反驳。“爹!”
陆明手一扬,独断命令:“退下,不得再有异议!”
陆子煜眉头紧皱,在万般无奈下只能依言退出,但纷杂心绪中,一个念头却坚定不移──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梅仙!
香雪阁中,九嬷嬷满面堆笑,她拉著梅仙的手,笑得花枝乱颤。
“梅仙哪,嬷嬷真是替你高兴,那陆公子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只要你嫁给他……”
“嬷嬷,梅仙不会嫁入陆家的。”她神色冷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九嬷嬷的话。
九嬷嬷一怔,急道:“你说什么傻话?这择婿的规矩是你自个儿定下的,难不成你想反悔吗?”
“嬷嬷,梅仙所定下的规矩,是得过三关才算得了数,现下陆公子不过才过了第一关,过不过得了剩余关数,还是未知之数。”
“哎呀,梅仙,别这么固执,嬷嬷同你娘都希望你能找到个好归宿,你知道吗?嬷嬷昨日去郊外见了你娘,把陆公子的事都说了,你娘可是欢喜得不得了,直说菩萨保佑,才能让你找著这么个如意郎君哪……”
“您同我娘说了?”梅仙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神色慌乱。
“当然说了,这么好的事怎能不让你娘知道?”
她长叹了口气,语带埋怨:“嬷嬷,您怎么不先问梅仙一声呢?这事不成的,您这不是让我娘空欢喜一场吗?”
“怎会不成?这全丽京的人都知道陆公子对上了你所出的联语,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嬷嬷,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容得了梅仙进陆家门吗?”
这一听,九嬷嬷不由得语塞,但仍不死心地又道:“哎呀,这陆家家风的确严苛,但只要陆公子喜欢你就行了,他对你可说是体贴到了极点,还亲自为你裹伤,足见他对你有多重视。”
梅仙又叹了口气,柔声解释:“嬷嬷,他是对梅仙好,但那是他温柔的天性使然,而不是他对梅仙有情。他已亲口向梅仙承认,之所以会来对联语只是出于一时好奇,而非真心想娶梅仙为妻。”
九嬷嬷立时怒不可遏,“什么?那陆子煜怎能这么对你,这不是存心戏弄人吗?太可恶了,他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下次嬷嬷绝不容许他进绮华院一步!”
她赶紧劝阻道:“嬷嬷,您别这么生气,他并没有恶意,梅仙对他的文才风范也极为钦慕,请嬷嬷别再怪罪他。”
九嬷嬷见她不同于往常的紧张神色,深思地询问:“梅仙,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陆子煜?”
她娇美的脸儿立时泛起红潮,尴尬不已。“嬷嬷,您别多心了,请替梅仙备顶轿子,梅仙得去见娘亲一面,将事情同她说清楚,免得她继续误会下去。”
“好吧,算是嬷嬷一时嘴快,可嬷嬷却是头次见著你对男人有这般高的评价,你……真对那陆子煜无心吗?”九嬷嬷狐疑地打量她嫣红的脸色。
“是……是的,梅仙不过是仰慕他的人品文采,并没有别的意思。”梅仙不自在地撇开头,只觉心怦怦直跳,慌乱而迷惘。
说这话的当口,她为什么不敢看向九嬷嬷?是不是因为她所说的话……并非出自真心?难道……难道她真对陆子煜动心了吗?
不,不可能的,她同陆子煜相遇不过一日,怎么可能会产生什么深刻的情感?可是……心中的那份困惑与骚动,又是为何而生呢?
丽京城外几里处,独立著一座小小农舍,农舍周遭围著竹造篱笆,篱笆下栽著各色花草,一旁还搭著翠绿瓜棚,其下种著几亩蔬菜,虽是简朴,却另有一番田野趣味。
农舍内,方玉香笑容满面地向女儿贺喜道:“梅仙,娘真开心,当初你说不想从良,所以故意用三关来阻退求亲者,娘真是为你担心,现在幸好老天有眼,让你找到个如意郎君……”
梅仙赶紧出言打断:“娘,事情不是那样的,是九嬷嬷弄错了。”
“弄错?”
“是的,那陆公子和女儿只是以文会友,并没有半分私情……”她不愿多提些什麾,怕惹得身体虚弱的母亲更加烦心。
方玉香叹了口气,甚是惆怅。“原来是这样……”
见母亲面上显出失望之色,梅仙心中一紧,低声道:“娘,对不起,女儿让您失望了……”
方玉香摇摇头,柔声道:“不,你从未让娘失望过,只是娘好为你的将来操心……”
她面色一黯,幽幽开口:“娘,您别替女儿操心,女儿这辈子真的没有嫁人的打算……”
方玉香皱起眉头,眼中带著浓浓的自责。“娘知道娘和你爹的事伤你很深,可是娘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而影响了你的幸福。”
梅仙水眸转寒,冷冷道:“娘,不是已说好了别再提过往的事吗?”
方